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大家早點休息吧，明天一早就回凡達林重整旗鼓。這里實在太危險了。不知道哪里會冒出敵人?！?/p>

里：“休息之前，我有事想問，剛剛因為情況危急，所以沒管。”

瑪格麗特知道他要問什么，但沉默著沒有說話。凱勒絲則一臉茫然。

里：“倫巴特說的是不是真的？瑪吉，你是豎琴公會的成員？”

瑪：“是豎琴手同盟。”

里：“那是什么組織？”

瑪：“同盟是一個松散的組織，由吟游詩人建立，但其他職業(yè)的人也能參加，農(nóng)民、鞋匠、乞丐、圣職者等等。我們主張人人平等，反對濫用權(quán)力。我們會在各地秘密收集信息，用來對抗暴君和為非作歹的上層階級。”

里：“聽上去挺好的?！?/p>

瑪：“只是聽上去而已。其實只是底層人民在抱團取暖，因為物質(zhì)力量太弱，只能利用信息來保護自己?！?/p>

里：“那你來凡達林的目的是什么？”

瑪：“我在同盟里的位階是‘琴影’，我來這里是幫助前輩調(diào)查這里發(fā)生的事。本來的任務(wù)只是收集信息，不打算干預(yù)，但因為遇到了你們，所以就順勢而為?！?/p>

里：“原來是這樣。那凱勒絲你呢？”

凱：“我什么？”

里：“你不是綠色庭院的什么嗎？”

凱：“是翠綠閑庭。抱歉，我沒打算隱瞞，只是那是德魯伊之間的組織，目的是維護自然平衡。我的家族都是閑庭的成員。感覺也不是什么一定要說出來的事，而且我只是個新手，所以就……”

里：“我明白了。那你的目的就真的是找到那個死靈法師嗎？”

凱：“是啊。那是我接到的第一個像樣的任務(wù)。我要馬上向?qū)焻R報才行。”

里：“這樣啊，那就沒問題了。抱歉，大家，搞得我好像在質(zhì)問你們一樣?！?/p>

瑪：“沒事，畢竟出了倫巴特那件事?！?/p>

凱：“是啊，沒想到他是臥底。我還以為我們是朋友……”

西：“大家不要再想了，時間不早，快睡吧?！?/p>

于是，大家各自找了個舒服的地方睡覺。但各個都心事重重，難以入眠。第二天，凱勒絲早早地醒來。她在周圍找來一只中型鳥，將裝有信件的小木桶系在鳥腳上。接著，她喂給鳥一顆神莓——法術(shù)制造出來的水果，拜托它飛到特定地點找人。

吃過早飯后，大家啟程離開。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大約花了兩天時間，他們回到了凡達林。想著總算可以擺脫危險，考慮接下來的對策，可一到鎮(zhèn)口，就看到酒館老板托布雷一臉嚴肅地站在那。

里：“怎么了？小鎮(zhèn)出事了？”

托：“是出事了，但不算是小鎮(zhèn)的事。昨晚有人在酒館門前放下一具尸體。是矮人的。”

剛鐸一聽，露出驚慌的表情，然后跑起來。其他人連忙跟上。來到石丘酒館，門前當(dāng)然沒有尸體。他激動地對后面跟上來的老板喊道：“我弟弟在哪？”

“冷靜點，我已經(jīng)把他送到神殿了。”

剛鐸又跑起來。除了老板外，其他人繼續(xù)跟上。到了神殿，加拉爾修女領(lǐng)著大家到暫時陳放尸體的地方。尸體被施加了遺體防護術(shù)，所以沒有腐爛?？吹绞w，剛鐸直接撲上去，叫出來。

“塔登、塔登！該死的畜生，還真敢殺我弟弟！啊啊?。　?/p>

其他人不知道要說什么安慰他，只好沉默。這時加拉爾拿著一張紙過來。

“這是從尸體上找到的，寫著給剛鐸。”

矮人趕緊把紙搶過來。看完后，他眉頭緊鎖，面如土色。

“給我看看?！蔽鬟_爾拿過紙閱讀。

里：“上面寫了什么？”

西：“奈茲納爾威脅剛鐸，如果不想南鍍像塔登一樣死掉的話，就老實合作，一個人離開凡達林到南邊的某個地方。如果在匯合點看到有其他人跟來，他就馬上殺了南鍍?！?/p>

凱：“這……”

“唉……”剛鐸放棄一般地嘆了口氣，“我們的爺爺是當(dāng)時法術(shù)工廠里的鐵匠。找到潮音山洞，重開工廠是我們?nèi)值艿男脑?。我們一開始也想不到，這個夢想會害死我們其中的一個。不能再有第二個了?！?/p>

西：“你要一個人去嗎？”

剛：“我只能這樣了。”

西：“但無法保證他之后會放過你和南鍍啊。”

剛：“我知道，我知道……唉，我已經(jīng)決定了。抱歉啊，西達爾、大家。我要一個人去，拜托了，不要跟來?！?/p>

他灰心喪氣地離開。其他人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幾分鐘后，凱勒絲率先打破了讓人壓抑的沉默。

凱：“我說，如果當(dāng)時剛鐸老實跟黑蜘蛛離開，他弟弟，塔登就不會死了吧？”

西：“不能這樣說。我們本來是要去談判的，結(jié)果他夜里偷襲，威脅我們。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信任?！?/p>

凱：“是這樣沒錯。但現(xiàn)在看來，剛鐸先生到頭來還是要去黑蜘蛛那，而且還死了一個人。”

瑪：“不要想太多，我們又不是神，哪里什么都能預(yù)料到。而且殺人的 不是我們，而是黑蜘蛛?！?/p>

凱：“嗯……”

里：“現(xiàn)在我們要怎么辦？真讓剛鐸去黑蜘蛛那？”

西：“對方有人質(zhì)，這也是剛鐸自己決定的事。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件事已經(jīng)超出我們的掌控了。散塔林會、大量的僵尸，這些都不是一支拼湊出來的冒險小隊可以對付的。我打算回深水城請求援助?！?/p>

里：“你要離開？”

西：“寫信匯報給大人們，然后等他們答復(fù)，不僅時間長，而且很難把事情說清楚。我親自回去最好，順便也要處理伊阿諾的事。雖然答應(yīng)會放過他，但也不能直接在這里放了他。我想拜托熟人，把他送到南方。”

之后，西達爾前往關(guān)押伊阿諾的地方，其他人則回酒館吃晚飯。吃飯期間，凱勒絲心事重重，用木勺攪拌燉湯卻不怎么吃。

里：“怎么了？在擔(dān)心剛鐸嗎？”

凱：“是在擔(dān)心他，但主要是因為別的事?！?/p>

里：“別的事？”

凱：“我要走了。我的任務(wù)是追捕哈蒙·寇斯?，F(xiàn)在導(dǎo)師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的行蹤。他回信給我，要我馬上匯合?！?/p>

里：“這……太突然了，我還以為我們可以一起解決這件事?！?/p>

凱：“抱歉。我明天就要走了。”

里：“唉，那只剩我和瑪吉了?！?/p>

瑪：“里爾，你也離開這里吧?！?/p>

里：“什么？”

瑪：“就像西達爾說的，這件事已經(jīng)不是我們能處理的了。有散塔林會，留在這里很危險，你還是快離開吧。

里：“那你呢？”

瑪：“知道幕后黑手是卓爾和散塔林會，我已經(jīng)完成任務(wù)。前輩也建議我離開?！?/p>

里：“可我們都走了，小鎮(zhèn)怎么辦？”

瑪：“黑蜘蛛是卓爾，所以才需要紅烙印操控小鎮(zhèn)。散塔林在這里肯定有成員，而且社會地位不低。我猜測不是獅盾商會就是淘金公會的人。所以小鎮(zhèn)不會有事。反而是我們的處境很危險。不知道黑蜘蛛和散塔林會不會為了除后患，而對我們下手。”

里：“……”

他們沒再說話，晚飯在沉默中結(jié)束，然后各自回房間。第二天，凱勒絲一早就跟他們道別離開。瑪吉雖然沒有走，但也已經(jīng)收拾好行李。里爾沒事可做，也沒心情訓(xùn)練，便離開酒館到處溜達。路上，一個人叫住了他，可他不認識對方。

“你是？”

“是我啊?！?/p>

對方將臉上的妝抹掉，竟然是倫巴特。

“你，你！你找我做什么？”

“老板交待了，如果你們有異樣就殺了你們?！?/p>

“你要殺我？”

里爾趕緊從次元袋里抽出短劍。

“放心，我真要殺你，會直接過來告訴你嗎？”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倫巴特拿出一個小袋子扔給里爾。他疑惑地解開口子，看到里面的東西更疑惑了。他取出一枚鉑金幣。

“這是？”

“這是鉑金啊。”

“這、這就是鉑金幣？！你給這么多錢我做什么？”

“你冒險的目的不就這個嗎？這里的錢加上你通過任務(wù)賺來的錢，足夠你在鄉(xiāng)下當(dāng)個小地主了。不要再摻和這里的事，快離開吧?！?/p>

“可是我……”

“下次再見面，就是互相廝殺了。我不會手下留情?！?/p>

丟下一句冰冷的話后，倫巴特就離開了。把錢袋收好，瞎轉(zhuǎn)幾圈后，他回到酒館。他一進去，在吧臺擦酒杯的老板就說：“里爾，那個修女已經(jīng)離開了。”

“什么？”

“她要我轉(zhuǎn)告，‘對不起，不辭而別。你也快離開吧’。”

里爾嘆了口氣，有種脫力感。

“要喝一杯嗎？我請?！?/p>

他垂著頭，在吧臺前坐下。因為還沒到中午，現(xiàn)在這里只有他們兩個。老板遞上一杯酒。他喝了一口，發(fā)現(xiàn)酒的烈度不是麥酒能比的，不禁嗆了一下。

“這是什么酒？”

“威士忌，給英雄喝的酒當(dāng)然要好的?！?/p>

“我可不是什么英雄。我只是一個鄉(xiāng)下來的小伙子而已。”

他將酒一飲而盡，醉意開始上來。

“老板，我的那些同伴啊，一個背叛了，其他的都走了?！?/p>

“我有聽聞?！?/p>

“這離別太突然了。我是不是也應(yīng)該離開？”

“這里有什么你必須留下的理由？”

托布雷一邊問，一邊給他倒酒。

“當(dāng)然有啊。”

“是什么？”

“是，是······哈，我好像真沒有必須要留在這里的理由。我也不是本地人，最熟的人也就老板你了?！?/p>

“是啊。所以你隨時可以離開。”

“但我不想……”

他把一枚鉑金幣放在桌上，一邊擺弄一邊看著。

“說起來，你為什么要冒險？”

“我……我父親病重快要離世當(dāng)晚，我們所有人，媽媽、弟弟、妹妹，圍在床邊看著他。爸爸特地對我說，想做什么就放開手去做。他很后悔，年輕時沒有離開家鄉(xiāng)去外面看看。爸爸下葬后，媽媽對我說，因為現(xiàn)在沒有醫(yī)藥的負擔(dān)，生活還可以維持。如果想去外面，就去吧。哈哈，弟弟、妹妹也很支持我。我考慮了很久，最后以外出務(wù)工為理由，離開了家鄉(xiāng)。”

“人生很漫長，也很短暫。不要做會讓自己留下遺憾的事?！?/p>

托布雷語氣平淡，眼神卻流露出無奈、遺憾、悲傷等混雜起來的復(fù)雜情感。

“不留遺憾嗎······”

望著杯中琥珀色的液體，沉思了一會后，他將酒一飲而盡。

“我想通了。如果我現(xiàn)在離開，估計我今后都會想著這件事。雖然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但我要留下來?！?/p>

“決定好了嗎？”

“決定好了?！?/p>

“很好?！?/p>

托布雷將一枚徽章放在桌上，上面是一名騎馬的戰(zhàn)士。

“這是？”

“聽過鐵手套教團嗎？”

“你也是從屬于什么組織嗎？”

“沒錯。鐵手套教團的理念是保護弱小，摧毀邪惡，倡導(dǎo)公正。雖然理念與豎琴手同盟類似，但不同的是，我們不會隱藏在陰影之下。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退居一線，是半隱居狀態(tài)。我發(fā)現(xiàn)你不僅勇敢，還有一顆正義之心。你想不想加入我們？”

“加入嗎······”

“我們雖然稱為教團，但和真正的教會不同，沒有嚴格的規(guī)章制度，比較自由。你即使加入了，也可以繼續(xù)冒險。我們會共享情報，然后在必要的時候成員之間一起合作完成任務(wù)。但我們不以利益為先，有時做任務(wù)是沒有報酬的。這也是我們成員一直不多的原因。好了，里爾·高丘，考慮得怎樣？”

里爾深吸一口氣，“好，我加入?！?/p>

“哈哈哈，我果然沒有看錯人。將徽章拿在手心，然后默念自己的名字吧?！?/p>

里爾照做。半分鐘后，徽章背面就出現(xiàn)他的全名。

“你已經(jīng)是我們的一員了，位階為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