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風(fēng)】再續(xù)前緣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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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微風(fēng),山尖上。
兩個不甘心的身影正靜靜坐在那,一個向東,一個朝西。
本就空曠的地方,兩人還坐的位置甚至在夜色下不能看清對方面容,也不知生的哪門子氣。
而在同一片夜空下的一個屋子內(nèi),郝夢然正靜靜低著頭,任憑窗外的冷風(fēng)陣陣打在那低下的小臉。
“不曾想,一個虛名惹得如此是非!”
無名看著門外已經(jīng)消失不見的眾人,自顧自感嘆一句,然后隨手關(guān)上了房門。
夜晚很安靜,可更安靜的是少女迷茫又害怕的心。
看著低頭不語的郝夢然,無名想說什么 可又察覺到站在窗旁的天問,到嘴邊的話生生被咽了回去。
“她們,叫我妖女!所以師姐才跟他們爭斗的。”
聲音很小,也很慢,但更多的是淡淡的迷茫。
“妖女也好,凡人也罷。你秉性善良!何必在乎他人看法。!”
天問看著越來越冷的夜晚,頭也不回的靜靜說著。
“那…我難道真的是妖女嗎?”
郝夢然的心,已經(jīng)逐漸被過往的一幕幕包圍。過去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都回蕩在腦海,一波又一波的刻骨銘心如同巨浪不斷沖擊著她幼小的心靈。
“以前……我和哥哥也經(jīng)常被人叫災(zāi)星!”
這句話的聲音更小,要不是仔細(xì)去聽,還真察覺不出。
“你是嗎?”
聲音順著窗外的涼風(fēng)送了進(jìn)來,讓郝夢然不禁順著來意看了過去。
看著對方的濃重背影,她緩緩搖搖頭。
夜,更靜了!
“天問大師,我想回家!”
一旁的兩人對這份要求都是面露難色,可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知道你不信我讓你看的那些,既然如此,就讓無名帶你去親自查看一番吧?!?/p>
“不可,我這次回來已經(jīng)察覺邪氣四溢,魔氣漸漲,那先前的水已是蹊蹺不已,現(xiàn)在送你回去只怕是非不斷,還有性命之憂!”
無名的言辭十分堅(jiān)決,似乎知道此次前行,必然會發(fā)生些什么,因此,一雙眼也是十分堅(jiān)定。
一旁的天問也不愿多言,只是轉(zhuǎn)過身,看著對方靜靜伸出袍內(nèi)的右手,只見細(xì)手白腕處,一道血痕正靜靜流淌。
“啊?這..”
無名看著眼前一幕,紅白二色格外惹眼,想說什么,輾轉(zhuǎn)間欲言又止,只能轉(zhuǎn)而看向依舊低著頭的郝夢然。
“我就帶你去看看,之后去留,全在于你?!?/p>
郝夢然聽到這句話,也是心中歡喜不已,自思這一切真是如夢似幻,轉(zhuǎn)化的如此迷離撲朔。可屋外的涼風(fēng)卻時刻提醒她,此時,正是夜幕初漏之時,不論去向哪里,都十分的不便。
“無名前輩!現(xiàn)在嗎?”
無名沒有回答,只是看了眼那雙既渴望又憂慮的神情,然后欣然轉(zhuǎn)身走向屋外。
郝夢然不懂什么意思,以為自己說錯了什么話,不僅憂慮的看向了一旁的天問,天問似乎正等著她的目光,兩下對視,就見對方也不多言,只是短短三句話,干脆利落。
“要去便去,過了今日,再等五年?!?/p>
說完,就自顧自走了出來。
郝夢然全不猶豫,對這陌生之地,恨不得早點(diǎn)離去。只見她一溜煙就已經(jīng)跑出屋外,沿途還不忘四處張望無名的位置,生怕對方落下自己不顧。
可她跑的太急,又忙著扭頭左右查看。
一出門就撞在了一個人身上,看樣子不過十二三歲,也是個女子,只是白凈如玉,干凈異常。似乎連那那盤著的黑發(fā)也是干凈非凡,絲絲縷縷道道清晰可辨。
對方反應(yīng)奇快,雖然被撞,但身子穩(wěn)的很。見郝夢然要歪倒地上,一只玉手已經(jīng)先一步攔在腰間,身子一轉(zhuǎn),就帶著她在地上繞了一個圈。
立身站定后,輕輕放開郝夢然的瘦小身子,然后就頭也不回的進(jìn)了走廊里邊的一個拐角處。
驚魂未定之余,看著對方離去的身姿,郝夢然只看見了一條白色的發(fā)呆,還有那勻稱又端正的身影。
“謝謝你!”
可惜,這三個字講完,對方已經(jīng)消失在了盡頭。她一邊狠狠埋怨自己的魯莽,一邊又心急火燎的繼續(xù)趕著去屋外找無名的身影。
果不其然,屋外門口不過百十步的廣場邊緣,無名的身姿格外特別,似乎整個天地,只有他孤零零站在那里一般。而在他身旁,還站著另外兩人身影。
見她出來,幾時眼睛都看了起來。還有那正在交談的三人其中一個胖一點(diǎn)的似乎示意無名扭頭去看。
無名順著一只手望向郝夢然,然后點(diǎn)頭示意兩人。不過三兩句,對方就轉(zhuǎn)而躬身離去。
而此時的廣場上,依稀還有許多零星的其他學(xué)員,年紀(jì)大小不等,都各忙各的,誰也沒有注意到郝夢然的神色。
“無名前輩!”
輕快跑到無名身前的郝夢然大口喘著氣,而對方只是掃她一眼。
“你來了?”
“嗯!”
“走吧???”
? 沒等她接話,只覺得肩膀一緊,整個人被拎了起來,不過只有一瞬。雙腳又急忙著地。
再細(xì)看處,已然云淡風(fēng)輕,耳旁冷氣橫流。周遭景色一換,郝夢然身子本能一縮,挨到了一個人,正是無名。
“啊!無名前輩!這是哪???怎么這個樣子”
說著,她就試探性的動了一下腳,身子一晃,腳下的一片寬地居然也輕輕動了一下,只是一瞬,她就怕的緊緊抓住了對方的衣物。再也不敢撒手。
“扶穩(wěn)了,我們這就送你回家!”
說著話,耳旁溫度隨著氣流的極速游動而逐漸降低,自覺腳下松散異常的郝夢然卻不敢睜開眼,任憑呼呼風(fēng)聲大作,她只緊緊閉眼,雙手死死抓牢對方衣物。
隨著身子不住抖動偏移,她也無奈的緊緊貼著對方,畢竟是個孩子,無名也拿她沒什么辦法。
只是飛的久了,她自己也似是適應(yīng)一般。逐漸就想睜眼去看。
可那四下太黑了!
等她有所察覺時,只覺得四處慢了幾分,風(fēng)也不那么急了,再留意處,只覺腳下猛的一收,身子就整個往下墜,她剛要驚呼,雙手使勁就身子一崴,急忙本能的腳下回正。
原來,她又落回了地上??蓛芍皇忠?yàn)楹ε逻€在死死抓著對方衣物。
“到了!”
郝夢然如夢初醒,只覺得耳朵還在嗡嗡響,四處又是一抹黑,心中更是一萬個不解和迷惑,但兩只手還是本能的就慢慢松開。
當(dāng)適應(yīng)四周環(huán)境之后,才發(fā)覺周遭一股股草木氣息格外濃重,鳥叫蟲鳴也是此起彼伏,再緩上一會兒。
“?。∈乔q山!”
郝夢然不由自主發(fā)出一聲驚呼,聲音格外的清脆引人。顯然此刻心中的霧霾已經(jīng)全然不見。
看著左右徘徊不定四處應(yīng)接不暇的瘦小身影,無名也不說話,只是有些擔(dān)憂的時刻環(huán)視著四周。因?yàn)樵谒男闹校€藏著許多疑惑,而此處,是諸多疑惑的關(guān)聯(lián)所在。
“無名前輩,這里是千歲山,我家就在山下。以前,我經(jīng)常跟哥哥跑到這里來玩的。”
說這話,就指著一個方向的光影處振振有詞講起來。
可在無名眼中。卻是愈發(fā)的奇怪。
順著對方手指所在,他踏前一步,腳下的山石格外倔強(qiáng),但他并不在意。只是細(xì)細(xì)盯著那一處光團(tuán)所在,暗淡的苗頭在他的瞳孔中閃了幾下,就逐漸湮滅,他不僅面色有些難看起來。
“那,究竟是什么!”
他心里輕輕問了一句,臉上也不自覺凝重起來。似乎有什么危險,正在促使他本能的戒備起來。
多少年來,他從不曾忘掉那種味道,那種死亡的惡臭!
正想著,他忽然記起了什么,急忙扭頭就要去找郝夢然。
可一轉(zhuǎn)身,四處卻空空如也。
一種恐懼開始充滿枝頭!
“為什么!”
忽然,一個聲音自背后悄悄傳來,哀怨惆悵,百轉(zhuǎn)千回,只是三個字,卻已道盡了一段誰也不愿提起的傷情。
“你明明可以阻止這一切的,為什么要走!”
無名心神大驚,這聲音!這聲音!是那么熟悉,他本能的就扭頭去看。
只見身后的頑石上,一個衣著破舊的中年女子正靜靜站在那里望著她。
一雙眼含著淚,說不盡的苦楚,道不完的心酸,兩只身前顫巍巍半舉的手臂仿佛舍不下又拿不起,可卻不敢松懈一樣堅(jiān)持著,也不知,她那孤零零的身子,還執(zhí)著著什么。
“啊!你…怎么!”
無名有些吃驚的看著一切!這一切都太怪,太不可思議!
“想不到,你居然做到如此地步!”
無名低頭感嘆,不愿再去看,可那人卻已到跟前。
只覺芳香撲鼻。就見寒光一瞬,一道劍氣已經(jīng)拔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