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3:?How?Life?Can?Be?So?Sweet

第三話：迷茫而明媚的青春

File.2: Wind in my hair, I was there, I was th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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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好澡，整理過自己的著裝后，身著黑襯衫與黑西褲的綾小路出現(xiàn)在了樓道。

等待著電梯的他看著面板上顯示的數(shù)字從那個熟悉的樓層下落，心情不由地放松了起來。

「叮咚～」

如他所料，她也在這時搭著電梯下來了。

“穿這么漂亮?！?/p>

“你不也穿得很精神嘛。”

她穿了那件本該在和哥哥告別時換上的黑絲綢長裙。鈴音的雙臂被雙袖薄薄的那一層黑紗籠罩著，上一次，他便已經(jīng)對穿著這件衣服的她浮想聯(lián)翩了。

電梯悄悄關上了門。在這無聲的下落中，兩人都保持著一種會讓心跳加快的沉默。

綾小路想用余光瞟到鈴音的脖頸那，但最終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說起來，明天就是周六了。新晉為班級領導者的綾小路君有參加學習會的欲望嗎？”

“大概，暫時還沒有吧。”讓綾小路也組織、參與學習會并不在兩人事先制定好的框架內(nèi)。綾小路知道，比起“讓他多做一點事”，鈴音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和他開啟話題。

“是要玩游戲？”

“現(xiàn)在的我更想弄清楚月城在其他課程的改革上花了哪些心思。雖然那些知識早就已經(jīng)掌握了，但我還是很好奇他們會以怎樣的形式被人挑選出來，講解給下一代聽?！?/p>

鈴音若有所思地點著頭，電梯也正好在此刻到達了一樓。

“不過，明明大前天才和這些三年級生吃過飯，不知道鬼龍院前輩這一次又找到我們是為了什么。”

“為了讓他們的沙龍保持熱鬧？”

“唔……”鈴音似乎是覺得這幾個秉持著享樂主義的三年級生們有些過度社交了，“好吧。好歹留著能多幾個信息源?！?/p>

“嗯。而且，你不覺得她們的確挺有意思的嘛？”想起鬼龍院楓花和菅原滋拉上月城蹲在雨里拍校園短劇的那一幕，綾小路只覺得心里有種又開心，又愿意一直懷念那個瞬間的，止不住的上揚。

“她們的確很熱情，很人來瘋……”微微苦笑著的鈴音也想起了那一次陰差陽錯般的雨中吻戲。楓花可是已經(jīng)在大前天的飯局之前就向他們發(fā)送了信息，說是那條片子已經(jīng)制作完畢。“也不知道她們打算怎么用那條片子呢……希望…”

她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步伐一致地來到室外，比起眼前藍橙相間的日落，綾小路更關心鈴音沒說完的那半句話。

“希望這條片子永遠不要公映？”

兩人的目光交織著，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你眨眨眼，我也歪歪腦袋。

“那……倒不至于。畢竟月城在那時候就說了，她們是在幫學校拍宣傳片……只是，如果可以的話，希望這條短片能只在校外傳播?！?/p>

“也是啊……如果校內(nèi)的這么多大屏幕也跟著滾動播放，肯定會添不少麻煩?！闭f到這里，綾小路想起了自己和帆波那幾張現(xiàn)在依舊反復出現(xiàn)在櫸樹室內(nèi)廣告屏上的情侶大頭貼。如果到時來個“雙倍的快樂”，那他可真遭不住。

來自東京灣的春風攜帶著新鮮的氣息，悄悄纏過兩人的發(fā)梢。

從宿舍樓走到櫸樹的這段路，已經(jīng)走過了不知道多少次。但以SANADA為目的地，沐浴在這幕千人千面般的落日海潮中，和她一起走向那個能看見東京灣的餐廳，還是第一次。

上一次一起吃SANADA，還是在一周前。那時剛開業(yè)的SANADA還舉行著名為「啟航日」的活動，而那個降臨在東京的雨天……

明明才過去一周，可綾小路卻覺得自己的心被這番意外提攜著，跨越了一年。

“剛剛南云有給我發(fā)信息。說是如果對學生會感興趣的話，可以在下周挑一天去活動室那邊和他們談談?！?/p>

“帆波也和我說過，她今天要面試想進入學生會的一年級新生……那，你打算去嗎？”因為已經(jīng)提前從桐山組織的告別火鍋宴上知道了當屆學生會有邀請鈴音入會的想法，綾小路并沒感到多驚訝。

“其實我心里還是覺得，光是班級的事情就足夠我忙了……但，如果可以的話，又希望自己能夠試著挑戰(zhàn)那個，可以決定一部分校內(nèi)風向的位置。哥哥有自己的理念，南云……雖然比起理念，他更需要克服的是自己的心魔，但，我也會因為他的主張沒能得到完全落實而感到些許遺憾。對他來說……”

“對于他這樣的人來說，忽視天生具備的東西，聚焦于個人能力這點，的確也是很重要的?！?/p>

“嗯……雖然現(xiàn)在的我還沒邁進學生會活動室的大門，自己的班級、自己的綜合成績之類的，也都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但，如果可以的話，果然還是想挑戰(zhàn)那個極具挑戰(zhàn)性的位置，并push自己做一些需要挑戰(zhàn)一切的事物?！?/p>

“好。我會支持你的?！?/p>

綾小路的回復干脆而堅定，鈴音卻為此停下了腳步。

她有些不解的，怔怔地看著他。

“怎么了？”

“……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p>

“為什么你能回答地這么干脆？支持我進入學生會，支持我去競爭下一任會長的位置……”風吹亂了她的頭發(fā)。綾小路看著她撥開眼前的發(fā)絲，深吸了口氣。

“……她是她，你是你。帆波是我的前女友這一點不假，我也的確被她的溫柔治愈了，但……這種溫柔的共和路線，只能救一個人，卻救不了包羅萬象，置身于這個模擬社會中的所有人。”

如果是帆波當選了下一屆學生會長，綾小路覺得要么是帆波自己，要么是學生會，總有一個會走向脫胎換骨般的大變化。

可，于私，他不希望那樣的帆波變得太快。

對帆波，他是有很強的大男子主義的。

老實人吃虧什么的……有他一直保護著她就可以了。

如果帆波變了……他該怎么審視讓他切實產(chǎn)生變化的那一段經(jīng)歷呢？

至少現(xiàn)在，春假才剛剛過去，一切都還遠夠不上所謂的“若已不能再懷念”。

他和帆波的故事也還是這么的新鮮，所以……他絕不想看見帆波在一片糾結(jié)與內(nèi)耗中改變自己。

但在校園層面，他也知道，一定會有能夠結(jié)合堀北學和南云雅的新主張，一定能有更新更好的運作方向。

其實讓帆波去做，她也肯定能做好的，但……

他也想看見鈴音的活躍和努力。

超越哥哥留下的傳說也好，活成有別于學的嶄新姿態(tài)也好，想達成以上任何一項條件，她都需要加入學生會。

所以……

越理腦子越亂，綾小路在心里感謝著鈴音沒有及時追問。因為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說的很多話都站不住腳。

但，有一件事，絕對是真心誠意的。

那就是，他會堅定地支持堀北鈴音。

“……雖說我覺得一之瀨沒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但，卻又感覺你不是因為覺得她天真而對我說了這些……不管怎么說，還是要謝謝你。謝謝你愿意支持我?！?/p>

嗯。其實……只是因為現(xiàn)在的我，還很想霸占此時此刻，心境停留在這一步，停留在春假與新學期伊始的帆波吧。

綾小路的心里，苦澀一劃而過。

哪怕發(fā)現(xiàn)了自己和身邊的少女有多契合，哪怕意識到了自己和帆波存在著從思維到出身，各種相距甚遠、難以跨越的鴻溝，他也還是……

一點也不想和讓他能夠鮮活地感受著生命的帆波說再見。

雖然鈴音無法精準地讀出讓綾小路如此糾結(jié)的當下，究竟是哪些東西讓他反復煩惱著，但，在鈴音眼里，一之瀨帆波對綾小路清隆有多重要，她再清楚不過了。

畢竟……在她眼中，她之所以會在一周前的今天和綾小路吵架，隨后推心置腹，互相敞開心扉，全是因為她在他失戀時不顧他感受的，把他叫來了導師辦公室。

如果他沒有和一之瀨分手，他就不會在那時那么的失魂落魄……如果他在那時候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們一定不會在后來吵架，自然的，也不會發(fā)生后面這些，夢幻得如一戳就破的泡泡般……“美好”的事物。

不知道為什么，想到這里，她的心里也泛起了從未有過的，一點點朦朧不清的酸澀。

但鈴音并不知道這是酸澀。

她只覺得，是不是現(xiàn)在的話題朝著嚴肅和“前女友”的方向去，導致天被聊死了，所以大家才看起來都有些悶悶的。

駐足于櫻花樹道的兩人，暗金雖然依舊凝視著玫紅，但他們卻因為同一個人，陷入了沉默。

明明現(xiàn)在還處于連曖昧期都稱不上的，他克制對她的情感，她對自己的心情渾然不知的階段。

“唔……綾小路君。大屏幕上開始放我們倆的影片了……”

順著她收回情感的話語望向遠方，那塊大屏幕上，的確開始播放主角是他倆的那幾組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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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堀北……」

「不，不是的……我不是堀北，我是鈴音啊?！?/p>

「……鈴音?！?/p>

「不要離開我……你明明，答應過我的……你說過的，要一直守候在我身邊……」

「……」

「清隆……吻我?！?/p>

「我愛你?！?/p>

-

影片，就這樣被投入了使用。

“……先走吧?！?/p>

“嗯。”

他只覺得，現(xiàn)在的他連堀北都叫不出口了。

只敢在心里稱呼她“鈴音”，當著面的話，卻連“堀北”都說不出口。

而她則覺得，那朦朧而夢幻的泡泡，在一瞬間，破了。

一之瀨對他……真的很重要呢。

鈴音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為什么會響起這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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