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錯過了帕帕生日了，沒想到我今天居然放假！?。∽蛱旆啪秃昧?，生賀文寫不完555～

在學(xué)校就寫好了的（手寫），偷閑寫了個把星期，沒想到還能趕上生賀，萬分幸運（因為明天就返校了）。我打了一下午，碼不完：這里先發(fā)7400+大概還有一半或五分之二。

帕洛斯生日快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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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既往不咎，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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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雨后的空氣有些沉悶，潮濕卻又燥熱。天空陰云密布將這座城市蒙上一層灰色。天空時不時發(fā)出一聲悶響，蒼白的雷光在云層中翻滾，似乎在醞釀著下一場暴雨。

　　

　　雷獅走出機場，他抬頭看了看天空覺得很夢幻。他沒想過他居然還會來到這座城市。

　　

　　“有四五年了吧?！崩转{看向遠(yuǎn)處，語氣輕緩又沉重。

　　

　　“是的，大哥，有四年近三個月了。”卡米爾提著箱子站在雷獅的右后方。

　　

　　“是嗎?！崩转{低下頭，他說的很輕，說完他就走了。大廳門口停著來接他們的車，車頭上有著閃電環(huán)繞的“R”形的標(biāo)志。他們徑直走上了車離開了。

　　

　　他們來到這座城市既不是觀光也不是旅游，他們是來找人的，來找兩年前相簿街對雷獅開槍叛逃的帕洛斯。

　　

　　雨后的街道上積滿了水，有些泥濘，人也很少顯得很冷清。

　　

　　路邊兩個男人，他們一人提著一袋子菜邊走邊笑。那個高個子的黃發(fā)男人不知道在講些什么，他身邊那個矮個子的一直捂著嘴笑。

　　

　　“帕洛斯？你怎么了？”高個子男人見矮個子男人臉上表情突然僵住了出聲叫住他。

　　

　　被叫作帕洛斯的矮個子男人暼過頭一把拉住他的手低聲道，“佩利快走。”他表情嚴(yán)肅，全然沒了剛才有說有笑的輕松愉悅。

　　

　　自他無意向后看了一眼后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佩利很疑惑帕洛斯他看見了什么，可沒等他沒來得及回頭帕洛斯就拉著往前走。

　　

　　引擎疾馳的聲音越來越近，帕洛斯握著佩利的手越來越緊，他的步伐越來越快，最后他拉著佩利跑了起來。

　　

　　他專挑那些偏遠(yuǎn)的角落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離家越來越遠(yuǎn)最后繞到了廣場上。

　　

　　一路上佩利一直問他怎么了，他一句話也不說就是拉著跑。

　　

　　突然一輛黑色的轎車沿著灌木從草坪上沖了出來直直地沖向帕洛斯。

　　

　　帕洛斯猛地松開手把佩利推開，自己后跳從車邊擦了過去，車從帕洛斯和佩利中間穿插而過，一個急轉(zhuǎn)彎剎車停在了廣場中央。

　　

　　“哪個不長眼睛的！會不會開車啊！”佩利從地上爬起來對著車的方向大吼。

　　

　　“佩利，別說話?！迸谅逅钩谅暤?，臉上是佩利沒見過的凝重，氣場都變了，冷漠，鋒利。

　　

　　車門打開了，雷獅從駕駛座上下來，卡米爾從副駕駛座上下來。

　　

　　雷獅左手提著一個手提箱右手插進了口袋，而卡米爾直接舉槍瞄準(zhǔn)了佩利。

　　

　　佩利臉上憤怒轉(zhuǎn)變?yōu)槊Ｈ?，他錯愕盯著卡米爾手中黑洞洞的槍口全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雷獅……”帕洛斯泯嘴眨眼笑了一下，語氣有一似無奈。

　　

　　“跟我回去?！崩转{直接表明了他的來意。

　　

　　帕洛斯收斂笑容，“那不可能?！彼p要了一下頭，“要么就殺了我吧?！?/p>

　　

　　他很清楚這個雷獅不過是個冒牌貨罷了，早在相簿街他就親手開槍打死了雷獅。

　　

　　“習(xí)慣還沒改嗎?！崩转{根本就不接他的話，“你左腰鼓鼓的，還帶著手槍吧，你朋友知道嗎？”

　　

　　“你到底想說什么，什么時候廢話這么多了！”

　　

　　帕洛斯有點不高興，真正的雷獅是不會給他這么多時間來思考計策更不可能讓他活這么久的。

　　

　　“我說我想你了，之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冒牌貨。

　

　　帕洛斯的眸子暗了暗，帶著一股狠意，只在眨眼之間他手中就多出了一把槍直直指著雷獅。

　　

　　卡米爾見狀把槍轉(zhuǎn)向帕洛斯，雷獅抬手示意他不要做多余的事。

　　

　　“帕洛斯，你……”

　　

　　砰——

　　

　　一顆子彈破膛而出擦著佩利的發(fā)絲呼嘯而過嵌進地面。

　　

　　帕洛斯手里的橫向指著佩利，槍口冒著絲絲白煙。

　　

　　“閉嘴！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p>

　　

　　他頭也不轉(zhuǎn)說地斬釘截鐵，冷漠決絕。

　　

　　“我……”

　　

　　佩利看著他，鎏金的瞳孔里看不出一點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冰冷

而嚴(yán)肅的語氣里沒有一絲溫度。

　　

　　佩利知道他沒有說笑，是動真格的。

　　

　　帕洛斯又將槍指向雷獅，微合的眼睛里透出一股凌厲，一股決然不同殺氣，沒了那份惺惺作態(tài)的虛假笑意也沒有慌亂與懦弱的痕跡。

　　

　　“你不是雷獅，你到底是誰?！薄?/p>

　　　

　　“哼，你對我的身份有什么質(zhì)疑嗎？”雷獅提著手提箱的手緊了兩分。

　　

　　“你不是他，”帕洛斯低垂著眼眸，說的十分肯定，他抬手指著自己胸口，“如果是他，他一定會開槍，一定打在這……”他的眼睛沖滿了悲傷，語氣悲涼又落寞。

　　

　　“卡米爾，連你也瞎了嗎！”帕洛斯的語調(diào)突然高昂起來，他大聲質(zhì)問卡米爾，“他不在乎的忠誠，卻也絕不允許我的背叛！我可是朝他開槍了??！”

　　

　　雷獅沒有說話，降紫色的眸子黯淡著，沉默了。

　　

　　“如果你真是他，就開槍安啊！來??！”帕洛斯說著快速扣動扳機，子彈一顆一顆地出膛，它們劃過雷獅的周身嵌進了地里留下一個個醒目的黑色小洞。

　　

　　六發(fā)子彈悉數(shù)打空，扳機扣動的聲音游蕩在空曠的廣場上。

　　

　　“我……舍不得……”

　　

　　自從帕洛斯叛逃開始，雷獅恨不得立刻殺了他，也不是沒派人查過他，可兩年過去了，帕洛斯的離開帶給他最多的卻是思念。他痛過，他恨過，他心碎過……而今兩年了他終于想通要來找他。

　　

　　“既然你認(rèn)為我是冒牌貨，那就開槍吧?！?/p>

　　

　　“你……”帕洛斯嘗試扣動扳機卻僅僅只能聽見扣動的聲音。

　　

　　“冰白式改造手機，子彈口徑6.5毫米，一共能裝七發(fā)子彈，三年前情人節(jié)我送給你的禮物，當(dāng)時我說‘里面有七顆子彈，也許能在意想不到的時候救你一命’，現(xiàn)在不正是時候嗎?！?/p>

　　

　　“笑話，那顆子彈我早就用了！就打在雷獅身上！”

　　

　　“你在猶豫什么，那顆子彈是一次性的，一但出膛槍就沒用了，你在騙誰啊！開槍！”

　　

　　雷獅命令般的語氣穿進了帕洛斯耳里，這種強硬、不容置疑的態(tài)度似乎又勾起他過往的回憶。

　　

　　雨點突然落下來打在地面上將水泥路面染成深色，接著瓢潑大雨傾盆而至，很快地面已分不出什么什么顏色了，亦如帕洛斯的情緒看不出波瀾來。

　　

　　“是嗎……”帕洛斯握槍的手放了下來垂在身側(cè)，“下雨了啊?！?/p>

　　

　　雨水很快浸濕了帕洛斯單薄的衣物流淌到地上，四周沉默的沒有聲息。

　　

　　他仰起頭看著黑壓壓的天空，雨點拍打在他臉上填滿他那空洞落寞的眼睛后溢出來，不知是雨還是淚。

　　

　　突然子彈上膛的聲音打破了寂靜，一聲槍響撕裂時間。

　　

　　“雷獅送給我的子彈我怎么能送給別人呢……”

　　

　　剎那間，帕洛斯舉槍對準(zhǔn)了自己的心臟一槍打了出去，子彈出膛的那一剎那，那把槍變得很熱，甚至有些燙手。

　　

　　真的……是一次性的呢……

　　

　　帕洛斯向后傾倒，他好像看見槍托著火了，火光中雷獅一臉不可思議地驚詫，他和卡米爾一起向他跑過來，他耳邊盤旋著他們的呼喊聲，佩利的聲音尤其大，似乎是在喊他的名字……但這些都不重要了，他很快就會死了，也就什么也不用聽見了。

　　

　　血浸染了帕洛斯白色的上衣，他的胸口綻開一朵鮮艷的血花，順著雨水染紅這原本就灰暗的晚霞。

　　

　　

　　救護車的鳴笛聲不斷在帕洛斯耳邊徘徊，一路顛簸引起的疼痛感撕扯著他的理智。

　　

　　怎么……我還活著嗎……

　　

　　帕洛斯微睜的眼睛映照出兩個身著白衣的人，他們戴著口罩不知在忙碌什么。

　　

　　醫(yī)生嗎……那是……雷獅？

　　

　　他眼前還有一只裝在濕漉漉的黑色衣袖里的手，它握著帕洛斯的一只手，握的很用力，似乎要把所帕洛斯冰冷的手但捂熱，但說實話，帕洛斯一點溫度都感受不到，他只覺得冷，越來越冷，好像掉到了冰窖里，冷的連痛覺都消退了。

　　

　　眼前之景如此的不真切，帕洛斯覺得世界離自己好遠(yuǎn)，眼皮愈發(fā)沉重。

　　

　　要死了嗎……這樣也很好……

　　

　　帕洛斯試著眨了一下根本就抬不起來的眼皮后終于沒了意識沉沉地睡了過去。他沒聽見雷獅在他耳邊的咆哮聲，沒聽見起搏器碰撞的電流聲，沒聽見衰弱的呼吸聲，他只聽見瘋狂跳動的心跳聲。

　　

　　恐懼……

　　

　　那種熟悉的，獵物恐懼的的心跳似乎替代了他漸停的心臟慌亂的跳動著。

　　

　　沉悶，雨越下越大根本就沒有要停的趨勢。

　　

　　沉默，寂靜的四周只傳來手術(shù)儀器的聲音音。

　　

　　帕洛斯被推進手術(shù)室超過半小時了。

　　

　　手術(shù)室的紅燈亮著，亦如帕洛斯胸腔噴涌而出的鮮血一樣猩紅刺目。

　　

　　雷獅坐在長椅上，兩手抵著額頭，沉默不語。他盯著白色的大理石瓷磚地面，水從椅子邊緣一滴一滴落在瓷磚上，無聲無息中上面積滿了水。

　　

　　他頭一次這么恐懼死亡，害怕別離。

　　

　　他甚至覺得這雪白的瓷磚就是帕洛斯，隨時都會被突如其來的鮮紅涂染像花一樣凋謝，不堪一擊。

　　

　　佩利自帕洛斯被送入手術(shù)室后就一直站在走廊上。他看著手術(shù)室緊閉的門，看著那樣孤寂、落寞的雷獅，他腦海里全是十幾分鐘前帕洛斯舉槍射擊的樣子，他覺得他好像不屬于這個世界，不屬于帕洛斯的世界，好像從未認(rèn)識過他，從未走近過他。

　　

　　他忽然意識到他從沒讀懂過那個雨夜昏黃路燈下獨自哭泣的人的悲傷。

　　

　　卡米爾趕來醫(yī)院時佩利已經(jīng)走了。

　　

　　他不愿作一個第三者去打擾雷獅和帕洛斯的寧靜，本就翻騰的江水就算再丟下一顆石子又會引起什么波瀾呢？

　　

　　他給雷獅留了一張字條，讓護士在手術(shù)結(jié)束后交給雷獅：如果他沒事了請告訴我一聲。

　　

　　他沒把后半句寫下來就走掉了：如果他死了，我會讓你給他陪葬。

　　

　　救護車坐不下，卡米爾是一路跑過來的。他全身都濕透了，圍巾因吸水耷拉到地上在白色的瓷磚上拖出一條帶泥沙的水漬。他拿著一只保溫杯和一條干毛巾走向雷獅。

　　

　　“大哥，您這樣會著涼的，去換身衣服吧……”卡米爾的聲音很輕沒有多少氣力。

　　

　　雷獅沒有說話，好像根本就沒聽到卡米爾的聲音或者說他連卡米爾的到來、佩利的離開都絲毫沒有察覺。

　　

　　“大哥，別這樣，會沒事的……”卡米爾將聲音抬高了幾度但依舊不起什么作用。

　　

　　他看不慣這樣的雷獅又或是一種厭惡，在他看來雷獅不是這種軟弱無能的家伙，他應(yīng)該是個海盜才對，極具侵略性的主動出擊，任何時候都絕對自信將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

　　

　　“大哥，你夠了吧！”驟然響起的嘶吼聲終于引起了雷獅的注意，更是引來了值班護士、醫(yī)生卻沒有一個敢上前來乃至說一句插嘴的話。

　　

　　雷獅不悅甚至是帶著怒意抬頭。

　　

　　卡米爾緊繃著臉。他大概從沒想過他有一天居然會這么冷酷地對待雷獅，用這種責(zé)問更是瞧不起的口吻和雷獅說話。

　　

　　“你這算什么樣子！就憑你？還想離開雷王星自立門戶，怕是連接班人都算不上吧！”卡米爾的手不住的顫抖，他在害怕，害怕雷獅會和他翻臉，會拋棄他，但他已經(jīng)沒法回頭了。

　　

　　“卡米爾？”雷獅皺著眉頭疑惑地開口，語氣里透著不耐煩。

　　

　　卡米爾從沒這樣和他說過話，但他也沒心思去想卡米爾怎么了。

　　

　　“你有什么資格喊我的名字！”卡米爾把手里的毛巾猛地甩到雷獅臉上，“一個叛徒，至于嗎！”

　　

　　他一把扯下臉上的毛巾，“你們發(fā)什么瘋！”

　　

　　雷獅顯然生氣了，他語氣生硬，眉頭皺作一團強壓著心中怒火。如果面前站著的人不是卡米爾，那么早在他無禮開口前地上就該躺著一具尸體了。

　　

　　“我沒瘋！帕洛斯說的對，你果然就是個冒牌貨！”卡米爾握著保溫杯的手越來越緊，這杯子好像有千斤之重，加上手心沁出了汗又讓他覺得被子很滑，沉重得他根本拿不住。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雷獅猛地站起來，手里的毛巾捏得扭曲變形全然看不出他捏的是一條毛巾。

　　

　　帕洛斯不信他，現(xiàn)在連卡米爾也不信他。

　　

　　“我說——我真是瞎了眼，你根本就不是雷獅，根本——就是個冒牌貨！”卡米爾幾乎是吼出來的，清晰的一字一句似乎用盡他所有的力氣。

　　

　　“你給我滾！你不配站在這里！你不配在這里等他！”卡米爾的胸口劇烈起伏，全身都在顫抖，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法收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動手將雷獅往外攆，“我大哥才不是這種懦夫，兩年、兩年了！這兩年來你到底干了什么！猶豫！一再猶豫！你就是個膽小鬼！喪家犬！大哥追尋的星辰大海就這么不堪嗎……”

　　

　　卡米爾的聲音帶著怒火透著哭腔，“滾啊……”

　　

　　他寶藍色的眼睛蒙著水霧充斥著驚恐。

　　

　　雷獅看著卡米爾失了顏色的眼睛里的決絕一下子好像不認(rèn)識他了。

　　

　　我讓卡米爾……失望了……

　　

　　他忘了反駁，任由卡米爾推搡他而被動的后退。

　　

　　“對不起……”雷獅的聲音很小但足清晰地傳入卡米爾的耳朵里。

　　

　　卡米爾錯愕地停下了動作。

　　

　　雷獅轉(zhuǎn)身“很快，真正的雷獅就會回來的。”

　　

　　他的語氣輕緩溫柔，像是虛空里的一道光射進了卡米爾心里。

　　

　　雷獅側(cè)過臉嘴角一勾對卡米爾展露出一個和那時一樣狂妄張揚的笑容，卻疲憊又悲涼。

　　

　　他走了，離開的步伐沒有來時那么沉重，有了那么一絲輕快。

　　

　　自卡米爾目送雷獅消失在拐角的那一刻，他所有的力氣全部被抽離，那個保溫杯再也拿不住了，終于從手中脫落在大理石瓷磚上發(fā)出哐當(dāng)?shù)穆曧憽Ｋ眢w癱軟跪倒在地上，決堤的淚水像是洪流一般傾瀉而下，無聲的哭泣淹沒了最后的堅強。

　　

　　雷獅走到醫(yī)院門口，他抬頭看著無色的線自云端墜落在地，他在想天空是否和卡米爾一樣也在哭泣。

　　

　　他低下頭走入雨中搖了搖頭，“真是軟弱啊?！?/p>

　　

　　寒冷的雨涼透雷獅的心，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帕洛斯，好像有一個住進了他心里奪去了他的雙眼，他看不清前后的路了。他雖無畏卻也會迷茫，但現(xiàn)在他徹底看清了，猶豫從來都不是他的作風(fēng)，趁早了斷對誰都好。

　　

　　

　　雷獅接到消息趕來醫(yī)院時卡米爾已經(jīng)不在了，他以為卡米爾還在為自己的無能表現(xiàn)而生氣也就沒有在意徑直趕到了303，帕洛斯住的單人病房。

　　

　　帕洛斯已經(jīng)脫離危險了，麻藥效果還沒過，人很虛弱還在睡。

　　

　　具醫(yī)生說，帕洛斯打出的子彈僅僅沒入胸腔傷到了肺部未傷及心臟，但他的情況依舊不容樂觀，傷口輕微感染有發(fā)炎趨勢，稍有不慎也是會致命的。

　　

　　那只冰白式改造手機被雷獅回收了。槍身被燒得有些發(fā)黑，槍口殘留著濃重的火藥味，連那樣的大雨都沒能沖刷干凈。

　　

　　槍托變了形，還有一些裂紋，保險栓已經(jīng)拉不動了，彈夾也卡住了拿不出來。

　　

　　雷獅盯著那槍看了好一會兒然后把放在了帕洛斯床邊的柜子上。

　　

　　雷獅命人把當(dāng)年改造槍支的人殺掉了。

　　

　　槍應(yīng)為泡了水火藥泄露導(dǎo)致子彈出膛時引發(fā)爆炸以至于槍支燃燒。

　　

　　這多出來的一顆子彈口徑大小7.0毫米，子彈一但出膛彈片就會因擠壓而變形導(dǎo)致子彈無法再塞進彈夾，是一次性手槍。當(dāng)初作成一次性是為了能在帕洛斯更換手槍時第一時間知道這顆子彈他用在了哪，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意義了。

　　

　　槍雖然只能用一次，但雷獅自己曾親自實驗過，打空子彈槍會報廢但絕不會爆炸燃燒，更何況從下雨到開槍只在短短幾分鐘內(nèi)。

　　

　　這只能說改造槍支的人技術(shù)太過拙劣，不過也正因為這樣子彈出膛被卸了力彈道偏移才沒有擊中心臟。

　　

　　即使這樣雷獅也是絕不會感謝那個人的，這種危險的劣質(zhì)品保不齊哪天就走火誤傷帕洛斯了。

　　

　　雷獅守在帕洛斯床邊期盼他能早些醒過來又希望他一直這么睡著就好。他睡著的時候很安靜，沒有提防自著什么也最真誠，不用但心他使心機。

　　

　　他在思考，在想他是不是錯了，是不是該給帕洛斯一個機會，一個選擇的機會。這樣是不是那時他就不會開槍，不會朝自己扣下扳機了……

　　

　　他想問卡米爾他是不是逼得太緊了，可他亦如帕洛斯一樣聽不見他的聲音。

　　

　　

　　無邊無際的黑暗里，什么也沒有，帕洛斯站在黑暗里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聽不見。

　　

　　這是哪啊……

　　

　　他很茫然，一時間忘了自己是誰，忘了要去做什么，忘了要去哪里。

　　

　　不知什么時候突然燃起的火照亮了黑暗，沒有溫度甚至令人感到冰冷的火焰逐步靠近帕洛斯把他的臉染成了美麗的橘紅色。

　　

　　帕洛斯盯著火光，火光里映照著是他又不似他的身影，明明滅滅，接著“他”突然轉(zhuǎn)身奔跑起來，帕洛斯本能伸出手張嘴響說什么時，腦內(nèi)一陣劇痛襲來，他捂著額頭，耳邊傳來嘈雜的聲音，轟鳴刺耳聽不清楚。

　　

　　“帕洛斯！”

　　

　　“逃??！快跑??！”

　　

　　是叫我嗎？要我跑……為什么……

　　

　　帕洛斯好像聽見有人叫他快跑，叫他逃，他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腳下的路就顛倒傾斜了，搖搖晃晃。他低下頭，腳下的路什么時候成了一條黑色的、向遠(yuǎn)方延伸地，沒有盡頭的橋，而他身后相同的橋面正在坍塌碎裂。

　　

　　他不得不聽從那個聲音順著唯一的路向前跑去，不停到奔跑。

　　

　　路好像沒有盡頭，前方漆黑一片，四周燃燒著冰冷的火，后方的路不斷崩落，未知的聲音盤踞他的大腦無休無止。

　　

　　帕洛斯停下腳步。

　　

　　“你到底是誰！”

　　

　　他的聲音空靈，回蕩四周，一下子世界清凈了，火焰消失了，一切回歸黑暗寂靜。

　　

　　清晰的玻璃破碎聲突兀響起，他腳下的路像鏡子一般崩裂，帕洛斯向下墜落，他伸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卻是身處虛空除了空氣什么也碰不到。

　　

　　帕洛斯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黑暗中并不明晰的白色天花板。他額頭上沁出冰涼的汗珠，窗戶似乎沒有關(guān)嚴(yán)，有風(fēng)吹過來，有點冷。

　　

　　帕洛斯感覺頭暈甚至有點惡心。

　　

　　四周很安靜，能聽見勻稱的呼吸聲以及他自己略微急促的喘息，這撕扯著他的胸腔，很疼。

　　

　　他偏過頭看向四周，一眼就看見了就著床沿趴在被子上睡著的雷獅。

　　

　　被子被塞得很嚴(yán)實，雷獅又占據(jù)了一個邊角，這弄得帕洛斯的手不能動，悶得有點難受。他鼻子有點癢，又不敢伸手去撓，他怕吵醒雷獅后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p>

　　

　　他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跌跌撞撞地跑著最后突然掉下去了，跌落黑暗是頭頂上方浮現(xiàn)出一張驚恐的臉——雷獅的臉。

　　

　　他搜刮了他所有的記憶，他確信他不曾見過這樣的雷獅，離他很近又離他很遠(yuǎn)，仿佛就是夢境一觸即滅。

　　

　　他分明記得自己叛逃的那天把第七發(fā)子彈打了出去，可事后他怎么也只能塞進六顆子彈。他一直認(rèn)為雷獅自大有自負(fù)總自以為是覺得什么都在自己的掌控中，這不，在相簿街栽了跟頭，被自己人給買了，活該死在那種地方。他一點也不后悔向雷獅開槍。

　　

　　可他腦海卻突然涌現(xiàn)出那樣畫面：

　　

　　“你不是最喜歡說謊的嗎……”

　　

　　“你不是最喜歡偽裝的嗎……”

　　

　　“你不是最怕死的嗎……”

　　

　　“那你就告訴我你是在裝死啊，起來??！告訴我你是騙我的，唯有你是絕不可能把槍指向自己的……”

　　

　　雷獅憤怒，不可思議地聲嘶力竭幾乎要震聾帕洛斯的耳朵，握著帕洛斯手的力度近乎要捏碎他的手骨。

　　

　　儀器滴滴——的警報聲響個不停，醫(yī)生試圖拉開雷獅扣開他的手。

　　

　　“不要再刺激他了！放手！病人需要搶救……”

　　

　　帕洛斯好像沒掙開過眼卻好像又好像目睹了全程，雷獅那時驚恐的表情虛假地不真實，他想要避開這樣的畫面可它又占據(jù)視線揮之不去。

　　

　　她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沒有向他開槍反而舉槍瞄準(zhǔn)了自己。

　　

　　是孤獨嗎……

　　

　　我會舍不得？

　　

　　是害怕嗎……

　　

　　我在猶豫什么！

　　

　　為什么不開槍？！

　　

　　我慶幸他活著……

　　

　　難以置信，帕洛斯根本不承認(rèn)這樣的理由。

　　

　　他腦子里又傳來這樣的聲音：

　　

　　為什么不把槍丟掉？

　　

　　為了……紀(jì)念雷獅的愚蠢……

　　

　　你忘不了他。

　　

　　那又怎么樣？畢竟他是我的老大。

　　

　　為什么把槍別在左腰？

　　

　　這是習(xí)慣！

　

　　這是雷獅的習(xí)慣。

　　

　　你胡說！雷獅的槍別在右腰！

　　

　　為什么對自己開槍？

　　

　　因為……你管為什么！

　　

　　你喜歡他。

　　

　　開什么玩笑！我要是喜歡他我為什么背叛他，那不過是我自己的東西憑什么要給別人！

　　

　　憑什么？就憑你動了真感情，你心里有他！那支槍是他送你的定情信物，槍別左腰是因為雷獅習(xí)慣別右腰保護你的右方！你大可以把他送你的子彈還回去，從此兩清，你沒有，你心軟了！

　　

　　承認(rèn)吧，你確確實實愛上他了，你騙不了你自己，你明明知道第七顆子彈是如何出膛的你卻開了空槍，自欺欺人地忘記了，你在騙誰?。?！

　　

　　我……

　　

　　一瞬間地沉默，世界安靜了。

　　

　　我忘不了他……嗎……

　　

　　帕洛斯好像又回到了當(dāng)年那個雨夜，他叛逃后匆匆離開那座城市輾轉(zhuǎn)來到了這座城市……

　　

　　經(jīng)常整夜失眠睡不著覺而服用大量安眠藥。他精神不振，時常神經(jīng)恍惚，吃不下飯，也總是很惶恐害怕自己會被找到……終于在某個雨夜離開了家在雨中漫無目的的狂奔，跑累了在某條街的某個路口扶著路燈嚎啕大哭哭到自己吐了……

　　

　　那段日子他好像把自己零魂弄丟了，即使遇到了佩利，也似乎忘記了悲傷，可他好像從沒有高興過，并且到現(xiàn)在他的靈魂好像也沒找回來過。

　　

　　帕洛斯偏著頭睜著眼睛盯著雷獅，他想從雷獅身上看出些什么，想聽他說：“你這個叛徒，受死吧……”

　　

　　想問他為什么不殺他。

　　

　　想說——我想你了……

　　

　　“睡這么死，真不怕我現(xiàn)在捅你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