【潮斯】武林高手和粉色電話手表
古穿今武俠題材 01 “馬大俠,你覺得你還能活著走出這里么?”馬浩寧盯著眼前的那個人,心里想的卻是“娘的,這狗東西擋了我的光了”,不過他倒是沒真說出口,而是揩試了一下嘴角的血,隨后開口說道:“我能不能活著走出這里還由不得你這個姓路的說了算?!? 但這番極其囂張的話明顯是激怒了路南澤,他從后背抽出一只箭,毫不猶豫地捅進(jìn)了馬浩寧的左肩?!榜R大俠,忘了你師傅是怎么死的么?難道你想走上他的老路?”馬浩寧吃痛地叫了一聲,隨即毫無征兆地暈了過去。 “這就是吳瀚升的大弟子?被捅了一下就暈過去了?果然世家弟子就是身子弱。”路南澤一臉不屑地說道。隨從跑過來問他這人要如何處置,路南澤笑著說道:“留他一命,倘若有一天讓他親眼見到武林盟主被我路家所殺豈不是痛快?” “走,追殺吳瀚升這檔子事可不能落下?!? 馬浩寧的眼前一片空白,而他此刻卻在心中閃過無數(shù)個念頭: “我這是死了么?” “怎么可能???我畢竟也是堂堂武林盟主的首席弟子,被路南澤那個狗東西一箭捅死?” “但我要是醒不過來了怎么辦啊,師傅現(xiàn)在還生死未卜,難道道盟就要落到魔教手里么?道盟數(shù)以萬計的弟子又該如何?被路家強(qiáng)制收入麾下,抑或是挫骨揚(yáng)灰?” “我不能死!我必須活著!師傅還在等我!” ………… “爺爺,這劍法有什么作用嗎?”高斯看著他爺爺在院子里舞著劍,頗有些無奈?!斑@套劍法名叫六脈劍法,整個武林大概也只有我一個人還曉得這套劍法了?!崩项^子手里的劍垂在地上,劍尖抵在地上劃出一道細(xì)細(xì)的裂痕。 高斯看著爺爺?shù)谋秤坝袔追掷嫌⑿鄣穆淠?,于是便想著過來安慰一番,誰知道老爺子不知道從哪兒找出另一把劍,強(qiáng)硬地塞到了高斯的手里。 “高斯,你就跟著爺爺學(xué)學(xué)這套劍法吧,我這個老頭子一把年紀(jì)了也還是胸?zé)o大志,唯一的心愿就是讓這六脈劍法不要?dú)г谖疫@一代上?!崩项^子半真半假地哄騙著讓高斯練了半天的劍法,高斯作為參加工作數(shù)年的死宅男不一會就累的滿頭大汗了。就在高斯臨走之前,高老頭子還不忘把劍偷摸塞進(jìn)高斯的包里。 當(dāng)機(jī)場的工作人員從他的包里搜出這個一把長劍的時候,他的心情是絕望的。 這老頭子到底知不知道上飛機(jī)不能帶劍?。。?! 于是他就只能拜托當(dāng)?shù)氐呐笥殉榭战o他郵寄過去。 飛機(jī)半夜九點(diǎn)準(zhǔn)時落地浦東,然而高斯最近剛換了房子,離浦東遠(yuǎn)的很,所以就只能開車回去。他在附近的停車場找到了自己的車,摁了車鑰匙就進(jìn)駕駛座上了路。 期間不可避免的要走一條山路,聽網(wǎng)上說這山上經(jīng)常會有不明生物出沒。不過高斯是個唯物主義者,完全不慫,于是便沒有選擇繞路。 但極其不幸的就是意外發(fā)生了,高斯在走山路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他立馬踩了剎車。 驚慌不定之下,他先是想著該不會是遇見變態(tài)殺人魔了吧,又或者是碰瓷的?他掏出手機(jī)默默撥了個110,萬一有什么情況的話他好及時報警。 他下車看了看,一個穿著類似于古裝的人癱在路上,甚至左肩還插了一支箭。 高斯環(huán)視了一圈,這總不會是拍古裝劇的龍?zhí)讻]趕上劇組的車餓暈在路上了吧。盡管眼前這人看似是暈倒了,但高斯還是沒能放松警惕,用腳尖踢了踢那人,問道:“哥們你沒事兒吧?” 02 馬浩寧一醒過來,結(jié)果就看見了一個人,不僅如此他身后還有一個亮著燈的大家伙?!澳闶呛稳??”馬浩寧飛速地從地上竄了起來,捂著胸口退后了兩步。 兩個人面面相覷,隨即路燈亮了起來,照亮了馬浩寧左肩一片殷紅的血跡。 “讓我猜猜?你是劇組的演員?”高斯開了口,結(jié)果換來的卻是一句“什么是演員”。“你是從哪里來的?”高斯扯著嘴角問著?!拔乙膊粫缘?,”馬浩寧把箭利索地一拔,扔進(jìn)了一旁的草叢里,“但看來閣下并無惡意,那我便想請問一句。” “閣下可知道武林盟主吳瀚升?” 高斯從他這話里聽出了一股武俠小說味,但奈何自己年少時只喜歡看仙俠小說,接不上面前這人的戲,于是他便破罐子破摔地問他是不是穿越過來的,但馬浩寧卻對此一無所知,相反還問他那是什么意思。 不像演的。高斯心里這么想著。 于是高斯就開始跟馬浩寧解釋了起來,馬浩寧聽完之后懵懵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說道:“對了,在下馬浩寧,敢問閣下大名?”“在下……我叫高斯?!备咚箘傄婚_口就差點(diǎn)被馬浩寧給帶偏。 ………… 眼下馬浩寧沒有去處,所以高斯就只好勉為其難地帶他回了自己家。 在經(jīng)過簡單的處理傷口之后,馬浩寧終于開口問道:“兄臺,貴舍可有紙筆?”高斯回他道:“只有圓珠筆和便簽紙,你湊活著用吧。”他從抽屜里翻找出紙和筆,拍在了馬浩寧面前的茶幾上。 “多謝兄臺。”盡管并不知道圓珠筆和便簽紙是什么意思,但馬浩寧還是一抱拳朝他說道?!澳阋院筮€是別叫我兄臺了,感覺怪怪的,還是叫我高斯吧?!? “斯?”馬浩寧歪過頭去看他。“就是‘斯人若彩虹’的那個斯。”高斯說完這句話以后,把視線轉(zhuǎn)向了馬浩寧。 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他發(fā)現(xiàn)馬浩寧的寫字方式相當(dāng)?shù)钠孑?,看的他?qiáng)迫癥都要犯了。走過去一看這字當(dāng)真難看極了?!肮糯@握筆姿勢果然不行啊,難怪以后會被社會淘汰?!备咚箯鸟R浩寧手中抽走那支筆,龍飛鳳舞地在紙上寫下一個“斯”字。 馬浩寧苦笑著說道:“你這字也沒比我好多少吧……” 兩人交談了一會之后,馬浩寧也終于開始擔(dān)心起了自己的正事。 如果他像高斯說的那樣穿越到了這里,那他又該怎么回去呢?難道他就要任由武林聯(lián)盟被魔教一點(diǎn)點(diǎn)侵蝕么? 高斯看著馬浩寧這副抓狂模樣,也不由得多了一絲同情,于是開始安慰道:“要不咱們還是先睡覺吧,這都凌晨兩點(diǎn)了,”他說完這句以后指了指自己布滿紅血絲的眼珠,“本打工人明天還要工作呢?!瘪R浩寧理也理不出頭緒來,所幸答應(yīng)了他。 “高斯?貴舍就只有一張床么?”“糾正一下,是寒舍?!备咚沟乖谧约旱拇采?,把胳膊一伸展示了一下自己狹小的房間,“在上海我的工資只夠我租這么個小房子的?!? 馬浩寧皺了皺眉,雖然他縱橫江湖多年,但還是從未遇到過比高斯家條件還差的客棧。高斯雖然人已經(jīng)癱在了床上了,但是到底還沒有徹底睡著,留下了一絲殘存的意識說道:“你要是實(shí)在不想和我睡一塊的話就去睡客廳……” “那……”馬浩寧剛要說什么,卻發(fā)現(xiàn)高斯已經(jīng)睡著了。他盯著高斯,最后還是選擇了和高斯睡一張床。 美其名曰是為了保護(hù)他的安全,其實(shí)就是自己害怕。 害怕有人會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要暗殺他。 就像小時候那樣。 這是馬浩寧難得這么踏實(shí)地睡著,所以第二天起來的時候他都是精神抖擻的,反觀睡在同一張床的高斯就沒那么好了。 昨晚馬浩寧的睡相極差,一個勁兒地把腿往他小腹上搭,所以他現(xiàn)在小腹還一陣酸痛。 但當(dāng)代打工人無論如何都得按時去上班,高斯速度從床上爬起來,然后烤了幾片面包。胡亂把它揉成了幾團(tuán)結(jié)實(shí)的團(tuán)子而后一股腦塞進(jìn)了嘴里?!拔蚁茸吡税?,你自己好好待在家里啊??!”說完之后高斯幾乎就要奪門而出,走了不出幾秒就又折返了回來,對馬浩寧說道: “今天應(yīng)該是有一個快遞的,你直接開門拿了就行?!? 高斯走了不到一小時,窗戶外面下起了滂沱大雨。馬浩寧捏著窗簾往外面看著,順便想到了高斯今天似乎沒有帶傘。緊接著他又想起了…… 今天的天氣像極了師傅失蹤的那天。 馬浩寧合上了眼,零零星星的記憶碎片涌入他的腦海。 03 “大師兄不好了不好了!”剛推開房門回來的馬浩寧在聽到自己的小師弟大聲嚷嚷的時候還有點(diǎn)煩躁。 大抵是心情不好諸事也變得不順,雨水也順著蓑衣的縫隙淌進(jìn)衣服里。 直到馬浩寧聽到那句“師傅被魔教的那群人給帶走了”,才終于亂了心神。但還沒等到他繼續(xù)想,門鈴就被敲響了。 馬浩寧去開了門,眼前的男人跟只落湯雞似的扛著一個大大的快遞盒子,見有人開門了就把快遞放在了地上。“簽一下字?!蹦腥四艘话涯樕系挠晁瑥纳弦驴诖槌鲆恢ЧP。 馬浩寧乖乖照做,然后就把快遞拿回了家里。 包裝快遞的盒子被水沖的有些破損,馬浩寧有點(diǎn)看不下去,于是沒有經(jīng)過高斯的同意就把快遞給拆開了。 簡陋的快遞盒之中藏著的是一把劍,也就是高斯?fàn)敔斣疽屗麕巷w機(jī)的那把。馬浩寧在看到這把劍之后心里就充滿了疑問,比如這把劍是從哪兒來的,為什么這把劍會和他師傅的劍那么的像。 但這些疑問只能留在高斯下班回來之后了。 下午六點(diǎn),高斯才終于帶著一身的疲態(tài)開門回來。馬浩寧剛想開口說話就被高斯給攔住了,“別跟我說話,要說話也要等到我洗完澡出來再說”是他進(jìn)洗浴間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話。 但是馬浩寧是一個性子極其急躁的人,但凡他想知道的事情露出了一點(diǎn)點(diǎn)苗頭,他都要順著這一點(diǎn)苗頭追問下去。 “高斯,那把劍是哪里來的?。俊彼糁簧乳T問著里面洗著澡的高斯?!笆裁磩??”高斯被溫溫?zé)釤岬乃@么一沖,身體周遭也舒服了不少,也總算愿意回答馬浩寧的問題了。 “就是那個今天的……快遞。” “那個快遞啊,是我爺爺硬要給我的,要我練六什么劍法來著。但是后來沒能帶上飛機(jī),所以讓我發(fā)小給我寄過來了?!备咚挂贿呁约荷砩洗蛑菽贿呎f道?!翱墒恰}劍法?”馬浩寧都能感受得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啊?好像是吧?!? 下一秒,高斯家洗浴間的門就被馬浩寧一腳踹開了。他抓住高斯因粘著泡沫而變得滑溜溜的手腕,說道:“高斯!請你一定要帶我去見見你爺爺。他既然知道六脈劍法,說不定還知道能讓我回去的辦法!” 高斯身上一件衣服都沒有穿,風(fēng)呼呼地吹進(jìn)洗浴間,把他剛剛才蓄好的熱氣給沖散了。而窗外在這時又突然響起一陣?yán)茁暋? 高斯打了個冷戰(zhàn),隨即大吼道:“你就不能等到我洗澡出去了再說么?。?!” 洗浴間的門被馬浩寧踹壞了,所以高斯只能速戰(zhàn)速決地把澡給洗完。跑去房間把衣服給換過了以后,高斯一邊擦著頭發(fā)一邊對馬浩寧說道:“我前幾天剛從貴陽回來,所以一時半會也沒法頻繁請假回去……”他看著馬浩寧這個樣子多少還是有點(diǎn)于心不忍,于是繼續(xù)說道,“你要不先在我家待幾天,等到周末的時候帶你去見見我爺爺?!? 馬浩寧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道:“高斯,真是多謝你了?!? “六脈劍法原本是我?guī)煾邓鶆?chuàng),現(xiàn)下這劍法竟能流傳至今,想必我?guī)煾狄捕〞陡行牢康摹!? ………… “對了,差點(diǎn)忘了。以后為了方便聯(lián)系你,我?guī)湍愀銇砹诉@個?!迸R睡覺前,高斯才突然想起來了這件事。 一只粉色的手表搭在了馬浩寧的手腕上。 “有了這個你就可以出門到處走走了,”高斯捂著嘴笑著,“補(bǔ)充一下哈,這是電話手表,帶GPS定位的。” “這樣我就能知道你在哪兒了。” 馬浩寧端詳著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心道:“這個手表怎么看上去像姑娘家戴的呢?!? 馬浩寧雖然這么想著,但還是乖乖戴著,一整晚都沒有摘下來。 第二天早上,高斯看見馬浩寧乖乖地戴著那塊粉色的手表,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果然粉紅色拯救全世界!” 他撈過手機(jī),點(diǎn)了幾下。隨即手表突然響起了“夏天夏天悄悄過去留下小秘密,壓心底壓心底不能告訴你~”的音樂。 這手表到底不是什么牌子貨,所以這音質(zhì)也是相當(dāng)?shù)夭睿瑤缀蹩梢哉f是全損音質(zhì)。 “只要這個音樂響起來的時候就是我在找你,你就點(diǎn)那個綠色的按鈕,就像這樣。”高斯摁了那個綠色的按鈕,電話手表才緩緩傳來高斯的聲音。 “這樣就是接通電話,你學(xué)明白了沒?”馬浩寧聞言說道:“你別小看我了啊,我又不是傻子?!薄皩W(xué)明白了就行,那我上班去了,拜拜?。 备咚拱褌溆描€匙給馬浩寧留下了以后就推門而出了。 04 就這樣,馬浩寧和高斯過上了一種近似于同居的生活,高斯白天去上班晚上回家,而馬浩寧則是百無聊賴地在外頭閑逛。 某天,馬浩寧在小區(qū)的廣場跟前曬太陽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人。 那人穿的破破爛爛的,但眼睛卻閃著光,一種透露出精明算計的光。 馬浩寧走了過去,看著那個人正在唾沫橫飛地跟一個老頭講解著他家的藥治牛皮癬有多么管用,甚至還掏出了二維碼準(zhǔn)備讓那老頭交錢。就在那人拉著老頭逼逼叨的時候,馬浩寧的目光卻落在了攤位上的一本用古線裝訂的書上。他趁那人不注意翻開了那本書,映入眼簾的扉頁上印著繁體的“吳瀚昇”三個大字。 這時他突然有了想插手這件事的想法,不知道是因?yàn)槟莻€人的話術(shù)太過于令人討厭,還是因?yàn)樗约合氚涯潜緯饷髡蟮仨樧摺? 馬浩寧撥通了報警電話。 至于他為什么能知道報警,那還多虧了高斯每天都要看的學(xué)習(xí)強(qiáng)國了。 那個人被推搡著上了警車之后,馬浩寧也跟著上去了,因?yàn)楸或_的那個老頭口齒不清楚,所以得讓馬浩寧跟著去局里做筆錄?!熬焱?,我這是小本買賣,好不容易才開一次張??!您就當(dāng)可憐可憐我吧!”派出所的片警不為所動,專心盯著路。 緊接著馬浩寧就聽見了那個人的喃喃自語。 “現(xiàn)在的魔教可不比以前,那個不是為了養(yǎng)家糊口干這些事啊?!彼恼Z氣中透露出無奈,由此也引發(fā)起了馬浩寧的深思。 “魔教在未來幾百年后竟也會落得如此衰敗的下場么?” 05 高斯開了門鎖以后還叫了馬浩寧的名字,結(jié)果沒人回應(yīng)。高斯覺得奇怪,平常他下班回來的時候馬浩寧也都已經(jīng)做好了飯了,為什么這一次…… 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涌上心頭,他撥打了馬浩寧電話手表的號碼。 “夏天夏天悄悄過去留下小秘密”的歌聲響徹整個派出所大廳,做筆錄的女警沒繃住笑出了聲,但出于職業(yè)操守她還是開口說道:“這位先生你還是先接一下電話吧?!瘪R浩寧點(diǎn)了點(diǎn)頭,接了電話以后把腦袋湊近了粉色的電話手表。 結(jié)果上來就是一句極具西南特色的罵娘,馬浩寧朝旁邊的女警尷尬地笑了笑,默默捂著話筒走到了一邊。 “你干啥去了?怎么現(xiàn)在還沒回來?”大概是今天被老板壓迫得有點(diǎn)厲害,高斯有點(diǎn)沒忍住罵了人,但他還是在罵完以后放緩了語氣?!坝幸粋€大發(fā)現(xiàn)?!? 高斯沒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于是問道:“那你現(xiàn)在在哪兒?” “派出所?!瘪R浩寧字正腔圓地回答道。 就這樣,高斯開著車來派出所把馬浩寧給接了出來。 他出來的時候手里還拿著一本類似于電視劇上的那種武林秘籍?!斑@是啥啊?”高斯搖下了車窗,大聲問道。馬浩寧比了個噤聲的動作,等到上車了以后他才把書里的內(nèi)容翻開給高斯看。 第一頁就是用繁體印刷的“吳瀚升”這三個字。高斯皺了皺眉,問道:“吳瀚升是?”“我?guī)煾??!薄鞍。窟@書是你師傅寫的?”馬浩寧點(diǎn)了點(diǎn)頭。 “在那個搞詐騙的人被逮進(jìn)去之前順走的?!? “那你這和偷有什么區(qū)別呢?”“江湖中人的事怎么能說是偷呢……”馬浩寧雖然自認(rèn)沒有錯,單聽高斯這么一說卻還是有點(diǎn)心虛。 “算了反正這也不是什么值錢東西,以后不能這么干了哈?!备咚拱逊较虮P給往右邊一打,轉(zhuǎn)了個彎,“這上面都有些什么?” “我?guī)煾档囊恍┪涔φ惺?,還有……”馬浩寧把書往后翻了幾頁,隨后安靜了下來。 高斯用余光瞥了一眼,在昏暗的光下,他看到了用血書寫的幾個大字“和而為之”。 許是年歲久了,那血的顏色也變得愈發(fā)濃重,像是鐵銹。 馬浩寧把書合上,小心翼翼地?fù)г趹牙铩? “明天帶你回貴陽,讓你見見現(xiàn)如今六脈劍法的傳人?!? “這下心情好點(diǎn)了不。”高斯看著兩眼重新亮起光的馬浩寧笑著說道。 “還是希望我能早點(diǎn)回去吧……”馬浩寧把目光移向車窗外,“有些人有些事還是要趁早料理了?!? ………… “話說你是怎么想到要打110的?。俊? “江湖兒女,自然是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啊?!? “說人話……” “蹭的你的學(xué)習(xí)強(qiáng)國知道的……不僅如此,我還知道這種行為叫詐騙,詐騙金額超過三千就可以立案判刑了?!瘪R浩寧伸了個懶腰,繼續(xù)說道:“他大概是現(xiàn)如今魔教門派的余孽,我那個時候魔教是何等風(fēng)光啊,只是沒想到仍舊還是避不開時間的洪流。” “人民有信仰,國家有希望。信這種幺蛾子,想都不要想?!? 06 第二天,高斯帶著馬浩寧去了火車站,他的話里還帶著些愧疚。“為了省錢,所以只能坐火車去了?!薄案咚梗蠖鞔蟮聼o以為報,我……”馬浩寧說著忽的漲紅了臉,這也給了高斯借題發(fā)揮的機(jī)會。 “怎么?你要以身相許?” 空氣忽的安靜下來,高斯于是只好打著哈哈圓場。 “我開玩笑的,你別當(dāng)真啊。”馬浩寧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拎起了高斯的行李箱。 不得不說,這現(xiàn)代交通果真是便捷。從上海到貴陽將近兩千公里的距離,就算是坐火車,二人花了不到十小時就抵達(dá)了。 只是下了火車以后,馬浩寧就找了個垃圾桶開始大吐特吐。 高斯在他身后看著他,開口問道:“這火車開的也挺平穩(wěn)的啊,你怎么還能吐了呢?”“可能是不適應(yīng)吧 ,從前我闖蕩江湖基本都是靠騎馬和輕功的……”馬浩寧啞聲說道。高斯正要說話,就被人拍了拍肩膀。 “誒未聞你怎么在這兒???” “聽爺爺說你要回貴陽,正好我這周末有空就來接你一趟?!蔽绰勗捳f到一半,突然止了話音,轉(zhuǎn)成了低語:“這位是?”“這是我朋友,想來貴陽玩玩,所以就帶他來了。”“那你倆關(guān)系還真好,能讓你這個職場卷王請假陪他來玩?!蔽绰劦难凵駨?fù)雜,看不出他到底是在調(diào)笑還是在陰陽怪氣。 馬浩寧縱然現(xiàn)在吐的昏天暗地,但還是分出神來偷聽了兩人的對話。 “嗯,馬浩寧是我關(guān)系特別好的朋友?!? 馬浩寧聽完這話不由得失笑,兩人不過是萍水相逢,相識短短一周居然能讓高斯在別人面前稱呼馬浩寧為“好朋友”,真是一件稀奇事。 馬浩寧的手上被遞了一張紙。“吐完好點(diǎn)了沒?等會咱們還得坐車去我爺爺家呢?!? 馬浩寧的眼睛還蒙著一層水霧,不過這并不耽誤他感受到來自于未聞的敵意。 而且這敵意多半還是因?yàn)楦咚埂? 未聞的車就停在火車站附近,他正準(zhǔn)備拉開副駕駛的門,就被高斯給攔住了?!拔疫€是和馬浩寧坐后邊吧,免得他要是等會暈車吐你一車?!? 未聞從后視鏡里悄悄打量著馬浩寧,發(fā)現(xiàn)他身上這衣服和高斯以前回來穿過的衣服一樣,甚至連帶著毛邊的領(lǐng)口都如出一轍。 他把眼神收了回來,專注地盯著路。 不多時,未聞就開著車到了一片竹林。車緩緩地停了下來,未聞也開口道:“爺爺家到了?!薄澳悴桓M(jìn)去看看老爺子么?”高斯推開了車門,客氣著地說著?!扒耙魂囎硬恍⌒慕o老頭買到了假的太平猴魁,現(xiàn)在估計還生著我的氣呢?!蔽绰動行┎缓靡馑嫉恼f道?!班牛俏液婉R哥就先下車了,咱們有空再約?!备咚棺еR浩寧的手腕下了車。 “那個……未聞是你什么人???”馬浩寧突然開口問道?!拔野l(fā)小唄?!瘪R浩寧盯著他,弄得高斯也心虛了起來,所以就只好說了實(shí)話?!捌鋵?shí)他是我前男友來著?!瘪R浩寧聽完他的話,愣在了原地。 “快走啊,不是說要想辦法回去找你師傅嗎?” “還是你覺得我喜歡男的這件事很惡心?所以不想讓我?guī)湍懔??!? 馬浩寧搖了搖頭,說道:“不惡心。” “自己能遇上自己喜歡的人乃是人生一大幸事,”他看向高斯,“不論男女?!? 竹林里,兩個男人并肩走著,那個周身籠罩著江湖氣的男人頓時也變得柔和了起來。 利劍仿佛像回爐重造似的成了未開過刃的匕首。 走至竹林深處,一個竹屋映入眼簾。高斯小跑著過去敲響了那竹屋的門,“爺爺,我?guī)遗笥褋硪娔懔??!? “什么朋友???我見過么?你對象嗎?男的還是女的?”屋內(nèi)的老人連環(huán)炮似的提問打的高斯措手不及。 馬浩寧見狀連忙說道:“前輩,晚輩是武林盟主吳瀚升之徒,聽聞閣下與在下一樣通曉六脈劍法,遂來尋求能讓在下回去之法?!? 竹屋的門從里面推開,原本應(yīng)該八九十歲的老人在遠(yuǎn)處望之如四十許人。 “吳瀚升?!备呃项^把這三個字來回念叨著,然后突然發(fā)了話:“吳盟主早在百年之前就已逝世,你一個毛頭小子,又怎么會是他的徒弟呢?” “爺爺,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其實(shí)這人是從一百多年前穿越回來的!!” ………… 在經(jīng)過一番解釋后,高老頭總算是相信了馬浩寧說的話?!伴w下其實(shí)并不應(yīng)該稱呼我為前輩的,按資排輩我還得稱呼閣下一聲師祖呢?!薄拔译m然師從吳盟主,但到底只是學(xué)到了一點(diǎn)點(diǎn)皮毛,按理說應(yīng)當(dāng)稱呼您為前輩的?!备呃项^拗不過他,只好給他的茶杯里斟了七分滿的茶以示敬意,“話說閣下是因?yàn)槭裁丛虻搅诉@里來呢?!? 馬浩寧詳細(xì)地訴說著,高斯作為一個局外人是聽也聽不懂,只好一邊喝茶一邊打盹。 就在他聽著聽著快要睡著的時候,馬浩寧拍了拍他,說道: “高斯,我和你前輩現(xiàn)在要去山上施法了,你要一起去嗎?” “別煩我,我想睡覺?!备咚乖谒瘔糁泻斓卣f道。 “高前輩,他既然不愿跟著去那我們就先走吧?!? 07 “高斯!趕緊醒醒了!”高老頭的聲音愣生生地把還沉浸在睡夢里的高斯給喊醒了。“爺爺?”高斯艱難地把頭從竹子做的茶幾上抬了起來,“馬浩寧呢?”“他?。炕氐剿瓉淼臅r空去了?!备呃项^坐下?lián)七^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說道: “嘖,這茶都涼了啊?!? 高斯也沒想到,這句“別煩我”居然是他和馬浩寧說的最后一句話。 真真是應(yīng)了那句“人走茶涼”了啊…… 他茫然地摸著湊上前的貓,大腦登時一片空白。 馬浩寧走了?連一句再見也沒說? 不過想來也是,他和馬浩寧都不是同一時空的人,何來“再見”呢。 就在這時,高斯的腦袋突然被敲了一下?!澳氵@個逆孫,凈知道和貓玩了!我問你,這貓你什么時候才能帶走?” “這貓自從你去了上海工作就一直待在我這,你老是說什么房東不讓養(yǎng)貓,不把他接過去。到時候他不認(rèn)你這個爹可不怪我!” “下個月吧,最近我正式轉(zhuǎn)正了,工資也漲了,打算換套大一點(diǎn)的公寓住,”他撓了撓貓貓的下巴,“不會讓嘟比和我一起吃苦的?!? 08 此時,馬浩寧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醒來?!皫熜郑?!你可算是醒了?!蹦鞘撬膸煹芾枥?,自從師傅失蹤之后兩人就兵分兩路,一個向東一個向西了?;叵肫饋?,大概也有數(shù)月了?!澳闶侨绾握业轿业??”黎朗抹了一把淚,說道:“我聽說路南澤那個混賬東西找到了你,就趕緊帶著一些師兄師弟們前去救你,不過我們趕過去的時候路南澤早就走了。那時候你還昏迷著?!? “師兄,我真擔(dān)心你醒不過來了?!? 馬浩寧把手伸了出來,想著摸摸這個師弟的頭來安慰安慰他。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那個粉紅色的電話手表還是雷打不動地綁在他的手腕上。馬浩寧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隨即又迅速收了回來,他說:“沒事的,師兄既然醒了,就必然要找到師傅,然后……” “殺了那些個該殺的人?!瘪R浩寧的語氣冰冷,像是一臺殺戮機(jī)器。 高斯在貴陽待了一天就走了,最近剛剛轉(zhuǎn)正不單是工作忙,還得忙著找一套新的房子。在看好了房子之后,高斯立馬先下手為強(qiáng)然后就拎包入住了。緊接著他又開始準(zhǔn)備著托運(yùn)的事。 嘟比是拿破侖矮腳貓,照理說應(yīng)該是嬌氣的很,但不知道是不是和高斯他爺爺待在一起久了,居然成了個“糙漢子”。來了上海的第一天就吃嘛嘛香,而且還沒有任何排斥。 高斯一邊握著逗貓棒和嘟比玩一邊說道:“你也很喜歡這個新家對不對?” 馬浩寧自從回來以后就變得更加雷厲風(fēng)行了,全然沒了之前世家子弟的那副矜貴樣子。對此,諸位師兄弟們倒是相當(dāng)意外,吳瀚升的這個大弟子居然被捅了一箭之后腦子就突然開竅了? 也不知道捅一箭對他們管不管用?。?! 就這樣,馬浩寧很快地帶領(lǐng)著武林聯(lián)盟的諸位一點(diǎn)一點(diǎn)拔除了路家的爪牙。并且從路南澤那里得知了吳瀚升的消息,黎朗聞訊立馬帶人去把人給接了回來。武林盟主再度回來大家自然也多為忌憚,但吳瀚升卻在此刻說要退位讓賢。 他的目光停在馬浩寧身上,還沒來得及開口,馬浩寧就率先說道:“師傅,弟子有一事相求?!? 吳瀚升皺起了眉,但還是讓他說了。 “弟子身上戾氣太重,不適宜待在師傅身邊,恐以后多招惹是非。希望師傅能讓我隱于江湖,做一自在逍遙客?!? 吳瀚升自然也知道馬浩寧這小子從拜他為師以后就和他“和而為之”的思路不同,道不同不相為謀,那……放他回歸江湖會不會是一個對的選擇呢。 “逍遙客,好!”吳瀚升笑道,“你這樣的自然不愿囿于整個武林,走吧,江湖才是你應(yīng)去的地方。” 其實(shí)馬浩寧并沒有這一番大志,他說這番話只是為了婉拒師傅想讓他擔(dān)任下一任盟主的美意罷了。 他還有事沒有做完,有恩尚未得報吶。 席畢,侍從在馬浩寧的座位上發(fā)現(xiàn)了一本書籍。吳瀚升打開一看,發(fā)現(xiàn)這上頭的署名是自己。 “浩寧這小子……” “果然還是找到了這本書啊?!? “師傅你自言自語說什么呢?”黎朗問他。 “沒什么,只是慶幸這盟主之位沒有交到馬浩寧這小子手里。” “不然整個武林又得雞飛狗跳一次了?!彼涯潜緯蘸么нM(jìn)了衣服里,喃喃道:“若是沒有這本書,他是否還能回來呢?!? 09 最近,高斯突然發(fā)現(xiàn),那個本應(yīng)不知道在哪兒的電話手表居然又顯示了位置。而且一直在他以前住過的小區(qū)附近徘徊。 會不會是馬浩寧回來了?高斯雖然心里那么想著但卻不自覺地否認(rèn)著自己。馬浩寧都回到自己的時空了,哪里還有回來的道理啊。 某天下班之后,高斯還是沒忍住,開著自己的車就回了自己以前的住的小區(qū)。他下了車,跟著手機(jī)屏幕上的粉點(diǎn)走動著。隨著粉色的小點(diǎn)在手機(jī)屏幕上變得離他越來越近,他的心跳也變得越來越快。 就在兩個點(diǎn)幾近重合的時候,高斯突然聽到了一聲“兄臺”。 他轉(zhuǎn)過頭去,迎面撞上一句帶著戲謔意味的“你可真讓我好找啊”。 馬浩寧站起身來,對他說道: “我現(xiàn)在來報恩,不遲吧?” “你怎么報恩?。俊备咚剐χf道。 “我身上也沒有多少銀兩,要不就……” “以身相許吧?!? 下午的陽光正正好好灑在馬浩寧臉上,捎帶著還給他周身渡了一層柔和的光。 他穿過刀光劍影,穿過時空裂隙,只是為了這一句—— 一身相許。 the final—— 喜歡不妨點(diǎn)個紅心藍(lán)手 我祝大家萬般喜悅皆有 (?>?) ? 彩蛋 “你怎么知道我就愿意讓你以身相許呢?” “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所以特意千里迢迢跑來問兄臺一句,”馬浩寧轉(zhuǎn)過身去,繼續(xù)說道,“兄臺若不愿意,那我就回我的江湖,當(dāng)我的自在逍遙客。” “愿意愿意,”高斯跑過來搭上了馬浩寧的肩,“我巴不得讓你回來向我報恩呢。” ………… “敢問兄臺為何擅自搬家,是想讓我這一輩子都找不到你么?” “是為了方便養(yǎng)貓!”高斯一邊開車一邊解釋道,“以前的房子太小了,養(yǎng)貓的話住不開。”前方突然有一個紅綠燈,高斯連忙踩了剎車。馬浩寧往高斯這邊貼了貼,說道:“以后兄臺是否可以養(yǎng)我呢?”“馬浩寧你是狗么還需要我養(yǎng)?” “汪汪?!瘪R浩寧學(xué)了聲狗叫,隨后問道:“怎么樣兄臺,我這狗叫學(xué)的像不像?” 高斯的耳朵紅了:“以后不要叫我兄臺?!? “為何?” 長按點(diǎn)贊一鍵三連!感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