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新式戰(zhàn)法（第二部分）

“啊，實話實說，”歐提克斯完全沒有理會他腳邊垂死的獸人自顧自地說著，“你不知道你們的國王有多榮幸，真的，能讓我親自作為誘餌去激怒他，讓他過來和我兵戎相見。當然，我做這些都是為了我的摯友，賽特的至高海軍上將，耶奈赫?！睔W提克斯看向朝圣殿內(nèi)的一座巨大雕像?！澳憧矗沁吥莻€就是他的雕像?！?/p>

“咳咳咳，”獸人的喉嚨里發(fā)出一種令人生厭的咯咯聲，接著它仰起頭，向耶奈赫的雕像吐出一團帶血的唾沫。

想到先前的屁精做過相似的行為，他得出結論，這是一種在這幫畜生中流行的表達方式。瞬間，大量充滿厭惡和敵視的消息涌現(xiàn)在歐提克斯眼前，這些消息全部是由異形學次級思維發(fā)出的。

“你挺有種啊?！睔W提克斯說著，用他的戰(zhàn)戟戳著獸人肚子上的傷口，讓它哀嚎起來?！拔铱闯鰜砹?，你跟那個屁精一樣想激怒我。精神可嘉但毫無用處，因為我并不太喜歡那些雕像?！痹谑サ顑?nèi)經(jīng)過幾次大屠殺之后，大多數(shù)雕像都浸在一堆綠色的腐爛尸體中，遍布著斑斑血跡。歐提克斯認為，這是一個殘酷的玩笑，如今這些貴族雕像完美地描繪出了他們遭受詛咒后自身的命運。

具體的原因無人知曉，但伊薩卡斯遭受的痛苦比任何擁有蘭度.戈爾恩賜的鄰國都要慘痛——據(jù)說比任何尚存的王朝都要慘痛。而賽特，這顆慘不忍聞的飛地星球，所遭受的恩賜最為嚴重。圣殿中的貴族雕像中，有三分之二雕像的本尊都遭受了詛咒。他們雕像的臉部被抹除，并在臉部的空缺上刻上代表“無名氏”的神圣銘文。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徹底把他們的人格從現(xiàn)實中所抹除。

“唉?！彼麑ΛF人嘆了口氣，又用戰(zhàn)戟戳了戳獸人的傷口，獸人全身劇烈的抽搐著，開始大聲的咳嗽起來。“耶奈赫最近陷入麻煩了?！睔W提克斯非常擔心耶奈赫的狀態(tài)比他預想的還要糟糕——他現(xiàn)在完全符合共濟失調(diào)的早期模式癥狀，這正是導致奈斯現(xiàn)在糟糕狀態(tài)的罪魁禍首。但歐提克斯拒絕當著一個獸人的面承認這一點?！氨M管如此，他永遠無法拒絕一場精彩的決斗，他揮舞雙刃作戰(zhàn)時的姿態(tài)仍能令人感到驚詫。按我對他的了解，沒有什么能比讓他在一場酣暢淋漓的決斗中取勝更能讓他恢復神智的了。所以，我才在這里當誘餌，激怒你們的頭，讓他來找我。”

作為回應，獸人無力地抬起那只完好的胳膊，想要抓住歐提克斯的腿，歐提克斯輕蔑地哼了一聲，踢開了獸人的手。

“盡管他現(xiàn)在變得有些愚鈍，但耶奈赫是一位英雄。王朝中像他一樣的人所剩無幾。”說到這里，他指了指那些臉部依舊完好無損的雕像，“大多數(shù)人都逃離了賽特。我猜他們這么做是覺得這樣就能擺脫詛咒吧?！?/p>

王朝領土上所有邊緣世界都是破敗且荒涼的，邊緣世界的統(tǒng)治者紛紛拋棄自己的星球涌向王朝內(nèi)部，任由這些前哨站倒塌腐爛，他們只想盡可能地沐浴在王朝輝煌的余燼中。當歐提克斯想起這些人的時候，他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

“他們現(xiàn)在肯定在安特柯夫，參加烏納斯舉辦的一場接著一場的游行活動和競技比賽。覺得賽特上的同胞完全不需要他們的援助?！?/p>

“Gakkh!”獸人喘著粗氣，用上全身的力氣翻了個身?！案伞伤滥銈€……骷髏臉鐵……鐵坨子*！”（Mor……gul’mek……git）根本不用翻譯也能知道獸人說的是威脅的狠話，因為它正在拿著一把不知道從哪搞到的劍指著歐提克斯，但他根本就沒把獸人放在眼里。

“的確?！睔W提克斯點了點頭，此時圣殿大門再一次震顫起來，同時一聲怒吼從門外傳來?！半m然這么說讓我覺得無比羞愧，但在事實面前我不得不承認，你們這群流寇與我們王朝邊境上僅存的守軍的實力旗鼓相當?！睒O廣的戰(zhàn)線讓每個邊緣世界都四面環(huán)敵。相對而言，賽特是幸運的，星球的駐軍在他這個總督的英明指揮下能夠擊退來犯之敵。不像其他邊緣世界的駐軍，只能在奈斯這種甚至比他還要糟糕的人的指揮下疲于應戰(zhàn)，勉強度日。

“每隔一個世紀，就會有一個邊緣世界失去聯(lián)系，” 歐提克斯對獸人憤怒的吼道，“但安特柯夫上沒有任何人在乎！” “他們甚至都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彼谛睦锬畹?。獸人完全沒有理會歐提克斯的怒吼，它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他手里的武器上。歐提克斯始終堅信，向安提柯夫提交關于賽特在防御上急需增援的報告完全就是浪費時間，因為報告永遠不會有人閱讀和處理。這些被提交上去的報告只會被雙眼無神的抄寫員記錄下來，然后被歸檔在深不見底的次元檔案庫內(nèi)。 一個幅員遼闊的星際帝國終將被費拉不堪的官僚體系拖垮。

歐提克斯低下頭，有些失望地看著腳下握著劍試圖刺傷他的獸人。很難相信這些玩意是為了對抗太空死靈的至尊地位而在上古戰(zhàn)爭中所創(chuàng)造出來的。有那么一瞬，歐提克斯感到自己受到了侮辱。然而他感到更多的則是羞愧——曾經(jīng)他的王朝在眾多復蘇王朝中被譽為西方的明珠，但如今獸人對他的王朝的阻礙作用正得到切實的展現(xiàn)。

“歐提克斯，”突然他的腦海中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打亂了他的思緒?！矮C物已經(jīng)上鉤了，咱們準備行動嗎？”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并非是他自己或腦內(nèi)的某個次級思維所發(fā)出的。他姑且還能容忍次級思維打斷他講話的冒犯之舉，但真正打斷他講話的人正是潛藏在陰影里的萊斯科。他將聲音直接投射到歐提克斯的腦海中。也只有他這個少廉寡恥的人有這么做的本事。直接繞過他決策中樞的層層加密，將聲音直接傳送到他的聽覺陣列。這個卑劣之徒甚至為了增強傳輸還在他腦內(nèi)植入了虛假的程序回路，讓歐提克斯一度以為這是他在腦內(nèi)的自言自語。

這就是這個自封為死亡之印公爵的幽默感，而歐提克斯對此早已習以為常。萊斯科的處事之道非常簡單，他喜歡什么事情他就去做什么——并不是說他不在乎別人對他的行為怎么看，而是他根本就不考慮這件事。

他曾經(jīng)是伊薩卡斯最強大的附庸家族中的一個小貴族，從大沉睡中醒來后，他發(fā)現(xiàn)如今的太空死靈社會已是翻天覆地的變化，立刻決定趁著他所在的核心世界上的其他貴族還在熟睡時殺掉他們。據(jù)他自己說，他認為這“可能會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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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人語的翻譯如有大佬發(fā)現(xiàn)翻譯有誤的地方請私信我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