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2

那個老人平時滴酒不沾。

這不是因為相信適度或克制。他喜歡音樂、戲劇、古董和美術(shù)。他甚至買了一匹馬，在閱讀火車時刻表或歷史日期時，他可以在腦海中勾勒出相應(yīng)的場景。就愛好和品味而言，他比一般人更放縱。然而，他覺得酒精、煙草和其他（他認為）使感官遲鈍的東西只會減少他的享受。在漫長的一生中，他更愿意盡情享受有限的空閑時間。你甚至可以稱之為老人生活的原則。

那位老人，貝積繼敏，從一個架子上拿出一瓶愛爾蘭威士忌，他的架子上放著招待客人的物品。他將褐色的液體倒入一個小水晶玻璃杯中，凝視著液體的表面。別人會說他的臉像石頭一樣硬，但貝積自己卻說這是一種可憐的表情。

他只會選擇在最不愉快的時候喝酒。

他以前從來沒有用酒精作為逃避的手段。

老者下定了決心，抓起酒杯，一飲而盡，就像古堡被敵軍包圍時，古代貴族喝了杯毒一樣。他先是感覺到脖子上的熱度，很快就蔓延到了他的整個頭部。貝積覺得自己好像被勒死了。

他剛把玻璃杯的底部放回實木桌子上就開口了。

“所以他來了?！?/span>

話音剛落，皮椅正后方的墻壁上的鋼化玻璃就破碎了。貝積仍然坐著，并把椅子轉(zhuǎn)了一圈。夕陽西下，留下了無數(shù)燈光點綴的夜景。一只嗜血的野獸無視了一陣狂風(fēng)，緩步走進了辦公室。

土御門元春被鮮血染紅。他的身側(cè)有一道暗紅色的槍傷，其他地方也沾染了鮮血。有些可能是他的，有些可能屬于其他人。作為在沒有救生索的情況下爬到大樓外面的后果，他的手指在顫抖，臉色蒼白。

即便如此，他那薄薄的鏡片外的眼中的光芒，依然保留著掠食者的神色。

他平靜地問道：“你準(zhǔn)備好了嗎？”

“我認為我是，”貝積繼敏回答說，他坐回了大椅子。

土御門的眼睛微微瞇起。

“這不會很快結(jié)束。你的死亡之路將是漫長而痛苦的。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我控制了一個大型項目，完全知道它會影響許多人的生活。從我坐在這把椅子上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準(zhǔn)備。”

“你是想裝出冷酷無情的樣子嗎？”?土御門厭惡的說。

少年用盡全身的力氣，壓下想要撕開那老者身體兩側(cè)的欲望。那還不夠。僅僅殺死他并不足以彌補他所感受到的憤怒。

他的報復(fù)必須彌補他所有的憤怒。

如果不是這樣，他就會失去一個目標(biāo)來發(fā)泄他的憤怒，并被這種憤怒所統(tǒng)治。他將成為一個永遠尋找下一個獵物的復(fù)仇之魂。

土御門知道自己離那只有一步之遙。

“你參與的只是簡單的謀殺。和我沒什么兩樣。”

“是的，”貝積誠實地承認。

那老者還沒有年輕到自欺欺人地認為自己的行為是正義的。它涉及的太多了，以至于無法做到這一點。不過，如果把他的行為歸結(jié)為邪惡，他也不是可以動搖的類型。貝積繼敏最害怕讓他的思想和感官變得遲鈍，但他最終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以至于他幾乎厭倦了。

“可是你真的明白這里發(fā)生了什么嗎？”

“……”

“如果你以你能想到的任何方式殺了我，你就會報仇雪恨。誰能說這會讓你的義妹開心，但它一定會讓你滿意。但是，這將結(jié)束你的報復(fù)。不知道真相，你就會得到滿足。”

“…所以呢？”?土御門回應(yīng)?！拔也辉訇P(guān)心 人力資源?項目是什么。我的目標(biāo)是向所有將舞夏逼死的人報仇雪恨。我會殺死所有幫助過的人。你是響徹狩獵場的信號槍。你只不過是要展示給其他人的受害者而已?！?/span>

“你是說，報復(fù)背后的所有人？”

貝積微微一笑。

酒精似乎有點幫助。

“那你的復(fù)仇只有在你死的時候才結(jié)束嗎？”

“……”

“我并不是說你義妹的死是因為你對 人力資源?項目的調(diào)查間接導(dǎo)致的，”當(dāng)沒有得到回應(yīng)時，貝積繼續(xù)說道。“我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我不是傻子，我有足夠的權(quán)力。我有機會了解發(fā)生了什么。這很簡單?！?/span>

“什么簡單？”

“真相?！?老者一笑，整個臉龐都變得緊張起來?！笆紫劝l(fā)生了什么。是什么讓你踏上復(fù)仇之路。”

土御門眼鏡后面的目光沒有動搖。

不過，他的眉毛微微抽動。云川芹亞這樣的高手，或許已經(jīng)能夠從中汲取到足夠的信息來繪制出他的整個精神狀態(tài)。

以及…

統(tǒng)括理事會成員貝積繼敏做出了果斷的聲明。

“是你放火燒了土御門舞夏的宿舍，殺了你的義妹，不是嗎？”

接著是一陣沉默。

從原本上講，輕柔的古典音樂還在播放，但他們兩個已經(jīng)完全把它忽視了。那首頌揚人類創(chuàng)造的歌曲不再給土御門或貝積留下任何情感影響。

“或者更準(zhǔn)確的說，你得知一個攻擊組織針對你的家人，因為你對人力資源項目調(diào)查的情報戰(zhàn)愈演愈烈，所以你先行動，‘殺’了她。你綁架了她，放火燒了她的房間，并改寫了官方記錄。你殺了你的義妹來保護她。這就是這里發(fā)生的事情的真相?！?/span>

“……如果是這樣呢？”

“如果是的話，那你這次的報復(fù)不過是一場鬧劇。所謂的死亡甚至從未發(fā)生過，但在這里你聲稱你會冒著生命危險來彌補它！……你報復(fù)什么？你是在偽裝成嗜血的怪物，將你義妹的死更深地浸入黑暗中?。俊?/span>

“是的，”土御門幾乎是呻吟著說。他的語氣就像剛剛被解釋了一些人人都知道的基本事實的人?！澳菦]關(guān)系。我真的不在乎。”

“……？”

“如果我沒有‘殺死’舞夏，那么早晚會被某個組織或其他組織殺死。我將無能為力。這已經(jīng)足夠了。只要有人以她的生命為目標(biāo)，就足以度過沸點。這給了我一個戰(zhàn)斗的理由?！?/span>

“但這與你之前的所有行動都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你一直都在幕后。誰甚至命令你調(diào)查 人力資源?項目？不管指示傳遞給多少人，你的中間人都不希望你采取如此明顯的行動。”

“當(dāng)然不是?！?土御門跨過破碎的玻璃碎片?！澳恪阏娴囊詾槲铱梢韵衿匠Ｒ粯悠届o地完成我的工作嗎？你真的不明白這么簡單的事情嗎？你是不是已經(jīng)生銹了，我需要從頭開始解釋一切？好，我告訴你?！?/span>

他停頓了一下。

然后他說話，好像承認了某種確定的罪行。

“貝積，我殺了我的義妹?！?/span>

他的聲音出奇的溫柔。

或者，它應(yīng)該被描述為一個人的聲音，他已經(jīng)失去了生命的核心，失去了所有的情感。

土御門元春的口中吐出的“詞”比滿屋子的古典音樂還要機械。

“如果只是在紙上偽造也沒關(guān)系。沒有人死也沒關(guān)系。如果她的女仆學(xué)校突然要求她清理一些奇怪的建筑物，這并不重要。她現(xiàn)在是否還在困惑地拖地也沒關(guān)系。她是否完全健康并且不知道她的宿舍已經(jīng)被燒毀或者她被認為已經(jīng)死了，這并不重要。在她完成工作并返回宿舍時，她的房間、室內(nèi)、家具和其他一切是否會恢復(fù)正常并不重要?！?/span>

土御門沒有刀或槍。

一個被徹底摧毀的獨特氣息，足以粉碎貝積的精神。

“我還是殺了她?！?/span>

這些都是他理想的廢墟。

這是他信仰的空殼。

對信任的背叛變成了仇恨。而這份信任的力量，導(dǎo)致了一場不輕易被摧毀的強大橫沖直撞。

“問題是，貝積，我用本應(yīng)只在黑暗中幕后使用的技巧，對著自己的義妹舉起了手。是的，我知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一直在欺騙她，一直在騙她。這些是我為自己制定的規(guī)則，我不希望其他人能夠理解它們。但即便如此，我還是畫了一條線！我發(fā)過誓，絕對不會把義妹帶進這個骯臟的世界?。〉悄阕屛疫@么做了?。∧悖?！這是我發(fā)誓永遠不會做的事！而你卻讓我別無選擇，只能這樣做?。。。　?/span>

“……”

那一剎那，貝積的表情復(fù)雜到無法用任何標(biāo)準(zhǔn)的情緒來形容。但是土御門沒有注意到。他指著那老者，大聲指責(zé)，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指責(zé)誰。

“現(xiàn)在明白了嗎，貝積??？你?。。磕恪?，你們都毀了我設(shè)置的齒輪??！你覺得我現(xiàn)在還能保持我的理性和合理性多久？我已經(jīng)完成了?，F(xiàn)在我知道了，我決定在我最終忘記如何用自己的兩條腿站立之前處理所有參與其中的人！凡是帶我殺了我義妹的人，我都會處理的?。　?/span>

“那么，”貝積平靜地說?！白屛医o你一條建議。人力資源?項目比你想象的要深入得多。在像你一樣深入?yún)⑴c之后，就沒有回頭路了。還有……做好準(zhǔn)備。情況只會變得更糟?！?/span>

“你在說什么？”?土御門瞪著老人，“你是幕后黑手！還是你說這是一個非常有價值的項目，形成了一個你無法控制的圈狀的外部群體！？或者你有沒有設(shè)置一些在你死后接管的備份！？”

“你很快就會明白的。”貝積緩緩嘆了口氣回答道。抓著皮椅扶手的手上全是汗水?！澳悴粫犖以谶@里說的話。這很好，但要知道它并沒有在這里結(jié)束?！磥硎浅晒α?。情況并不好，但似乎一個更好的結(jié)果已經(jīng)到了非常非常結(jié)束的時候?！?/span>

“別開玩笑了。”土御門嘀咕著向前邁了一大步。

他用手從厚實的桌子上拂去各種報告，用力打開了一個抽屜。他開始把東西拉出來，砸在桌子上。

“一支鋼筆！指甲刀！感冒藥！！....您還在電子郵件時代寫信嗎？那你一定要有裁紙刀、膠棒和郵票紙??！你知道我可以用這些東西造成多少痛苦和恐懼嗎？我會給你看。不要以為你會因休克而死。通過分離感冒藥的成分，我可以制定對策。還記得我說的話嗎？你的死亡之路將是漫長而痛苦的。您可以期待稍后了解詳細信息，但只要知道您將像大王花一樣還活著的同時盛開。直到最后，生活都是一個這樣，所以一定要注意。我會用陰暗的笑容教你人類建立起來的負面技術(shù)?。　?/span>

“我懂了?！?貝積坐在椅子上嘆了口氣?！拔蚁脒@對你那無知的義妹來說，將是殘忍的手段?！?/span>

土御門無聲地揮舞著拳頭。

用那一擊讓老人沉默后，土御門用鐵絲將他的胳膊和腿綁在椅子上。

他從閃閃發(fā)光的裁紙刀開始。

它沒有刀片，所以它幾乎沒有傷害能力。然而，這意味著如果使用得當(dāng)，它可能會延長某人的痛苦。

“我不會動你的臉，”他用比手中的刀還尖銳的話語宣布道。“但不是出于好意。你的五種感官中的大部分都位于那里。但是，我會徹底摧毀其他一切?？吹侥愕纳眢w變化形式比你想象的要震驚得多。這將是第一步。你將不得不恐懼地接受這只是第一步?！?/span>

“這不太可能發(fā)生。”?貝積嘴角流下鮮血，直勾勾地盯著土御門。“我懷疑你有時間?！?/span>

“你已經(jīng)沒有棋子了。云川芹亞被打敗了。沒有一個普通士兵能找到她設(shè)下的陷阱。你的盟友只會被另一位盟友留下的網(wǎng)帶走。這就是你沒有召喚增援的原因，對吧？”

“這與任何人站在誰一邊無關(guān)。”

“你的意思是，某個完全不相關(guān)的正義英雄會出現(xiàn)？如果這個世界有那么方便，黑暗就不會存在這么久了。”

“有人來了?！?/span>貝積果斷地宣布?！坝⑿蹃砹恕Ｈ欢?，這絕非巧合。一旦它發(fā)生，你應(yīng)該抓住它的一部分。你可以說這就像一場特殊的臺球比賽?；蛘咭苍S是一種相互破壞的形式。無論哪種方式，您都將了解您參與的內(nèi)容和形式?！?/span>

“什么？”

土御門疑惑地皺起眉頭，一道柔和的電子音響起。

辦公室是隔音的，但是當(dāng)電梯到達時，使用內(nèi)部揚聲器通知貝積。

當(dāng)他意識到有人來的時候，緊張的情緒像電流一樣在土御門的皮膚上蔓延。出事了。有些事情非常非常錯誤。有人可以正常使用電梯，云川芹亞的陷阱沒有啟動，正如貝積所宣布的，有人已經(jīng)到場干預(yù)。但是，土御門的感覺并不是針對所有這些方面的情況。

這個問題可以進一步簡化。

貝積說過這就像一場臺球游戲。

土御門元春和云川芹亞發(fā)生了沖突。他對她的失敗，直接導(dǎo)致了“另一個人”的到來。就像球桿擊中一個球，導(dǎo)致球擊球的連鎖反應(yīng)，直到需要的球準(zhǔn)確落入球袋。

“知道這一點：我不知道誰來了。這個人可能沒有做錯任何事，也可能對他們沒有任何惡意。”?貝積說話的速度比剛才快了許多。這含蓄地告訴土御門，男人覺得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不過，這個人肯定是你的敵人?！撍?。為什么我直到現(xiàn)在才意識到這一點？他們的目標(biāo)不是讓我們兩個互相擊敗。我什至從來都不是他們的目標(biāo)之一！他們要你和這個人互相打敗！！從一開始——非常非常開始——這一切都是為了消滅你??！這一切都可以追溯到對你義妹生命的嘗試！答案一直盯著我看??！”

“……”

（什么？）

土御門元春滿頭問號。

（這場臺球比賽誰掌握了球桿，他們的目標(biāo)是什么?。课遗c云川和貝積的沖突只不過是達到目的的手段嗎？那么我從這里開始了什么??？）

擊敗一個敵人創(chuàng)造了一個新的敵人。然而，這并不是一個簡單的報復(fù)案例。就臺球而言，這將是直接將一個球擊入另一個球，但這里不是這種情況。運動要復(fù)雜得多。這是一種雜技，將途中的球跳過以到達目標(biāo)球。

他之所以決定爬上那五十層樓的高度，是因為他的對手是云川芹。這不會發(fā)生在不同的敵人，不同的球上。

他在去貝積辦公室的路上受了重傷，也可以這樣說。

一個人對抗另一個人。

一個英雄對抗另一個。

如果有一個系統(tǒng)可以在未指定的時間和地點自由創(chuàng)建戰(zhàn)斗，以便兩個人互相擊敗呢？

如果即將到來的戰(zhàn)斗是最后的戰(zhàn)斗呢？如果提前設(shè)置好將特定球準(zhǔn)確落入特定口袋會怎樣？如果這就是為什么叫土御門元春的球被派出去打擊所有其他球的原因呢？

“回答我……”土御門對用鐵絲綁在椅子上的男人說?！盎卮鹞遥?！你是如何參與 人力資源?項目的？你說話的方式，聽起來就像……！”

“我正在努力破壞 人力資源?項目。就像你一樣，我認為它背后的那個太危險了。這就是為什么我認為他們想把我們的兩個球打進口袋里。我以為他們想讓我們打敗對方。我認為我未能阻止這個項目就足以說明我與你義妹的死有關(guān)。只要你在我走后破壞這個項目，對我來說就足夠了。......即使我試圖告訴你，你也會拒絕真相。

“怎么會這樣……？”

他誤讀了復(fù)仇的目標(biāo)。

他在追求錯誤的目標(biāo)時已經(jīng)筋疲力盡了。

而現(xiàn)在一個像他一樣被推到地板上來完成他的人。

擋路的球會被避開，只有目標(biāo)球會從完美的角度被擊出，然后將它們送入口袋。

但等他意識到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他現(xiàn)在無法扭轉(zhuǎn)局面。

“你會怎么做？”?貝積問道?！叭绻覀儍蓚€都被打敗了，沒有人可以阻止人力資源項目。這是可能發(fā)生的最糟糕的事件！如果你要逃，現(xiàn)在就逃。你現(xiàn)在就沒有辦法安全逃走嗎??？”

這沒有。

敵人控制了整個臺球桌。

“我別無選擇，”土御門穩(wěn)住呼吸做出決定。沉重的雙門在他眼前緩緩打開。“我不知道這是誰。他們可能是好的，他們可能是邪惡的。但我不能讓自己在這里被打敗。我還是要報仇?。∥也荒茏屵@一切就此結(jié)束??！”

然而…

土御門的話，就像是在他陷入絕望之后，強行注入了生機。在他繼續(xù)之前，他們被打斷了。

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當(dāng)他看到走進房間的人時，他發(fā)出了顫抖的聲音。

“你……在跟我開玩笑……”

但細想起來，這可能是他最害怕的一種可能。

Part 13

上條當(dāng)麻走進第三區(qū)的那間高層辦公室。

想來想去，把他帶到這里的一切都有些奇怪。開始是被土御門元春騙到了學(xué)園里。在那里，他猜到與明王之壇有關(guān)的一切都是謊言，還看到了土御門的義妹舞夏死了的消息。學(xué)園都市第五位食蜂操祈控制的少女，不知怎的幫助他逃離了學(xué)舍之園。當(dāng)他重新打開手機時，他已經(jīng)關(guān)掉了手機，所以沒有人可以用它來追蹤他，他收到了一封來自不明地址的匿名電子郵件，告訴他土御門在哪里。他按照指示去三區(qū)，然后到了這個電梯。

現(xiàn)在…

上條踏入了平日里根本看不到的大辦公室。

盡管在50樓，但鋼化玻璃窗已經(jīng)破碎，文件散落在房間周圍?？赡苁欠块g主人的老人，手腳被鐵絲綁在椅子上，土御門站在他旁邊。與平常不同的是，男孩染了棕色的頭發(fā)，戴著薄鏡片，穿著別致的夾克，渾身是血。

這顯然不是正常情況。

但同時，上條也強烈地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勁。

這是一種絕望的感覺，就好像一個不能讓臺球落入口袋的臺球，無論母球擊到哪里都會落入。

“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條疑惑的問道。

土御門是不是為了不讓上條看到這件事，用明王之壇的謊言把上條困在學(xué)舍之園里？但是，上條不相信這里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基于土御門自己的惡意。這不僅僅是信任他朋友的愿望。情況簡直太不像土御門了。上條眼前的一幕，就像是某人發(fā)怒，用煙灰缸毆打某人的頭的擴展版。土御門就算選擇使用暴力，也不會選擇這么簡單的方法。就算有什么無法原諒的事情，他也會更加努力的保持理智，爭取完美的勝利。所以為什么？

被綁在椅子上的老者臉色一變，仿佛意識到了什么。

“等等……他還是一個停著的球嗎？如果是這樣，這很糟糕。敵人擊中的球是你，土御門！下一步行動尚未確定。如果你停止移動，球的碰撞就會變成——……?。　?/span>

土御門拔出手槍，用握把打在他的后頸上時，老人的聲音變小了。

將男人打暈后，土御門盯著上條。

“上條喵，你知道多少？”

“沒有。什么都沒有！土御門，我……”

“這是最麻煩的答案。它沒有給我任何決定的依據(jù)，”土御門吐槽道?！暗珡哪愕难凵駚砜矗蚁肽阒辽俾犝f過我義妹的死訊。我必須為此報仇。不管是巧合還是被騙，我一直在跑錯方向，但我必須做的事情并沒有改變。我會繼續(xù)。這是一條你永遠追不上我的路，上條??！”

一邊喊著，土御門毫不猶豫地將手槍對準(zhǔn)了上條。

上條身子一僵，卻沒有聽到響亮的槍聲。相反，他聽到了安靜得多的金屬咔噠聲。

“所以這是我和云川發(fā)生沖突的另一個結(jié)果。老實說，這是一場地獄般的臺球比賽?！?/span>

土御門咂了咂舌，把槍扔到一邊。

“土御門……”

“這里不需要言語?！?/span>

土御門的身體搖搖晃晃。

精神。唯一能讓他站起來的就是這個詞。

“從我傷口的嚴(yán)重性來看，我沒有時間長談。而且由于不了解情況，因此你無法提出可以說服我的論點?！?/span>上條和我。有人擊中了母球，所以我們都會落入其中一個口袋。我們只剩下暴力了！！”

“等等，土御門??！淦??！”

他甚至連發(fā)誓的時間都沒有。

土御門大踏步向前，以極快的速度沖向上條。

一場格斗開始了。

上條當(dāng)麻所認識的土御門元春精通法術(shù)，他會毫不猶豫地使用它們來實現(xiàn)自己的目標(biāo)。他知道這些攻擊會帶來多大的痛苦，但他還是使用了它們。他壓下自己的想法，咬緊牙關(guān)，忍受著每一場悲劇，最終結(jié)束了一場更大的悲劇。他就是這樣的人。

這就是他的戰(zhàn)斗方式，這就是他的原則。

這是上條永遠無法戰(zhàn)勝的對手。

然而…

但是…

“什——什么？”

上條將上身扭到一邊，避開了猛烈揮向自己的手臂。他成功了。他還避免了手指刺傷他的眼睛和試圖在兩腿之間擺動的腳。有時他會逃避，有時他會阻止。

不僅僅是土御門的速度下降了。

事實上，盡管受了重傷，土御門的速度仍然比上條快。

然而…

那速度毫無意義。

之前以壓倒性的力量擊敗上條的時候，他已經(jīng)散發(fā)出一種無可救藥的恐嚇感。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

上條只看到眼前的動作。無非就是動作。無非是現(xiàn)象。就是這樣。就好像他在看一個名叫土御門元春的人類的空殼。這不過是他曾經(jīng)的影子，甚至不能稱為那個少年的廢墟。

所以…

“你在干什么？”

一聲沉悶的聲音響起。

土御門并沒有用他的法術(shù)之一擊中上條。恰恰相反。只是用盡全力揮動的拳頭就打出了業(yè)余的一拳。它以令人不安的準(zhǔn)確度直接命中土御門的下巴。

土御門的上半身晃了晃。

上條直接被擊中，心里卻毫無感覺。

被擊中后，土御門繼續(xù)往前走，上條只得拳打腳踢還擊。每一擊都擊中了土御門。他們最終都被擊中了。每一次，男孩都搖搖晃晃。他的腳越來越不穩(wěn)。這不是上條認識的土御門。這就像看著一個職業(yè)摔跤之王在骯臟的小巷里喝醉了。上條的心中充滿了壓倒性的絕望。

“你在干什么??？”

他想讓土御門告訴他，他的理解是錯誤的。

他想知道這一切都是一場游戲。他希望男孩用一次特殊攻擊扭轉(zhuǎn)一切。

他想讓男孩冷酷地展示專家和業(yè)余者的區(qū)別，然后傲慢地宣布他會照顧好一切。

但是…

巨大的沖擊聲一次次響起。土御門元春終于倒在了地上。上條爬到他身上。他一次又一次地把拳頭砸在男孩身上，淚水在他的眼眶里打轉(zhuǎn)。

“這是什么？這到底是什么??？這真的是你？這就是土御門元春??？不，不是。不管你受了多大的傷，不管你處于什么樣的境地，你都不是弱到輸給我這種人的??！”

贏得這場戰(zhàn)斗的行為本身就是一種巨大的褻瀆。

這就像一群人無視偉大作曲家的杰作，卻全心全意地為某人以手指敲擊鋼琴作為笑話而起立鼓掌。

“……”

上條全身的重量壓在他身上，土御門還是朝上條的臉上吐出了血腥的唾液。他是想讓他失明，還是想讓他失去平衡？不管怎樣，上條用手掌擋住了微弱的突襲。他能夠擋住它。

土御門元春可能已經(jīng)沒有想法了。

所有的光都離開了他的眼睛，他的后腦勺倒在了地板上。

為什么會這樣？

上條從這次勝利中得到了什么？

在他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或者這個結(jié)果意味著什么之前，它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他無法想象有什么理想發(fā)生了沖突。他無法想象有人冒著生命危險想要實現(xiàn)什么。他的對手是人類同胞，但他無法想象如果條件不同，他怎么會落到同一個地方。

但是…

結(jié)束了。

“我去…？”

清澈的水珠從上條當(dāng)麻的眼皮上滑落。

“我去?。俊?/span>

這是世界上最苦澀、最可悲的眼淚。

他本能地知道，這是恥辱的味道。

“無論我怎么努力，我都不應(yīng)該贏……一定有什么詭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撍赖?，不要讓我接受這個結(jié)局。我什至不知道我讓誰贏了！我在這里給了誰勝利?。客劣T，你在和誰打？我不是你的最終目標(biāo)，是嗎??？為什么還要繼續(xù)戰(zhàn)斗，直到筋疲力盡?。俊?/span>

他沒有收到任何回應(yīng)。

它可能不再重要。

“你為什么要騙我??？這里發(fā)生了什么？這是什么事件！？你怎么……你怎么會卷入這一切！？”

土御門元春無視上條，讓這一切結(jié)束。

不管排了多少多米諾骨牌，只要在他們中間放上厚厚的墻，他們就無法繼續(xù)往前走。上條只是站在棋盤上作為那面墻，對多米諾骨牌的整體布局一無所知。

“回答我，土御門！回答我??！該死。該死！”

土御門似乎沒有再說什么的意思了。上條抬起頭，環(huán)顧四周。老人仍然被鐵絲綁在椅子上，但他仍然昏迷不醒。他不會有任何幫助。

辦公室很高，窗戶都被震碎了，一陣大風(fēng)吹進來，散落在地上的成堆文件被吹到了空中。他們描述了許多不同的事情：人力資源?項目、與該項目有關(guān)的人、從事該項目的人的名單、學(xué)生宿舍火災(zāi)、肇事者和受害者的名單，以及土御門元春在最近幾小時內(nèi)的行動的部分記錄。

“……”

上條抓起一份文件。

它給出了運行 人力資源?項目的核心人物的名字，土御門?顯然一直在調(diào)查。

這是學(xué)園都市的統(tǒng)括理事會成員。這是那些終極VIP之一。

藥味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