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棒第2季下 第18話 二分之一的殺意 1-5節(jié)(第18話完)

劇本/輿水泰弘 砂本量 櫻井武晴 深澤正樹 坂田義和
小說改編/碇卯人
翻譯/火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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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是根據(jù)于2004年1月7日至3月17日,在朝日電視臺播放的《相棒》的第11話~第21話劇本為基礎(chǔ),重構(gòu)改編成全10話的小說。因為是改編,所以會有變動之處,望悉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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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話 二分之一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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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龜山薰很擔(dān)心。
他與杉下右京在“花之里”避雨,一杯酒的功夫,他那搜查一課的宿敵就打來電話?!澳憧蓯鄣膽偃吮凰偷骄至耍阙s緊回來吧”——在電話聽筒里惡狠狠地廢了很多話后,宿敵如是說道。因此薰那一絲絲醉意一下子沒了。理由有兩點,一點是聽到了可恨對手那可恨的聲音,還有一點是擔(dān)心奧寺美和子。
收到聯(lián)絡(luò)的薰馬上回到了警視廳。右京也擔(dān)心地陪著搭檔回到了警視廳。他們著急地趕到了審訊室,打開了門。
“啊,小薰!”
受到伊丹憲一審訊的人發(fā)出了聲音。那個人竟然不是美和子,而是弘子。他是男同性戀酒吧“胡子與玫瑰”的老板娘。一個身穿豹紋毛皮外套,涂著粉底和口紅的微胖人妖開心地向他們揮揮手。不是美和子的安心感,與上了宿敵的當(dāng)?shù)牟桓市母型瑫r向薰涌了過來。
“來得好慢哦!”
伊丹對男同酒吧老板娘的審訊似乎沒轍了,他惡狠狠地說道,薰以防萬一確認(rèn)了一下。
“什么啊,你說的戀人是弘子老板娘?”
在伊丹開口前,當(dāng)事人一副承認(rèn)的樣子說道。
“小薰,幫幫我啊。這些人,好野蠻哦。”
“到底怎么了?”
伊丹敵意外露,回答道。
“你的這個戀人啊,把男人從天橋上推下去了!”
與伊丹一起進行審訊的三浦信輔補充道。
“是殺人未遂。受害人現(xiàn)在昏迷不醒,處于病危狀態(tài)。”
“你騙人!”弘子搖著頭,“我沒有做這種事情。喂,小薰你明白的吧?我不是會去殺人的女人啊。”
“等等,把什么情況告訴我吧?!?/p>
薰用眼神催促著,三浦說明了受害人的情況。
“受害人坪井真治,三十三歲。IT相關(guān)企業(yè)urban company的社長?!?/p>
只是看了桌子上放著的駕駛證照片,就覺得坪井長了一張充滿野心的端正的臉。而另一方面,大敞著的衣領(lǐng)中露出了金項鏈,又給人一種花花公子的印象。弘子毫不在意地說道。
“我第一次見到他,就感到那是命運什么的。”
“然后,雖然你對他糾纏不休,但是對方并不理會你,于是怒氣攻心企圖將他殺害?”
“我不是說了我不會跟你說話的嗎?”弘子對伊丹嘲諷道,“小薰呀,這人從剛才起就很沒禮貌!”
薰一副合我意的樣子,點頭道,“確實,這人沒禮貌是出了名的?!?/p>
薰說伊丹壞話,伊丹正想反駁,被三浦制止了。三浦像是仲裁般地對弘子說道。
“喂,你剛才說你會對龜山全都坦白的吧?”
弘子看著他中意的薰的眼睛說道,“小薰,我看到他被女人推下去了哦。”
“你覺得說這種謊話會有用嗎?!”伊丹聲音粗暴,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斑€有,你不就是個好好的女人嗎?”
本來老老實實呆在審訊室角落的右京,在聽到這句話時,責(zé)備道。
“伊丹警官,作為警察,我覺得這樣的發(fā)言可并不妥當(dāng)?!?/p>
伊丹的表情變得痛苦起來,他陷入沉默,同事三浦追問弘子。
“那你在現(xiàn)場干什么?”
“我只是……”
男同酒吧的老板娘有些吞吞吐吐,伊丹像立了件大功似的,開始朗讀一封信。
“‘我想讓你抱我,一次就好。如果你不抱我的話,我就直接去死?!@是這人的東西。怎么樣,這人是不是個跟蹤狂啊?”
薰皺著眉頭又讀了一遍,三浦追問弘子。
“你是想強迫他殉情吧?”
“不是。這才不是遺書呢。就是一首寫下苦悶心情的詩。只是一首poem!”
被弘子熱烈視線報以期待的薰,正變得為難起來時,此時有如天助。搜查一課的年輕警察,芹澤慶二帶來了新情報。
“伊丹警官,目擊者出現(xiàn)了。那個……說推坪井真治下去的,是一個穿著黑色外套的女人?!?/p>
“女人?是真正的女人?”
“肯定是女人?!?/p>
聽說目擊證人已經(jīng)到樓下了,伊丹和三浦怨恨地瞥了他們一眼,就從審訊室走了出去。右京緩緩地靠近弘子,禮貌地問道。
“你還記得你看到的那位女性的相貌嗎?”
“嗯,記得很清楚。”

弘子點了點頭。因為是服務(wù)業(yè)的關(guān)系,弘子記人臉是很是在行。馬上,通過弘子的供述畫好了肖像畫。畫出來的,是一位適合直長發(fā),眉目清秀的美女。弘子不甘心地說,“就比我稍微漂亮了一點點?!钡侵皇强催@位女性的畫像,就跟弘子有著天壤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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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其實差距是在天壤之別以上的,薰這么覺得。應(yīng)該說是中秋的明月與甲魚的鼻孔程度的區(qū)別了。①
調(diào)查了一番受害人坪井真治的周圍,就馬上知道這個女人的身份了。岡村留奈,二十八歲。她經(jīng)營一家網(wǎng)絡(luò)購物公司,與客戶坪井的urban company之間有金錢糾紛。urban company作為風(fēng)險企業(yè)從幾年前開始就勢不可擋,但是最近的經(jīng)營狀況在惡化。因此坪井就去巴結(jié)女實業(yè)家,用相當(dāng)于詐騙的手段進行籌資。岡村留奈也是被坪井搶走巨款的眾多受害人中的一人。
右京和薰到了留奈的公寓,她正好剛回到家。
“請問有什么事嗎?”
知道對方是警察后,中秋明月蒙上了一層薄云。美女的臉變得憂郁起來。
“昨天八點左右,坪井真治先生在惠比壽的天橋被人推了下去,受了重傷。關(guān)于此案我們想與你談?wù)劇!?/p>
薰要求她自愿同行,留奈用害怕的眼神看著警察們。
“你們是在懷疑我嗎?”
“雖然不是這個原因,但是你與坪井先生之間好像有糾紛吧?”
“是的,這點我不能否定。但是,昨晚八點左右,我在青山一家叫做‘Banff’的咖啡店。只要調(diào)查一下的話就清楚了。”
“那么,這方面也能跟我們慢慢聊聊嗎?”
薰到底只是要求她自愿同行,留奈讓步答應(yīng)了。
出了公寓的大門,薰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中秋明月有兩個。跟著另一輪滿月的伊丹也一下張大了嘴。
伊丹身旁的長發(fā)美女向薰身邊的長發(fā)美女搭話道。
“姐姐,怎么了?”
伊丹要求自愿同行的女性,是岡村留奈的雙胞胎妹妹岡村留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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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同卵雙胞胎,一眼就能分辨出來的兄弟姐妹還是有的,但是岡村姐妹的情況就真的是一模一樣。他們試著讓弘子核對容貌,但是甲魚的鼻孔完全分辨不出中秋明月。不僅相貌與發(fā)型一樣,還穿著黑色且搭配幾乎相同的衣服,分不出來也沒辦法。

“你那同卵雙胞胎的妹妹過來了呢。”
審訊室中,右京用穩(wěn)重的口吻提問道,留奈重重地點了點頭,柔軟的長發(fā)隨之搖晃。
“是的。我們住在同一幢公寓的不同房間,工作也在一起?!?/p>
“是一家網(wǎng)絡(luò)購物公司對嗎?”
“是的。是我們兩個人經(jīng)營的一家小公司?!?/p>
“話說回來,你們兩位的服裝和發(fā)型真是一模一樣呀?!?/p>
“我們并沒有特意做這些,但是不可思議的,就變成這樣了。”
薰將調(diào)查事實傳達(dá)給了嫌疑人。
“我們?nèi)チ恕瓸anff’確認(rèn),如你訴說,確實,在案發(fā)時有一位跟你一模一樣的女性在店里?!?/p>
“那么,就能證明我與案件無關(guān)了吧?!?/p>
留奈的眼中閃著光,但是薰搖了搖頭。
“本來的話確實如此,但是這回可不行。因為你是雙胞胎。在咖啡店的人不是你,是你的妹妹吧?你讓妹妹裝成自己的樣子去了咖啡店。但是,這種制造不在場證明的手段對我們是行不通的?!?/p>
“你在說什么我不明白。在咖啡店的人就是我?!?/p>
“所以說,撒這種謊在我們這兒是行不通的?!?/p>
“我沒有撒謊。在咖啡店的人就是我?!?/p>
爭論在持續(xù),瑠奈頑固地堅持自己的主張。不耐煩的特命系警察們,去看了看妹妹留美的情況。伊丹和三浦正在審訊岡村留美。
留美回答了搜查一課警察的問題,她坦率地承認(rèn)她昨晚去了“Banff”。因為留美的反應(yīng)太簡單,這讓薰有些接受不了。為什么留美沒有協(xié)助姐姐做不在場證明呢。薰向上司提出了疑問。
“右京先生,到底怎么回事???我還以為一定是兩人共謀呢。那兩個人到底在想什么呢?”
伊丹回答了薰的疑問。
“腦子不好別想這么難的問題了。犯人是被受害人又欺騙又玩弄又被搶了錢,懷恨在心的姐姐。妹妹就如證言所說的在咖啡店里。這不是很簡單的嘛?!?/p>
右京聽到這武斷的想法,轉(zhuǎn)向伊丹。
“這如何證明呢?”
“因為姐姐在撒謊,所以只要讓她坦白就行了?!?/p>
“她不坦白怎么辦?”
“我們就拿出姐姐是犯人的證據(jù)?!?/p>
三浦用粗暴的聲音馬上回答了右京惡作劇般地提問,右京盡量冷靜地指出問題。
“物證在哪里呢?同卵雙胞胎的話DNA鑒定是沒用的?!?/p>
“鑒定指紋的話不就行了?雙胞胎DNA即便一樣,指紋是不一樣的?!?/p>
“如果犯人戴著手套呢?”
“啊啊,真是的?!币恋そ乖昶饋恚熬肯壬?,你到底想說什么?”
“那對姐妹商量的可能比龜山君想象的還要巧妙?!?/p>
“兩人一直說同樣的話,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右京表明了自己的憂慮,向薰提問,這個問題也代替搜查一課的警察說出了他們的想法。
“兩個人一直不改變自己的主張,這樣下去會怎么樣呢?我們就不知道是誰在咖啡店了。也就是說,我們也不知道在犯罪現(xiàn)場的人是誰?!?/p>
“但是,妹妹殺坪井的動機……”
伊丹沒什么自信地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慮。
“為了被欺騙被傷害的關(guān)系很好的姐姐,妹妹也有可能會去復(fù)仇?!?/p>
“這種事情也是有可能的吧……”
“聽好了,”右京豎起了左手的食指,“只要不能確定是誰犯的罪,我們就不能起訴。也就是說,由于姐妹共謀,不會被問罪的完美犯罪就成立了?!?/p>
“開什么玩笑!這種荒唐的手段在我們這兒是行不通的!我絕對要讓她坦白?!?/p>
特命系的警部瞥了一眼留下這句話憤然離開而后回到審訊室的搜查一課警察們,他對搭檔耳語道。
“龜山君,要解決這個案件,我們必須確定在犯罪現(xiàn)場的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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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清楚犯罪現(xiàn)場的情況,右京和薰去了鑒定課。他們問有沒有犯人的遺留物,鑒定員米澤守的表情變得陰沉起來。現(xiàn)場不要說指紋,什么痕跡都沒有留下。
“因為受害人昏迷不醒,處于病危狀態(tài),所以我們保管著他的東西,要看嗎?”
米澤不太好意思地說道,右京點了點頭。米澤的身影消失在最里面,馬上就拿來了放東西的保管箱。
手帕、筆記本、手機、錢包、筆。被保管的坪井的東西都是些常見物品??雌饋聿]有能推測出犯人的東西在里面。薰戴上橡膠手套,拿起了手機。然后連聲招呼都沒打就開始看手機里的東西。
“龜山君,你這是侵犯隱私?!?/p>
右京忠告的時候,薰已經(jīng)開始檢查手機里的照片了。上司的忠告被他當(dāng)成了耳邊風(fēng),薰將手機屏幕遞到右京眼前。
“啊,你看。里面有他與很多女性的照片。”
就像薰所說的,屏幕中顯示了坪井和各種女性的合照。一張張照片翻下去的時候,眼熟的長發(fā)女性照片出現(xiàn)了。
“是岡村留奈?!?/p>
照片有三張,每張照片上女性都開心地笑著。
“表情看起來很幸福呢?!?/p>
成為侵犯隱私共犯的右京如是評價道,侵犯隱私的罪魁禍?zhǔn)渍f了一句話。
“明明已經(jīng)讓人喜歡到露出這樣程度的笑容,其實卻是被騙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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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1.原文“月と鼈(月亮與甲魚)”來表示天壤之別,相差懸殊。所以薰才用此來做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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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就如右京所擔(dān)心的一樣,岡村姐妹說自己在咖啡店的供述都沒有變化。特命系的兩人和米澤一起來到了咖啡店“Banff”。如果能確定在咖啡店的是雙胞胎中的哪一人,那么在犯罪現(xiàn)場的是哪一人自然就清楚了。
“這難道不是同一個人嗎?”
咖啡店的女店員看了岡村姐妹的照片,表情變得迷惑起來??磥硭袛嗖怀鲎蛲硎悄囊粋€來到咖啡店。
“這位女性經(jīng)常來店里嗎?”
“是的。這一個月里來了好幾次,她一直是坐在那個座位的?!?/p>
右京一問,店員就指著窗邊的座位。米澤確認(rèn)完昨天也在同一個座位后,就馬上走近那個座位,開始采集指紋。在此期間,右京還在繼續(xù)提問。
“那位女性穿著什么樣子的衣服呢?”
“她穿著黑色的大衣。”
“可以把當(dāng)時店里的情況詳細(xì)說一說嗎?”
應(yīng)警察的要求,女店員將那晚發(fā)生的事情詳細(xì)地描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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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警視廳,咖啡廳里的指紋馬上就檢測出了結(jié)果。米澤帶著比對結(jié)果,到了特命系的小辦公室。
“是哪一個?”
薰等得不耐煩了,他問道。米澤話里有話,他回答道,“兩個都有?!?/p>
“兩個?”
米澤將檢測出來的指紋樣本展示給兩個警察看。
“是的。岡村留奈、岡村留美,在桌子邊上和椅子上都找到了兩人大量的指紋?!?/p>
沒管困惑的薰,右京一副領(lǐng)會的表情。
“果然是這樣的結(jié)果啊。”
“什么意思呀?”
“那兩人事先就去了那家咖啡店好幾次。裝成是同一個人去的樣子。”
“為了完美犯罪?”
“是的?!?/p>
他們不知道桌子上和椅子上的指紋是什么時候沾上去的。當(dāng)然,昨晚的杯子與勺子都已經(jīng)洗干凈了。結(jié)果,發(fā)生犯罪時在咖啡店的人到底是哪一個,這點還是沒能確定。
右京已經(jīng)預(yù)想到會變成這樣的事態(tài),他提出了下一種作戰(zhàn)方案。他們分別向留奈和留美,詳細(xì)詢問昨晚的情況。在咖啡店點了什么,店里其他大約有多少客人,店里的客人之間有沒有發(fā)生什么引人注目的事情……這些基于店員那里聽說來的內(nèi)容,被作為問題陸續(xù)地提了出來。
但是,這回也是岡村姐妹技高一籌。雙胞胎都回答了,點了一杯美式咖啡,店里其他客人只有一對年輕情侶,那對情侶大聲地吵架了,她們都正確地回答了相同的內(nèi)容。
“你知道他們吵架的內(nèi)容嗎?”
右京問道,留奈點點頭。
“因為他們聲音很大,所以大概知道。好像是因為男孩向其他女孩出手了……”
旁邊的審訊室里,得到相同答案地薰繼續(xù)問留美下一個問題。
“吵架吵得很夸張吧?”
“女孩打了男孩一巴掌,生氣地回去了。男孩慌張地追在她后面?!?/p>
“這樣啊。那么,那個女孩的服裝是怎么樣的?”
“不好意思。我不記得了。”
薰將留美的答案記在問題表的空白處,旁邊房間里右京也在問相同的問題。
“不好意思。我不記得了?!?/p>
留奈也說了與妹妹相同的回答。
一個個問題問完后的右京和薰相互對比了問題表。這對姐妹的回答完全一樣,這是他們再次確認(rèn)到的事實。
“到第十六題為止都回答得很流暢,十七題之后就都只回答‘不記得’。”
薰嘟囔著,右京將搭檔的問題表和自己的問題表對比后,點頭肯定道。
“這兩人很棘手呢,她們有好好統(tǒng)一口徑。是誰向誰詳細(xì)說明咖啡店里的情況呢。關(guān)于沒有說明的部分,她們都決定了用‘不記得’來回答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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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傳來一個消息,這個消息有希望打破這無計可施的局面。受害人坪井真治恢復(fù)意識了。聽說這一消息的兩人直驅(qū)醫(yī)院,伊丹和三浦已經(jīng)開始向他詢問情況了。
“什么,你不知道是哪個?”
伊丹的聲音提高了。躺在床上的坪井不太高興地回應(yīng)道,“是的。”坪井的頭上纏著繃帶有些慘不忍睹,即便在從背后被人推下去的時候看到了犯人的臉,但是又暗又下著雨,他也不清楚是哪個——坪井的證言非常模糊,內(nèi)容也很糟糕。
離開醫(yī)院,薰坦率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事態(tài)變得糟糕了呢。”
“不管有多相像,兩人都不是同一個人。推落坪井先生的犯人,在咖啡店的女性,并不是同一個人。只要都擁有性格,那么肯定有什么可以來特定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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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薰問了奧寺美和子的意見。這位同居對象,有時候會說出很有參考價值的意見。
“初中高中的成績都差不多,社團活動也一樣。與自己這么相像的人就在身邊,到底是什么感覺呢。會不會感覺多了一個自己,生起嫉妒心呢?”
美和子雙手抱胸,提出異議。
“是這樣嗎?難道不會因為相像,才相互競爭呢?”
“這樣嗎?”
“因為,你不會想與右京先生競爭吧?”
“不會想。我和右京先生類型完全不一樣。”
“是吧?!泵篮妥酉蜣剐χ?,用食指指著薰的腦袋,“你這里的構(gòu)造,跟右京先生完全不一樣呢。但是,如果換成伊丹警官呢?”
“你說伊丹?”
美和子看見戀人聽到伊丹的名字就這么激動,說道。
“你看你看,你這赤裸裸的對抗心啊。所以說,與自己差不多水平的,越相像就越會去競爭。那對姐妹,雖然看起來關(guān)系挺好,但是她們心里其實是怎么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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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美和子小姐說她們肯定有對抗心理是嗎?”
第二天早晨,薰馬上將戀人的見解作為參考意見跟右京說了,正在泡早茶的右京表示贊同。
“不愧是美和子小姐,真是優(yōu)秀的洞察力啊。我也正在考慮相同的事情?!?/p>
“是說我和伊丹水平差不多嗎?”
“這件事先放一放。我問了一下她們周圍的人對她們兩人的性格評價。比起妹妹可以說是有些神經(jīng)質(zhì)的潔癖,姐姐則有些粗心?!?/p>
“冒冒失失的嗎?”
“姐姐似乎很在意自己的這個性格。斬斷兩人牢固羈絆的契機可能就在這里?!?/p>
右京慢悠悠地享受完紅茶,他走向了姐姐岡村留奈所在的審訊室。面對因長時間審訊而面露疲色的留奈,右京說道。
“你妹妹的情況,開始稍微有些奇怪起來了。她開始說起的都是你的言行了?!?/p>
留奈用怨恨的目光看向提問者,“你以為我會相信這種謊話嗎?”她再將目光瞄準(zhǔn)薰的臉,“你們的目的是破壞我們的關(guān)系吧。即使你們這么做也是沒用的。我們的關(guān)系是破壞不了的?!?/p>
“那真是失禮了?!庇揖┑拖骂^,“啊,還有關(guān)于坪井真治先生,他恢復(fù)意識了?!?/p>
留奈的表情一下子陰沉了下來。薰趁機說道。
“雖然不知道誰是犯人,但是太好了呢,不用做殺人犯了。”
過了一會兒,留奈撩了一下頭發(fā)。然后,用毅然的聲音說道。
“我不是犯人,這與我無關(guā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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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警察感受到這對雙胞胎的羈絆超乎想象的堅固,他們打算去這對姐妹住的公寓看看。如果去看看她們的房間,或許可以找到切斷他們羈絆的提示。
得到管理員的協(xié)助,他們首先走進了留奈的房間。室內(nèi)的裝修設(shè)計優(yōu)雅統(tǒng)一。薰為了尋找粗心的姐姐是否有留下行兇證據(jù)而走到了電腦桌旁,青蛙飾品放在桌子一旁。薰在桌子周圍搜尋的時候,右京在玄關(guān)與浴室之類的地方漫不經(jīng)心地隨便看看。
他們找了一遍也沒找到什么值得參考的證物。于是他們接下來到了留美的房間。薰飛行夾克的衣角將放在玄關(guān)的傘架帶倒了。他把散落的傘都放回原處,往里走了進去。妹妹的房間與姐姐的房間相似得令人驚訝。一樣的桌子一樣的窗簾,電腦的型號和旁邊放著的青蛙飾品都一樣。這個樣子看起來都差不多也是沒辦法了。薰在電腦周圍找了一圈,果然也沒有找到什么,他正失望的時候,右京用認(rèn)真的眼神盯著薰剛才帶倒的傘架。
“右京先生,怎么了?”
“傘也一樣。”
“真的耶。設(shè)計時髦的名牌一把,塑料傘兩把。一樣到這種程度真是厲害啊?!?/p>
“但是,不一樣?!?/p>
“???”
“姐姐房間里的塑料傘兩把都是半透明的,這里的塑料傘有一把是透明的。這是為什么呢?”
薰一邊對在意這種細(xì)節(jié)問題的怪人上司很無奈,一邊說道,“即使你說為什么……”
“兩人已經(jīng)一樣到了這種程度啊,你覺得妹妹會買這種破壞統(tǒng)一感的東西嗎?”
“但是,就是個塑料傘???她們還會再買的吧?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在哪拿錯了……塑料傘不都長得一樣嘛。我拿傘的話,如果傘架上有很多傘,不知道哪把傘是自己的,就會差不多拿一把得了。”
“這話不像是警察該說的啊?!庇揖┯幂p松的語調(diào)責(zé)備道,但是他的目光漸漸嚴(yán)厲起來,“龜山君!”
“對不起,我再也不那么做了。”
雖然薰道歉了,但是上司的表情并沒有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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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京回到警視廳,這回他將妹妹叫到了審訊室。留美一臉煩躁地坐了下來,繼續(xù)重復(fù)一直以來說過的證言。
“我說過很多遍了,我在咖啡店。”
對面的右京笑著說,“是的,我明白。岡村留美小姐,在發(fā)生犯罪的時候,你確實在咖啡店,這點已經(jīng)被證明了?!?/p>
留美的表情變得驚訝了起來,右京將偷偷放在桌下的半透明塑料傘拿了上來。
“你記得這把傘嗎?發(fā)生犯罪的那晚,七點之后開始下雨了。你在去咖啡店的路上買了這把傘是嗎?你為了自己的東西有統(tǒng)一感,所以一直是買半透明的傘吧?然后,拿著這把傘走進了咖啡店。”
留美沉默地看著特命系的警察,薰似乎在她眼中看到了恐懼。右京自信滿滿地繼續(xù)說道。
“這時發(fā)生了意外事件。回去的時候,你看見傘架上沒有這把傘。沒辦法你把透明傘拿了回去?!?/p>
薰從背后緩緩地拿出了一把透明傘,交給了右京。
“這是在你房間里的那把透明傘?!?/p>
留美沒有隱藏她的動搖,薰向她說道。
“你應(yīng)該記得吵架的那對年輕情侶吧。那把傘是被打了男孩的女孩錯拿了回去。那個女孩是在附近飾品店上班的,這家咖啡店的常客,所以馬上就找到了她。這把半透明的傘,就是從那個女孩那兒借來的?!?/p>
留美為了讓自己冷靜下來,深呼吸了一下。
“你是說這把傘會成為證據(jù)嗎?”
“這把傘上面沾有兩種指紋。一種指紋是把傘拿回去的那個女孩的指紋。然后,還有一種是留美小姐,你的指紋。也就是說,在咖啡店的,確實是你?!?/p>
因為右京的檢舉,留美全身僵硬。特命系的警部給了沒有反駁愁眉苦臉的美女最后一擊。
“請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我這是證明了你證言是具有正當(dāng)性的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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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料傘……”
聽完右京說明的岡村留奈仰頭看向?qū)徲嵤业奶旎ò?。她的眼神承認(rèn)了敗北,嘟囔著開始獨白。
“真是不像留美風(fēng)格的失誤呢。她明明是個做什么都很完美的孩子?!?/p>
“襲擊坪井真治的人是你對嗎?”
薰問道,留奈坦率地點了點頭。
“你與妹妹伙同想不被起訴吧?”
留奈突然怒目圓瞪。她不認(rèn)同這樣的觀點,激動地說道。
“伙同?請不要用這樣的說法。確實我的目的是不被起訴,利用了妹妹留美。如果用‘伙同’這個詞的話,那我與留美不就對等了?別開玩笑了。我跟她可不一樣。”留奈盯著審訊室的一個點,“我從以前開始就最討厭留美了。她與我不一樣,什么事都能做好。我看著她就很焦躁。周圍的人馬上就會拿我和她比較,比完就看不起我。說什么冒失的姐姐和完美的妹妹。”
這時留奈往隔著桌子坐著的右京的方向探出身體。
“我說啊,警察先生,我現(xiàn)在還稍微有些開心。因為留美無聊的失誤,完美犯罪失敗了。不是我失誤的哦,是她的失誤?!?/p>
留奈的身體突然顫抖了起來,好像非常開心地笑了一陣后,向右京追問道。
“她會有什么罪?她會受到制裁嗎?畢竟我們是共犯。”
右京用冷靜地聲音說明道。
“留美小姐大面是不會被問罪的。”
“為什么?”
“她從頭到尾,都一直主張‘在咖啡店里的是我?!粯?gòu)成偽證罪。而且是被你利用,那么更加會酌情判斷了?!?/p>
“怎么這樣!別開玩笑了。又是她得好處嗎?”
雙胞胎姐姐因為憎恨而扭曲的臉特別的丑陋。薰從心底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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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審訊室里出來的薰對右京說道。
“真是令人討厭的結(jié)果啊?!?/p>
右京的臉上也陰沉沉的。
“即便互相憎恨還是在一起。大概是因為雙胞胎才是這樣的。這是我們無法估計到的?!?/p>
“沒法估計到啊。不是說雙胞胎都有像心靈感應(yīng)一樣的東西連結(jié)在一起的嗎?那岡村姐妹是有什么樣的心靈感應(yīng)相通著呢?”
薰聳了聳肩膀,右京的眼鏡深處異樣地閃出了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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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薰在暗處屏息等待著,房間的門被悄悄地打開了。一個黑色的人影溜進室內(nèi)。受到窗外射入了少許月光的照射,入侵者手中拿著的包中,某樣物體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薰打開了燈。熒光燈蒼白的光將人影的身份曝光。夜訪坪井真治病房的人,是拿著包的岡村留美。
“我覺得你一定會到這里來?!?/p>
在空無一物的床前,明亮的燈光下,留美呆站在那里。右京向她說道。
“回顧這次的案件時,還留有很大的疑問。為什么留奈小姐要用這么費勁的計劃呢?我們有這樣的疑問。若以殺害坪井先生為目的的話,應(yīng)該還有其他的方法。但是,你們故意利用雙胞胎這一點,這是為什么呢?留美小姐,想出這個計劃的,不是留奈小姐,是你吧?”
“我為什么一定要做這樣的事情呢?”
雙胞胎妹妹拼命的虛張聲勢,薰則將其擊潰。
“難道這不是對玩弄你們的男人的復(fù)仇嗎?坪井不僅與你的姐姐保持關(guān)系,而且也與你保持著關(guān)系。你是在不知道坪井與你姐姐的關(guān)系的情況下,與坪井交往的吧?”
右京補充了搭檔的話。
“恢復(fù)意識的坪井先生含糊其辭令人在意。他不想讓我們知道他與你的關(guān)系吧。”
“他因為被你們兩人憎恨,所以也不知道哪個是犯人吧?!?/p>
留美搖了搖頭,否定了警察的見解。
“我跟那種男人沒有關(guān)系?!?/p>
“請你看一看這個?!?/p>
薰拿出了坪井的手機。將手機拍的照片打了開來。
“我們曾經(jīng)以為這里的三張照片都是他與你姐姐的。但是,只有一張不是。就是這張日期最后的照片。這天,調(diào)查了一下,正好是你姐姐出國的日子。這張照片上的人是你吧?坪井也在剛才全都承認(rèn)了?!?/p>
“我不知道?!绷裘罒o力地垂下了肩膀,低下了頭,“姐姐竟然跟那種男人在交往。我聽到姐姐被那個男人騙了錢的時候,我才知道的。我追問他,然后他竟然說‘我只是想試試和雙胞胎兩個人交往,不是真心的?!€厚顏無恥地笑了。姐姐說想殺了那個男人的時候,我自己說要協(xié)助她。這一切都是我的計劃?!?/p>
“你跟姐姐說了你和坪井的關(guān)系了嗎?”
“我怎么可能說出來!我不想讓姐姐再悲傷了。都是我的錯,所以,我想補償。至少我要親手把坪井……”
右京在中途打斷了留美的自白。
“你姐姐是知道的。她知道所以庇護了你。她獨自擔(dān)下罪,以來保護你?!?/p>
“你騙人……”
“你應(yīng)該最清楚你自己有這樣一個姐姐。所以,請不要將你包中的東西拿出來。請不要讓我們看見那樣?xùn)|西。請不要讓我們知道你為什么要到這里來。”
薰想起了岡村留奈丑陋扭曲的臉龐。這一切都是為了庇護妹妹而使出的逼真演技。這對雙胞胎互相著想的感情,令薰心頭一熱。
“為了那種男人,你沒必要去白白斷送你的人生?!?/p>
“如果你受傷了,你的姐姐也會受傷。因為你們兩人就是由這樣的羈絆連結(jié)在一起的。”
右京如是說道,為姐姐著想的妹妹蹲倒在病房的地板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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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