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日山X楊好】日夕涼風至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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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日山X楊好】日夕涼風至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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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現楊好不對勁的時候,三人不約而同的想起了昨晚發(fā)生的事。
他們的車到達補給點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司機是當地九門分會派過來的,告訴他們接應的人的具體位置就離開了,沒有和他們一起上山。
直到下車為止,楊好都是好好的,除了不大愛說話。就連張日山都只是以為他累了困了,沒有把這種反常放在心上。
變故發(fā)生在半路。
他們的補給點在一條不算寬的鄉(xiāng)村道路邊上,卻遠離人群聚集的村落,位于郊野。從補給點出來便是爬山,一直在爬山。爬到半山腰,張日山見楊好的步子慢了些,便走到他身邊問了句,但是楊好沒有回答,而是用著一種奇怪的姿勢晃悠悠的繼續(xù)往上爬。
他縮著肩膀,低著頭,垂下的雙臂無意識的晃動著,整個人彎成一個問號,明明背上只有一個背包,卻好像背著什么沉重的東西爬陡坡一樣,雙腿打顫的一步步挪。
“羅雀。”張日山發(fā)現不對,叫停了行動。
前面的二人停住了,而楊好還在繼續(xù)。
“怎么回事?他怎么了?”坎肩比較直爽,問的也直接。
眼見楊好要走出眾人視線,羅雀將手里的魚竿甩了過去,把人綁回來,“他不對勁。”
躺在地上被魚線綁的結實的楊好動彈不得,卻扔弓著身子用力,雙手食指像章魚觸角那樣的活動起來,靈活程度不似活人,卻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他是不是……有癲癇?夢游?”坎肩蹲下,伸手捏過楊好的下巴,卻見他表情十分恬淡自然,像是睡著了,可眼睛卻是睜著的,而且右眼的眼白異常的少,幾乎是一個漆黑的球。突然見到這一幕,坎肩嚇得一縮手,楊好就又躺回了地面,“會長!他——”
被張日山看了一眼,坎肩自覺地低頭閃開。
楊好的情況,說是突發(fā)癲癇倒不如說“中邪”更神似,張日山活得久了,經歷的也多,雖然不信什么“山精水怪”的迷信,卻也知道他們所在的地方沒那么簡單,“這里已經很接近陳家的地盤了,你們務必事事多加小心。把他帶上,先找個地方休息?!?/p>
原本連夜趕路的計劃因為楊好的突然“發(fā)病”而被耽誤了。
坎肩解開羅雀的魚線,想要把楊好提起來。就這一瞬間,之前還癱倒在地的人像僵尸一樣的直直站了起來,坎肩猝不及防的一松手,楊好整個人就想著張日山的后背撲了過去。
反應最快的是羅雀,他手中的魚竿一甩,沒有夠得到楊好,于是他臨危應變,將魚竿收起重重的丟了出去。這一下砸在楊好后頸上,那一撲的力氣瞬間泄勁,落進了轉過身來的張日山懷里。
“會長,他是不是——”是不是什么?羅雀也不確定,只是沒想到一個普普通通的男孩子會這么難搞,而且他究竟是什么時候著的道,他們竟沒有人注意到?!
“我來?!睆埲丈經]有把軟下去的楊好交給坎肩,而是自己提了起來,想了想說道,“這附近應該有獵戶的棚屋,去找一找吧,他不能再走下去了?!?/p>
半小時以后,到達棚屋的三人才有機會查看楊好的情況。
除了昏睡倒沒有其他問題。
張日山皺眉思索了下,并攏了兩指從楊好的額頭開始,一直憑著感覺探到了指尖。他有種熟悉的感覺,卻說不清楚是什么。只知道那種熟悉是穿過了漫長的時間沉淀下來的……是什么呢?他一開始就覺得楊好并不簡單,現在看來,他的猜測全中。
“會長,他到底怎么了?”坎肩雖然總是賤兮兮的,不過倒是一個很簡單的人。出發(fā)前,張日山讓他照顧楊好,他便把這個當做了責任。
“有些發(fā)燒。無大礙?!睆埲丈奖犙壅f瞎話,另外兩人也就一起當了瞎子。
輸液的過程中楊好時有夢囈,但都是些聽不懂的話,或者說那都不算是話,只是一些單字的發(fā)音,連起來沒人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而現在又是如此。
“又來了?”羅雀攥緊了魚竿,預備著楊好再攻擊張日山的話就再給他來一下。
這次張日山早有準備,甚至就蹲在他身邊等著。
楊好雙眼睜開,看到了一雙藍白色的繡花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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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想干什么?!”醒過來的楊好迷迷糊糊又恢復了在新月飯店的做派,“埋怨我麻煩耽誤事別帶著我一起??!說要出發(fā)又不走!干……干什么又把我按在地上!有你們這么當綁匪的么?!想撕票啊?!”他顯然忘記了最重要的奶奶還在張日山手上,態(tài)度委屈的十分囂張!
“你病了?!?/p>
“老子沒病!”嚷嚷完才反應過來說話的人是誰,楊好乖乖的噤了聲,剛才不可一世的氣焰瞬間熄滅。
“沒病就起來?!睆埲丈秸酒鹕?,一震衣袂,彎腰伸手拉住了楊好的手,對方卻是一聲怪叫。
“呀啊啊啊,疼!”楊好的手背還是會一剜一剜的疼,但是那里被膠布貼著看不到,能見到的只是占據了手背大半部分的瘀傷,被張日山大力一抓就疼得受不了。看著那塊膠布,他忽有一種感覺,也許那不是夢?他真的被黑毛蛇咬到了手?這樣一想,那種想要揭開膠布查看一下的心思就揮之不去了。
可是張日山在看著他。
可是管他的呢!于是楊好……一把撕掉了那塊膠布。
膠布貼的久了,皮膚有點悶得發(fā)白。在淤腫青紫的手背上……有兩個很明顯的出血點。
怎么會是兩個?!
楊好雖然不學無術還早早就輟學了,可是他覺得被蛇咬應該是四顆牙印才對吧?尤其黑毛蛇是毒蛇,更何況他還見過蘇萬的傷口,不會錯的,四個牙印才對。那這兩個……難道都是針孔,只是……為什么會有兩個?就算輸液也不需要多扎他一下吧?難道是他們誰手太笨了一次沒扎到血管?
針孔的問題他想不通也不打算想,他的注意力又轉移到一直很介意的那片青紫上,總覺得這不像是輸液滾針留下的。那么大的一片,卻有著很方正的棱角,倒像是被誰用什么東西拍打成這樣的。正看的入神,忽然他眼尖的發(fā)現在那片青紫里有一條牙簽大小的黑色的線,靜靜的一動不動。是什么?開始他以為那只是根血管,但隨即那條黑線忽然像條被火燒的蟲子一樣瘋狂的扭動起來。
楊好給嚇得大叫一聲瘋狂地甩手。當他意識到那東西在皮肉里面,而手長在胳膊上甩不掉時,再細看,那條黑線已經消失了,眨眼之間,快的像個錯覺。
“怎么了?”楊好的叫聲引起了張日山的注意,他并沒有看見那條黑線,只是剛好在楊好身旁才不經意的看了一眼他的手,像個醫(yī)生那樣冷冰冰公式化的說著,“即便只是針孔,暴露在這種環(huán)境中也是有感染風險的?!?/p>
心臟還因為剛才的驚嚇在狂跳不已,楊好緊抿著顫抖發(fā)白的嘴唇看看張日山,心里有點委屈,然后一臉倔強的自己從背包里翻出一塊創(chuàng)可貼隨手貼上,加快腳步往前走,把張日山他們甩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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