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觀月同學(xué)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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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一個人躲在這個地方啊?！?/span>

在儲物室陰暗的角落里，靜靜地藏著她，一如往常。

“原來是黑澤同學(xué)啊，又被你發(fā)現(xiàn)了啊。”

因為光線，不太能看清她的臉，不過微微顫抖的聲音已經(jīng)讓我清楚地了解了。

我勉強帶過這句伴著抽泣聲的話語。

“所以，是有什么心事嗎，觀月同學(xué)，最近好像經(jīng)?？梢钥匆娔愣阍谶@里誒?！?/span>

不過依我來看觀月同學(xué)大概是不會被別人弄哭的。

身為學(xué)校的人氣擔(dān)當(dāng)，被眾人所愛的觀月同學(xué)竟然會躲在這里哭泣，確實是有點讓人吃驚。

不過人人都是會有煩惱的，我也能理解。

“稍微有一點吧。”

觀月同學(xué)似乎點了點頭，

“幸好發(fā)現(xiàn)我的是黑澤同學(xué)呢?！?/span>

客觀來看確實不假，以我這種混在人群中就難以被辨認出的普通人來說，觀月同學(xué)比太陽要更加遙不可及，所以即使把這種小秘密暴露給我，也不會產(chǎn)生什么巨大的影響。

因為我對觀月同學(xué)根本不重要啊。

“幸好發(fā)現(xiàn)的人是我呢?！?/span>

我也如此附和道。

儲物室唯一一塊窗戶里灑落進陽光，可以看見飛揚的眾多灰塵，使我想起了下雪的經(jīng)歷，不過灰塵可比雪要不干凈多了。

有什么我可以幫你的嗎？

可是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該說什么是好。

因為星星是摘不到的。

“不可以說出去哦，”

觀月同學(xué)突然的發(fā)言突然進入了腦海內(nèi)，在我反應(yīng)過來之前，觀月同學(xué)接著說道，

“我的秘密。”

秘密是指什么？我在腦內(nèi)搜索關(guān)于秘密的相關(guān)信息，對我來說是秘密的事情大概只有一個。

“我覺得對觀月同學(xué)說了也沒關(guān)系?！?/span>

又說了一句加以補充。

這是從哪里來的莫名其妙的信任，真是難以理解。

我想起不知道多久以前出現(xiàn)的，母親最后一次鼓勵我——對我來說確實很難得了。

“那還真是謝謝你...”

我第一次聽說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毫無防備地信任我，讓人受寵若驚。

“其實啊，我在寫小說來著?！?/span>

“哦？”

意料之外的事件提起了我的興趣，我讀過很多小說了，也并不介意繼續(xù)讀下去，我不禁開始期待觀月同學(xué)的小說，像她這樣的人一定可以寫成一部巨著的吧。

“不過網(wǎng)絡(luò)上的反響并不高，不如說是很低，負面的評價居多?！?/span>

這樣啊，那也難怪不拿給自己的友人看。

“那為什么，肯給我看呢？”

是，即使被我覺得幻滅了也無所謂的意思嗎。

“因為黑澤同學(xué)長了一頭黑色長發(fā)啊，有一種文學(xué)少女的氣質(zhì)?！?/span>

看著玩弄自己的短發(fā)的觀月同學(xué)，我無奈地嘆了口氣。

“...小學(xué)的老師就教過不能以貌取人了吧?！?/span>

“話是這么說...”

原來觀月同學(xué)也有這以貌取人這個壞習(xí)慣啊，我對此一無所知，只是單純地感到意外。

原來我與觀月同學(xué)擦肩而過的時候會被認為是文學(xué)少女啊。

雖然從結(jié)果上來說還是挺令人開心的。

“那，那我重新問一遍，黑澤同學(xué)，你寫過小說嗎？”

我似乎肉眼可見的動搖了，就算看不到自己我也察覺到了，因為我從未對任何一個人講起我寫小說的事。

或許觀月同學(xué)是從何處來的天使，擁有著看穿人心的力量，光看外貌或許可以讓人信以為真。

怎么可能啊，我不禁吐槽自己。

我本想一句話帶過這個話題，可在這種距離的話，說謊很容易被察覺的吧。

“倒不是沒寫過?！?/span>

執(zhí)意用拐彎抹角的話是我最后的掙扎，雖然容易聽懂，但用意應(yīng)該也是比較容易傳達的。

不過觀月同學(xué)并沒有理解的樣子。

“誒，果然有在寫啊，好厲害。”

“你是根據(jù)什么來判斷我很厲害的?！?/span>

看來觀月同學(xué)并不是天使，只是個過于天真好奇的女子高中生。

不過把一切話題放在一邊，我并不覺得觀月同學(xué)會比我寫得要差。

“請幫幫我吧?！?/span>

觀月同學(xué)站起來對我鞠了個躬。

這種會讓人在大冬天出冷汗的行為還是少做的為好，冷汗暫且不提，觀月同學(xué)的動作真的讓我嚇了一跳。

“我很為難誒?！?/span>

我可能寫得還不如你誒。

“我相信你?！?/span>

觀月同學(xué)立起身子徑直走到了我的身邊，握住了我的手。

溫暖的手心跟我的手擁有著完全不同的溫度，讓我覺得十分舒適，可現(xiàn)在不是干這個的時候。

我嘗試著掙扎，不過觀月同學(xué)的力氣意外地大。

“不可能的吧。”

我不禁別開了視線。

我自認為清楚我自己的程度，于是不抱有過多的期望與喜悅。

可是現(xiàn)在，我卻幾乎要相信觀月同學(xué)了，仿佛我當(dāng)真無所不能一般。

不論是觸手可及的距離，還是嘴角邊吐出的霧氣，都令我不知所措。

“如果只是稍微教一點的話...”

“還請多指教！”

在春冬相交的這個季節(jié)里，觀月同學(xué)和我握住了同一顆星星，這是有關(guān)于我們的，并且只屬于我們的，兩人的秘密。

【一】摘星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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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黑澤夢子，十多年來一直過著普通人的生活。

在這個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的時光里，我只能看見黑白的世界。

但故事在意想不到之時始動，自從那時開始，萬物就變了。

“黑澤同學(xué)，放學(xué)后記得等我哦。”

那是因為，你追上了色彩，甚至要把我牽動著跑起來，逐漸地讓我也看見七彩的世界。

我自認為是普通的人，但唯一不普通的地方。

是啊。

我和觀月同學(xué)有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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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問問讀后感想嗎？”

我花了一些時間看完了觀月同學(xué)的小說，現(xiàn)在在這個夕陽染紅的教室內(nèi)，我終于還是要說出我的感想。

經(jīng)過一些詞句的斟酌，我想好了要說的。

“除了不好看的部分還是挺好看的吧。”

結(jié)果說的是句廢話，不過會說廢話也是很重要的，這樣就好。

“那難看的部分有？”

“大概80%，吧?！?/span>

“嗚...”

很受打擊的樣子啊，本來決定說得委婉一點的。

不過這也是作家之路必須經(jīng)過的東西，也沒差啦。

“我會教你一點東西的?！?/span>

而她也因此會學(xué)到一點東西，我們的關(guān)系就是如此簡單。

“不過明明觀月同學(xué)的女孩子氣質(zhì)那么好，竟然不會描寫女孩子嗎。”

我想起了我為了寫女孩子而在鏡子面前做出各種姿勢的樣子，還挺令人害羞的，不過這種事大概不會再有人知道了。

“女孩子嗎？”

我點頭以表示肯定。

當(dāng)我正在想該如何教導(dǎo)觀月同學(xué)的時候，觀月同學(xué)的臉突然地在我的面前放大。

當(dāng)我意識到發(fā)生什么時，我們的距離已經(jīng)不像我第一次在儲物室發(fā)現(xiàn)她時那樣遙遠了。

而是非常、非常地接近。

甚至到了只要我一起身，就可以把觀月同學(xué)擁入懷中的程度。

我注意到觀月同學(xué)正在端詳我的面容。

“果然很可愛呢。”

“什？”

“黑澤同學(xué)這樣容易臉紅的女孩子，非?？蓯叟丁！?/span>

“那還真是謝謝?！?/span>

不過在這片夕陽下應(yīng)該很難判斷我是否臉紅了吧，這是什么特異功能嗎。

我看向觀月同學(xué)的面孔，被我的陰影遮住了，所以能清晰地看見翡翠般的瞳孔，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我。

原來如此，還可以這樣。

“如果夢子這樣的女孩子做主角的話，一定會很受歡迎的?！?/span>

一瞬間就沉默了，空氣流動的聲音在耳邊浮現(xiàn)。

“那個還是免了?！?/span>

不知道一瞬間變得冷漠的態(tài)度是否會影響觀月同學(xué)，但我沒顧得了這么多。

“所謂主角，正是需要成為主角的能力，像我這樣不喜歡改變、不喜歡邂逅的人，成為不了主角啊?！?/span>

我低頭用目光測量了我們之間的距離，雖然好像沒變，但卻又好像離遠了許多。

但即使如此，這樣的距離也已經(jīng)足夠接近。

若是兩顆行星彼此接近到這種程度，想必已經(jīng)到了毀滅的邊緣。

我于是別開了眼。

“惹你生氣了？”

“沒有，我在生我自己的氣?！?/span>

我知道塔頂?shù)男切菍ξ襾碚f是什么，因為太過閃耀，常常使我忘記了星星無法觸及的事實。

我也是塔底端的人類，我也渴望著那顆星。

可我不能把星星摘走，星星不屬于我一個人。

我沒有權(quán)利把事情按自己的想法來改變。

我唯一能做的只是維持現(xiàn)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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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還順利嗎？』

『要說順利的話，』

『其實有點不上不下的感覺。』

『總之還請加油。』

『對了，』

『我在網(wǎng)上看到的，』

『是說寒假有一個寫小說的活動來著?！?/span>

『我想?yún)⒓涌纯?。?/span>

『我也正好準(zhǔn)備參加那個來著。』

『一起努力吧?！?/span>

我對著手機屏幕笑了起來，現(xiàn)在還是得以期末復(fù)習(xí)為主吧。

觀月同學(xué)我行我素的，一旦開始做了，就不去想是否要停下來，

面對這樣的你，我也想要付出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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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夢子。”

“早啊，觀月同學(xué)?！?/span>

在學(xué)校的成績榜上，我們仿佛被互相吸引似的，再一次見面了。

我看了看成績榜最頂端的那個名字。

果然，還是寫著觀月琴音的名字，對此已經(jīng)毫不吃驚，反而是習(xí)以為常了。

“我之前跟你說過的?！?/span>

觀月同學(xué)嘴里吐著白色的霧氣，緩緩對我說，

“其實我一直在為那個小說活動做準(zhǔn)備，都沒怎么念書，不過能保住排名真是太好了呢?！?/span>

我倒不認為有觀月同學(xué)說得這樣困難，因為刻在腦袋里的知識大部分只需要稍加暗示就能夠回憶起來。

因為觀月同學(xué)的腦袋很靈光，所以即使復(fù)習(xí)的時間要更短，也仍然能考出好的成績。

相比之下，我就算花了大量時間去復(fù)習(xí)，也沒法大幅度改變成績。

“其實沒必要這樣，我相信觀月同學(xué)可以做到的。”

本以為信任的話語可以讓觀月同學(xué)稍微開心一點，可是她卻少見地皺起了眉頭。

“都相處這么久了，還是叫‘觀月同學(xué)’?！?/span>

“啥？”

難以控制的想要扶住額頭的心情在蔓延，觀月同學(xué)也是會在意這種小事的人啊，我從來都不知道。

不過，比起我所知曉的部分，觀月同學(xué)還有很大的部分是我所不知道的，所以這也很正常。

“我好像沒和你要好到這個程度吧?！?/span>

而且我也不愿意讓別人發(fā)現(xiàn)我們的關(guān)系，被旁人注視總是令人難以忍受，我對此非常清楚。

“就獨處的時候叫也不行嗎？”

在彼此可以相互觸碰的距離，我需要把她叫做琴音嗎？

我想象我在兩人獨處時，輕聲呼喚著琴音的名字。

果然非常難為情。

“不行吧，大概。”

“我喜歡我的名字?！?/span>

因為是琴音啊，讓人聯(lián)想到遠處的悠揚琴聲，是個好聽的名字。

“拜托了?！?/span>

“那就...琴音...同學(xué)?！?/span>

最終我做出了妥協(xié)。

這樣好嗎？

我們的友情發(fā)展得太過迅速，又太過順利，令我不禁開始擔(dān)心。

與琴音同學(xué)在一起的日常生活的點點滴滴，都太過耀眼，讓我睜不開眼睛。

仿佛是翻涌的海浪，撲打在我身上，幾乎要把我吞沒，壓得我喘不過氣。

我現(xiàn)在有好好地走在路上嗎？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腿，現(xiàn)在仍然穩(wěn)穩(wěn)地站在地上。

而琴音同學(xué)早已飛翔了繁星，到達了我觸及不到的位置。

我看著琴音同學(xué)明朗的微笑，似乎能牽著我飛向天空。

我也能，抓住那顆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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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好多。』

『你在哪里？』

『我看到你了。』

『站在那里等我一下。』

在我慌慌張張地左顧右盼時，一只手突然搭在了我的肩上。

“找到你了?！?/span>

“那一起走吧。”

結(jié)業(yè)儀式結(jié)束之后，我和琴音同學(xué)匯合了。

“寒假有什么安排嗎？”

琴音同學(xué)先挑起了話題。

“寫會小說，看看書，然后...”

“然后？”

“然后睡覺?！?/span>

琴音同學(xué)瞬間失落地低下了頭，不過很快又抬了起來。

或許就是因為總是向前看著，才會那么閃耀吧。

“有空的話，要和我一起去逛商場嗎？”

逛商場嗎？作為取材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下次吧?！?/span>

我習(xí)慣性地口頭應(yīng)答著。

“有空的話就下次哦?！?/span>

琴音同學(xué)快步走到我面前，然后雙手合十。

“明天可以嗎？”

琴音同學(xué)又一次走在了我的前方，仿佛她擁有超越口頭約定的魔力，讓我不禁想要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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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xiàn)在哪里？』

『我正在跑過來?！?/span>

『不用這么著急也可以的』

『我不喜歡跑步，請你慢慢來?！?/span>

『沒關(guān)系，我喜歡跑步。』

揮手相遇，我默默品味著這份平凡的幸福。

琴音同學(xué)滿頭是汗，看來她真的是跑過來的。

即使如此，流海胡亂地粘在額頭上的琴音同學(xué)的美少女氣場也依舊沒有減少。

或許這是我第一次享有如此高的回頭率，只因為我獨占了觀月琴音這個女孩。

商場里的人流很多，為了不走散，琴音同學(xué)牽起了我的手。

雖然在我個人認為中，我們兩個應(yīng)該沒有要好到這種程度。

不過，算了。

因為琴音同學(xué)確實是我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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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商場過于得意忘形的后果就是買的東西多到提不過來。

于是我們決定去奶茶店休息。

“我說啊，”

琴音同學(xué)咬著吸管提出了話題。

“夢有戀人嗎？”

沒有，從沒有過，也不認為未來會有。

“沒有哦?！?/span>

果然女孩子對戀愛選題很感興趣，但我確實沒有什么可談的戀愛話題。

“我，可能有喜歡的人?！?/span>

“但是戀愛商談我也…”

看著琴音同學(xué)的瞳孔，澄清空靈如翡翠，現(xiàn)在只倒映著我一人，讓我把說到一半的話咽了下去。

“我可能，有個喜歡的女孩子?！?/span>

在反應(yīng)過來后嚇了我一跳，可是我并不能向琴音同學(xué)提供任何幫助。

我不太清楚所謂的戀愛感情。

“夢子，現(xiàn)在有喜歡的人嗎？”

這比之前的問題要更進了一步，緩緩向我的深處逼進。

“這樣的，能被看出來的嗎？”

“多少能感覺到哦?！?/span>

可我一向不覺得我有把這樣的情感表露在外，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琴音同學(xué)你，原來喜歡女生嗎？”

感覺一直只有我在被詢問，有種被審視的討厭感，我也不禁向琴音同學(xué)提問。

“你會向那個人告白嗎？”

“如果夢子是那個人的話，可以考慮哦。”

嗯？我努力消化了這一句話。

如此拐彎抹角，是在隱藏著什么。

在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的好感也使我想要扶額。

心里想到：不會吧。

“這算什么？”

“對我來說是特別的呢?！?/span>

深切地讓我認識到了這一事實，

琴音同學(xué)有喜歡的人，并且琴音同學(xué)非常中意她。

“謝謝？”

"不用客氣?！?/span>

琴音同學(xué)爽朗地一笑，仿佛朝陽般地照亮我，使我擔(dān)心背后的陰影是否會擴大。

我連忙低頭確認自己還站在地上。

之前也有過這樣的事，我突然想到。

“誒，琴音你也在這里啊?！?/span>

陌生的聲音打破了這尷尬的場面。

“啊，小月?！?/span>

琴音同學(xué)輕盈地站起身子，朝著聲音的方向跑去。

我似乎被很干脆地放在一邊。

猶如無形的雨澆灌在我身上，把我的心臟浸濕了。

我剛剛，是否是在自作多情啊。

把女孩子之間的好意錯識，差一點就了傷害彼此。

如果琴音同學(xué)繼續(xù)追問下去，會發(fā)生什么呢？

我抱著半吊子的心態(tài)就去接近琴音同學(xué)，是否也讓其他人困擾了呢？

我對琴音同學(xué)抱有好感，但難以定義為是喜歡。

喜歡這個詞語對我來說還是過于耀眼了，我只是單方面欣賞著她。

回到了孤零零的現(xiàn)實，我仍與琴音同學(xué)共享著秘密。

或許應(yīng)該感謝陌生的人將我們打斷。

只是四為太閃光耀了，就去追逐。

仿佛撲火飛蛾。

等琴音同學(xué)聊完回到我身邊時，我也回到了平常心態(tài)。

“那么，就此分別吧?！?/span>

我想了想，補充說，

“今天的商場就逛到這里了?！?/span>

我一直都知道的。

我們的關(guān)系不過是兩人用細線牽引出來的。

即使不用力扯斷,只要一個人放手，就會分開。

再過不久，我連留在琴音同學(xué)身邊的唯一理由都要消失了。

我還沒有做好離開的準(zhǔn)備。

為此，我要在小說比賽上贏過琴同學(xué)。

只有這樣我才能繼續(xù)待在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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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地平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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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早晨我做了個夢。

我如夢寐以求般地成為了小說家。

我不停地寫作，有越來越多的人喜歡上我和我的作品。

可是這一切都看起來如此空虛。

明明什么都沒有得到，為什么能展露笑容。

一直以來的夢想只能予我以空洞。

我一直寫作是為了什么？什么都沒有。

我是觀月琴音，我有個夢想。

在天還是漆黑一片時我就起了床，因為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

比賽的獲獎名單將在今天公布，雖然沒這么早，但想著要追上心情，還是起床了。

“馬上就要公布排名了，居然做這樣的夢...”

一邊穿衣服，一邊自言自語。

我回憶著夢的細節(jié)，但怎么也想不起來。

“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啊?！?/span>

我向手掌哈著氣，一邊打了電腦。

自那以后，我就與夢子斷了聯(lián)系，不知道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嗚哇，好緊張?！?/span>

畢竟是要看看自己的真實水平，緊張倒也正常。

我想夢子一定也是這種感情吧。

“哦~”

居然居然，有第三名這樣的成績，

這算是成功了吧。

我突然想起夢子，開始尋找那個名字。

沒有。

何處都沒有。

最后發(fā)現(xiàn)標(biāo)注著只顯示排名靠前的作品。

怎么會？

再三恩索，我撥了夢子的電話。

夢子這時是不需要表面安慰的，即然如此，為什么我要撥電話。

我想要的是...

“夢子...你接了呢?！?/span>

這么長時間里，夢子一直處于關(guān)機狀態(tài)。

“只是有話要說。”

“啊啊，是嗎。”

我也有想要說的話，

但現(xiàn)在，我只有不祥的預(yù)感。

因為太陽的光并不能照亮整個地球，天使的恩惠也不會遍及眾生。

我知道，等待更多人的，是痛若。

但我還是任性地想說，想要告訴她...

“你的小說，第三名呢，我看了，很棒哦?！?/span>

但你又如何呢？

我想要的到底是...

“教了你這么久，我也算驗上沾了光啊?！?/span>

我想要說的是...

“所以，我已經(jīng)沒有理由留在你身邊了。”

電話切斷了。

她走了。

我對著電治另一頭早已掛斷的人說。

“請留在我身邊?！?/span>

想要說的語，卻怎么也傳達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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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顆心一旦彼此分離，便會愈發(fā)難以接近，并且會變得軟弱。

無論是由對方離開，還是自己主動離開。

我正是這樣平凡且軟弱的一個人。

我期待把最真摯的感情停留在那一瞬間。

因比，要在觀月同學(xué)討厭我之前離開。

從未有一人與我的心如此接近過，仿佛萬有引力會使它們相撞。

請離我遠一點。

在她發(fā)現(xiàn)我纖細的孱弱心靈之前，我逃走了。

為了不讓你主動逃走。

明明春天己經(jīng)到臨，寒冷卻遲遲不愿離去。

“小夢，你的頭發(fā)長了好多哦。”

隔了一個月未見的友人打量了我一會說道。

雖然不會大面積地剪短，但平時會定期修剪。

但這一整個寒假我卻還未動過頭發(fā)。

可如果現(xiàn)在突然剪短的話，說不定會被懷疑是失戀了。

我尤其在意別人的目光，所以十分不愿意被他人胡亂猜想。

因此，陰郁的長發(fā)為我蓋住了他人的視線。

“看來寒假過得很愉快嘛?！?/span>

我注意到朋友腕上新添的手鏈。

“你又有男朋友了？”

“什么叫又，我又沒談過很多?！?/span>

也是，但至少比我多。

“真想什么時候把我家小夢嫁出去啊?！?/span>

被知道我沒談過戀愛的友人揶揄了。

“什么叫‘你家的’，況且戀愛真的與我無緣。”

我不愿意喜歡上別人。

因為喜歡真的是一個惡劣的詞語。

想要接近，想要束縛，想要自己的一切都被接受，這本身就很自私。

我絕對不要真歡上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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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今年也是同班?！?/span>

返校的主要目的是進行開學(xué)典禮。

我的友人正為跟我同班而歡呼，但是...

名單上清楚地寫了：觀月琴音

想到了不美好的回億，我搖了搖頭。

不僅如此，開學(xué)典禮還要聽觀月同學(xué)講話。

想到過去仿佛如同生死離別的話語，卻如此簡單地被生活重寫了，不禁滿面通紅。

“啊?！?/span>

心中念到的人突然地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

“黑澤同學(xué)，早啊?！?/span>

“早。”

黑澤同學(xué)？

她沒有繼續(xù)直呼我的名字了，這也難怪。

只是偶然見面罷了,要是我能再表現(xiàn)得自然點就好了。

命運的旅途上也并非全是美好，命運也會指引仇人相見。

我和觀月同學(xué)，到底身處何方呢？

“小夢，臉色很差喔?！?/span>

“最近沒怎么好好睡覺?！?/span>

動搖太大也是會被察覺的，要時刻注意。

超過了兩人之間的界限，于是我們歸零了，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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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個夢想?！?/span>

觀月同學(xué)在開學(xué)典禮的演講中出乎意料地談起了夢想。

“我想成為一個小說家?！?/span>

真是令人討厭。

她把我們兩個人的秘密說出去了啊。

盡管早就知道會這樣，內(nèi)心接受了，心情上卻仍為之動搖。

“我的一個朋友給了我很大的幫助，我想在這里成謝她?！?/span>

真是令人討厭。

我們已經(jīng)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在我眼中的重要之物，在觀月同學(xué)眼中并不重要。

這也是難怪的，因為觀月同學(xué)的眼中不只有我啊。

等到午休時，太陽己經(jīng)升起了。

抬頭看向太陽，只覺得天施地轉(zhuǎn)，于是不得不伸出一只手來遮擋。

這樣真的好嗎？

一陣風(fēng)把云朵吹過來，擋住了太陽強烈的光，我得以睜開雙眼看向天空。

蒼青的天空之中一定不會有我想要的答案吧。

即使有這么一個人不在了，觀月同學(xué)也可以得到幫助。

即使有這樣一個人消失了，太陽也不會改變，云朵、天空也不會改變。

我又能做得了什么？

一切都是心情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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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什么安排嗎，黑澤同學(xué)？”

偶而也會覺得世界遙不可及。

就算找我搭話也不會起作用的。

“今天有點事。”

“這樣啊。”

即使表面上婉言拒絕了觀月同學(xué)，但還是難以釋懷。

糾結(jié)于是非對錯的我，永遠到達不了明天。

反而觀月同學(xué)很快就會振作起來繼續(xù)前進吧。

跟我完全相反。

“你跟觀月同學(xué)關(guān)系好嗎？”

“不太好吧?！?/span>

“看得出來?！?/span>

我勉強露出微笑以回應(yīng)友人。

“明天見?！?/span>

因為聽見觀月同學(xué)的聲音回了頭，卻沒有找到聲音的源頭。

“什么嘛，果然不是在和我說啊。”

在遇見觀月同學(xué)之前我的日常生活究竟是怎么樣的。

明明沒和她相處多久，卻幾乎要把我的一切都改變了。

我不熱衷于改變，改變是樂觀積極之人的代名詞。

對于會把負面情緒妥善保存的我來說，

保持現(xiàn)狀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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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俊?/span>

“是的，學(xué)生會說是要搞個話劇比賽，所以想請觀月同學(xué)來寫劇本。”

“但是應(yīng)該還有別人可以寫吧?！?/span>

觀月同學(xué)向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與偷聽的我對上視線，于是我將視線移向別處。

“不存在的吧，那種人?！?/span>

似乎自己的存在被否定了，不過也好，我討厭麻煩的事。

“我覺得讓黑澤同學(xué)來寫比較好。”

什么？

“做不到的吧?！?/span>

我直接說出了口，觀月同學(xué)應(yīng)該很清楚，我不可能去寫這個劇本的。

但觀月同學(xué)似乎并不明白。

“我覺得黑澤同學(xué)一定能行的?！?/span>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

為什么還對我抱有莫名其妙的信任，而且...

“為什么啊。”

到底是為什么呢？

“你要放棄你的夢想了嗎！”

我和你在一起的一切都會消失的啊。

無論什么樣的感情都經(jīng)不住時間的洗禮，我再清楚不過了。

可是即使我離開了她，我還是固執(zhí)地希望觀月同學(xué)能記住我。

可現(xiàn)在...

“為什么要讓給我啊！”

我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緒，為了讓顫抖的聲音不被察覺。

如果要抓住過去的話，只會讓自己更加難以前進啊。

“你去實現(xiàn)你的夢想就好了，大家都會為你開心的?！?/span>

我認為我盡可能平靜地說出了這句話，希望觀月同學(xué)能就此停下，可是那個人卻要向我奔來，執(zhí)意要呆在我的身邊。

“就算我實現(xiàn)了夢想，”

觀月同學(xué)站了起來，牽住了我的手，繼續(xù)說道，

“那也只有‘大家’和觀月琴音會開心而己啊。”

明明不用在意我的。

我甩開觀月同學(xué)的手。

真是討厭。擁有才能卻不去抓住夢想的觀月同學(xué)?，還有妨礙觀月同學(xué)實現(xiàn)夢想的我，都令人生厭。

我又逃走了。

陽光過于光耀眼，使我所生活的陰影的范圍大大減小了。

過于遙不可及的太陽，只會令人望而生畏。

漫無目的的跑了一會，才察覺到身體的疲憊，于是停了不來。

“什么嘛，也沒來追我啊?！?/span>

我還在期待什么呢？我所希望的未來究競是什么樣的。

一抬頭發(fā)現(xiàn)自己一路跑到了雜物間門口，再三思索后，我打開門走了進去，這是是我和她的相遇之地。

因為太過閃耀，讓人想要去觸碰。

試過了之后才會發(fā)現(xiàn)，光芒不只會照射自己，并且就算再怎么伸手也觸及不到。

反而，被強烈的光芒刺痛了雙眼。

我是夜晚的摘星之人。

摘星是無赦的罪孽，摘星是夜晚的奇跡，可是星星卻無法觸及。

一切全是被星光吸引的一時沖動。

“我要是沒遇見你就好了。”

為什么，要哭呢？

“夢子！”

猛地回頭，看見那個人正站在那里。

總感覺十分熟悉，這個場景。

“不回去的話，上課會遲到的。”

我把頭轉(zhuǎn)了回去，現(xiàn)在明明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我知道，所以我來帶夢子一起回去?！?/span>

隱約能從聲音中聽出觀月同學(xué)是跑著過來的。

不過現(xiàn)在的我沒辦法回應(yīng)她的期望。

上課鈴現(xiàn)在己經(jīng)打響，觀月同學(xué)關(guān)上了雜物間的門。

“你這是做什么?！?/span>

不要再接近我了。

在光線昏暗的這個房間里，只剩下了兩個人的呼吸聲。

“我們好好談?wù)劙??！?/span>

“...你離我遠點我就答應(yīng)?！?/span>

可是，好好談?wù)勀芙鉀Q問題嗎？

我和觀月同學(xué)待在一起的時間不可能比我們這次談話的時間要短，但我對觀月同學(xué)的不理解之處卻從未消失過。

“好?！?/span>

于是我轉(zhuǎn)過身子，正視著觀月同學(xué)。

“我喜歡你，夢子。”

首先撕開寂靜的是觀月同學(xué)。

“等一下，怎么這么突然。”

我不禁想要扶額。不可置信和原來如此的感情交織在一起，大腦一下子混亂了起來。

“從夢子幫助我的?那一天起就開始了，我每天都在期待著與你見面，每次見到你時都能感到十分開心，我認為這一定就是喜歡。”

仿佛失去了支點而傾倒出來一般，觀月同學(xué)的好意源源不斷地由話語中傳達出來，使我受寵若驚。

“所以，聽到夢子要離開我，我感覺非常的傷心，夢子的回避也使我非常難過，一想到要和你變成陌生人了就十分的不愿意。所以，我要在這里說清楚，為什么要離開我呢？”

啊啊，就像球直接砸在鼻子上一樣，過多的好意讓我難以呼吸。

這已經(jīng)可以稱作是襲擊了吧。

但我真的有資格去接受這份好意嗎？

兩個女孩子的感情，只會遭到排擠吧。

“我啊，最討厭你了。”

所以我要用最冰冷的語言去刺傷她。

她只是一時沖動，我沒有資格把太陽據(jù)為己有。

“不論是你的溫柔，你的聲音，說話的語氣，你的才能，”

還有對這些抱有好感的我，

“我都最討厭了。”

因為喜歡上了我，所以想要發(fā)生改變，就會不斷地被我侵食。

“尤其是不斷接近我這點，還有喜歡上我這點?！?/span>

不要來看我纖弱的內(nèi)心，不要看見我朦朧不清的情感，然后從我身邊逃走。

“不斷地接近我，然后看到更多的我，只會越來越討厭我，人和人是不可能相互理解的。”

這一切都要怪最先打破我們之間界限的你。

為了不破壞原有的距離，我正應(yīng)該遠離。

“原意主動接近我，我很感謝你，但我們的距離太過接近了，我討厭這樣的你?！?/span>

?“對錯什么的大多我都說不清，不過有一件事一定是夢子弄錯了?！?/span>

即使我說了這么多，觀月同學(xué)也沒有移動過一步。

真是令人羨慕啊。

“我認為喜歡上了夢子，一定是值得我高興的事情啊?！?/span>

喜歡上什么都沒有的我，究竟有什么值得高興的。

“我覺得喜歡更多是一種信任?！?/span>

觀月同學(xué)朝我露出笑容。

“我并非想用喜歡來束縛你，我不奢求能完全理解你，但我想要接受你的一切?！?/span>

這和我所知的相去甚遠，看著她認真的目光，大概無論誰都會認為她一定能做到吧。

“人人都會改變，就算你改變了，我的感情邊依然如舊?！?/span>

“為什么？”

為什么你能做到這個地步呢？

“明明你喜歡的地方全都消失了？”

觀月同學(xué)溫柔地笑了，在昏暗的雜物間中也顯得閃閃出光。

“我喜歡你的溫柔?！?/span>

觀目同學(xué)頓了頓，隨及目光投向窗外。

“我喜歡你長長的黑色頭發(fā)，喜歡你不高不矮的個子，喜歡你平和的聲音，你面無表情的思考時的樣子，你朗麗的笑容，我全都喜歡?！?/span>

我不明白。

“為什么拒絕寫劇本。”

“我一個人實現(xiàn)夢想是沒有意義的。”

“怎會?！?/span>

“我想讓夢子陪在我身邊，見證我實現(xiàn)夢想，這才是我希望的?！?/span>

我一直是個膽小的人。

因邊害怕相遇，所以把自己一個人鎖進盒子里，因為害怕他人的好意，所以不斷逃跑。

即使是這樣的我，也有機會抓住那顆星嗎？

我不愿喜歡上他人，一旦喜歡上，就會想要改變。

我害怕改變。

而觀月同學(xué)卻像是要將孤獨驅(qū)走一般地來到我身邊，指引我去改變自己。

“我間以留在你身邊嗎？”

“當(dāng)然”

向前邁一步

“不要討厭我?！?/span>

“嗯?！?/span>

再向前邁一步

“不要離我而去。”

“我知道?！?/span>

繼續(xù)向前

“即使我改變了，也不許逃走。”

“我會的?！?/span>

在幾步之內(nèi)，我從雜物間的一頭走到了另一頭。

觀月同學(xué)在我的眼前不斷放大，最終占據(jù)了我的視線。

“就像你一直陪伴著我一樣，”

不由自主地，淚流了出來。

“我也一直注視著你?！?/span>

我想起年幼時不自覺地向明月伸手，那是對未知美好的向往。

而現(xiàn)在，在陸地上迷惘前行的我，一直一直把美好忽視了的我，最終也還是看見了。

那一天，地平線上升起了太陽。

?

【話劇】《盛放的你是誰？》

這是一個她與另一個她的，在迷茫中尋找答案的故事。

夢子：把我叫到這個地方，是要說什么？

男同學(xué)：（點點頭）是的，我有很重要的話對你說。

夢子：好吧，我會聽你說的。

男同學(xué)：其實，（抬高聲音）我在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你，請和我交往。

夢子：（疑惑地）我似乎還沒有像這樣與你說過話。

男同學(xué)：是的，但我喜歡上了這樣的你。

夢子:（瞪大雙眼）這樣的我，是指？

男同學(xué)：我喜歡你高冷的姿態(tài)，你文靜的樣子我很欣賞。

夢子：（心想）我在別人眼中原來是這樣的嗎？

夢子：（想了一會）...我對喜歡這種情感一無所知，不過我或許是不會與你交往的。

男同學(xué)失望地離開了，夢子在校園內(nèi)徘徊著。

夢子：（心想）我至今還未曾知曉何為喜歡，如果我去問問別人，或許能有所收獲。

一位女同學(xué)正好迎面走來。

女同學(xué)：（向夢子揮手）貴安，黑澤同學(xué)。

夢子：（點頭致意）貴安，可以向你問點問題嗎？

女同學(xué)：（笑了笑）當(dāng)然可以。

夢子：你有喜歡的人嗎？

女同學(xué)：（嚇了一跳地）怎么突然問這種問題？

夢子：我想知道什么是喜歡。

女同學(xué)：（有些臉紅地）有倒是有。

夢子：（好奇地）喜歡上別人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呢？

女同學(xué)：（思考了一會）就好像是太陽把冰雪消融了，只要見到了他，我的內(nèi)心就雀躍無比。

夢子：你喜歡什么樣的人呢？

女同學(xué)：我喜歡稍微有些書生氣質(zhì)的人，我認為熱愛學(xué)習(xí)是一件值得學(xué)習(xí)的事。

夢子：為什么你能確定你喜歡上了那個人呢？

女同學(xué)：大概就是憑感覺吧，只要自己認為是喜歡，那就可以是喜歡。

夢子：（心想）可我從未認為我喜歡過別人。

夢子：謝謝你的回答，我可能還要再自己想想。

女同學(xué)揮了揮手道別之后離開了，夢子一個人待在原地。

夢子：（心想）我并非熱愛學(xué)習(xí)的人，看來她喜歡的人并不是我。

夢子：（心想）她的喜歡和他的喜歡，似乎完全不同。

夢子的友人看見了夢子，蹦蹦跳跳地走了過來。

夢子：（揮揮手）真巧啊。

友人：是啊。

夢子：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能聽我說嗎？

友人：（點頭）當(dāng)然，我盡我可能回答你。

夢子：你有喜歡的人嗎？那個人是誰呢？

友人：（有點害羞地）其實，我喜歡籃球部的部長很久了。

夢子：你喜歡他的什么地方呢？

友人：（閉上眼睛回憶了一會）我喜歡他高高的個子，還有他帥氣的身姿。

夢子：（心想）可我既沒有高個子，也與帥氣相差甚遠。

夢子：喜歡上別人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呢？

友人：感覺讓人輕飄飄地，仿佛能在空氣中浮起，驅(qū)使著你去摘下天空中的星星。

夢子：（心想）可我的雙腳仍站立在地面上，也絕不可能觸及天上的星星。

夢子：我還是不太明白，不過還是謝謝你。

友人：不客氣。

友人揮著手離開了，琴音同學(xué)朝這個方向走來。

夢子：（心想）是琴音同學(xué)，她是萬人憧憬的人氣學(xué)生，如果是她的話一定知道的。

夢子：琴音同學(xué)，你好。

琴音：（笑了笑）你好啊，夢子。

夢子：我一直以來都很羨慕你。

琴音：謝謝你對我的認可。

夢子：我想知道你是如何變得受歡迎的。

琴音：（托著下巴思考了一會）這對你沒有用處，我們兩人的處境各不相同，因此遇到的人和事也不盡相同。

琴音：不過，只要你溫柔待人，一定會有人喜歡上你的。

夢子：（心想）被少數(shù)人喜歡，不是意味著被多數(shù)人不喜歡嗎？

夢子：你有喜歡的人嗎？

琴音：（把頭扭開）秘密，不告訴你。

夢子：（笑了笑）可這不就等于是說了嘛。

琴音同學(xué)向夢子道別后離開了，夢子一個人思考著。

夢子：（心想）每個人的喜歡似乎都不一樣，除了他，每個人喜歡的對象都不是我，可人人卻又知曉何為喜歡。

夢子：（心想）到底什么能稱作喜歡呢？答案仍不明朗。

夢子：（心想）琴音同學(xué)，我仰慕著你，若是你也知曉何為喜歡的話，那如果我成為了你，我所看到的景色是否能有所不同呢？

夢子：（心想）不，不只是琴音同學(xué)，如果我能成為大家的話，我就能找到‘喜歡’了。

第二天

女同學(xué)：（疑惑地）黑澤同學(xué)，怎么感覺你總是在看著我啊，是有什么事嗎？

夢子：（有點不好意思地）啊，其實，我在觀察你。

女同學(xué)：（疑惑地）什么？這是為什么？

夢子：因為你有喜歡的人，如果成為你的話，那我也能明自何為喜歡了。

夢子：所以，我怎樣能成為你呢？

女同學(xué)：（肯定地）你無法成為我，正如同我不能成為你。

夢子：（疑惑地）為什么能如些肯定？

女同學(xué)：我們的人生大相徑庭，我們沒有共同之處。

夢子：（心想）所以我才無法成為你啊，可我仍渴望能知曉何為喜歡。

友人：（大聲地）嘿，夢子，你們在聊什么呢。

夢子：（心想）對了，我和她從小在一起，有許多相似之處，或許我可以成為你。

女同學(xué)：其實啊，黑澤同學(xué)想知道什么是戀愛感情，正在煩惱呢。

友人：（點點頭）原來如此，最近夢子突然在想戀愛問題呢，是發(fā)生什么了吧。

夢子：因為有人向我告白了。

女同學(xué)、友人：（吃驚地）居然！

夢子：可是我現(xiàn)在也仍不明白什么是喜歡，所以拒絕了。

女同學(xué)：這樣啊。

友人：真可惜。

夢子：（奇怪地）這有什么可惜的？

友人：為什么不先試試呢，萬一你最后喜歡上他了呢？

女同學(xué)：真輕浮。

夢子：同意。

友人：（有點生氣地）要是有更好的方法的話，說來看看啊。

夢子：說到辦法的話倒是有一個，我只要成為你就可以了。

女同學(xué)：（嘆氣）還在說這話啊。

友人：（疑惑地）什么？什么意思？

夢子：你有喜歡的人對吧，如果我成為了你，我就能知道喜歡的意義了。

友人：不，我想這不太可能。

夢子：為什么這么說？

友人：時間的沉淀才能成就一人，縱使我們再怎么接近，彼此的心、也不相同。

夢子：（心想）因此我無法成為你，那我到底能成為誰呢？

友人和女同學(xué)一起離開了。

夢子：（心想）對了，還有琴音同學(xué)，琴音同學(xué)地有喜歡的人。

夢子：（心想）要快點去找她。

夢子跑去琴音同學(xué)的班級。

琴音：（揮揮手）啊，夢子，你好。

夢子：（喘氣）...我在找你。

琴音：有什么事嗎？

夢子：我想要成為你。

琴音：（想了想）我認為這應(yīng)該是不可能的。

夢子：連你也這么說嗎？

琴音：（疑惑地）我反而想問，為什么你想成為我呢？

夢子：（低下頭）琴音同學(xué)既受人喜歡又能主動喜歡他人，我很羨慕。

琴音：可是你的周圍也有喜歡你的人啊。

夢子：可我不明白什么是喜歡，也不明白戀愛之心。

琴音：所以你想成為別人。

夢子：是的。

琴音：可我不得不說，你成為不了我。

夢子：這你己經(jīng)說過了。

琴音：不僅如此，你無法成為別人之中的任何人。

夢子：（有些生氣地）你沒有理由這么說吧。

琴音：不，我就是明自，你無法成為別人。

夢子：（有點著急地）不，這樣是不行的，不成為別人的站，我怎么才能知道‘喜’啊？

夢子轉(zhuǎn)身想走，琴音同學(xué)伸出手將她拉住。

夢子：（生氣地）請你放開我。

琴音：不，我的話還沒說完，請好好地聽不去。

夢子：放開我，我就聽。

琴音：（松手）雖然你無法成為別人，但仍有一件事你能做到。

夢子：（揉手腕）那是什么？

琴音：...你可以成為你自己。

夢子：可我己經(jīng)是我自己了。

琴音：不，你根本不了解自己，你自己也不能明白你的一切。

夢子：成為自己，是要做什么呢？

琴音：做你想做的，自由地度過每個日子，時而開心，時而悲傷，有時期望，有時進茫，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

夢子：可是這樣，我也不會明白何為喜歡。

琴音：可我連這樣的你也一并喜歡著。

夢子：（吃驚）剛才的是...

琴音：（笑了笑）是我對你的態(tài)度，我喜歡的人。

夢子：可是我真的有什么值得喜歡的嗎？而且你的喜歡又是什么呢？

琴音：我喜歡你的聲音，喜歡你的善良，喜歡你的憂郁，喜歡你柔和的目光，就算皺起眉頭，也給人一種無可奈何的感覺。我喜歡你為了解開問題四處尋找答案的樣子。你微涼柔軟的手措，你黑色的長發(fā)，我喜歡你的全部，我想知道你的一切，我想要牽住這樣的你的手，我也希望你能成為你自己。

夢子：（后退）既使你的情感如此熾熱，可我并沒有你說得這么美好。

琴音：可在我的眼中，你仍然盛開。

夢子：我想成為盛放中的你。

琴音：可你只會成為盛放著的你。

夢子：我如今也在盛放嗎？

夢子：既使這是客套話，我也是會相信的啊。

琴音：可這是我的真心話。

夢子：（心想）真不敢相信。

夢子：（心想）一無所有的我能夠接爭多琴音同學(xué)的喜歡？

夢子：（心想）即使黑夜如此深沉，卻仿佛有一道光想要貫穿我。

夢子：（心想）我也同樣，我想如道里琴音同學(xué)的更多，然而這是喜歡嗎？

夢子：（有些猶豫地）我或許還需要更多的時間去思考。

夢子：（心想）如盡管答案體仍不明朗，我卻幾乎要完全信任琴音同學(xué)了。

琴音：（微笑著）迷茫也無妨啊，這也是你自己。

夢子：到底什么是喜歡，仿佛答案就在眼前，我希望你能在我身邊看著我，等我弄明白了，我會來回復(fù)你的。

琴音：聽起來很浪漫呢，我愿意等你。

夢子：或許今后我也會迷茫下去，但也無妨。

夢子：即使今日的痛苦刻骨銘心，明天我也會堅信前方。

夢子：痛若總是纏住選擇留下的人，所以不能停下來。

夢子：我只能成為我自己，盡管如此悲傷，卻令我快要躍起。

夢子：不知過了許久之后，再次回到這里時，我會給出怎樣的答案呢？

夢子：現(xiàn)在的我無法想象，也無法準(zhǔn)角地形容它。

夢子：但既然鮮花愿意盛開在我身旁，那我也愿意與花相伴。

【三】透明的海

自開學(xué)己經(jīng)過去了一個月，春天仍是寒冷的。

我和觀月同學(xué)兩人共寫的話劇似乎很成功，然后也同時引發(fā)了我的思考。

我終于還是要面對觀月同學(xué)的告白。

“喜歡是什么？”

道路兩旁的樺木不會告訴我，蒼空也不會與我訴說，天下的我突然開始思索著喜歡為何物。

我覺得美好嗎？至少觀月同學(xué)十分美好，但我對她一無所知。

我憧憬她，向往她，但我成為不了她。

觀月同學(xué)的好意過于鮮明，令我不禁想要回避。

可我已經(jīng)決定了要改變，就不能回到起點。

被過去抓住的人無法邁向未來，一直以來我都知道。

想了想，我打開了手機，向琴音同學(xué)發(fā)了句消息。

『今天我滿17歲了?！?/span>

由自己主動說出來總會有一種討祝福的感覺。

不過我還未告訴過琴音同學(xué)我的生日時間，總感覺還是說一下來得好。

我呆呆地看了手機好一會，并沒有任何回復(fù)的跡象。

于是我干脆起身開始上學(xué)做準(zhǔn)備。

在出門前，稍微確認了一下手機。

『生日？』

『嗚哇，怎么這樣。』

『怎么了？』

『當(dāng)天才知道完全沒法準(zhǔn)備啊?！?/span>

『如果能早一天知道的話?！?/span>

『沒有這么夸張吧?！?/span>

『而且今天還要上學(xué)。』

『嗚哇，好困難?！?/span>

『我其實沒打算慶祝生日來的。』

『準(zhǔn)備什么的，沒關(guān)系啦?！?/span>

『啊對了?！?/span>

『應(yīng)該先祝你生日快樂的?！?/span>

『夢子，生日快樂?！?/span>

『謝謝了，我覺得能收到祝賀己經(jīng)滿足了?！?/span>

『不用。』

『我還是想送點什么。』

『其實更多的是在滿足自己啦?！?/span>

『想提升點好感度之類的?！?/span>

『實際上還是收到禮物更讓人高興吧。』

『那確實是?！?/span>

『夢子有計么想要的呀？』

『現(xiàn)在還沒有?！?/span>

『啊啊，果然好困難』

仿佛能看見琴音同學(xué)活潑地皺起眉頭的樣子，令我不禁笑出聲。

就這樣，我又開始了我的一天。

清風(fēng)拂面，希望能使我的頭腦更加冷靜一些。

大清早起床的我每天都在享受著無人的街道，但今天我卻無暇駐足。

樺木反常地向我招手,鳥兒鳴囀回應(yīng)，我一一向它們以微笑至謝。

即使迷茫，今天也仍要好好地過。

?

若是在學(xué)校的話，自然會遇見喜歡我的琴音同學(xué)。

“早啊，夢子?！?/span>

不過今天雙方都來得比較早，于是理所當(dāng)然地早早見面了。

“早啊。”

我故作平靜地把包放在自己的課桌上，琴音同學(xué)也跟著我走到了我的座位前。

我注意到了視線。

“在想什么呀？”

“只是在想，夢子是春天出生的呢?！?/span>

“我身上沒有春天的感覺啊?！?/span>

似乎的確如此，我的身上很少有溫暖，大多時候都是負面情緒居多。

“夢子身上有種秋天的感覺呢?！?/span>

“是嗎？”

我故作反問，不過我自己也深有感觸。

“好像總是在想著什么事情一樣?！?/span>

“而你卻給我一種春天的感覺?！?/span>

“可我是冬天出生的，離現(xiàn)在還有很久?！?/span>

“正好相反呢?！?/span>

“是啊?！?/span>

不過這樣反而更好，由兩個人不斷琴瑟調(diào)和不斷加深的關(guān)系才是牢固的。

“你的笑容像春天一樣溫暖?！?/span>

不經(jīng)意間把心底的話語說出了口，在意識到之前先察覺到了琴音同學(xué)的動搖。

向琴音同學(xué)的方向看去，正好撞上了琴音同學(xué)的視線。

四目相接之時，眼前的琴音同學(xué)漸漸增添上了色彩。

以鼻子為中心，四周泛起了淡淡的暖色。

“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確實發(fā)生什么事了，心里想的全被知道了?！?/span>

確實，我如今已經(jīng)清晰明了地明白了。

琴音同學(xué)似乎生動而鮮明地喜歡著我。

“像這樣，把心思攤在喜歡的人面前，相當(dāng)害羞啊?！?/span>

“這樣啊。”

我對此予以肯定，僅管我對琴音同學(xué)沒有喜歡的情感，不過光想想也能知道大概。

正因為不想被人看透，所以我才不愿意與人太過接近。

說起來。

“既然是冬天出生的,那就是說年齡比我小呢?！?/span>

“是這樣的誒?！?/span>

我踮起腳用目光稍微測量了一下，大概是踮起腳目光才能平行的程度。

“比我要高?！?/span>

“不也挺好的嘛。”

琴音同學(xué)似乎很滿意這樣微微俯視的視角。

總覺得在很多地方都輸給了琴音同學(xué)，可現(xiàn)在卻不會覺得有任何可惜之情。

或許我本身就不覺得自己能比過琴音同學(xué)吧。

不過我曾像仰視海面一樣仰望著的琴音同學(xué)，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輕易地牽起她的手了。

是她將塔頂?shù)幕鹧姘察o地點點亮，讓天空改變了色彩。

“放學(xué)后等我一下哦?！?/span>

“好?！?/span>

我大抵能猜出是關(guān)于生日禮物的事。

雖然我說了不需要禮物，但琴音同學(xué)看起來不是那么容易就屈服的人。

非但不是在我的前方等待我，甚至是會主動奔向我。

仿佛是要追上己的心情。

我回憶起小時候不由自主奔跑的情形，大概只有在追逐蝴蝶時有過，我不喜歡把自己弄得狼狽不堪。

所以琴音同學(xué)才能跑起來吧，讓我也不禁想要去追趕。

我也想要跑起來了。

?

“這里的話應(yīng)該沒人來吧。”

放學(xué)之后，我們逆著人群來到了學(xué)校天臺。

雖然太陽即將落山,卻仍盡力把自己的光輝撒向遠處。

我不得不伸起一只手進行遮擋。

“也沒要這樣吧?！?/span>

“不不，很重要哦?！?/span>

哪里重要了，其實也不過就是生日禮物吧。

“你想啊，如果自己精心準(zhǔn)備的禮物被對方說句謝謝就收起來，總感覺很難過吧?！?/span>

“我覺得沒差啦?！?/span>

“可是，我不想成為‘別人’?！?/span>

觀月同學(xué)少見的耷拉下了頭，像是沒能得到主人獎賞的寵物一樣，讓人不禁想要撫摸她。

不過我沒有就是了。

“我不想成為夢子眼里的‘大家’，我想成為唯一的那個人。”

琴音同學(xué)有點著急地說著，似忽是對自己羞恥的發(fā)言有自如之明，鼻梁上染上一片緋紅。

“這樣啊?！?/span>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不過換做我一定是說不出口的。

“夢子，我喜歡你?！?/span>

“好了我知道了?！?/span>

在夕陽下美少女的告白什么的，真的很容易讓人產(chǎn)生錯覺啊。

即使閉上眼，也能感受到熾熱的眼線，令人想要叉起腰，看向別處。

為什么，觀月同學(xué)能這么喜歡我呢？

“啊,對了。”

觀月同學(xué)急急忙忙地從口帶里取出了一個長方體小盒子，上面還扎著緞帶，有著非常少女的裝飾。

“夢子，生日快樂哦。”

雖然早有傾感，但實際發(fā)生還是讓我十分驚喜。

“謝謝?！?/span>

我接過禮物，看了看琴音同學(xué)期待的眼神，故意發(fā)問道。

“這是什么啊。”

“打開看看吧。”

里面裝著的一支圓柱形長相類似唇膏的物體。

“是口紅哦?！?/span>

“…我從來沒用過口紅?！?/span>

但我還是細細打量起這支口紅，這時候，琴音同學(xué)談起了這支口紅的由來。

“我母親有個朋友是做美容師的，是我拜托用母親替我買了一支，聽說店長看了一眼你的照片上就選出色號了呢。”

是說我這樣臉看起來很好懂嗎？

我用手指戳戳自己的臉頰，心想，應(yīng)該不會吧。

“我來幫你涂吧?！?/span>

“嗯?！?/span>

我閉上了眼。

臉上傳來灼熱的觸感嚇了我一跳，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這大概是觀月同學(xué)的手吧。

觀月同學(xué)的手是溫暖的，和我的不一樣。

這還真是挺讓人害羞的。

“把嘴稍微張開一點。”

任由觀月同學(xué)擺布什么的。

但還是乖乖地張開了嘴。

冰冰涼涼的觸感傳向嘴唇，和琴音同學(xué)的觸感有著明顯的區(qū)別。

冰涼的觸感在嘴唇上游走，給人感覺癢癢的。

“抿一下嘴唇就可以了?！?/span>

溫暖的手心離開了臉龐，我也終于睜開了眼睛。

“果然很適合你呢?！?/span>

我該為此感到高興嗎？

不過被人夸了理應(yīng)是會高興的吧，絕不是別的原因。

“那也差不多...”

我轉(zhuǎn)身想要用離開。

“夢子?！?/span>

琴音同學(xué)捏住了我的衣角，用的力氣不大，卻也使我停了下來。

“我喜歡夢子，非常喜歡?！?/span>

可即使你如此重視我，我也無法回應(yīng)這份情感。

“而夢子呢，你至今還討厭我嗎？”

我回憶起不久起由于意氣用事而對琴音同學(xué)說出的冷語。

即使不清楚是否喜歡，但我不可能討厭琴音同學(xué)的。

“我不討厭你?！?/span>

剛到嘴邊的“甚至”又咽了下去。

甚至什么？我方才想說出口的話是“甚至”嗎？我不記得我對觀月同學(xué)抱有這種情感啊。

過于熱烈的告白和夕陽都在影響著我的判斷。

“什么時候，你會對我作出回復(fù)呢？”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好，所以才會一直做出不上不下的反應(yīng)。

即使這樣問我，我也難從立刻回應(yīng)。

因為我也正在煩惱著。

不過，既然在煩惱，那就是說明心里其實并不想要否定。

沒錯，我并不是在否定，而是停下腳步警戒著。

認真，卻無法立刻得出答案。

我自認為不算愚蠢的人。

即使如此，與眾多事物相遇的我，如今——

將五花八門的事物收集起來，思考著，比較著。

喜歡，到底是什么呢？

?

『有空嗎？』

『我有事想對你說。』

『怎么啦？』

『應(yīng)該算是挺要的事吧?！?/span>

『到底是怎么了?！?/span>

『等等，不會是那件事吧。』

『我該高興嗎啊啊啊。』

『冷靜點。』

『大概不算是壞事?！?/span>

『怎么冷靜得了。』

『無法無法?！?/span>

『那就...放棄吧?！?/span>

『怎么這樣！』

因為其實我也冷靜不下來。

這是間隔了多久的一次邂逅呢？

久到我?guī)缀蹩煲c這種情感間隔離兩地。

“跟我來?！?/span>

我單方面帶著琴音同學(xué)的目光行動著。

“去哪里好呢？”

“...人少的地好吧。”

琴音同學(xué)點點頭表示肯定。

“確實，因為我可能會哭?！?/span>

“是呢?！?/span>

我也予以肯定。

因為眼淚只不過是情感的一種體現(xiàn)形式，與喜或哀無關(guān)。

“就在這里吧?！?/span>

我在公園有陰影的長椅邊停下了腳步，這里只有草木在聽我們說話，且絕對不會投來奇妙的目光，會讓我安心很多。

“首先我想問問，你到底喜歡我的什么地方？”

因為被高樹的陰影籠罩著，我感覺自己的聲音有點冷漠。

“這是...要看看我的態(tài)度之類的?！?/span>

“單純好奇?！?/span>

“呃...之前也有說過吧，因為夢子在我難過的時候一直陪著我，而且，夢子長得很漂亮啊?！?/span>

“哼嗯?！?/span>

原來如此，我也大概能理解。

“真的很漂亮啊?！?/span>

我能聽見一旁的琴音同學(xué)在小聲嘀咕。

“你不用再說一遍，我會害羞?！?/span>

原來是看上了我這張險啊，不過能被予以喜愛，心情上還是滿高興的。

“那么，我要說了?！?/span>

我至今為止沒有過真歡上他人的經(jīng)歷，所以很難以判斷。

“我雖然還沒有喜歡你到無法自拔的地步?！?/span>

即然最后會失敗，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去建立關(guān)系，這樣的想法在腦海中蔓延。

“我并不討厭你，卻也很難說得上是喜歡?！?/span>

因為我至今也不明白什么才是喜歡。

“雖然不是交往，但我們還是繼續(xù)相處吧?！?/span>

我不禁開始想這種肆意妄為的話可能會惹琴音同學(xué)討厭的。

“前提是你愿意的話?！?/span>

琴者同學(xué)思考了一會。

“這算是...拒絕了我嗎？”

我并沒有正面接受琴音同學(xué)的好意，所以大概是吧。

“或許吧?！?/span>

“但其實也沒有很難過誒?！?/span>

“因為我不太明白。”

我回憶起名為觀月琴音的點點滴滴。

“等我明白了什么是喜歡，我會再作考慮的?！?/span>

“這樣啊。”

琴音同學(xué)以一幅心領(lǐng)神會的表情。

“不過還能繼續(xù)當(dāng)朋友，可能也沒差吧?！?/span>

“對不起啊，我的回答有點不上不下的?！?/span>

“沒關(guān)系，能因為我而考慮這么多，其實我還挺開心的?！?/span>

觀月琴音總是這樣向前看著，我不禁在意起她的前方到底有什么。

決定以樂觀來面對現(xiàn)實，這樣的琴音同學(xué)，我想要一直看著她。

如果我答應(yīng)了琴音同學(xué)的告白，想畢兩人會建立相當(dāng)愉快的關(guān)系。

雖然己經(jīng)深知,但我卻持繼和自己大眼瞪小眼。

因為我不知道一切是否會順利。

有些消極的想法瞬間涌入腦海。

我還是得重新考慮何為“戀愛”。

不過，是啊。

雖然我未曾墜入愛河，卻也體會到了不少。

我回想起琴音同學(xué)那瞬間染紅的面孔。

不禁笑著感慨，確實是吧。

我知道，無論是怎樣透明的海，只要一滴就能讓其染上顏色。

我知道，這就是戀愛。

【四】我喜歡的人

?

我一直不擅長做出選擇。

所以總是呆在房間里，等候著別人的到來。

可對于主動來訪的琴音同學(xué)，我卻始終無法面對。

但是，我想成為琴音同學(xué)的助力。

琴音同學(xué)曾對我說過，我也對自己說著。

“去改變吧?！?/span>

沒錯，無論何時，我都會對你...

?

“小夢，我喜歡你?！?/span>

我向著友人聲音的方向望去，以滿面笑容來告白還真是有夠怪的。

“...真心話大冒險輸了？”

“哎呀，不愧是小夢?！?/span>

有誰會搔著后腦勺嘻皮笑臉地來表白啊。

“我還以為你會更吃驚一點的?！?/span>

我回想起方才的心情，似乎并未發(fā)生一點動搖。

不過剛也她說了“喜歡”誒，我卻沒有一點感覺。

或許正因為我們是朋友，所以避免了特意說出口。

朋友與戀人間的喜歡根本是大相徑庭。

為了便清楚的認識到這一點，我說，

“再說一次喜歡我?！?/span>

說完了之后我才意識到，說這種話似乎聽起來很饑渴。

“什么？”

“我才不會說第二遍?！?/span>

我扭開頭，讓自己的視線遠離友人。

“哎，也行吧?！?/span>

我聽見友人清了清嗓子，不帶一絲猶豫地對我說。

“小夢，我喜歡你。”

朋友送出的可貴的喜愛，猶如春風(fēng)拂面，淡淡地，從我面前飄過，并未停留在我的心里。

“嗯，我大概懂了?！?/span>

朋友的喜歡并非我一直逃避的喜歡。

其實我早己被我曾畏懼的話語包圍，不過現(xiàn)在，我也正在改變。

雖然一步一步地行動十分緩慢，但我也切實地變了。

?

“你還在寫小說嗎？”

“還在啊，怎么了？”

“你沒放棄就好?！?/span>

我早知道琴音同學(xué)不太可能放棄的。

“你每天都在積極地看著前方，而我想一直看著那樣的你?！?/span>

琴音同學(xué)的臉頰上迅速地增添上色彩。

捧著自己的臉，琴音同學(xué)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接著，她兩手支撐著桌面站了起來。

“夢子，我好喜歡你?！?/span>

“好好，你還真是熱衷于說喜歡啊?！?/span>

“因為，除了喜歡就找不到能形容我的心情的詞了?！?/span>

在喜歡的人面前忘記重要的話可不是好習(xí)慣。

不過,正因為是琴音同學(xué)，這樣的性格或許真的很般配。

樂觀積極，一直看著前方，成績優(yōu)異，會把感情直接說出口，而且喜歡著我的女生。

從客觀來看，我不會喜歡上她的理由真是太少了。

“我想再聽一次你說喜歡我?！?/span>

如果我能明白的話，或許我就可以與過去的自己揮手告別。

“可我剛剛才說過一次誒?！?/span>

“我想聽你再說一次?！?/span>

聽到我說的話后，琴音同學(xué)不再追問，而是清了清嗓子，盡力地傳達給了我。

“夢子，我喜歡你?！?/span>

我立刻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好意，不止停留在表面，而是切切實實地在灼燒著我的內(nèi)心。

即使閉上雙眼，也仍能察覺到面部的赤熱，和不遠處琴音同學(xué)的視線。

“嗯，嗯。”

我點了兩下頭。

“什么，你懂了什么嗎？”

我細細品味著琴音同學(xué)的喜歡。

因為更加冷靜，所以細膩了許多的琴音同學(xué)的話語，仿佛能到達內(nèi)心的最深處，要把我填滿似的。

“你的喜歡，很不一樣呢?！?/span>

在還未盎然的春意中，我被琴音同學(xué)告白了。

“我想，我想...”

一直以來我都在逃避著，害怕被人討厭而承受著孤獨。

而你卻仿佛要驅(qū)走我身邊的孤獨一般地趕來我的身邊。

面對這樣的你，我...

“我認為我今后只有喜歡上你的可能性?！?/span>

一旦喜歡上了，我又會發(fā)生改變。

不過這樣就好，琴音同學(xué)希望包容我的全部。

我頭一次知道被人喜歡竟能如此令人安心。

“在我喜歡上你之前，你要是跟別人交往了，我可就傷腦經(jīng)了?！?/span>

在友情與戀情之間不斷平衡，卻發(fā)現(xiàn)兩者完全不同，做過了戀人的人是很難重新成為朋友的，即使深知如此，我也難以繼續(xù)逃避了。

而這，就是我的答案。

于是我終于能夠正面回復(fù)她。

“琴音同學(xué)，我們交往吧?！?/span>

?

“時間也不早了，那我差不多回去了。”

“我送你吧?！?/span>

成為戀人的第一個周末，我便受邀來到戀人的公寓內(nèi)，等到夜幕降臨,才注意到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

我靜靜地走在前方，而琴音同學(xué)則默默跟在我身后。

“天色已經(jīng)這么黑了?！?/span>

“畢竟現(xiàn)在還是早春，夜晚還是很長的?！?/span>

“要是春天能早點來就好了?！?/span>

琴音同學(xué)望向遠方，我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只看見遠處零星閃耀的星光。

“就快了，太陽升起的時間越來越早，真正的春天很快就到了?！?/span>

我站在公寓的門口停下了腳步。

“送到這里就可以了。”

琴音同學(xué)邁出公寓的半條腿又收了回來。

如果我不制止的論，她一定會送我到車站吧。

“我其實一直認為戀愛感情與我無關(guān)呢?！?/span>

琴音同學(xué)靜靜地聽著。

“一旦喜歡上了某個人，就會更多地展現(xiàn)自我，也就會變得越來越任性?！?/span>

要把貪心與戀愛分離是很困難的，這就是我理解到的。

“今后，我也會不斷地改變下去?！?/span>

“我知道?！?/span>

琴音同學(xué)與我對視著，翡翠色的雙眸注視著我，我也如此看著她。

“我希望接納夢子的全部，所以不論你怎樣改變，我都會去追上你的?！?/span>

很開心，自己的一切都被包容和接受，有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安心感。

我看著琴音同學(xué)的臉龐，不經(jīng)意間注意到泛紅的雙唇。

我想起琴音同學(xué)送給我的口紅，是否也是這個顏色的呢？

一旦開始在意，就不可避免地想要知道她的溫度。

我微微踮起腳，琴音同學(xué)也心領(lǐng)神會地湊近了臉。

我感受著琴音同學(xué)嘴唇的溫度。

沒有難以忍受的炎熱，只有軟軟的柔和觸感。

接受著彼此的吐息，令我感覺能到達靈魂的某處，是一種不變的安寧。

因為是在公寓門口，不能這樣待太久。

“怎么說呢，很溫暖呢?！?/span>

我說出我最直觀的感受。

向琴音同學(xué)揮手告別之后，我進入夜暮之中。

一旦離開了琴音同學(xué)，便又開始在意起她的溫度。

一想到只要回到琴音同學(xué)的公寓，就可以再見到她，我就仿佛要停來。

不不，我對自己搖搖頭。

還太早了，這么早就放縱自己的話，想必會變得頹廢。

至少還要再維持一段時間的形象。

現(xiàn)在的我就是能幸福到需要糾結(jié)這些小事。

幸福到無論吸入多少冷空氣，內(nèi)心也使終有一股暖流在涌動。

真的像琴音同學(xué)所說的，夜晚的時間正在變短。

迎面的風(fēng)吹開了我綁在一起的頭發(fā)。

道路兩邊的樹木沙沙作響。

我回頭看向琴音同學(xué)的住所，仍然燈火通明。

我重新看向自己的前方。

不知何時，月光照了下來。

隨著城鎮(zhèn)的燈光，我抬頭看向天空。

幾顆星星配合著呼吸而閃耀著。

想必春天已然近在身邊了。

完

【我的話】

可以明顯看到大量的使用了入間老師的句子，除此之外大家有什么批評的話可以盡管說，不用在意我。

還有就是，謝謝看到這里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