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NAF:機械狂潮【53】
【53】左利手達米安?其三!
想聽故事么?這是關于一個,曾在電影放映廳工作,檢查門票、售賣汽水爆米花的可悲男孩的故事。
男孩很可悲,可在影院時又很幸運。
因為他遇上了個好老板,允許他在一天的工作結束時,欣賞十分鐘電影片段。
就這樣,男孩兩個星期內的下班時間,總共一百四十分鐘,都被他花費在電影院休息室里,用于觀看一部電影。
電影的名字很俗套,《駭人惡獸》,典型的B級片殘次品,可卻不缺乏邏輯。
故事中的二十二世紀科學家們,通過基因結合制造出一個突變怪物。
那頭怪物,它有獅子的頭,科莫多巨蜥的毒液,灰狼的鬃毛,禿鷲的利爪。就像所有電影那樣,在被運往軍方研究所時,它逃出來了。
猜猜看它會去做些什么?它沿順公路朝反方向跑去,人擋殺人,獸攔亡獸。它將所有視野內的其他活物殺死,目的卻不只是為了填飽肚子。
它在測試,測試自己在這新世界中的強度,測試它敵人們的強度,以此確立自己在食物鏈中的位置。
后來,它意識到自己是不可戰(zhàn)勝的,它的毒爪能穿透犀牛的皮膚,它的尖牙能咬斷戰(zhàn)象的長鼻。它孤身一人,就能滅掉狼群。
那是部模糊的黑白影片,以現(xiàn)在的眼光來看,道具和特效假到不能再假。
可直到男孩長大成人,直到男孩擁有自己的事業(yè),他也常會拿出自己用收入購買的錄像帶,回顧《駭人惡獸》帶給他的知識。
那名男孩,他就坐在你的眼前,布蘭莎女士。
或者,我該說的更明確一些,死兆小姐?我們也是時候…對彼此坦誠以待了,文字游戲我早就玩夠了。
“很有意思的故事,”迎接左利手的獎品,是坐在自己身前女人的掌聲,以及她充滿風趣的口吻,“我相信,那部電影改變了您的人生?!?/p>
桌上的照片能夠證明一切:骸拳,浪人,氣球女孩,綠林游盜,引擎大師。
每個被左利手擊垮的罪犯,都被左利手通過匕首劃上黑色交叉—就在他們的照片上—還差最后一組樣本,左利手便可完成對目標的評估。
在此之前,他與死兆小姐還有些私事要處理。
“對了,死兆小姐。請允許我問您一件私人問題?!?/p>
“對坎貝爾?加特先生被深埋地底的結局—”
“—您知道多少細節(jié)呢?不要告訴我你不知情,我不是個傻瓜?!?/p>
男人的聲音陰沉又不失沉著,比起威脅,更多像是在欣賞。
左利手掏出一把匕首,尖端刺入木桌后令之左右旋轉。
欣賞,是的,再貼切不過的詞語。就像福爾摩斯欣賞莫里亞蒂來到他的書房,在失控到大發(fā)雷霆后離去一般。
男人的黑衣,與窗外陽光照射不到的黑暗角落融為一體。
死兆小姐本想抽出鐮刀,可當她伸出手時,熟悉的黑洞并未出現(xiàn):她體內的空間撕裂裝置,在這所小房間被禁止了。
“空間干擾裝置,我還沒傻到讓一個隨時可以抽出武器的人,來我的房間做客,”左利手抓起匕首,拋向死兆小姐身后,“至少,你也應該手無寸鐵?!?/p>
當左利手又從他的手提箱中,逐個擺出他送給死兆小姐的禮物時,死兆小姐明白他不只是來請自己喝茶的,更是在威脅自己。
第一種物品,是一個鐵皮糖罐,整體呈現(xiàn)油桶般的四方形,只要打開鐵蓋,便可品嘗其中的甜味歡樂。
與第二種物品相比,第一種物品又多出一番童真:冰冷的手槍被攤放于陰影下的半面木桌,手槍上方所搭載的,是與之完美適配的彈夾及消聲器。
“叢林法則,從人類的祖先還是手握木棒的原始智人時期,叢林法則就是不變的真理—優(yōu)勝劣汰,適者生存?!?/p>
“死兆小姐,我很好奇你的選擇,”左利手的身形歸于陰影,他唯一的眼睛在黑暗中鬼祟轉動,“這兩份禮物,你只能選擇一個?!?/p>
死兆小姐可以選擇第一種:接受左利手的善意,接受相對正常的禮物糖罐。
再或者選擇第二種,對著左利手來上幾槍,令這位極具潛力的同事、極具潛力的競爭者橫尸此地。
只要再來上些火災、爆炸與掩埋,就像她對坎貝爾做過的那樣,這對死兆小姐而言比呼吸還要容易—在她遇上左利手前。
死兆小姐的呼吸,在黑暗空間的壓縮中變得急促。
她不知該如何選擇,可直覺又向她傾訴著一個安全保守的方案:不,別去選第二種…死兆小姐…你這傻瓜。
左利手既然有膽量將槍械放上桌面,那他一定也備有后手。
拿起糖罐后的死兆小姐,將一顆粉色糖豆塞入口中。
沾滿白砂糖的球形草莓硬糖,在舌尖翻滾片刻便被她咽下喉嚨。
糖類緩解壓力的作用,此刻卻變得微乎其微。
見會面者做出她的選擇,左利手將雙臂伸出黑暗—灰白色長刃像是螳螂的前肢—它們將手槍刺穿,又將握入手中的子彈逐個碾為銅色渣滓。
“很好,既然你愿意收起對我的敵意,那我們便可成為朋友。”
“至少,在為畢曉普先生共事這方面,我們可結成長久的狩獵聯(lián)盟…”
左利手又亮出象征威脅的信物:這次的手槍,比被鐮刃刺穿的選擇物更加精致—他沒有將槍口對準死兆小姐的眉心,而是對準自己的心腔。
一聲槍響過后,以手遮目的死兆小姐,在左利手的強行要求下松開雙臂。黑暗中的景象依稀可見,左利手的真容,仍被他匿于陰影。
本該打入左利手身體的子彈,在觸及其表面的皮膚后便停止活動。
尖銳彈頭的末端懸停在外,已鉆入表皮的前端,也未能令左利手流血滴淚。
左利手將子彈依次拔出,沒有粗喘的氣息,沒有對痛苦的尖嘯哀怨,五指沒有一刻動搖或顫抖。
這不只是他送給死兆小姐的表演,更是他對新同事的警告:火器也無法殺死他,是的小姐,她用來剔除坎貝爾的招數(shù),他不希望看到第二次。
“繼續(xù)吃吧,你對坎貝爾做過什么,我不該關心的。”
“畢竟,它們是你的隱私,也是畢曉普先生所默許的?!?/p>
“不過,既然畢曉普先生能為了明哲保身,剔除坎貝爾?加特—那我們來猜猜—重演同樣情況的話,他會不會也丟下你?”
“不會么,不見得吧?如果在以上場景的前提下去,加上第三人的語言誘導、利弊權衡等因素呢?”
左利手的話,令死兆小姐脊后發(fā)涼。
無形的三尺冰川在心中瘋狂滋長:她不該對面前的男人抱有懷疑,他真的…調查過一切…他知曉自己的底細。
恐懼與威懾的作用,心理的勝遠高于肢體沖突后的勝利。
“不…不要說了…左利手…先生…不,左利手大人…我…自不量力…請您不要再…我今后不會再…求求你不要再…”
死兆小姐精神崩潰后的顫抖,是左利手最希望欣賞的場景。
左利手站起身來,卻未曾想死兆小姐會因而滑落座位,摔向地面。
左利手認為,死兆小姐可以試著請求饒恕了。事實證明,死兆小姐也的確會這么做—她跪到左利手身前,瑟瑟發(fā)抖的雙臂支撐起前身。
“您…更勝一籌…是我失敬了…”
左利手輕拍死兆小姐的肩膀,失去勇氣與心靈防線的她,又被左利手擦去淚水、塞入一顆球形軟糖。
左利手對死兆小姐說出一句話,一句讓她稍感安心的話:你可以不用以獵物的身份死去了,我的死兆小姐。
這是死兆小姐在今天的十二點鐘聲后,所聽到的最高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