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我心——《追憶》續(xù)文

第四章
“你確定她就是替趙禎微服出宮,體察民情的太平公主?”一個黑衣人背對著燭光站在陰影里,聲音幽然,加上燭影綽綽,使得整個房間出奇的詭異。
????“確定。我看見了她身上的那塊玉佩。”黑影旁邊的人恭敬地回答,她頓了頓,說:“主人可能還不知道,這位公主與您的一個大仇人有著很深的淵源?!?/p>
????“誰?”黑影轉(zhuǎn)過身看著身旁這個風姿綽約的女人皺著眉問道。
????“展昭!”
????“什么!”黑影一把抓住了女人的手,眼中噴出的怒火似要將眼前的一切都燒掉,“你怎么知道?”
????見黑影如此激動,女人溫柔回握那雙抓得她生疼的手,說:“一收到主人的消息,我就派人調(diào)查了這個平民公主的底細:她叫孟春妮,是展昭恩師孟若虛的獨生女兒。也是南俠展昭最疼愛的小師妹。半年前孟若虛被九尾狐和沙千里所害。太后許是怕她孤苦無依,收她為義女,賜封“太平公主”。我還找人繪制了她的畫像。她的長相早已印在我的腦中。從她一進門,我就已經(jīng)有了七成把握。加之今天她在打開包袱給我銀票的時候,我看見了一支刻有“昭”字的袖箭。若非親密之人又怎會持有帶著南俠標記的袖箭?南俠的三絕,主人應(yīng)該很熟悉。”
????此時的黑衣人已平復(fù)了自己的情緒,繼續(xù)追問道:“那你又怎知她一定會到你的皓月齋去?”
????“很簡單。”女人嬌媚一笑,推開窗戶,眼光一挑,皓月齋屋檐下的幾十個燕型風鈴正伴著晚風叮當作響。
????黑衣人似乎沒有明白,問到:“就因為這些燕型風鈴?為什么?”
????“因為她和我一樣癡?!迸颂ь^深情地望著眼前人,目光流轉(zhuǎn),燭光在她桃花般的眼眸里跳躍著。她,正是白天“皓月齋”的老板娘——月灼。
???黑衣人低頭看著她嫵媚的臉龐,滿意地將她拉進懷里,笑道:“寶貝兒,你現(xiàn)在做事越來越讓我省心了。”
????“那......有什么獎勵呢?”月灼依偎在黑衣人的懷里喃喃地說。
????“事成之后,我娶你!”黑衣人低頭將唇湊近她耳邊,輕聲許諾。
????月灼一聽,猛地從黑衣人的懷中抬起頭,驚喜地仰望著黑衣人,竟有些哽噎,癡癡地說:“那么,我愿為你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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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這.....這.....這個太好吃了。你.....你嘗嘗!”嘴里塞滿驢肉火燒的小石頭,吃得滿嘴流油,仍不忘扯下一半放到覃妙的碗里。
“慢點,慢點,你看看你這個吃相!”覃妙眉頭緊鎖地提醒著這個已經(jīng)吃了三個火燒,卻依然速度不減的人,他真怕小石頭會把他自己當場噎死。
????“對啊,對啊。你看你那個吃相,真是給哥丟臉!”小柿子鄙夷地責怪著小石頭,說完將一片和他半個臉差不多大的肉片塞進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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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快看快看,好帥啊,好帥??!”整個酒館一時間沸騰起來。覃妙順著聲音回頭,見一白衣公子手搖折扇,面如冠玉,眼含桃花,翩翩然向著酒館走來。隨著他的走近,周圍所有大姑娘小媳婦兒的眼睛都長到了他身上一樣,一直隨著他進了天香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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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公子,您樓上的雅座小的早給您準備好了。您樓上請?!卑滓鹿觿傔M門,掌柜的便迎上前去熱情地招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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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賈公子似乎早已習慣身邊總有贊嘆縈繞,只向掌柜的輕輕一點頭,便目不斜視地上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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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妖孽??!”覃妙忍不住一嘆。搖了搖頭,回身卻見倆小子絲毫不為身邊的人事所動,正搶著將一盤油酥花生米撥到各自的碗里。覃妙忍不住再嘆一聲:“這倆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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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妮看著面前那碗雪白的杏仁露,低下頭聞了聞,清苦中帶著杏仁特有的香味,端起碗小心地嘗了一口,頓時覺得滿口生香?!安焕⑹谴竺?,還是很容易找到合口味的東西的?!贝耗菰谛闹邪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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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妮很挑嘴,很多有奇奇怪怪香味和味道的東西她都不吃,以前爹爹常說她一點也不像江湖兒女。此次的獨闖江湖,她已經(jīng)開始嘗到了挑食的痛苦,所以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學會要去接受很多她以前不接受的東西了,也許這就是成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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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東西師兄肯定會喜歡。”杏仁露特有的清甜,讓春妮心中突然就冒出了這個結(jié)論。春妮很了解展昭的口味,他喜歡香香甜甜的東西,卻不嗜甜。這也是上次她和梅娘打賭時,選擇做“桂花茯苓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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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師兄來大名府,一定要讓他嘗嘗?!贝耗菪睦飳ψ约赫f。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自己荒唐可笑,“他那么忙,怎么可能會跑到大名府來?!贝耗葺p聲地自言自語,眼光停留在她的新劍穗上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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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雅座里剛剛那引起不小騷動的賈公子已經(jīng)將他的目光停在春妮身上很久了。從剛一上樓,他就看見靠窗的位置有位面生的姑娘,而這位姑娘正對著一碗杏仁露發(fā)呆,不一會兒功夫臉色已經(jīng)連續(xù)轉(zhuǎn)了好幾轉(zhuǎn),賈公子實在是覺得很有意思。而最后,當他看見她那雙水汪汪的眼落寞地看著她劍上的玉佩時,這位賈公子竟然覺得自己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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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這位賈公子緩緩起身,走到春妮的桌前,施一禮,道:“姑娘,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可以與姑娘共用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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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問話嚇了春妮一跳,收回自己的思緒,春妮抬眼,正好看到這位賈公子那雙迷人的桃花眼,春妮心中一驚,好熟悉的眼型!再定睛一看,好熟悉的衣服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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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妮回頭環(huán)顧四周,還很多空位???不等春妮拒絕,賈公子開始了自我介紹:“在下賈擇琰,大名府安撫使正是家父。見姑娘面生得很,定不是陪都人,若姑娘想游覽一下這繁華的大名城,在下到愿意效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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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琰!好熟悉的名字!若不是那句“大名府安撫使正是是家父”,春妮一定已經(jīng)伸手去抓對方的臉,一把撕下對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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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謝謝?!贝耗葑テ饎?,頭也不回地跑掉了,因為她實在是不想在別人面前忍不住大笑出聲,這實在是太失禮了。而讓春妮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的這個舉動在別人眼里卻別有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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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一身江湖打扮,以為會有江湖兒女的灑脫,原來也這么害羞。”賈擇琰望著春妮背影更覺得她嬌俏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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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不見五指的皓月齋里,一只黑影正小心翼翼地開著金庫的鎖。鎖一觸手,黑影心中便是一驚,不愧是大名府第一的珍玩店,這鎖造的,一般的毛賊開十年也別想打開,不過今天遇見他,老板就只能自認倒霉吧。黑影輕松一笑,加快了手中動作。一炷香的功夫,隨著鎖芯中的機簧輕響,金庫應(yīng)聲而開。突然黑影覺得后面一道勁風襲來,頸后一痛,便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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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冷水讓覃妙的意識瞬間回歸,睜開眼睛,出現(xiàn)在面前的是一張嫵媚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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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灼見他醒來,扭腰走到他面前說:“小賊,想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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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妙并未回答,只是用眼上下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女人。但心中卻在腹誹:“這不廢話嘛,都抓到爺爺,綁這兒了,還問我是不是來偷東西,這不是明知顧問嗎?我說我是來散步的,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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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不說話,只是盯著自己看,月灼媚笑道:“小子,身手不錯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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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覃妙這點專業(yè)自信的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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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這大費周章的,多累??!幫姐姐我做件事,姐姐這皓月齋里東西,你隨便挑?!闭f話間月灼走到覃妙身邊,用發(fā)稍拂過他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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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我能挑你嗎?”覃妙討厭像月灼這樣妖媚的女子,存心想探探她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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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個響亮的耳光甩到了覃妙的臉上,打得覃妙的耳朵嗡嗡作響。隨即,月灼又故作溫柔地撫上了覃妙發(fā)燙的臉頰媚聲說道:“姐姐我你是要不起的,不過姐姐我這里有兩樣?xùn)|西,是你不得不要的?!闭f完一拍手,被捆得像粽子一樣的小石頭和小柿子被踹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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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哥!你......”當小石頭被人從地上拉起來時,一眼就看到覃妙也被結(jié)結(jié)實實的捆在了柱子上,本來還有點傲氣的眼神瞬間暗淡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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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哥,你別管我們,你先走!兄弟們什么都沒有,他們拿咱也沒轍?!毙∈磷影参恐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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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兄弟情挺深的,我都羨慕了呢?!痹伦妻D(zhuǎn)身靠近小柿子,嗲聲說。弄得小柿子一個大紅臉?!皢?,這么害羞。真是可愛。你覺得我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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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柿子被她這么一鬧,低頭不敢看她,更窘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樣的窘態(tài)引來月灼一連串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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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么樣?”覃妙看見兩個兄弟被抓,又如此被戲弄,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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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春妮的畫像,月灼開門見山地說,“偷走她身上的那個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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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覃妙一眼就認出了春妮,“不,不行,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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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南俠展昭的師妹。”月灼的聲音淡淡響起。雖然猜到那位姑娘肯定是和南俠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但聽到月灼這么說,覃妙還是吃了一驚。
“你怕了?”見覃妙神色有異,月灼挑眉,似在安慰地說:“就算他南俠有三頭六臂,現(xiàn)在也是鞭長莫及。我只是要你去偷那姑娘身上的玉佩,又沒叫你傷她。以你這身手,她是不會發(fā)現(xià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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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要我去?”覃妙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因為你是她的恩人啊?!痹伦菩Φ脽o比嫵媚,繞到覃妙背后,解開了他的束縛,湊到他的耳邊輕聲說:“東西到手
之前,我會好好招待你兩個兄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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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覃妙故意設(shè)計偶遇春妮時,春妮眼中的喜悅和感激是那么明顯,覃妙突然就覺得自己下不去手了,但是石頭和柿子的命還在他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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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她的,我又沒有傷害她,只是偷了她一個玉佩,向她們這樣的有錢人是承受得起的。”覃妙安慰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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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妙把玉佩交到月灼手上時,月灼很開心:“果然,這么快就得手了,厲害??!”月灼笑得千嬌百媚,但在覃妙看來卻是無比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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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春妮發(fā)現(xiàn)一個讓她冷汗淋淋的事情——御賜玉佩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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