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滄淵 生日快樂~ 作者：凍干唱片?

up第一次做這種嘗試，文章的敘事刻意打亂！需要你們自己總結(jié)和分析，后面?zhèn)€人原因心態(tài)不太好，希望滄淵喜歡！別人我不管~他喜歡就是好文！

全文：1.6w字

第一部分：相遇

信——

我們害怕生命走到盡頭，但把我們推向深淵的，卻又成了，其他匍匐在深淵下的人。

這里布滿血腥的尸水，和腐爛的肉塊，天空漂浮著火藥的碎屑遮成厚厚的迷霧，看不到未來。

死亡爬過這里，死神匍匐在每一個角落大快朵頤。祂的美餐鋪設(shè)著這世界的慘絕人寰。

我們都害怕祂帶走我們。

里歌，如果你讀到這里，我說聲抱歉，我將無法繼續(xù)照顧你，不能守著你長大是我最大的遺憾。

我此時想起我是多么的慶幸，在一片廢墟中我聽到了你的哭聲。

或許你是對的，你說的我在最后一刻才完全通透，只是一切都無可挽回。

但父親還是希望你不要使用你的能力，別人會把你當(dāng)做惡魔的，我不希望我死后你受那般的苦痛，你該學(xué)會保護(hù)好自己。

我無家可歸的孩子，你不是一個，也不是最后一個，請帶著堅強(qiáng)然后活下去。

如果你想念我，仰望我們一起看過的星河吧，我會化作啟明星守候，在每一個夜里。

一個男孩手指發(fā)顫，淚水滴在信紙上斑駁了泛黃的紙張，他抽噎著折好信件，塞進(jìn)了口袋里。

“養(yǎng)父……我會好好地活下去的……”

里歌眼中倒影著頭頂白熾燈的神采，他只是片刻地失神，卻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個男人，一個從廢墟中將他拖出，喂養(yǎng)他的獸人。

就像他在信里說的：“只是一切都不可挽回?！?/p>

戰(zhàn)士們失去了一位好的軍官，他更失去了一位好的父親。

里歌握住眼前士兵的手，他的半邊身軀都是焦土和血水，代價是失去了胳膊和一只眼睛，嘴巴不能說話，只能激動地低聲呻吟。

士兵緊緊握住里歌的手，露出了青筋。

他眼珠掙得很大，顱內(nèi)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包括眼前穿著白大褂的身影，都染上了頭頂撿漏照明的蒼白光線。

這里沒有麻醉，里歌只能讓他忍著。

里歌抓來自己刷牙的牙刷遞到戰(zhàn)士嘴里，這里太過撿漏，急救站由帆布零時搭建，擺了幾張破舊的木桌，和一張單薄的床，空間并不大，甚至一半地方被布擋著，不允許任何人進(jìn)入。

里歌就在這里飲食起居。

時不時還有戰(zhàn)士送過來，房外連天的戰(zhàn)火，讓他不能休息。

里歌扶著戰(zhàn)士走出急救站，他并沒有人迎接，只能自己孤獨(dú)地拄著木棍回到軍營。

里歌剛脫下衣袍，遠(yuǎn)方就有人吶喊：“醫(yī)生?。酷t(yī)生在不在?。?？”

一個戰(zhàn)士掀開簾子扶著一位軍官走進(jìn)來，他身上全是血痕和泥點(diǎn)，眉頭痛苦地皺著，吐出幾口疲憊的鼻息。狼尾和狼耳無力地垂在地上，一半的眼睛上都是血痂。

讓他如此的傷口在胸上，和斷掉的腿和胳膊。

里歌擺手，指了指病床，幾個士兵，立馬把狼上校的身子拖上去，里歌走到他身邊，脫去他的上衣。

露出大片被血染污的毛發(fā)，起伏的身材。

“你們出去?！?/p>

“可是??！”一個士兵激動地喊道。

“醫(yī)生！我們不能出去，上校傷的很重，我們可以幫您?！?/p>

“你們能做的最大的幫忙，就是出去，給我?guī)蟼??！崩锔枵Z氣冰冷，他有一些東西，或是手術(shù)過程不想讓人看到。

“出……去……吧……”

伊希文開口了。

兩個戰(zhàn)士急忙出去，里歌戴上了羊腸手套。他走到伊希文的大衣身邊，從口袋里掏出他的酒瓶，也看到了他的全名：“菲勒斯·伊希文。”

里歌心頭一挑，他相信永遠(yuǎn)不會忘記這個“菲勒斯”的名字，加上伊希文的毛色，他更加相信了這黑狼上校和另一頭姓伊希文的軍官有些聯(lián)系，如此確信，只是因為里歌對他有恨。

既然有恨，也不打算好好對待眼前的伊希文。

他喝了一口伊希文的酒，吐在了他的胸口上，剩下的酒，倒在他的斷臂和短腿截面上。

“嘶——”

伊希文呻吟了一聲。

里歌：“抱歉上校，我這設(shè)備撿漏，并沒有可以消毒的東西?！?/p>

伊希文沒有責(zé)怪，喉頭滾動，閉上了眼睛。

里歌為他止血，然后開始取子彈。

時間就這么枯燥地繼續(xù)著，里歌完成他的手術(shù)，也宣告這位上校的從軍生涯同那失去的手腳一并斷送。

里歌：“不虧是獸人?！彼袷强滟澲?/p>

里歌沾濕一塊白布，為他擦拭胸膛，水換了一盆又一盆，今天或許是特例，他只為這位將軍行此大禮。

里歌看著伊希文飽滿的胸膛，揚(yáng)起笑容。這擦拭的過程中里歌不免狎弄他，但伊希文則誤判于，這只是這位醫(yī)生的例行公事而已。

他希望自己的病人干干凈凈地去迎接死亡？

里歌：“您睡著了？”

“沒有?！?/p>

“外面戰(zhàn)火停了?！?/p>

“明天是平安夜，我們不會打仗?！?/p>

“原來如此，我總算可以清靜些了?！?/p>

“我想要喝水。”

里歌點(diǎn)頭，為他倒了一杯水，看著他腰肢發(fā)力想要做起來，但失去了一半的手腳，這基本不可能完成。

他最后倒在床上，胸膛劇烈地起伏，大口大口地呼吸。

里歌喜歡看這種場面，他就等著這位要強(qiáng)的將軍開口求自己扶他起來。

不過語氣多么禮貌，答應(yīng)與否，都在自己手上。

“可以……扶我一下嗎……”

里歌揚(yáng)起飽滿而標(biāo)準(zhǔn)的笑容，既能溫暖病人的內(nèi)心也不是那么的親切，作為一個醫(yī)生，做足了該有的距離感，但伊希文解讀到的，還有那么一絲的詭異和狡黠。

“可以，上校大人。”

里歌扶起他堅實(shí)的背，感受著毛發(fā)的觸感，只是被汗液浸濕了。但光是觸及，就能感受到他腰肢發(fā)力帶動起肌肉制造的力量。

伊希文仰著頭，懷著一種扭曲地屈辱感喝下。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感覺眼前的醫(yī)生很怪，就像那些想要擊敗他的敵人一樣寄于著仇恨。

“我……還好想喝……”

里歌緩緩放平他的身體，胸膛上的多個彈孔讓他們的動作都十分小心。

里歌又為他倒了一杯水，看著他喉頭滾動大口地喝下，有些從他的嘴角留了出來，掛在鎖骨和胸膛上沾濕了大片毛發(fā)。

里歌為他擦拭胸口上的水漬，伊希文有些不自在，這個醫(yī)生的狎弄更加明顯了，不是在動作上，而是眼神和面部表情。

嘴角揚(yáng)著似有似無的笑意，像銜著一把刀子，在刺傷對手后旋即收回。擺出一個無辜的姿勢說自己很安全然后繼續(xù)這種你來我往地游戲，用直勾勾帶有強(qiáng)烈占有欲望的眼神攻擊他。

伊希文習(xí)慣了各種目光，但這種情形，讓他感覺極度地不真實(shí)。眼前的醫(yī)生在邀功，帶著莫名的優(yōu)越感俯視自己。

野獸的天生敏感和醫(yī)生的特意暗示，讓伊希文知道，他被抓住了。

里歌：“您怎么了？”

“你看我的眼神，有些怪?！?/p>

里歌為他換了新的紗布，問：“我在憐憫你，這么好的身體，這么好的前途，沒有了?！?/p>

那帶著微笑的刀子又一次刺痛了伊希文，想要把他三十幾年積累的傲氣全部攪散。

頹廢，抑郁，憤怒，不甘，無力，全都交織在這頭黑狼通透的紅眸中，被里歌一眼洞穿。

“您想要站起來？”

伊希文還在壓抑情緒，但也禮貌性地點(diǎn)頭應(yīng)是：“誰不想……再站起來……”

里歌：“我能讓你站起來，你能支付什么？”

伊希文：“假肢嗎？我還能支付什么……你想要什么？”

里歌：“真正的軀體，我要你的一切?！?/p>

里歌手扶在伊希文的胸口，貼近他的臉笑道：“我要你的一切。你能給我的，我想要的，你也要給我?！?/p>

他就像一個惡魔發(fā)起了交易，在他的眼中種下螺旋狀的催眠符號，催動著他說出答案，說出貢獻(xiàn)一切的實(shí)驗，簽上如格勞克斯的交易*般輕率的契約。

（“格勞克斯的交易*”表示：顯然過于輕易的交易?典故：格勞克斯用自己的黃金盔甲和狄俄墨得斯的青銅盔甲做交換。以換取一種和平。）

伊希文：“你要是能……我就給你我的一切?！?/p>

“好??！”

里歌就在等這樣的答復(fù)。讓他心甘情愿成為自己的所有物

里歌拉開了身后的布，就是他不讓任何人進(jìn)入的地方。而里面排放著，無數(shù)抱在瓶罐中的組織和器官。

伊希文瞳孔微張，準(zhǔn)備起身時，就被里歌摁倒。打了一針麻醉，一針不夠，伊希文還能掙扎，三針過后，他才閉上了眼睛。

里歌揚(yáng)著詭計得逞的笑容，手扶在伊希文的胸口上撫順?biāo)拿l(fā)。

“My?dear?beast,?don't?be?afraid.”

第二部分：“我被他，抓住了?！?/h1>

回憶——

“這孩子是？”

“是……將軍的孩子……”

“將軍的孩子?。俊?/p>

“將軍的養(yǎng)子……”

“我說呢，將軍是獸人，孩子怎么可能是人呢！等等……將軍不是……”

“哎！你別瞎說……里歌啊，我和你叔叔說些事情，好嗎？”

“嗯……”

“將軍……被菲勒斯那個混蛋舉報了……將軍非法收養(yǎng)了很多……人類的孩子……這在軍隊里是不允許的……而且……他們在將軍的家里找到了什么邪術(shù)……”

“所以我拜托你照顧好里歌，我也要去戰(zhàn)場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回來，這孩子晚上總是做噩夢……你一定要抱著他睡，也不能吼他，知道嗎？”

“好……”

“里歌？里歌？你在這里嗎？”

“不好！里歌出去了！”

“快去！都去找！將軍特意囑咐我照顧好他！”

里歌：“我以為我的父親是為國捐軀……然而呢？菲勒斯，如今你的兒子在我手上，下一個就是你?！?/p>

“聽說菲勒斯將軍的孩子受傷了！”
“?。?？怎么會?。∈?span id="s0sssss00s" class="font-size-20">菲勒斯·伊希文上校嘛？

“對，就是伊希文上校，聽說他左胳膊和左腿都被炸飛了！全身血肉模糊被送到急救站?！?/p>

“那可真是可惜??！我還挺喜歡伊希文上校的……”

“唉！都閉嘴！你們看那是伊希文上校嘛?。俊?/p>

“好像是，看那個毛色和軍銜就是伊希文上校?。?！”

“你騙我們！伊希文將軍不是好好的嗎？走路都不瘸啊！”

“可是……伊希文將軍受傷的時候我就在身邊，他就是被炸傷了??！”

“里斯以后別開這種玩笑了！好了！我們?nèi)フ緧彴?！上校要過來了??！”

幾個獸人士兵一哄而散，里歌看了他們一眼，揚(yáng)起笑容。

伊希文絕對想不到，那句像是隨口的承諾，真正把他的一切連同他的所有的自安在了里歌的身上。

而欲望得逞的惡魔，臉上的笑意正濃。

里歌和伊希文貼地很近甚至路途不平的時候幾乎是伊希文拖著他走過。

伊希文的大衣袖子蓋住他們衣服下牽著的手，他們腳步很緩，走在一夜冰雪的森林里。

伊希文只是受傷零時來到這個軍營的急救站救治，現(xiàn)在幾乎痊愈，他也需要帶著里歌離開。

只是里歌讓他重新站起來的手段，卻一直是個迷。

三天前————

里歌捧起一本泛黃的羊皮書，莫名的風(fēng)吹動著書頁徐徐翻動。

隨著里歌不知名的吟唱，書籍間升起紫色的光點(diǎn)粒子，彌散在整個帳篷之中。

隱隱還有被水泡過的木頭——腐朽的氣味。

里歌捧著書在右手上懸浮，來到自己的藏品前為伊希文挑選合適的手腳，毛色不是問題，只要接上，屬于伊希文的毛發(fā)就會覆蓋那新的手臂和左腿，主要是什么樣的腿和手臂。

里歌踢到一個沉重的木箱，他眼中泛起回憶，隨即快速打開木箱。

里面放著兩對手腳，上面的肉體還有著血色，上面的毛發(fā)也十分艷麗，只是看不出品種。

手臂肌肉鼓起像是仍在發(fā)力，上面肌肉成群，分割地十分完美，用來做伊希文的手腳再合適不過。

里歌有個大膽的想法，他知道這兩雙手腳的來歷，得到它們的伊希文將會更加強(qiáng)壯有力。

“既然換了手腳，就都換掉吧！”

里歌單手托起左臂來到熟睡的伊希文身邊，他的面容安然向墮入一場香甜的睡夢之中。

里歌繼續(xù)了吟唱，那本羊皮書來到伊希文的胸膛上停下書頁依舊在翻動著。

奇異的是躺在箱子中的手腳仿佛也和書籍完成了共鳴，血色更加明顯，一些緊繃的肌肉舒展開來像是有了生命一般。

里歌拆開伊希文胸口上的繃帶，像拆開一份生日大禮，讓書籍的光芒得以普照伊希文胸口上的傷口。

里歌拿起手術(shù)刀，他的手術(shù)開始了。

等到伊希文有意識的時候，恰好看到了頭頂有奇異的紫色光芒斂去。他猛地從病床上做起，抬手抓向身邊怪笑著的醫(yī)生。

“你！對我做了什么！??！”

里歌無辜地舉起雙臂表示自己說上什么都沒有拿，反倒是伊希文，一手拽著醫(yī)生的領(lǐng)子，一手揮拳打向里歌。

里歌揚(yáng)起笑容，挑眉指著他健全的手臂，笑問：“你就是這么對待救命恩人的嘛？”

伊希文回神，也松開了握著里歌領(lǐng)口的手。

伊希文張大眼睛看著復(fù)蘇的手腳，時不時握拳一是真假，但不管他怎么試驗貌似只有一個結(jié)果，真如眼前醫(yī)生承諾的那樣，他真的站起來了，而且是肉身，不是什么虛假的假肢，他能感受，失而復(fù)得的手腳也有感官。

伊希文再次看向醫(yī)生，眼中全是愧疚和難以置信。

他彎腰為里歌道歉，也一直沒有挺起腰桿，之前的冒犯，眼前的人類并沒有表示原諒或是還不在意。

里歌就看著他在自己面前躬身，等到自己給予他解放，心間蘇爽，抬手搭在他有這旺盛毛發(fā)的脖頸問：“還記得我的要求嗎？”

伊希文眼神閃爍，但里歌沒有看到他躲閃的目光，只是繼續(xù)著手上的撫摸。安撫這頭狼獸的情緒。

在他的脖頸從左到右，聽著他因此沉重的呼吸揚(yáng)起笑容。等著他心甘情愿的答復(fù)。

“我還是記得……給你……你想要的一切！……我能給的一切……”

“你愿意嗎？”

里歌貼近了他些許，幾乎往前一步就會觸及他的胸膛，他心靈和肉體最柔軟的地方。

“我愿意啊。抱歉……請原諒我之前的無力……先生……”

里歌心中叫好，眼前的狼獸很知進(jìn)退，做足了禮貌和照面，也沒有把自己壓的很低，但無論如何，只有一個信息在他們彼此心中異常明確，那就是——“你屬于我?！薄拔冶凰プ×??！?/p>

當(dāng)野獸收起獠牙和利爪，人們就開始盤算它們的價值。

而被賦予的意義，也有被動接受的成分。

但不管怎樣，他肯壓低自己，日后也不會否認(rèn)和里歌關(guān)系。

里歌陪他站了很久，才說：“我喜歡你，原諒我用這種方式把你困在身邊。”

伊希文：“這并不拙劣，至少，我仍有自由。”

里歌捧起他的臉，此時已經(jīng)天亮，外面的日光照射在他躬起的脊背，照射他夕陽般的紋理，倒影奇異的色彩。

伊希文看著眼前的人類，里歌也同樣把他放在眼中。里歌看著他的眼睛，一雙好看的赤瞳中周圍閃著晶瑩，像是剛剛哭過但并不悲傷。也沒有紅暈，粗野又柔情，似海的皺紋（海浪）。

又像一場被光凍結(jié)的大雨（星空）。

里歌：“你好帥氣，伊希文上校?！?/p>

“我可以問你的名字嗎？”

“我叫里歌。克里斯·里歌?！?/p>

“好，里歌。好好聽的名字。”

“我父親起的，我也覺得好好聽?！?/p>

“你是怎么治好我的？”

“我不想說。”

“好吧，我要回到我的軍區(qū)，你要和我一起嗎？”

“當(dāng)然。你不能離開我。”

“那你這是做什么？”

“把這里的手腳偷偷丟掉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喜歡收集這些。”

“你就是用這里面的治好我的？”

“對，不要看著啦！過來幫忙！”

“好。”

“我已經(jīng)拜托我的手下給你運(yùn)走了，在我的軍區(qū)，你會有專門房間行醫(yī)，還有存放他們?！?/p>

“拉著我?！?/p>

“好?！?/p>

“一直拉著我?！?/p>

“嗯?！?/p>

第三部分：父債子償

（注：長方形豎瞳是山羊瞳孔的形狀，在西方，象征惡魔）
“里歌？里歌？”

伊希文從木門處探頭看著屋內(nèi)穿著白大褂正在清洗手術(shù)刀具的人類。

“嗯？”

里歌回頭，瞳孔原本如山羊般的豎瞳，快速斂去，恢復(fù)了正常。伊希文站在門口，雙手背在后面像是藏著什么。

“我來看你啦！你一做手術(shù)就是好幾個小時，一定很累吧！我給帶了咖啡哦！”

伊希文走進(jìn)醫(yī)務(wù)室，從身后拿出一小袋咖啡粉放在桌上，手依在桌子邊，看著低頭擺放刀具

的里歌。

伊希文從后抱住里歌的腰，頭放在他的肩膀上吐出舌頭：“你聽過一句話嘛？”

里歌抬手撫摸他的側(cè)臉，問：“你先說是什么話?。≌媸堑?！”

“那句話說：‘凡救一人，及救全世界?！?！”

“哦，那我救了那么多人，是不是一整個銀河系都夠了？”

“對呀?！?/p>

里歌回身，問：“這幾天你好奇怪啊，你是吃錯藥了嗎？還是沒吃藥？我給你開一點(diǎn)?！?/p>

“沒有！我就是感覺你好忙，我也好忙，我們都沒有時間陪彼此?！?/p>

里歌：“那~上校大人，我們要做點(diǎn)什么嘛？”

伊希文被里歌逼到桌上，桌上原本整齊的刀具因為碰撞又再次凌亂，為了讓里歌更好地貼近自己，伊希文坐在了桌上。

里歌揚(yáng)起笑容，來到他的面前仰起頭。

看著他，看著他因為離得太近和驚慌的眼神，迫不及待地安慰這頭野獸。

他的眸光是一種特別的紅色，在世間很難找尋，除非抬頭看向太陽?？聪虮幌﹃柸炯t的云彩，如果自信尋找，或許能找到他瞳孔的顏色。

里歌低著頭，目光放在他的胸口上，那因為太過緊張而起伏的胸膛，正律動著生命的規(guī)律。

伊希文將頭抵在里歌的額頭，看著他對自己的一舉一動。

里歌一個個拆開他的扣子，露出里面卷曲的毛發(fā)，然后貼了上去。

里歌：“這大概就是和獸人談戀愛的好處吧！好柔軟！好舒服??！”

“唔……里歌喜歡就行……”

“現(xiàn)在天可是越來越冷了，那帶著羊腸手套做手術(shù)凍地我手都開始抖了?！?/p>

“里歌和我在一起會暖和一點(diǎn)嗎？”

“嗯……很暖和哦?！?/p>

“里歌，人類是怎么表達(dá)愛意的？”

“擁抱，接吻，寫情詩，共進(jìn)晚餐，同床共枕，打情罵俏，多了去了?！?/p>

伊希文挑眉，原來愛一個人要學(xué)這么多東西，看來他還有些距離。

伊希文閉上眼睛。

伊希文和里歌坐在會軍營的車上，路途上的幾天相處，讓伊希文覺得眼前的人類并沒有惡意也不需要過多忌憚。

至少他是不能向自己的恩人露出獠牙，更何況里歌曾賦予他兩次新生?；钪驼酒饋?。

這便是他足矣支付一生忠誠的憑票。

里歌看著窗外的飛雪，被冰封住大地，上面結(jié)有冰凌的車痕，像用不愈合的傷疤。

靜謐的山林，油車緩緩前行，搖搖晃晃地，終于駛上去往城鎮(zhèn)的小路。

司機(jī)卻突然停下了。

“上校！前面的草叢中好像有人！”

伊希文聞聲打開車門，里歌跟著他走了過去。

伊希文隨手撿起一塊石頭，猛地沖過去掀開積雪覆蓋的枯木。

卻發(fā)現(xiàn)一個全身血污并赤裸的男子。

里歌：“幫我。救人！”

伊希文點(diǎn)頭，附身對男人說：“別怕，我這有醫(yī)生，他會治好你的！”

里歌：“司機(jī)！你去前面的農(nóng)場里借來推車，我們在那里手術(shù)！伊希文，你還酒嘛？”

伊希文走向車廂，回道：“有的。”

里歌接過，仰頭灌了一大口，又倒了一些在手上，復(fù)蘇蒼白的手指，其余地全倒在男人身上?！鞍““　?/p>

疼痛讓男人在大腦昏沉?xí)r，都叫出聲來。

司機(jī)飛跑著回來，氣喘吁吁地把推車遞給伊希文。

伊希文把男人放上推車，里歌則戒備地看了司機(jī)一眼，這個信息被伊希文讀到了。

他看著男人的斷肢，回道：“阿爾雷克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可以相信?！?/p>

里歌：“好，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給你手腳的嘛？我現(xiàn)在就演示給你看?！?/p>

里歌從衣服內(nèi)側(cè)掏出了那本腐朽的書，開始吟唱。隨著吟唱，那本書也懸浮在空中，在寒風(fēng)

緩緩翻動著。

所有人都張大眼睛。

里歌：“伊希文，去拿我的手術(shù)箱和砍刀?！?/p>

伊希文照做，里歌看向阿爾雷克。

“你可以，幫我打暈他嘛？”

阿爾雷克有一刻的失神，隨即回道：“好的！”

伊希文回來了，里歌把手術(shù)箱放在腳邊，看向伊希文問：“聽我的，對吧？”

伊希文點(diǎn)頭，笑道：“聽醫(yī)生的！”

“把我的左臂砍掉?！?/p>

“啊？”

剛剛敲暈?zāi)腥说陌柪卓艘彩且汇?，兩頭狼獸都懷著疑惑和驚訝看著里歌。

“你說什么?'聽醫(yī)生的話，那就照做！’”

伊希文：“那本書可以救你，對不對？”

“對，你快點(diǎn)！”

“阿爾雷克，你把頭轉(zhuǎn)過去?！?/p>

“是?！?/p>

阿爾雷克轉(zhuǎn)過身去，也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伊希文：“里歌……你會沒事的……對吧？”

里歌：“你再遲疑，我就不要你了！”

伊希文咬牙，砍了下去。

幾個小時候，里歌完成了手術(shù)，他用一只手就完成了鏈接的工作，靠著那本書，鏈接的非常牢固。

伊希文看著里歌的手臂從新長出，也是因為那本書的光芒。

他眸光閃過一絲掙扎，他好像知道里歌為什么可以讓他站起來了。

伊希文：“醫(yī)生好厲害！正好，我軍營里就差一個軍醫(yī)，里歌你去正好補(bǔ)上空缺?！?/p>

里歌有些無力，扶著伊希文的肚子，壓著嘴角問：“你要累死我是吧！”

“伊希文上?；貋砹耍?！”

一個士兵掀開門簾，來到一頭灰狼獸人面前說道。

菲勒斯抬頭看向眼前的士兵，從椅子上站起來來到他的面前問：“他怎么樣了?。?！”

“回將軍！伊希文上校一切正常！”

菲勒斯拍拍士兵的肩膀走出軍營，自從得知自己的兒子失去左腿和左臂后他就徹夜難眠，聯(lián)系很多醫(yī)生和工匠想為他制作為精密的假肢以彌補(bǔ)他的生涯。

“我驕傲的孩子……被人攙扶著行走……一定很難受吧！”

菲勒斯走出伊希文的房間，松了一口氣，他的孩子真的一切正常。只是剛剛路過醫(yī)務(wù)室，里歌就走了出來。他倆同時一愣，隨即站在彼此面前。

“里歌??？你怎么還活著！還在我的軍營！??！”

“呦~這不菲勒斯將軍嘛！靠陰險手段上位的軍官，你不死~我可舍不得死?。。　?/p>

菲勒斯想要揮拳打向里歌的手停住了，他驚恐地看著里歌的眼睛，他的瞳仁居然是山羊般的豎瞳。

菲勒斯：“你！果然是惡魔??！你和你爸爸！都是惡魔的使者?。。　?/p>

里歌歪頭，菲勒斯懸在空中的手臂被怪力狠狠地折斷，他逼近菲勒斯笑道：“我的養(yǎng)父啊~是你們國家最偉大的將軍，而你，卻害死了他！我想你應(yīng)該見過你的兒子伊希文的吧？好起他為什么可以站起來嘛？猜猜？”

菲勒斯的瞳孔越發(fā)渙散，他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

“沒錯！你的兒子！親愛的希爾文上校就是我用禁術(shù)救好的~氣不氣？只要我想，我就能讓他四肢殘廢，全身癱瘓。你不是在找那古代獸人被竊走的雙手雙腳嘛？我偷了！安在你兒子身上！??！你大可殺了我，然后親手砍斷你兒子的手腳！”

而在自己帳篷里的伊希文并不知道自己的愛人和父親迎面對上。

他接過阿爾雷克遞給他的資料，聽他匯報、

“我查清楚了……里歌先生……就是……克里斯·里昂的養(yǎng)子……十六年前……您父親……菲勒斯將軍舉報的……然后……他的父親被處死……”

“他父親……我猜到了……可是??？為什么？里昂將軍的事跡誰都知道！為什么?。俊?/p>

“他收養(yǎng)了很多敵國的人類……這是王國不允許的……而且……”

“而且王國的人在里昂將軍家家后院的湖泊中，撈出了邪神的雕像，和一具獸人的尸體，王國認(rèn)定里昂先生收養(yǎng)那些人類就是為了獻(xiàn)祭給邪神……那獸人尸體也是受害者……但是……您也去過王國的實(shí)驗室了，那獸人尸體是古代獸人的，我們也是……靠那獸人的血液制造了試驗品贏得了戰(zhàn)爭……而對于里昂先生獻(xiàn)祭邪神的罪名我們都知道……那只是胡謅……”

“而我的父親，因為為王國提供了‘證據(jù)’和出資研究古代獸人的身體，就一路高升……是吧？”
“您的父親……被稱為王國的英雄……奠定了戰(zhàn)爭的勝局……”

“但是的里歌先生才六歲，他應(yīng)該不知道您父親對他家庭所做的?！?/p>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br>伊希文眼神閃爍，他看著桌上的咖啡粉，走了出去。

伊希文：“里歌……父債子償……父親對你做的……我會還給你的……我會給你我能給你的一切，肉體和靈魂?！保▽?yīng)第一段）

第四部分：你可以選擇撫摸我，或是殺了我

伊希文青年記憶——

“伊希文?”
“怎么了，爸爸？”
“你也想爸爸一樣參軍好嘛？”
“可是吧，我想……我想學(xué)畫畫，和彈鋼琴……”
“這個你以后都會有時間練習(xí)，爸爸明天就把你送到我們的軍區(qū)。”
“好的……爸……”
伊希文看著一輛輛貨車駛過他們家的院子，車尾滴下血水?dāng)鄶嗬m(xù)續(xù)連綿了一路。
伊希文跑到一輛停下的貨車后面，開車的自己去了一旁的森林解手，他得以靠近。貨車被厚重的黑布從里面蒙住，里面似是有些活物，感覺有人靠近發(fā)出嘶吼和低吟。
伊希文有些好氣湊了上去，黑布被獸爪扒開，露出一雙充滿血絲的猩紅眼睛，嚇了伊希文一跳。
旁邊的草叢傳出動靜，司機(jī)要回來了，伊希文急忙蹲下以免讓司機(jī)發(fā)現(xiàn)身后有人。
那獸人就死死地貼在鐵欄上，露出獠牙盯著蹲著的伊希文，吐出憤懣的鼻息，野蠻而兇殘。
貨車搖搖晃晃駛向后山，伊希文則蹲在地上遲遲不肯站起，知道自己的父親坐車走出莊園，喊了一聲伊希文的名字。
“伊希文?你在那里做什么！？”
伊希文：“我在……看螞蟻！?。　币料Ｎ恼覀€借口搪塞，聲音有些發(fā)顫。
發(fā)動機(jī)的雜音并沒有讓菲勒斯聽出異常，他喊道：“爸爸回軍營了，過幾天會有人來接你過去的?！?br>伊希文回神看向一路蜿蜒的血跡。他決心跟上去。
“喂！小子！這里是不能進(jìn)！”
“叫誰小子呢……少爺……這是新來的，他不認(rèn)識您……
“爸爸讓我來的，我也是第一次來?！?br>“您來……我?guī)鷧⒂^。”
“這里……是做什么的？”
“您看，我們也不瞞你，這里是菲勒斯將軍出資建設(shè)的實(shí)驗室。”
“爸爸出資建設(shè)的？研究什么？”
“改造獸人?！?br>“什么！？”
“那邊都是我們王國從全國各地找來最強(qiáng)壯的獸人，他們自愿接受改造，助力王國的戰(zhàn)爭。”
伊希文停在一個培養(yǎng)皿前，看著泡在透明液體中的獸人尸體問：“這是？”
“這是我們在里昂將軍后院湖中撈出的古代獸人尸體，經(jīng)過科學(xué)家的分析研究，他的身軀非常強(qiáng)悍，是我們的研究對象之一。”
“他們……好像很痛苦……”
“這是他們接種那獸人身上菌種的正常排斥反應(yīng)。”
“可是……他們好像在向我呼救?！?br>“他們可能出現(xiàn)了幻覺，以為您是食物?！?br>“啊……”
“來人！開槍??！開槍！逃跑的獸人劃傷少爺??！菲勒斯將軍的兒子！！”
“等等?。。　?br>“砰——砰——砰——”
“少爺放心……他死透了?！?br>“我沒讓你們開槍！你們?yōu)槭裁撮_槍?。　?br>“少爺一定是收到驚嚇了，來……快帶少爺會去休息??！”

“兒子！”
菲勒斯推開伊希文的門，抬腳走了進(jìn)去，伊希文身體一顫，急忙把手上的東西壓在文件下面。
菲勒斯走到伊希文面前扶住他的肩膀，焦急地查看他的全身。
卻發(fā)現(xiàn)他袖子充滿，捏了捏也有真實(shí)的觸感，并沒有假肢的那般冷硬。
伊希文額角流汗，他仰著頭問：“爸…您怎么來了…·”
“爸爸怎么來了！你受傷了爸爸當(dāng)然是來看你的?。　?br>“爸，你看，我真的沒事啊。”
菲勒斯看著伊希文撩開自己的袖子上面的肌肉仍有血色，毛發(fā)也輸?shù)檬终R。
“真的沒事嗎？”
“您看?。≌娴臎]事了。”
菲勒斯長呼一口氣，準(zhǔn)備離開時，就聽到了什么落地的聲響。
菲勒斯回身，伊希文匆忙地?fù)炱鹗裁礀|西藏在了身后，那在眼中一閃而過的材質(zhì)，還像是畫框一類的木質(zhì)架子。
菲勒斯：“那是什么？？”
伊希文：“沒…沒什么…”
菲勒斯：“你還在偷偷畫畫是嗎？？”
“對…我還在畫畫…·”
“我以為你早就放棄這種無用的夢想了…”
“這才不是無用的夢想！父親，您說過，等我成了上校，我可以做我喜歡的事情。
“好，只要開心就好?！?br>菲勒斯走出了伊希文的房間，剛過醫(yī)務(wù)室的時候，就和里面的里歌迎面撞上。
伊希文抬手拿起他拼命收斂的畫作，是他畫的最初遇到情形。他現(xiàn)在回憶起有多奇妙，他居然在回憶醫(yī)生擦拭他胸膛時的動作，和看向自己的肆意眼神。
可能都不是那么難以接受了，伊希文現(xiàn)在想想，里歌是在親近，是在調(diào)情，而伊希文卻更晚發(fā)現(xiàn)端倪。明明他的眼神才和野獸無意，卻率先陷入人類眸中的復(fù)雜情緒里。
伊希文只差一個真相，一個里歌過去的拼圖。
過會，阿爾雷克推門而入，他手上拿著眾多資料，遞給了伊希文。

里歌揚(yáng)著笑容，泡上伊希文給他帶的咖啡，看向為他煮飯的伊希文。
軍營內(nèi)燈光稀少，北邊更是只有里歌的房子有光。
里歌：“我知道為什么變胖了?！?br>伊希文打開一罐牛肉罐頭問：“為什么？”
“因為你總是給我加餐??！”
伊希文撓撓頭，端著一個小鍋放在里歌面前，躬著身子看著里歌。
里歌脫去羊腸手套，扶了扶伊希文的下巴笑道：“我吃不了這么多，我們一直吃吧！”
伊希文點(diǎn)頭，看著里歌熟練地拿起筷子，自己也張開嘴巴。
里歌看著他仰頭等待投喂，也把第一口讓給了他。
“好吃嗎？”
“好吃！”
“那我也嘗嘗吧。”
伊希文看著里歌吸著小鍋里的面條，也把打開的牛肉罐頭湊到里歌面前。
狼尾歡快地?fù)u著，靜靜地看著里歌吃飯。
里歌嘴角依舊帶著笑意，他看出來了，伊希文在討好他，原因不明。
伊希文想到一些事情需要驗證，他希望里歌不知道自己父親對他父親做的，因為就是因為菲勒斯的欲望，破碎了里歌原本幸福的家庭。
伊希文希望里歌不知道。他每次親近里歌的時候，都如此祈禱著。
里歌：“上校，你不吃嗎？”
“我??？我等里歌吃完我再吃！”
“那你可吃不到啦！”
里歌飛速吃完面前的食物，看像伊希文，那種戲謔，高調(diào)，值得夸贊的眼神又出現(xiàn)在里歌眼中，成為他的標(biāo)簽，成為他張揚(yáng)的標(biāo)志。
也是伊希文沉迷的原因。他好像每次就很自信，相信自己一定會敗在他手上，相信自己一定可以醫(yī)治好每一個人。
但伊希文是否有他那般擺布自己的自信嗎？他只能小心地和醫(yī)生相處，不想把一切搞砸。
變得更像人類，學(xué)會人類的默手默腳，把屬于自己的成分藏在身體里，這都是對里歌的討好。
伊希文何嘗不知道聰明的人類知道為何親近呢？
伊希文打算試探一下，且又怕正中里歌的下懷。
伊希文：“里歌，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里歌用勺子挖著牛肉罐頭，聽著伊希文躲閃的語氣揚(yáng)起笑容，擺正姿勢看向伊希文問：“什么呢？
“里歌姓克里斯？
“對?！?br>“你知道，克里斯·里昂嗎？
“知道啊，他是我的爸爸我怎么不知道呢？
“啊…我應(yīng)該猜到的?！?br>“所以你想我什么呢？”
“也沒有啦…我就是好奇你和里昂將軍的關(guān)系。”
“那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說？
“你姓：菲勒斯?對吧？”
在這話出口的瞬間，伊希文就聞到了不對，他看向里歌，他眸中倒映著奇怪的神采，有憂傷的水韻，還有他標(biāo)志性的占有眼神。
“里歌…我…”
伊希文吚吚嗚嗚的回應(yīng)，已經(jīng)徹底把自己暴露，而里歌因此的眼神變化更是說明他知道一切。
他知道眼前的狼獸是自己殺父仇人的孩子。
“嗯？你怎么啦？我記錯了嗎？你不是姓菲勒斯嗎！”
里歌質(zhì)問的語氣愈發(fā)的大，像拳頭一下下叩擊在伊希文的胸口，那子彈摧殘的胸膛。
“里歌…你都知道？
“對，我知道，我從救你的時候就知道?！?br>“為什么…既然你知道我爸爸對你父親做的…為什么要救我…”
里歌走到伊希文的面前，抓住他的領(lǐng)子笑道：“因為我要讓仇人的兒子愛上我，然后我再狠狠地傷害他，和他父親?！?br>里歌說完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伊希文則殺了片刻，喊道：“里歌！父親對你和里昂將軍做的我很抱歉…我知道我說什么都很無力…你也永遠(yuǎn)不會原諒和父親…但是…你能給我一次機(jī)會嗎？”
“哎呀~這就是罪人請罪原諒該有的動作嗎？直至地站在我前面！
伊希文眼神掙扎，緩緩彎曲膝蓋。最后跪在里歌面前，悶下頭。
里歌：“你什么都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已經(jīng)沒有辦法替你爸還清債務(wù)了呢！”
伊希文把身子壓的更低，表現(xiàn)地十分溫順。
“我…
里歌：“原來戰(zhàn)功顯赫的上校也會這么可憐。你要是喜歡跪著就跪著吧，你們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伊希文仰起頭，喊道：“你不喜歡我了嗎？”
里歌：“膩了?！?br>最后一聲就像刀子一樣扎進(jìn)伊希文心里，他低聲抽泣起來。有時候想事情的時候，你想得有多糟糕，事情就會有多糟糕，而那想象不到的痛苦，會直接擊碎人和獸可笑的心靈，就算你做足的防御，那災(zāi)厄到來的時候，也是大廈將傾。
伊希文看著里歌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自己也無力地把頭垂在地上。
伊希文：“可是……里歌……我已經(jīng)愛上你了?！?br>回憶－－－
伊希文看著里歌的手臂從新長出，也是因為那本書的光芒。
他眸光閃過一絲掙扎，他好像知道里歌為什么可以讓他站起來了。
伊希文：“醫(yī)生好厲害！正好，我軍營里就差一個軍醫(yī)，里歌你去正好補(bǔ)上空缺?！?br>里歌有些無力，扶著伊希文的肚子，壓著嘴角問：“你要累死我是吧！”
受傷的男人緩緩張開眼睛，眼光猩紅的，猛地從推車上站起，發(fā)嘶吼。
里歌率先發(fā)現(xiàn)男人的異常，立馬推開了身邊的伊希文和阿爾雷克，心中暗罵：“可惡！還是失敗了嗎！！”
他這樣造成了片刻的失神被發(fā)瘋的男人劃傷胸口。
“嘶——”
里歌OS：“早知道不推開那頭傻狼了！”
伊希文OS：“剛剛…里歌救了我嗎…”
里歌快速支起身子，眸光在瞬間變換，瞳孔的形狀變成了山羊的豎瞳，惡魔的眼睛。
男人待在原地不懂，被里歌的瞳術(shù)所控制，伊希文來到里歌身邊，扶著他的肩膀踹向男人。
男人倒在地上，阿爾雷克拿來了車后箱里放著開山的斧子。
伊希文接過握在手中警惕著男人以防他再次傷害里歌和阿爾雷克。
里歌：“沒事了，果然還是不能用我的手腳治療他的嗎？”
他們同時想起一句話：“惡魔的手腳不用于普度眾生。”
伊希文看向里歌，里歌則剛剛收回他那禁忌般的眼睛。那一刻的變化被伊希文的眼眸抓住，不過他也沒有過多聲張。
里歌：“他已經(jīng)沒事了，我們走吧?！?br>伊希文：“好?！?br>伊希文回到殘酷地現(xiàn)實(shí)，他的跪地祈求沒有贏得醫(yī)生的同情，或是他天生對著世界的一切都帶有憐憫，他是惡魔，他也有著自己的苦痛，為了復(fù)仇。
他來自深淵，他會殺死一些的活物并帶走他們，在他奇異的眼眸中，萬物都有死亡的計時在倒數(shù)，唯有他因惡永生。
這里面沒有什么對錯，他還恨自己還是醫(yī)生？他以惡魔的身份來到人間，又以醫(yī)生的身份拯救他們，已經(jīng)是最大的罪過。
伊希文：“我居然想要彌補(bǔ)一個惡魔……因為……而愛上了他。他要把自己推向地獄，我！偏要讓他！留在人間！即便我百年將無法步入天堂。”
伊希文緩緩起身，沖了出去，順著他的氣味尋找他的方向：“之前是你抓住我，現(xiàn)在換我！找到你了！我將任你處置，我的醫(yī)生……我的一生……”
里歌低著頭，發(fā)出惡魔般詭異的笑聲，他問：“你準(zhǔn)備，如何呢？我的野獸？殺了軍營里唯一的醫(yī)生，還是殺了你的救命恩人？早知道就讓你繼續(xù)做一個殘廢，然后玩弄你。不過也不遲，我能讓你站起來，也能讓你再變成一個殘廢！”
他一點(diǎn)都沒有被束縛住的收斂和忌憚，肆意的如當(dāng)初目視伊希文的侵略眼神如出一轍，他時刻謹(jǐn)記惡魔的身份，而他無可畏懼，也無所謂為。
伊希文俯身貼近里歌，把自己的湊過去，他知道，捆住里歌的鎖鏈形同虛設(shè)，如果他想，里歌可以立馬掙脫束縛，來撫摸他的脖頸，或是殺了他。
無論如何全憑他的心意，從那次的打賭開始，伊希文的生命已經(jīng)不在自己手上了。
醫(yī)務(wù)室內(nèi)兩雙眼睛對視著，一雙詭異而晶瑩，一雙則懷滿了熱忱和祈求。
“你可以選擇……撫摸我……和……殺了我……”

里歌：“那你準(zhǔn)備好頭顱落地了嗎？野獸？”

伊希文貼近他蒼白的指節(jié)，閉上了眼睛，他愿意先替他可惡的父親贖罪。
菲勒斯：“里歌！混蛋！你把我兒子弄哪去了?。。∫料Ｎ?！你們在干嘛！我懂了！里歌！你這個惡魔?。?！你控制了我的兒子?。砣耍。砣耍。。　?br>伊希文：“里歌……你快跑！我知道你能打開手銬！快跑！跑！你笑什么！你離開了再回來殺我也不遲！你快跑啊！”
里歌臉上笑容正濃，笑道：“伊希文，我們跑吧，跑去東方?！?/p>

第五部分：逃離

菲勒斯怒不可遏，因為他就看到邪惡的里歌正控制著自己的兒子跪在他的面前。

他喊來周圍的士兵，一并涌進(jìn)狹小的醫(yī)務(wù)室。

伊希文看著里歌的眼睛有些不解，他多么喜歡那帶有水暈和笑意的快點(diǎn)變成惡魔的眼睛，使用他禁忌的能力逃出去，讓后永不會來。

里歌總能一眼洞穿他的想法，并如他所愿。

他瞳孔變成褐色的長方形 ，看向伊希文。

伊希文目光希冀，同時里歌的一個眼睛就把那些來勢洶洶的士兵釘在原地。

里歌從座子上站起，束縛他的座椅和鎖鏈宛如虛無。

里歌俯身輕撫伊希文的脖頸，問：“我給你講個故事，再回答我的請求好么？”

伊希文眸中的里歌站在光中，他似是找回的翅膀，眸光中的憐憫更多的柔情和惋惜的水分，或許他同樣可以看到一個死期，更多的是他悲痛也倒影在眸中，然后深深地和他共情。

撫摸這頭肉體和精神雙重患難的野獸。

“我愿意……我愿意和你去東方?！?/p>

里歌眼神中有了喜悅，斂去后是更加波瀾的海水。

“先聽我講完嘛?！?/p>

說這里里歌蹲在跪地的伊希文面前，拖著他脖子，拖著他無力下去的身軀和骨架。

“好……好……你快說。”

“我很慶幸，在我家的后院有一口湖，夏天，湖面蕩漾的光影，絢麗而美好。但有一天，我家的湖受傷了，整個湖水都變得血紅，我不知道為什么，磕在了壁爐上?！?br>

里歌這么說著，把身子轉(zhuǎn)過去，給他看自己脖頸后的傷疤。

“我像是被鮮血吸引一樣，我來到了那口湖邊。”

“從里面浮上來一本書，飄到我的面前，我撿起來，聽到了惡魔的話?！?/p>

“用我給你的能力，拼湊我在人間的身體?！?/p>

“我被惡魔認(rèn)命為他的使徒，用著恢復(fù)你四肢的技術(shù)，拼湊一個完美~強(qiáng)壯的~他立足于人間的身體?！?/p>

“但我沒有。我用那些能力救了一個又一個人，讓他們站起來，直到被父親發(fā)現(xiàn)。父親害怕我被誤認(rèn)為是惡魔，拿走了那本禁書。（對應(yīng)第一部分，信中：父親還是希望你不要使用你的能力，別人會把你當(dāng)做惡魔的）”

“醫(yī)生……你果然是好人！”

“是嗎？”

里歌溫柔地捧起伊希文的下巴，張開雙臂抱住他笑道：“你應(yīng)該知道，你父親在做的實(shí)驗吧？”

里歌此時眼角已經(jīng)流出血淚，但他還是緊緊地抱著伊希文。

“我知道……他們用那古代獸人的血液……制造了改造獸人……讓我的國家……贏得了戰(zhàn)爭?！?/p>

“那個古代獸人就是惡魔給自己準(zhǔn)備的軀體，只是因為意外被驅(qū)魔人封印入湖底，被我解封。”

“你要說的是……”

“那些改造獸人，全世界會為我們的私奔讓路，你愿意放棄廟堂，家人，和我一起嗎？”

伊希文驚醒等看向他，卻看到他眼角的血淚緩緩留下，沾在他白大褂上。

伊希文：“走！我愿意！”

伊希文抱起眼前已經(jīng)被血模糊的里歌，在自己的父親面前停下，隨即狠狠地退到了他的父親。

伊希文目光堅定，這舉動沒有一點(diǎn)掙扎的成敗，就算十幾年后回憶起來也從會后悔一樣。

他們走過禁止的人群，里歌奮力吐出幾個字：“快……跑……我……不行了……”

伊希文咬牙，眸光閃過一絲回憶的色彩。

“可是……”

“開槍，兒子，開搶，殺了那頭鹿?！薄伴_槍！”

“是……”

“爸，門口有一只貓?！?/p>

“你想要？”

“是……”

“它有有病，回頭爸爸給你找個獸人奴隸?！?/p>

“少爺……好……”

“你不用叫我少爺，對了，你叫什么？”

“阿爾雷克?！?/p>

“阿爾雷克，你知道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嗎？”

“有，附近有條河?！?/p>

“說！你帶著少爺去哪了！他怎么感冒了！”

“老爺……我……帶著……少爺……去和河邊……”

“爸爸打你了？為什么？”

“因為……我讓您……感冒了……”

“爸！你為什么打阿爾雷克！”

“哦？你是什么語氣呢？”

“爸……”

“你最好讓那個阿爾雷克什么不要犯一點(diǎn)錯，不然我下次打死他?！?/p>

“你居然花費(fèi)時間在這些畫上！我是怎么培養(yǎng)你的！”

“乖，穿上這身衣服，繼承我們菲勒斯家的榮耀。”

他從回憶中脫身，周圍有無數(shù)獸人圍了過來。

伊希文加快了奔跑地速度，遠(yuǎn)方的山丘射來白光，他看到了阿爾雷克。

伊希文：“里歌……你能動嗎？我拖住他們，你去找我的司機(jī)。”

里歌：“蠢狼，他們是來幫我們的?！?/p>

菲勒斯帶人跑出來，就被那些獸人圍住。

里歌：“那些都是王國培養(yǎng)的改造人，他們不敢開槍，你忘了嗎？我是惡魔的使徒，他們用了惡魔的身體改造他們，我也可以控制他們。只要我們先走，他們就會為我們開路?！?/p>

伊希文：“醫(yī)生……你可以愛我嗎……”

里歌擦了擦眼角的血淚，笑道：“說什么呢，我可愛你了。你用的手腳，可是之前惡魔大人的，你常年作戰(zhàn)受傷器官也被我換掉了，我能不愛你嗎？”

伊希文坐上了阿爾雷克的車，捧著里歌問：“醫(yī)生不是要復(fù)仇嗎……”

里歌：“你怎么知道，我沒有復(fù)仇呢？”

菲勒斯實(shí)驗中被關(guān)押的改造獸人紛紛嘶叫起來，撕開了束縛他們的鐵欄，殺死了所有的實(shí)驗人員。

他們走到最初古代獸人的培養(yǎng)皿前打破玻璃，小心地將他捧著，幾個強(qiáng)壯的獸人自覺從獸群中走出，撕咬下彼此的四肢，鏈接在古代獸人的身軀上。

隨著嶄新的頭顱放在上面，亮起一雙禁忌的眼睛。

惡魔登錄了，穿在自己立足于人間的身體里。

里歌：“蠢狼，你知道我救的那個人類為什么發(fā)瘋嗎？”

伊希文緊緊地抱著里歌，問：“為什么……我蠢……我猜不到……”

里歌：“‘惡魔的手腳不用于普度眾生?！阌昧藧耗Т笕说氖帜_，為什么沒被反噬你不清楚嗎？那個人類用了我這個使徒的手就瘋了，你呢？”

伊希文陷入一場深沉的思緒中：

“少爺！這條河比較潛?！?/p>

“阿爾雷克。那下面的宅子是誰家的你知道嗎？”

“啊，那里啊，好像是里昂將軍家，這條河的盡頭就是將軍家的湖里?！?/p>

“等等……阿爾雷克，河水怎么是紅色的？”

“嗯？河水沒有顏色?。可贍?！少爺！您去哪！！那邊水深！不要過去?。?！”

“水是紅色的啊，阿爾雷克你看，將軍家的湖也是紅色的呢，像血一樣?！?/p>

“少爺??！您回來！”

“別拉我！阿爾雷克……河里有東西啊，你看不到嗎？”

“少爺……河里什么都沒有??！這樣您會感冒的?！?/p>

“不……有東西，像是一個黑色雕像。?。　?/p>

“少爺！少爺……您沒事吧？”

“咳咳……（咳水）阿爾雷克……我在河里看到一個男孩，在湖邊，撿起一本書。”

“您狀態(tài)不對??！我扶您回家?！?/p>

伊希文看向里歌，看向那個得以的男人。

“你是說……我也是惡魔的使徒？我當(dāng)年……在河中看到的男孩是你！?。　?/p>

“不然呢？不然我為什么要和你講我家的湖變成紅色，我撿到了邪書，成為惡魔的使徒呢？”

“所以……”

里歌仰起頭，手搭在伊希文的肩膀，輕吻他的側(cè)臉笑道：“我們天生一對，而且，你和菲勒斯毫無關(guān)系，我為什么要向你復(fù)仇呢？”

伊希文：“醫(yī)生……你騙我……是不是……你給我做手術(shù)的時候你就知道了，所以才一直看我。”

里歌：“對啊，怎么樣？”

伊希文：“醫(yī)生你好壞……”

里歌：“不壞一點(diǎn)，我怎么得到你啊，怎么讓你心甘情愿地，和我私奔呢？”

遠(yuǎn)山的紅日刺破的夜幕，它燃著火光翻越了山頭，伊希文坐在山崖邊，看著遠(yuǎn)方的中式建筑。

伊希文：“里歌！我們到了！”

里歌看了一眼躺在車頂?shù)膼耗В謥淼揭料Ｎ纳磉?，撓撓他的頭，轉(zhuǎn)身回到篝火旁。

阿爾雷克在燒飯，伊希文起身也坐在里歌身邊，牽起他的手。

“醫(yī)生，我們?yōu)槭裁磥頄|方？”

惡魔跳下車頂，來到伊希文身邊：“我要見幾個老朋友，討論討論，為何從上帝手上，奪走人間?！?/p>

伊希文：“我的地獄失了火，我的醫(yī)生任在拯救人間。我的天堂關(guān)了門，我的醫(yī)生便隨我的一生?！?/p>

滄淵可能會把這個賀文寫成坑，醫(yī)生，上校，和惡魔的3P（？）反正他是挺喜歡這樣的哈哈哈。

最后！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