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 特蕾西婭中篇小說集：他們的約定

第二小節(jié)：血與悲風(fēng)已逝，唯有誓約永存

時隔數(shù)十年，那個人再度出山的消息傳遍整個卡茲戴爾，甚至更遠(yuǎn)方的烏薩斯也得到了那個人的消息，但是對于凱爾希來說，回歸之期仍未到來。她扯著面紗酒館里一個男人怪異的目光讓她不悅，酒杯里淡棕色的酒液搖晃著便隨著搖動，冰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你說，你我都是被時間困住的囚徒？那我便放逐你，從此刻開始你自由了......猞猁】

復(fù)雜的情緒讓凱爾希蹙起精致的眉眼，她還沒有做好準(zhǔn)備原諒那個高高在上將她“放逐”的男人，但是不久前發(fā)生在烏薩斯的事情讓她失去立足于此的一切，她開始明白，無論自己做什么都難以掀起巨大的風(fēng)浪，和那個自稱博士的混蛋比起來，她對黑色宿命的抗?fàn)幘拖袷呛⑼男〈蛐◆[，不僅毫無意義，還伴隨著巨大的犧牲和同伴的死亡。

凱爾希需要他的力量，那無盡的知識之外只有他才有的東西。

“烏薩斯的戰(zhàn)線后退了，這是百年之內(nèi)從未發(fā)生過的事情，新魔王和卡茲戴爾軍事委員會的攝政王聯(lián)手，卡茲戴爾的軍事實力恢復(fù)到鼎盛時期的水平。傳言說，那個舊神，比起其他種族更加青睞薩卡茲，就像百年前一樣，扶植了一個更加強(qiáng)大的王朝?！?/p>

酒館的消息總是十分暢通，在這里的雜言碎語中有的時候能聽到不少有趣的消息。凱爾希的視線不由得偏向那個方向，靈巧的貓耳也轉(zhuǎn)向那個方向。

舊神？

在凱爾希的印象中，被稱為舊神的只有他一個人。

“那是個狠決了的人，別人下棋舍卒保車，他下棋.....連棋盤上的大將都能舍取，做他的卒子就等于判了死刑。血祭血神，那些他狂熱的崇拜者就喜歡這樣說。血神啊......天生與鮮血與戰(zhàn)爭為伴的他，到是相當(dāng)?shù)倪m合這個比喻?！?/p>

Blood for ‘Bloodgod’

血祭血神.......

不管過去多久，圍繞著他的畏懼和血腥傳說從來不會發(fā)生變化。也就意味著....他恐怕還是孤身一人，和自己一樣，在永恒的時光中與自己做最大的敵手。和那終將萬物歸塵的宿命毫無意義的掙扎....抗?fàn)帯?/p>

繼續(xù)聽下去已經(jīng)不剩多少意義，她打算離開了。

今天，也不會等到那個男人的歉意。

她已經(jīng)跨越了數(shù)不清的歲月，可是唯獨在這件事情上，像個小女孩一樣和他鬧著別扭。該走了，這樣的場所不適合孩子，被留在臨時住所里的亞葉應(yīng)該等她很久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酒館的門忽然被推開，一個渾身黑袍的人從外面走進(jìn)來，凱爾希靈敏的嗅覺立刻辨別出來自薩卡茲赦罪師的那種無法洗凈的血腥味。

男人環(huán)視了酒館一圈，像是在尋找著什么，但是眼神卻沒有在任何一處停留，所有人都看著這個怪異的闖入者等著他的第一句話。赦罪師用低啞深沉的嗓音說著薩卡茲的語言：
“苦寒將至，烽火未燃，火種當(dāng)歸。”

凱爾希愣住了，她瞇起眼睛，這句話她已經(jīng)等了不知道多久。

原本因為闖入者的出現(xiàn)而安靜的酒館忽然躁動起來。

曾經(jīng)，那個古老惡靈的門徒遍布整個泰拉，潛伏在各個強(qiáng)大帝國與亞人國家的內(nèi)部，作為他無所不聞耳目的一部分，即便那個人永遠(yuǎn)把自己關(guān)在那座巨大的圖書館中，也能洞悉全境。這些被他叫做“火種”的人們潛藏在市井、王宮、政府，他們無孔不入，滲透進(jìn)每一個國家的每一個角落，只遵循一個人的命令——為他一個人效命。

苦寒將至，是喚醒這些陰燃火種的口令，只要是他曾經(jīng)的門徒只要聽到苦寒，將放下身邊所有的事情，遵從他的命令達(dá)成他的目的，不計犧牲，不論手段和代價。

【不要憤怒，不要哭泣，不要尖叫，不要逃......】

同火種的身份一并被喚起的，還有凱爾希那悠久的記憶。

現(xiàn)在不是一百多年前，在這個被天災(zāi)摧殘，被烏薩斯這樣的強(qiáng)大國度控制的泰拉，他還在喚起火種？他在想什么？難道他仍然和過去一樣，無數(shù)人的眼睛就是他目光的延伸，無數(shù)人的手就是他嘲弄萬物的權(quán)柄？

但是凱爾希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烏薩斯帝國邊陲的小小酒館中，除了她還有很多人對這句密語產(chǎn)生了反應(yīng)。雖然只有零星幾人，但是還是有人站起身隨著轉(zhuǎn)身離開的赦罪師離開這個地方。

他們都是火種？！

在一百多年之后？！他的手仍然能夠深入到每一個國家的每一個角落，他將自己比喻成一個龐大的生命體，將火種們看做他散布在整個泰拉的每一滴血，已經(jīng)過去那么久，他那流淌著陰謀和詭詐的血液.....還在流動。

每一滴鮮血匯聚成流動的血流，開始朝著卡茲戴爾的方向流動——

【成為我無數(shù)散落鮮血的一部分吧，直到一切逝去，遵循著同一個目標(biāo)，履行你的誓言。當(dāng)你聽到苦寒的密語，凱爾希，那就是你漫無邊際放逐之旅的終途，回到那片向你拋出問題的大地，把答案帶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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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蕾西婭在我的敦促下已經(jīng)改掉了賴床的習(xí)慣，想來我對她的要求確實有些太高，對于我這個萬夫不敵的老頭子來說，每天五個小時以內(nèi)的睡眠已經(jīng)成為習(xí)慣，而特蕾西婭還是個少女要求她與我通休同作看來是太為難她了。

今天，我打算讓她多睡一會，今天，一個老朋友（前妻）會來看我。

我向王宮的侍者要來的藥品放在腿上，我打開一個玻璃的瓶子，用藥水的氣味辨認(rèn)著種類。趁著特蕾西婭的熟睡，慢慢解開她的睡衣。

渾身上下，留著與我對練時留下的傷痕，用鑷子捻起棉球沾過碘酒，在她渾身的淤青上均勻的涂抹，想象著她在訓(xùn)練時齜牙咧嘴的樣子，又好笑又心疼。

“嗯.....”

我的涂抹顯然觸及到一些會引起瘙癢的部位，她的鼻腔中發(fā)出一聲不悅的哼唧。我立刻停手，拍著她的腦袋安撫直到她安靜下來。

為了登上王座，為了適應(yīng)她的王冠，她付出了超出常人的努力，這些我都看在眼里。上藥之后，我為她重新穿好衣服。看著她的睡顏，紅暈?zāi)母‖F(xiàn)在她的臉頰上。我俯下身子，挑起她的下頜，在碰到她柔軟唇額之前作罷。

不是該做這種事情的時候，當(dāng)我準(zhǔn)備離開，特蕾西婭拽住我的衣袖。

“今天....不叫我起床嗎？”

我忽然懷疑，在我上藥的時候這家伙是不是已經(jīng)醒過來了？

在這種時候，單純的小公主尤其狡猾。

“放你一天假，好好休息吧?！?/p>

“她們說你今天要去見一個人？”

她們？那些侍女為什么總是喜歡嚼我的舌根？

“嗯。怎么了？”

“是一個女人？”

“.......”我抓住她的手，塞回她的被子：“一個和我一般年紀(jì)的老女人，收一收你的嫉妒吧?！?/p>

緩解疲倦現(xiàn)在對于她來說比這件事情更加重要，我沒等到回答，只聽到因為睡著而平復(fù)的呼吸。

......

凱爾希還是老樣子，抱著手努力的托舉著胸前那百年不見成長的曲線，還在因為我說她平板身材而介懷嗎？

“我備了茶，你最討厭的炎國的綠茶，陪我一盞吧，看上去你和無聊啊，猞猁。”

我還沒有余裕充足到會和她上演一出闊別多年的苦情戲，多年來一成不變的語氣也不需要改變，好像一如往常的邀請道。

凱爾?？吹轿遥緛砗途彽谋砬樽兊昧鑵?，在我看來好像是張牙舞爪的沖我撲過來。我拽住她扇來的巴掌，在她咬我之前捏住她的臉頰，看著她怒火中燒的眼睛，翻了翻她的臉頰，看著尖銳的虎牙：
“還是‘伶牙俐齒’啊，無論那個方面都沒有成長，嗯？”

她甩開我，顯然仍不服氣，再度撲向我的時候被我按住了額頭。

“你我這個年紀(jì)的人，總是皺著眉會長皺紋的?！?/p>

她看上去終于算是消了氣，撥開我的手：“別把我和你相提并論，也最好不要把這句話到處亂說，否則讓你嘗嘗我的‘伶牙俐齒’”

“哼，還是一點都不可愛?！蔽覔u著頭“沒有別的想說的了？”

她嘆了一口氣，忽然沉了沉表情：
“聽聞苦寒，前來赴約?！?/p>

“這個約定里啊，從始至終都只有我和我自己，你若是不來我也無話可說。謝謝你，凱爾希，謝謝你還記得我?！?/p>

“在我印象里，這是你第二次好好叫我的名字?！?/p>

“你的名字是我起的，凱爾希.....這個名字是我少有珍寶?！?/p>

我隨口甩下的一句話，讓她楞在那里，等到我回頭走出很長一段她才跟上我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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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修羅場仍然存在，只是換了人也換了地方】

特蕾西婭不喜歡凱爾希，對我來說和凱爾希同座一席，慣常的為她沏茶倒茶已經(jīng)成了習(xí)慣。這些看起來習(xí)以為常的動作，我與這位老婆老朋友自然的攀談成為醞釀嫉妒的釀財，在這場舉行了一個小時的茶會里，我能感受到到身后的門縫中來自特蕾西婭若隱若現(xiàn)的眼神。

“特蕾西婭，進(jìn)來?！蔽覍嵲谑鞘懿涣吮澈笠暰€的刺痛，輕聲喚道。

果不其然，她就躲在門后。

“這就是那個與神謀意的天真孩子？一個相信童話和傳說的小公主？你的新玩具啊.......血祭血神，你還是老一套，自大的讓人發(fā)笑，博士。”

我吹散茶碗里的茶渣，輕抿一口苦茶；

“是啊一個和你一樣纏人的小家伙，不過嘛，比你可愛的多?！边@句話算是她諷刺特蕾西婭的小小報復(fù)。

特蕾西婭還是保持著王族的禮儀，沖卡爾西行禮：
“您好，凱爾希女士?！?/p>

凱爾希只是稍稍點頭回應(yīng)又轉(zhuǎn)向我：“你和她說過我？”

“與她說起你，我可不吝贊美之辭，不像某個貓一樣的女子，從見到我開始就一直保持著尖酸刻薄?！?/p>

“是嗎？這個孩子對你來說是什么，博士，不會真的是玩具吧？”

我抬眼看了一眼明顯是在互相打量的兩個人，你們在爭什么啊........

“她是我生命中發(fā)生的最美好的事情，她是這么說的?！蔽业淖旖枪雌鹨荒ㄌ舳旱奈⑿Γ屘乩傥鲖I終于不好意思的別開視線。

“至于凱爾希，特蕾西婭，這個人將成為你最可靠的支撐，這個人將成為你最強(qiáng)的后盾，她是我最優(yōu)秀的學(xué)生之一，幾乎是我的完美替身，從今天開始她將成為你最忠貞的伙伴，也將成為你最重要的朋友?！?/p>

“我可沒有答應(yīng)過。”凱爾希立刻反駁道。

“我又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蔽覒炅艘痪洌S后誠懇的說道：“凱爾希，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有著連我都無法控制的風(fēng)險，如果沒有你我不知道該怎么做，我需要你，請你替我照顧好特蕾西婭，我說了，她是個蠻可愛的家伙，你會喜歡她的，拜托了?！?/p>

凱爾希瞇起眼，三分的諷刺五分的訝異還有兩分沒落：
“博士，這是你第一次求我，為了一個與你無關(guān)的人?！?/p>

我緩緩彎下上半身：“請你，答應(yīng)我這個老頭子，唯一一次的請求吧。”

凱爾希的眼神落在特蕾西婭身上，這一次沒有了敵意，而是仔細(xì)的打量著她，忽然說道：
“看你看她的眼神我就知道.....她不一樣？是嗎？”

我沖特蕾西婭微笑，告訴她沒關(guān)系的：“她很特別，是我最珍貴的寶物。”

“我答應(yīng)你”終于，凱爾希松了口“為了你與我的那個約定?！?/p>

【血與悲風(fēng)已逝，唯有誓約不朽】

這兩個人膩歪死我了（打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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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下期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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