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小說】《屠夫》
【免責聲明】此小說不適合心智尚未健全,或此時正處于抑郁情緒、曾有自殺史的人群觀看,以上人群請自行離開,否則后果自負。
此小說為本人原創(chuàng),未經(jīng)作者許可請勿私自引用轉(zhuǎn)載,謝謝。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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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如血,暮云如翳。無人知曉的野地里,一場屠殺正在展開……
帶著豬頭面具的屠夫,舉著利斧,像劈柴那樣一下又一下肆意砍向前方,一朵朵紅花伴著撕心裂肺殺豬般的尖叫聲,不斷盛開在灰黃色的大地上。
她拼命往前爬,任憑紅褐色的水漬在身后蔓延。她想爬得再快一點,快到腿上那逐漸消失的痛覺再也追不上她,快到在一切結(jié)束之前看到自己十歲生日時的禮物到底是什么。不過她心里很清楚,已經(jīng)來不及了,之前倒下的同伴已經(jīng)了無生息,身后步步緊逼的唯有豬頭面具下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嗔誑嚶語?!敖Y(jié)束了,都結(jié)束了…別開始了,別再開始了!”斧刃深深陷在被紅色水漬泡濕的淤泥里,翻起一小簇泡沫,又很快歸于寂靜。那把鋒利到閃著寒光、讓總角之年歸于虛無的斧頭,現(xiàn)在卻連一條人為形成的小小溪流都無法劈開,只能任憑屠夫拖拽著、搖晃著,準備再度被高高舉起,搜尋下一個目標。
她的思緒隨著高燒模糊起來,“還逃的掉嗎?”“就算爬到有人的地方,身后的屠夫就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殺掉自己嗎?”“哪怕得救了,屠夫消失了,可自己現(xiàn)在身上的傷,還有治好的可能嗎?今后,不,接下來的每一秒,自己都要拖著這傷痕累累的身體活下去嗎?”一些不屬于這個年齡段的想法涌上腦海,一股悲涼感油然萌生在尚還跳動的心尖。即便如此,她也從未停下,盡管自己再怎么努力,身后的屠夫也會深一腳淺一腳邁著的搖搖晃晃的步子趕上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更近了,近了,近……
近在眼前,希望就近在眼前!她爬到一束灌木叢旁,當然,傻傻地鉆進去當身后的屠夫真的是傻子是沒用的。不過她透過枝蔓縫隙間,她看到里面藏著一個人!盡管眼睛里因為劇痛不停涌上金花和綠葉,但她看得很清楚,是一個人!身上好像穿著古代俠客穿的衣服,手里拿著一個小筆記本,正在用自動筆記著什么。戴著面紗,看不清面容,但可以看出正在看向自己。“救…我……”她向旁邊伸出手,就想要抓住落水后唯一的那一根稻草。
灌木叢里的人顯然也看到了她,只不過接下來做出的舉動,她直到生命最后也沒有明白:那人面紗微微凸起,也不知是說了些什么還是露出了笑容,放下了手中的筆,將右手移至唇前,然后——伸出食指,比了一個類似“安靜”的手勢。
來不及給她思考,來不及給她驚愕,身后的屠夫已然舉起了利斧,準備為一切,譜上終章。如果,有如果的話,她最后聽到的應該是一把重錘狠狠敲在一段空洞的硬木樹干上的聲音。
夕陽西下,最后的余光把大地上的一切染成金色;不過在這之前,一朵正欲含苞待放的雛菊,已經(jīng)被四處濺起的液體染成了鮮紅色,最后和一樣變成紅的夕陽,一起吞沒在一片黑暗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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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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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在喂豬的時候,打開手機當做收音機,也不去關(guān)心報道的內(nèi)容,就只是聽個聲響,其余的精力就全在他養(yǎng)的豬身上了。其他人不明白,為什么這個跛腳的男人會愿意花大把的時間待在惡臭無需呼吸就會刺穿鼻腔的豬圈、看一群渾身沾著各種污物的豬仔、將泔水和邊角料視若珍饈的搶食的畫面。
說實話,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呢。
“下面插播一條社會熱點新聞:據(jù)警方最新案件進展透露,目前已于犯罪嫌疑人鄉(xiāng)下老家中發(fā)現(xiàn)大量嫌疑人本人和被害者的血跡反應,但初步斷定并非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同時在室內(nèi)冰柜中發(fā)現(xiàn)一具男童的尸體,DNA初步鑒定與犯罪嫌疑人為親子關(guān)系。經(jīng)法醫(yī)鑒定,死者生前曾受到多次暴力虐待,面部、腹部等多處軟組織受損,四肢有大面積的燙傷痕跡,左側(cè)睪丸破裂,其余傷勢若干?;灣鏊勒呱翱赡芊眠^鎮(zhèn)定類精神藥物。死因/為窒息性死亡。更多案情細節(jié)正在調(diào)查中。本臺呼吁廣大群眾,不要傳播不實信息,安心等待官方進一步報道,發(fā)現(xiàn)相關(guān)案件線索及時舉報,希望真相早日水落石出,還被害者以安息。好的,下面進一段廣告……”
正如此前說的,他全然不知手機里的內(nèi)容,只是用一種和藹的眼神注視著柵欄里的豬群。他一只手習慣性地點開評論——肯定也全然沒有看之中的內(nèi)容,只不過當作“閑情逸趣”罷了——機械地往下滑,另一只手一勺一勺往食槽里添泔水?!皣D嘍嘍,吃飯了!”
“……”一只整天待在食槽旁就等著開飯的黑白花豬“首當其沖”,也不論今天吃的是什么就把臉埋進去一通吸溜,湯湯水水濺得到處都是。
“……”一只頭是黑色的豬聽到聲響一躍而起,跑到食槽前邊吃還邊大聲哼哼,仿佛自己才是真真正正吃到美味的“第一豬”。
“……”一只黑耳朵的豬聞聲而來,吃幾口還不忘返回去拱醒幾個還在睡覺的。
“……”一只黑鼻子的豬聽到了,表現(xiàn)看似很自然,結(jié)果把蹄子都踩進了食槽里,吃完便哼唧著跑了。
“……”“……”左右前蹄各有一只是黑的,這兩只豬好像是積怨已久,為了爭一口豬食拼命地擠兌對方,甚至大有打起來的預相(但他清楚,這兩只豬平日毫無交集,只是閑來無事,正巧瞅?qū)Ψ讲豁樠哿T了,用不了幾天就會換成別的豬作自己的死對頭了)
“……”一只眼周是黑的豬,看到食槽旁邊熙熙攘攘的,便擠進來,草草吃幾口就又去找地方睡覺了。
“……”
“……”
“……”
“……”在一片混亂中,已經(jīng)分不清豬圈里誰是誰、誰在干嘛了。就在這期間,幾只臀部沖著食槽的豬竟然……他看到了,也僅僅皺了皺眉,臉上未添半分厭怒之色,默默用夾子將矢撿出來。他很清楚,他們是豬,自己是人,人,怎么能和豬生氣呢?哪怕你只是用大勺敲了敲它們的腦殼,你也已經(jīng)輸了。
可讓他在意的是,一頭全身漆黑的豬,在圈里很是另類。它從不跟其他豬搶食吃,但也不會餓著,只會在紛爭四起時默默插空吃到飽腹,便悄悄離去。大多數(shù)的時間就把前肢搭在欄桿上,抬頭看向夜空那模糊的月亮,不知道在思考著什么,就這樣和周圍的喧囂孤獨起來……
“爸爸!”不知什么時候,他的身邊多了一個小男孩,手里舉著習題,滿臉期待的笑容?!拔业淖鳂I(yè)寫完了,幫我檢查一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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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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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樓頂,真的很害怕。這里的風很冷,但也吹不涼無名的業(yè)火。
她很怕高,小時候從床上摔下來過,從此就落下了陰影,連站在高一點的凳子上拿東西,她也不敢低頭看。現(xiàn)在她卻站在教學樓頂樓天臺的圍欄旁,下方就是川流不息的街道,自己的手死死拷在欄桿上,雙腿早已癱軟。她想起一句話:你連死都不怕,活著還會有什么困難?可是,自己都這么勇敢了,真的會有人愿意給自己活下去的機會嗎?
自己只是他們的班主任而已,自己從來沒體罰過學生,也沒偏心或忽視過誰,明明自己班里的學生出了意外,自己也很難過,還要安撫整個班里的情緒,可,為什么……不,不是自己殺了那幾個孩子啊,新聞里看到的那么殘忍的手段,怎么會是自己??;不,也不是我的錯,那個男孩一直乖乖坐在后排,雖然不惹人注目可我也真的沒有不管他啊,出事那天我記得,感覺他不太對勁在放學路上還問了他幾句,可他只是面無表情地走了,自己又沒有讀心術(shù),也沒有透視眼,怎么會知道他被霸凌了呢。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老師對不起你們,如果我有什么罪,讓警察把我?guī)ё撸尫ü俣ㄎ业淖锇?,我愿意給你們賠罪,別在我的生活中罵我了,別罵了……
她的淚早就流干了,因為她發(fā)現(xiàn),自己哪怕是流淚,也會被說成有罪——虛偽的“鱷魚之淚”,自己連悲傷的權(quán)力都沒有了,誰又會給自己辯解的機會呢……手指慢慢地松開,自己感覺自己真的好累,好想休息一下。不是睡一覺的那種休息,是……
街道上的人群逐漸聚集起來,抬著頭顱看向自己,甚至有幾個帶動周圍已經(jīng)喊了起來。內(nèi)容……真的重要嗎?不重要了。這樣冰冷的話,自己這幾十天聽到的,已經(jīng)比幾十年里加起來都多了?,F(xiàn)在她對這些“正義的”“詛咒”,已經(jīng)慢慢聽不清了,也許自己的學生聽了自己幾百遍的訓話也會是這種感覺吧。
她看向下方——自己對于高空景色的恐懼竟一下子消失不見,自己看街道上的人,就跟面對面一樣近。而且,她好像看見過這幅場景,在哪里呢?不是在夢里吧,哦,對了,是小時候:自己第一次去動物園,來到關(guān)著老虎的大鐵籠外(小時候倒不是很怕這些看起來很兇的猛獸,因為知道它們關(guān)在籠子里,只有肚子餓的時候才會吃人;不過長大后,反倒是怕了更兇的,因為他們沒有籠子關(guān)著,而且吃飽了,也會吃人)。當時籠子前早已人滿為患,自己本以為會很威風凜凜的大老虎,此時卻垂頭喪氣地來回踱步,甚至有時干脆臥著,像人們看它那樣看人。等了好久,有兩個膽子比老虎還大的竟敢張牙舞爪,這時老虎才稍有氣勢地吼了一嗓子,盡管不是很響,但那種震得五臟六腑都在打顫的聲音,就算幾千幾萬個人一起喊也不能比擬。足以喝退飛獸走禽的聲音下,周圍的人群沒有嚇得散開,反而越聚越多,反倒是籠中的猛虎怏怏調(diào)過頭去,不愿看向籠子外不知天高地厚、一臉好奇的人群。這場景,讓自己一時間詫異到搞不清到底誰才是百獸之主,誰才是揮金消遣的看客……
“請你冷靜一點,生命很寶貴,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在乎你的人的,想想愛你的家人,想想你愛的人……”家人?救援隊不會想到,他們的話竟成了壓垮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家人,家人,自己年邁的老父親早就因為自己氣出來了心臟病,本就不待見自己的母親更是把家門的鑰匙都換了,今早幾個弟弟斷絕親屬關(guān)系的聲明書放在自己家門口的地上,鮮紅的指印都摁好了。愛人?自己很感激他,在最困難的時候陪自己走到了最后,她自己不是怨他,也深知,他每天承受著素昧平生的人毫無根際的謾罵有多痛苦,這種險境下還要分出精力來安慰自己有多么不容易。自己不是不知道,因為完全莫須有的罪名就丟了工作,加上這么長時間的高壓,對自己飚出一句跟“那些人”相比文明多了的粗口,是多正常不過的一件事,可,可是,為什么自己愛著、體諒著這個世界,為什么到頭來,連愿意相信自己、把自己帶離這個可怕的地方的手都沒有呢…
不過……想要離開這個冰冷的世界,似乎只要放手就好,真是簡單多了呢……
她望著下方,好像看到了,街上站滿了帶著豬頭面具的屠夫,有的握著利斧,有的舉著相機和望遠鏡,還有的則拿著記事本不停寫著什么……夠了,她相信自己會去天堂的,那里很溫暖、很安全,不會再有徹夜難眠的渾噩,不會再有遏而不能的屈苦。自己真的、真的沒傷害過誰,自己剛工作時被學生氣到半開玩笑說他們是豬腦子的罪,那就來生再說吧。她看見了,看見灰色柏油路下面——不,是上面,天使在歡迎她,伸出那只自己期盼了一月有余的手,想拉住她,救她。那里有自己許久未見的微笑、擁抱、關(guān)懷、信任,全無現(xiàn)在的種種磨難和苦楚。
她好累,身子一下子好輕,輕到藍天白云都被她踩在腳下,頭頂朝著那片灰色后面的天堂飛去,越飛越高、越飛越快,把一切煩心事都拋到世界的盡頭。自己和解脫的距離已經(jīng)寥寥無幾了。
在要穿過那道與天堂的交界線之前,她像是聽到了那個剛剛來到自己辦公室實習的小姑娘的教書聲。
“我再說一遍,做心肺復蘇是會壓斷肋骨,但你們也不能因為這個就連命都不要了吧?千萬別覺得什么‘救活了會很痛很受罪,死了去別的世界就解脫了’,死了什么都沒有,不會痛,但也不會有任何感覺和思維,只有一片黑暗、醒不來的黑暗。所以好好愛護生命,不管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每個生物每一個細胞都在為了生物體活著而犧牲,就像紅細胞只能活28天、白細胞7天,心臟在你還在媽媽肚子里的時候就沒休息過,還不都是為了讓你好好活著嗎?拜托,別被網(wǎng)上那些很喪的東西影響了,答應我別隨便放棄生命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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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來不及聽完這一段話,就到那片無邊的黑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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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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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富麗堂皇的休息室里來回踱步,略帶緊張但又十分投入地準備演講稿:
“我深知在站的各位都是出自對我的信任和尊重才愿聽一言的,如若這樣我還跟爹娘說教小孩子那般講話實在是太有傷各位了。如此我準備簡單說兩個小故事,還希望對各位有益。 ???
一個是一位少年,他受過科學知識的‘熏陶’,每當父母長輩用神明之名勸導他不要沾染小的惡習,他就會用一句‘你們這是封建迷信,世界上根本沒有神,我愛做什么是我的自由’回絕,最后因為年輕氣盛在街上和他人一言不合打了起來,在重癥監(jiān)護室中了此殘生。另一個是一位少女,她生活在一個普通的信仰基督教的家庭。后來因為某種原因她和她變成尸體的弟弟被囚禁了很久,忍受著尸臭、腐蟲和饑餓的折磨。但她堅持了下來,憑借她對生命的熱愛和小時候聽過‘神明經(jīng)受住磨難最后迎來幸?!墓适聢猿至讼氯?,迎來了回到光明的那一天?!?/p>
“一位是‘聰明卻錯誤’,一位是‘蒙昧卻正確’。這可不能簡單用信不信教來區(qū)分的呀。我想,那些千百年來只為沖破枷鎖奮斗犧牲的烈士,他們想要的,也不是一個人人自私、野蠻無序的世界吧。各位和我一樣,信仰著Father,Father絕不可能讓你們禁錮自己的思想、束縛自己的一生,把自己變成一個只會口口聲聲說信仰Father卻瘋癲一生的人。我有一愚見:信仰的目的,是學會‘敬畏’,學會‘改悔’!”
“江河雖急,可若失了對海的敬畏,逾越了約束自己的堤堰,縱有奔涌萬里的氣勢,沒有海那樣的胸懷和源頭也成不了海,只會化為泥沼、徒增禍害而已。人性錯雜,要是不會感恩和反思,把一切當作理所應當,將所有的不對推諉他人,心中只裝著自己和利益非但不會快樂,還會迷失自我、被人排斥罷了。”
“我認為,‘神’,勢必會存在,他們沒有了‘神’的威嚴和束縛,便會迷茫,有的開始造神、塑神;有的則會瀆神、毀神。不論是哪種,都是說明他們想要自套桎梏。愚蠢而不自知——就是他們對自己沒有信仰最好的掩飾。我們不同,有Father的庇護,我們無需擔心自己心靈上的不全,我們不求前世、不盼來生,F(xiàn)ather會指導我們當下,為我們邁出的每一步踏實地基,讓我們不懼曾經(jīng)、不懼未來,只著眼當下?!?/p>
“Father希望這個小鎮(zhèn)和她的每一個人永遠幸福,我愿意相信這亦是在場每一位的本性和本愿。只要還有著這樣一顆心,謹言慎行、勤學精進,去愛、不去傷害,F(xiàn)ather會庇佑每個人。縱然現(xiàn)實令你失望,不要迷茫、不要悲傷,相信‘神’會與你同在,因為祂不在別處,就在我們每個人心中——求人不如求己,你就是自己的神明,外在的‘神’總會被推倒,可只要你想要站著,你的‘神’就永遠會昂首挺立!縱使千萬刀刃加之與汝,亦屠不盡敬‘神’之心!……”
在一旁站立了許久的身著修女服的女性終于忍不住輕聲提醒他:“Father,”
他停下誦記,雖然隔著一張沙發(fā),擋住了他的臉,擋不住目光里的清澈純真?!霸趺戳??”
“嗯,有三件事跟您匯報。第一是季叔目前狀態(tài)很好,和豬豬們在一起很開心。新的‘羔羊’已經(jīng)在小鎮(zhèn)里安家,大家也都很歡迎‘她們’?!?/p>
“是嘛?!彼炝藗€懶腰,簡單活動了下肩膀,“那就好?!?/p>
“第二是,已經(jīng)有‘話事人’整理好了完整的事件始末記錄,等待您的審閱和指導?!彼蛄藗€哈欠,“呃——哈,這個事件我已經(jīng)了解一些了,第三呢?”
誰知“修女服”一改之前的嚴肅,不滿的神情都快從嘟起的嘴巴里溢出來了:“第三就是徹風,她一個小女生,剛出來實習就攤上這么悲劇的事兒。而且那位跳樓自盡的老師是和她一間辦公室的同事呢,結(jié)果就死在她講課的教室窗外。這幾天哭的那叫一個慘啊,上氣不接下氣,飯也沒怎么吃,真心替她心疼…Father這么久了也沒見去安慰她一下,可真是……”
還沒等說完,他早已穿好了外衣。“我去跟她談?wù)?,演講剩下的部分就麻煩交給你了?!?/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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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殺,結(jié)束了?
屠夫,愿不愿意收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