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thing Like The Sun 3|HCY水仙文(十颯/斷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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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去舞會吧。” 颯颯打開十送的超大的禮盒,里面有一套漂亮的禮服和一只面具,十拿起面具輕輕擋在颯颯臉上,颯颯才看清面具為眼睛留的小孔處覆上了一層黑色的薄紗,“這樣別人就看不到你的眼睛了?!?颯颯害怕見人,即使十跟他保證擋住眼睛沒人會把他當(dāng)怪物,他也連自家大門都不敢出,抱著石柱不肯松手,像塊膏藥一樣扣都扣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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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惜,” 十嘆了口氣,“那家主人如果看到我沒有舞伴,可能會把他空窗多年的侄女硬塞給我,到時候人家要是看上我了……我也不好拒絕……” 颯颯慌忙轉(zhuǎn)過頭來,委屈地撇起小嘴,“可是……阿十愛我的……對嗎?” 颯颯聲音小小的,語氣很卑微,像是在乞求,還帶著點(diǎn)哭腔,他潛意識里覺得自己配不上這么好的十,十會愛上他這只怪物是種恩賜和憐憫。十笑著走上前,將颯颯小腦袋按在胸前,“當(dāng)然了,我愛你呀。所以,陪我去舞會吧?!?颯颯有些猶豫,但他不想十被別人搶走,他非常怕失去十,于是鉆進(jìn)十懷里緊緊抱著他魁梧的身軀點(diǎn)了點(diǎn)頭?!胺判?,我會在你身邊保護(h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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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鬧明亮的環(huán)境還是讓颯颯很不適應(yīng),颯颯害怕地全程扯著十的衣角低著頭跟在他身后,十甩不掉颯颯有點(diǎn)苦惱,好在他了解颯颯喜歡花?!奥犝f花園里有極其稀有的花種,從南美運(yùn)來的,我也沒見過,要不要去找找看?” 颯颯聽到有沒見過的花頓時來了興致,抬起小腦袋興奮地朝著戀人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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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去跟主人打聲招呼,颯颯去那邊的餐桌等我。” “唔…不能一起去嗎?” “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跟人單獨(dú)交代一下,不會太久的。” 見颯颯還拉著自己不放,十半哄著颯颯來到擺滿甜品的餐桌前,“颯颯先吃點(diǎn),我一會就回來?!?“可是……” “颯颯不乖噢,我喜歡聽話的颯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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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相當(dāng)致命,對颯颯來說,博取十的喜愛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他低著頭咬咬下唇,松開了十禮服的衣角,“阿十早點(diǎn)回來?!?十笑得溫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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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不安地看著十的背影在人群中消失,他低下頭小手捏著衣擺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赴⑹矚g聽話的颯颯……要努力聽話才行……」颯颯心想著,不免有些委屈,明明說好會在身邊保護(hù)自己的…… 過了一會兒,颯颯百無聊賴地回頭盯著身后餐桌上的點(diǎn)心,各種各樣漂亮的布丁和小蛋糕看起來很美味,好多是在家里從沒吃過的,颯颯吸了下鼻子,終于舔了舔嘴唇變身好奇小饞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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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峻的男人降落在露臺的暗處,長長的黑色卷發(fā)梳在后面,一身黑色禮服外面還有件長長的黑斗篷,他悄無聲息來到會場角落,漠然的雙眼審視著面具下一個個各懷鬼胎的人類,他餓極了,今晚這里將有人成為他的食物。他從未引起過任何人的注意,所以進(jìn)食后沒人找到過他,可今天卻跟一個小朋友對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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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斷第一次見到颯颯,委屈巴巴的,嘴里塞滿了食物,像只花栗鼠,停下嘴里咀嚼的動作疑惑地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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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小花栗鼠和別人不同,最顯眼的是別人的面具沒有在眼睛處蒙黑紗,但即便隔著層紗,斷也能看清這小孩的眼睛是灰粉色的,眼里除了好奇還有些恐懼和悲傷。斷沒搭理他,走到另一個不起眼的位置繼續(xù)尋找目標(biāo),而颯颯此時:「誒?這個人剛剛沒在這里啊……怎么突然出現(xiàn)了?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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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有兩個金發(fā)碧眼的少爺帶著陽光一樣燦爛的笑容來到颯颯身邊,其中一位戳了戳颯颯鼓鼓的腮幫,颯颯驚得打了個冷顫,轉(zhuǎn)頭害怕地看著他們。“小朋友一個人在這多無聊啊,來跟哥哥們一起玩吧?!?颯颯搖搖頭,表示自己只跟十走。幾個年輕人見這小美人再怎么花言巧語都騙不走,只得離開去找十處理。不一會兒十就回來了,颯颯開心得湊上去拉住十的衣角,“阿十阿十!颯颯有好好聽話哦!” “嗯?!?十敷衍地笑笑,揉了揉小花栗鼠的腦袋,颯颯欣喜得像條小狗,就差搖尾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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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里,颯颯拉著十繞來繞去找到一叢半人多高的綠植,頂端紅色的花苞呈卵狀長圓形,颯颯從小讀很多植物相關(guān)的書,但從未讀到過這樣的花。好奇的小人兒松開了十的衣角,跑到花叢前蹲下仔細(xì)觀察又用手摸摸?!鞍⑹?,這是什么花?” 颯颯一回頭,身后黑漆漆空蕩蕩的,只剩他獨(dú)自一人。颯颯頓時慌了神,直起身子四處張望,可哪里都沒有十的身影,倒是有一對情侶嬉鬧著朝這里走來,颯颯嚇得再次蹲下來躲進(jìn)花叢里,從沒獨(dú)自面對陌生環(huán)境的小颯颯不知道該怎么辦,他想父親了,他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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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著黑斗篷神出鬼沒的男人有極強(qiáng)的夜視和聽覺,斷雙臂交叉在胸前,倚在二樓陽臺的門框上清清楚楚瞥見這一切,那個短頭發(fā)的把小花栗鼠騙到花園角落然后溜走了,剛才在餐桌旁邊搭訕的那幾個正在偷偷接近躲在花叢里的小人兒,手上拿著只麻袋和繩子?!叭祟惏 瓱o聊透了……” 斷看見小花栗鼠被堵住嘴巴裝進(jìn)麻袋里激烈地掙扎,但不敵被兩三個男人按著用麻繩隔著袋子套了一圈又一圈,他不禁感慨人類這種生物的愚蠢和邪惡,微微抬手刮起一陣風(fēng),將花園地上散落的枯枝落葉卷起來砸在那幾個男人臉上,那幾個惡人迷了眼紛紛放開手中的麻袋和繩索,颯颯掙扎著爬出來拼命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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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一邊哭一邊跌跌撞撞地逃,以他的速度很快就會被追上重新抓起來。漆黑的長廊上颯颯在拐角處一頭撞上一個高大的男人,他抬起滿是淚水小臉兒,粉紅的雙眼害怕地盯著眼前這個全身都是黑色的神秘人,烏黑的長發(fā)和深邃的眸子襯得臉色更加蒼白,高貴,不羈,超脫凡俗。不過這個人并沒有伸手抓他,只是淡漠地斜眼瞧著他,似乎對他并沒有什么興趣,颯颯愣了一下,聽見身后的腳步聲慌忙繞開斷繼續(xù)逃走了。斷厭惡地看著前方追來的幾個人,一個個眼里都充滿了骯臟的欲望,他側(cè)身擋住去路,冷冷地盯著面前罵他礙事催他讓開的富家公子,狩獵時長出的獠牙反射著新月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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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跑到街上才意識到面具不見了,大概是掙扎的時候弄掉了,好在大半夜街上人已經(jīng)不多了,颯颯低著頭,一只手臂遮在眼睛上擋住半張臉。他來到一輛馬車前拽了拽車夫的黑斗篷,從心口扯下一個十字架項(xiàng)鏈,純銀的十字架雕花細(xì)致繁復(fù),價格不菲,“這個給你,送我去侯爵府。” 颯颯低著頭,只看見那車夫伸出一只戴著黑色皮手套的手拿過十字架,算是接受了,于是嚇壞了的小人兒迅速鉆進(jìn)馬車?yán)镪P(guān)上門,拉上厚厚的窗簾,馬車在家門口停穩(wěn)后立刻跳下車跑進(jìn)了熟悉的家門,躲回了安全的小閣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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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藏在被子里哭了好久,他一想到被裝在袋子里時眼前漆黑一片找不到出口,繩子勒在身上那種可怕的窒息感,就渾身發(fā)抖蜷縮成一團(tuán)。他一直沒有找到十,他剛經(jīng)歷過可怕的事所以此刻也很擔(dān)心十的安危,可是他又不敢再出門,只能哭泣著為心愛的人祈禱,精力耗盡睡去時雙眼周圍都是紅腫的。但颯颯沒睡多久就被弄醒,他睜開迷蒙的雙眼看見十坐在床邊,十掀了颯颯的被子仔細(xì)檢查他的衣服和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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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十…… 阿十你沒事吧?” 十手上動作一頓,“什么意思?你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颯颯有點(diǎn)懵,迷茫地?fù)u了搖頭,把昨晚的遭遇一五一十地描述出來?!白蛲淼教幷也坏桨⑹?,我就自己跑回來了…… 阿十昨晚去了哪?怎么又把颯颯一個人丟下?” 十看著小人兒哭腫眼一副病弱的樣子,身上和禮服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的血跡,基本打消了對颯颯的懷疑。“我……我好像被人打暈了……嗯。” 十為自己的離開找了借口,颯颯很輕易地就相信了十和昨晚那幾個綁架自己的人不是一伙的,擔(dān)憂著十哪里受了傷。十打斷了他,“昨晚參加舞會的幾個公子被發(fā)現(xiàn)死在長廊,有人看見他們在追趕一個很白的孩子,我想應(yīng)該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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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颯颯有些驚愕,“國王讓我把這案子查清楚,你剛才說在長廊上還看到一個人?” 颯颯有些嚇到了,磕磕巴巴地描述他見到的人是什么樣子,“我在餐桌旁邊的時候他就突然出現(xiàn)了,好像從天而降一樣?!?十聽了不禁皺了皺眉,他是個非常激進(jìn)的唯物論者,他堅(jiān)信不管這事有多邪乎,做案兇手也只是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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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幾個人確實(shí)死法蹊蹺,脖頸處有兩個深可見骨的血洞,全身的血都被抽干,脖子斷成駭人的角度慘死。手下和警衛(wèi)都說是吸血鬼干的,十痛斥他們迷信,世上根本沒有什么吸血鬼,若是帶著這樣的畏懼,這案子根本破不了,還會搞得鎮(zhèn)子里人心惶惶,國王一定會怪罪他辦不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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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好幾天沒再來看過颯颯,颯颯也受了驚嚇每天只窩在小閣樓里,他將那個黑色的男人畫了下來,等十下一次來時拿給他看。夜里,顏料風(fēng)干在畫布上,颯颯就著清冷的月光看著畫像里的人,這人看起來并不可怕,不像是個殘忍嗜殺之人。如果十找到了他會怎樣,會被當(dāng)作吸血鬼處死嗎?那自己豈不是害了他?颯颯內(nèi)疚又心疼,不自覺伸手撫摸畫布上蒼白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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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圓窗外面的屋檐上站著個人,他本來不應(yīng)該讓任何見過自己的人活著,更何況小人兒還畫了他的像,最穩(wěn)妥的方式是把人和畫都鎖在閣樓再放一把火,但他猶豫了半天還是展開斗篷飛走了。或許是厭倦了千年來無聊的殺戮想找點(diǎn)變數(shù),或許他只是想繼續(xù)看下去,那愣頭青找不到線索更抓不住自己,而剩下嫌疑最大的,也是在現(xiàn)場留有證據(jù)的…… 他很好奇這小家伙失去一切庇護(hù),又發(fā)覺愛人的真實(shí)面目之后會是怎樣的反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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