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鳴|巍生】月迷津渡88那個醫(yī)生,晚安
? ? ?架空/私設(shè)/全員惡人/不潔/玻璃碴里找糖/狗血虐戀/be/吃不消的大可愛出門左轉(zhuǎn),萬分抱歉。

? ? ?“一鳴,陳一鳴,乖小孩~吶~別再睡了,不然會醒不過來了?!?/p>
? ? ?陳一鳴的長睫毛顫了顫,艱難的睜開眼睛,視線里宮鐵心的臉色蒼白,正趴在床邊頑皮的看著自己,手指撥弄著自己的鼻尖,眼睛彎彎的,嘴角也彎彎的。陳一鳴一骨碌起了身,一把將宮鐵心抱在懷里,“宮醫(yī)生!你沒事太好了!對不起…對不起我讓你…”
? ? ?“吶,乖小孩,你笑一笑好不好?”宮鐵心伸出手捋了捋陳一鳴額前的亂發(fā),低下頭吻住他青金石色的右眼,眼睛溫柔的看著自家乖小孩,“一鳴,快醒過來,你睡得太久了?!?/p>
? ? ?陳一鳴習(xí)慣性的把頭拱進宮鐵心懷里,“我這不是醒了嗎,宮醫(yī)生,我好想你。”
? ? ?“一鳴好乖,以后你照顧好自己,不許讓我太擔(dān)心,知道嗎?”宮鐵心輕撫著陳一鳴的頭發(fā),低下頭又忍不住吻了幾下他的頭。
? ? ?“是。”宮醫(yī)生今天好…好主動,陳一鳴被吻得臉色微紅。
? ? ?“小笨蛋,我不是你的上司。”宮鐵心使勁兒的揉了揉陳一鳴的頭發(fā),再次把人抱進懷里,“答應(yīng)我的事就要做到,我會…看著你的?!?/p>
? ? ?“好…”陳一鳴忽然覺得鼻子酸酸的,不知怎么,眼淚就大顆大顆的滾下來。
? ? ?“陳一鳴,”宮鐵心后退了一步,笑著看向陳一鳴,身形變得有些虛無,“再見了。”
? ? ?陳一鳴的瞳孔驟然收縮,想也沒想直接撲了過去,身體卻從宮鐵心的身體里穿了過去,轉(zhuǎn)過身才發(fā)現(xiàn)剛才還在身后的人已經(jīng)化成點點流光,光球在自己周圍繞了兩圈又停在鼻翼上,隨即飛往天際。
? ? ?“宮醫(yī)生!??!”陳一鳴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那道流光,人卻猛的睜開眼睛,只看見自己伸出的手,什么都沒能抓到。
? ? ?“陳一鳴,你醒了?還有沒有哪兒覺得不舒服?你睡了有25天了?!绷珠蠌牟〈策呎酒鹕碜疥愐圾Q身前,面前的小孩哭得梨花帶雨,眼淚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林楠笙伸出手擦了擦陳一鳴臉上的淚痕,哪里擦得干凈,“陳一鳴…”
? ? ?“宮…醫(yī)生呢?他人在哪兒…帶我去…帶我去見他!我要見他!”陳一鳴一把抓住林楠笙的肩膀用力的搖晃,“宮醫(yī)生怎么樣了!他沒事的對吧?他怎么樣了?。?!”
? ? ?林楠笙的眉心皺起峰巒,眼神有些躲閃,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小孩的問題。
? ? ?陳一鳴的心沉下去,卻又毫無理由的鼓勵自己,宮醫(yī)生很厲害的,一定不會有事。一定不會!陳一鳴眼睛精亮的看著林楠笙,“宮醫(yī)生好好的對吧?他剛才還對我笑…他對我笑…他不痛了…對吧…”陳一鳴有些神經(jīng)質(zhì)的抓緊林楠笙的肩膀,手指緊緊的扣進肌肉骨骼,林楠笙吃痛,卻忍著沒動,“我能見見他嗎?求你…讓我去見見他好嗎?我只看一眼,我不打擾他休息,也不惹他生氣,不讓他擔(dān)心…我會很乖的,你想讓我做什么我都會去做的,讓我見見宮醫(yī)生好嗎?…好嗎?…好嗎?”
? ? ?小孩的臉上滿是淚痕,看向林楠笙的眼睛里里絕望揉雜著希望,閃著幽幽微光,一碰就會碎似的。林楠笙心上最軟的地方被狠狠掐了一把那樣疼起來,不知怎么連帶著肺都開始微微刺痛著,林楠笙按了按胸口,“一鳴,”林楠笙把近乎崩潰的小孩抱進懷里,“我?guī)闳ヒ妼m醫(yī)生?!?/p>
? ? ?陳一鳴從病床上一躍而下,腳才踩在地面上,整個人就不受控制的軟倒下去,林楠笙一把將人接住,“一鳴!”
? ? ?耳邊是強烈的嗡鳴聲,胃里一陣尖銳的刺痛,腿也軟得幾乎撐不起身體,陳一鳴靠在林楠笙懷里大口喘息著,身體軟成破布包,人卻犟得很,“我沒…我沒事,我自己走…我自己…”從林楠笙的懷里掙脫出來沒走幾步,陳一鳴的身體又不受控制的向側(cè)邊歪倒過去。
? ? ?“我抱你,沒事的。”林楠笙把陳一鳴從冰冷的地板上抱起來,“這樣…這樣快一些…”林楠笙矛盾得很,既不忍心這個小孩去看宮鐵心,看著他的樣子卻又希望讓他快些如愿。
? ? ?總是拿這個小孩沒轍…
? ? ?陳一鳴聞聲倒是安靜了下來,小狗一樣把頭靠在林楠笙胸口,耳邊是略快的心跳聲,“以前每次受傷,宮醫(yī)生都會這樣…這樣抱著我的…我感覺得到,就算…就算意識模糊也聞得到他身上的藥味…”陳一鳴把頭埋在林楠笙胸口,胃里一刺一刺的痛,“宮醫(yī)生會做好吃的蔬菜粥,會塞給我大包子,會怕我吃不飽…咳…”
? ? ?一路上陳一鳴沒頭沒尾的敘說著關(guān)于宮鐵心的各種事,從初見到現(xiàn)在,樁樁件件歷歷在目,林楠笙安靜的聽著,不插話也不做應(yīng)答,這個小孩和他的醫(yī)生…也許真的就只剩下回憶了…

? ? ?陳一鳴從林楠笙懷里下來,面前是兩扇冰冷厚重的門,陳一鳴顫抖著抬起手搭在門把手上,卻怎么也做不出那個推的動作,汗水濕透了后背,勾勒出兩片瘦削的蝴蝶骨。林楠笙站在他身后一言不發(fā),兩個人就那樣靜靜的站立著。
? ? ?“宮醫(yī)生,我,我進來了…”
? ? ?門被推開,發(fā)出吱呀一聲輕響,陳一鳴渾身顫抖了一下,遲疑片刻后還是抬起腳邁步走了進去。
? ? ?重癥監(jiān)護室里的光線帶著一股冷意,宮鐵心的身體被各種機器擋住,差點沒能第一時間找到他。陳一鳴邁步走向?qū)m鐵心,才走了幾步就變成小跑,腳步踉蹌了幾下,勉強撐著身體半跪在宮鐵心的病床邊,陳一鳴撐在床邊略緩了緩。走近了才看明白,自家醫(yī)生安靜的躺在病床上,胸腹處裹著繃帶,余下不多的地方被各種管子和電極片的貼片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身側(cè)的監(jiān)護儀發(fā)出單調(diào)的聲音。
? ? ?“宮…醫(yī)生?…”
? ? ?陳一鳴坐了下來,伸出手輕撫著宮鐵心的臉頰,“我來看你了哦,對不起我睡得太久了…我…你剛才還叫我起來,不許再睡了的,你怎么還不起來…你怎么…怎么耍賴呢…”
? ? ?“一鳴,”林楠笙走過來拍了拍陳一鳴顫抖的肩膀,“宮醫(yī)生傷得太重,我們盡了全力也只能勉強維持,他已經(jīng)…沒有自主呼吸了…大概…大概…”林楠笙說不下去,宮鐵心能撐到現(xiàn)在基本全靠霍道夫用各種能用不能用的藥配合呼吸機吊著一口氣,別說醒來,一個月來幾次心跳停止,鬼門關(guān)走了幾個來回,個中痛苦自不必說,宮鐵心卻還能憑借一股意志硬撐著。林楠笙有種直覺,宮鐵心撐著一口氣在等。
? ? ?等陳一鳴。
? ? ?陳一鳴怔怔的坐在宮鐵心病床邊,林楠笙擔(dān)心的看著眼前沉默得可怕的小孩,沒有預(yù)料中的哀嚎或者泣不成聲甚至妖化,陳一鳴就只是那樣一言不發(fā),一動不動的坐著,青金石色的眼睛黯淡下去,近乎純黑色。
? ? ?坐了不知多久,陳一鳴俯下身,把頭搭在宮鐵心的胸口,怕碰痛了心愛的寶貝一樣小心翼翼。宮鐵心胸口的管子和電極片硌著太陽穴和顴骨,陳一鳴毫無感覺,很安心的閉了眼睛,伸出手拉起宮鐵心的手,手背上滿是青紫色的針孔,此刻還扎著輸液針,陳一鳴把宮鐵心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印象里溫?zé)犰`活的一雙手此刻骨骼嶙峋,冰冷無力,“宮醫(yī)生,你累了吧,不用再這樣辛苦的撐著了,你看,我很…”陳一鳴哽咽了下,淚滾落在宮鐵心胸口,“我很好,我會記得跟你的承諾,你可…你可以放心了真的…真的可以放心了…謝謝你20年來一直護著我,就算我變成怪物咬了你…也…也不會嫌棄我?!标愐圾Q起身笑著吻住宮鐵心冰冷的額頭,淚順著嘴角滾落在宮鐵心臉頰,陳一鳴把人緊緊的抱在懷里,“你想看我笑的對吧,你看到了吧,看到了對吧??梢浴判牧耍梢苑判牧恕瓕m醫(yī)生,很痛苦吧…已經(jīng)不用那么辛苦的撐著了,可以…”陳一鳴緊了緊雙臂,“可以休息了…”
? ? ?話音才落,身側(cè)的心電監(jiān)護儀上的曲線變成了一條平滑的直線,發(fā)出刺耳的報警音。
? ? ?懷里的人睡得沉沉的。
? ? ?“宮醫(yī)生…晚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