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起來吧。”伏爾甘說道。

格拉瑪提克斯起身問道,“大人，你還記得我嗎？”

伏爾甘的雙眼是無比熾熱的赤紅，于世界核心燃燒的煌煌紅光。

“?我記得你，”他說道，“但很模糊，好像夢一樣，我們相遇時我的腦袋不太靈光，但想忘記那個曾殺了你的人的臉還是挺難的?！?/p>

奧斯·拉賈瞬間欺身向前，快如黃金剪影，他的長矛離約翰呼吸的喉嚨僅一根頭發(fā)絲之遙。

“殺了我，以此來拯救我，我該這么說?！狈鼱柛收f道。“放下長矛，這個男人獻出自己的生命來讓我復(fù)活，若沒他的犧牲，我此刻也不會站在泰拉大地上。”

“那已經(jīng)是幾年前的事了。”約翰說道，喉間的長矛也適時收回，“略盡微薄之力而已?！?br>

“或許，”伏爾甘接著說道，“在馬庫拉格和之后的事件中，確有其他力量涉足，但你的出力最為關(guān)鍵，而且你為我獻出了生命。”

他停頓片刻。

“而現(xiàn)在你站我面前?！?/p>

“正如你站在我的對面?！?/p>

“聽你所說，似乎了解永生者存在的神秘規(guī)律?！狈鼱柛收f。

“略知一二，”約翰說道，“況且我也不是那種珍稀人種，一副粗糙的臨摹，只為一段時間。甚至到了現(xiàn)在，自打我為你付出生命，重生時我的命數(shù)也隨之而去。我只是個凡人了，只有一條命。你，我相信，你還有很多條命?！?/p>

約翰把手放在依然長跪不起的歐爾肩上。

“這才是你該要談的人?！奔s翰說道，“他倒確實對那套神秘規(guī)律了解頗深。”

“你姓甚名誰？”伏爾甘問道。

“約翰·格拉瑪提克斯，先生（sir），”約翰說。“這位是歐蘭尼奧斯·佩松?！?/span>

歐爾緩緩起身。

“我很想能和你們二位好好聊上一番，”伏爾甘說，“但很顯然，現(xiàn)在不是聊天的時候。我沒理由中斷自己的工作，哈桑剛剛報告了你們非同尋常的入侵方式，且有要事相報。兩件事都是需要最高權(quán)威考慮的，我沒法離開的崗位，所以你被帶到這。我需要一個解釋，你長話短說。”

“我是來見你的父親。”歐爾說道。

“從哪來的？”伏爾甘問道。

“考斯，但那無關(guān)緊要，實際上，在過去，我曾與他相識，很久以前。我想和他再談?wù)?。?/p>

“他從未提及過你。”伏爾甘回到。

“我很確信他沒有，但，他有何曾侃侃而談過？”

伏爾甘微微揚眉。

“你們是一起來的嗎？”他問道

“旅伴，考斯的幸存者，”歐爾說道，“這趟旅程艱苦異常，我們需要互相依靠。我謙卑的懇求你可否讓寂靜修女退后，我的其中某位朋友因她們而痛苦?！?/p>

“必須維持安全！”拉賈厲聲打斷道。

“讓善良的姐妹們退下吧，”伏爾甘說，“還是說你想進一步侮辱我的堅韌？”

拉賈低下頭，對寂靜修女和禁軍做了個思維手勢，護衛(wèi)們朝后退去，組成一個更為寬闊的包圍圈。歐爾聽到阿克忒舒了一口氣，拉賈和哈桑留在他們身邊，后者隨身攜帶的無害化箱被放在腳邊锃亮的地板上。

“謝謝你，”歐爾向原體道謝，他點點頭。

“你想和吾父談?wù)摵问?？”伏爾甘問道?/p>

“想和他討論這場沖突的過程，目的和意義?！?/p>

“你有什么新的情報嗎？”伏爾甘問道，“關(guān)于敵人的某些可能具有決定性的情報？”

“恐怕沒有?！睔W爾回道。

“那我不解他為什么會想和你交流?！?/p>

“因為我們已經(jīng)談?wù)撨^戰(zhàn)爭很多次了，“歐爾說，“我們一起謀劃戰(zhàn)爭，一起對抗戰(zhàn)爭，在過去，他很重視我的意見?！?/p>

“你是一個士兵？”

“以前是?！?/p>

“如果他肯聽取你的意見，那你的軍事智慧想必一定高深?！?/p>

“我只是一個普通士兵。”歐爾說道?！爸徊贿^是個普通士兵?！?/p>

“這人一定很看重自己的軍事才能，才敢冒險過來，”拉賈說，“據(jù)他自己承認，不遠萬里過來，就想大聲說出來?！?/p>

“伙衛(wèi)說的很好。”伏爾甘說道。

“這是終焉之戰(zhàn)，先生?！睔W爾說道，直視著伏爾甘的眼睛，“恐怕也是萬事萬物的終焉與死亡。一個士兵如果沒盡他所能，就是瀆職?！?/p>

“我感覺你在隱藏真相?！狈鼱柛收f道。

“有些事，尊貴的大人，只有他才能聽到?！睔W爾問道，“我能和他談?wù)剢?？?/p>

“做不到，”伏爾甘回道。

“能告知原因嗎？”歐爾說道，“是出于你的決斷嗎？”

“是出于現(xiàn)實的原因，”伏爾甘說，“因為我父親不在這，你沒法和他對話。我是泰拉的最高權(quán)威，這就是為什么是我在和你們對話?！?/p>

“他在哪？”約翰問道。

“在戰(zhàn)斗?！狈鼱柛驶氐馈?/p>

“那攝政呢？”歐爾問道。

伏爾甘微微轉(zhuǎn)身，巨手往后，示意遠處溢滿王座室的躁動輝光。那是股令人驚恐的強光，當(dāng)他們剛一踏入時，強光如活體試圖將他們一行人全部吞噬。彌漫著壓抑許久的痛苦和撕裂破碎的希望，燃燒的黃金和極度痛苦的低語。背對著強光的伏爾甘，宛如夕陽下的一抹懸崖。

“馬卡多，“他說，“代替我父親登上了王座?！?/p>

?歐爾一直凝視著光芒直到雙眼酸痛，腦袋開始偏頭痛。他能看到在遠處，細小斑點般的人影在熾光下辛勤地勞作。他依稀能辨認出神秘機械的輪廓，一座莊嚴(yán)佇立的宏偉王座，卻沒法看清座上之人。

他開口想說些什么，又閉上了嘴。帝皇已經(jīng)走了，還有一眾高級指揮官，只留下伏爾甘陪著他。攝政迷失在被凡人可笑的稱呼為”王座”的科技煉獄中。

他們來的太遲了，一切都成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