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關(guān)之戰(zhàn):歌舞伎町的男人們】028、裝可愛,年輕輩的特權(quán)

被水上流也這么一攪,會議臨時休場了,黑田玲央社長讓相關(guān)的四個人都跟他去執(zhí)行部辦公室,會議二十分鐘后再接著開。
“芹澤代表要不也為橫濱店鋪露個臉?”我客氣問他。
芹澤明搖搖食指,說:“水上流也是特攻隊長、凌波潤是軍師、林高志是話題制造機器,一之瀨楓是炙手可熱的后起之秀。你說我能干什么?”
坐在芹澤明身邊的天輝聰代表用手臂碰了碰他,怕有言靈應(yīng)驗一般,擺了擺手說道:
“芹澤代表別這么說,提起軍師我就想到山本勘助,但是他最后為武田信玄盡忠殉職了??蓜e到最后凌波潤為了這個in group,也把自己犧牲了。”
芹澤明轉(zhuǎn)過頭,問:“天輝代表在想什么?反過來說,我可以理解為你把林高志當(dāng)成了大名山內(nèi)一豐,決心追隨他一路功名利祿全收嗎?”
“芹澤代表,我可真怕站錯陣營?!?/p>
天輝聰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確認(rèn)周圍沒有好事的人,才稍微放松下來,問:“山內(nèi)一豐歷經(jīng)了織田、豐臣和德川三朝,你說林高志能歷經(jīng)幾朝?高山茂會長之后會把擔(dān)子交給誰呢?”
我假意笑了笑,說:“比起讓芹澤代表做選擇,天輝代表還不如先讓自己成為總執(zhí)行董事,再去猜高山茂會長的心思吧?!?/p>
“我倒是覺得‘林高志會長’,將來這么個叫法出奇的好聽。”
沒想到天輝聰說了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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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風(fēng)凌原本坐在一邊翹著腿當(dāng)觀眾,可是天輝聰?shù)哪蔷湓捵屗茨筒蛔×?,就直白地譴責(zé)道:
“就是因為有像你這樣的身在直營店、心卻在姊妹店的代表取締役存在,才讓‘分家’的相馬一希拿了in group的年度總銷售額第一名,把直營店弄得顏面無存?!?/p>
“別冤枉我!”天輝聰不滿地叫了句,“要看總銷售額是怎么個計數(shù)法,店鋪間相互串門玩,做客的一方又恰好被女孩子指名和花錢了,那銷售額該算誰的?”
零斗說:“不好意思,幾天前我剛把這個計數(shù)區(qū)別跟一之瀨楓講了一遍,沒想到天輝代表也沒弄明白?!?/p>
天輝聰故作鎮(zhèn)定,“用不著你再跟我科普一次?!?/p>
日向代表問:“難道天輝代表店里用的,是林高志的賣上計算體制嗎?”
天輝聰沒有回答。
相反,他問道:“相樂光輝,你是追隨凌波潤的人,我之前說‘林高志會長’叫起來順耳,你不會因此記恨我吧?”
相樂光輝淡淡一笑,“前輩,我來這里又不是看潤董事和林董事誰強誰弱的,所以我不記得你說過什么了。”
天輝聰皮笑肉不笑,說:“你真是越來越狡猾了!”
零斗幫著相樂光輝說了一句話:“智商不嫌多,只怕少?!?/p>
天輝聰在心里默哼了一聲,冷冷地提醒:“聰明人相互交朋友是好事,可不要把相樂光輝弄得像你一樣一身妖氣?!?/p>
日向代表糾正道:“說妖氣太難聽了,應(yīng)該是兔子毛?!?/p>
我看著他,“日向代表,你這圓場打的可不圓滿,反倒是催生了火候,實在是糊涂!”
日向代表自然是心里有數(shù),他這樣回應(yīng)我:
“望月戀代表,我用糊涂換了聰明不要緊,就怕某些人自以為聰明,卻過了頭,到最后連裝糊涂的機會都沒有?!?/p>
“是嗎?”我問他,“那樣就是自食其果,沒什么值得同情的,你說是吧?”
“是……還是不是呢?”
他玩起了文字游戲,然后就不再往下說了,似乎是刻意讓我去揣測他的心思。
我卻對此失去了耐心和興趣,轉(zhuǎn)看向了相樂光輝——
他是凌波潤大董事的心腹,重點栽培的年輕輩,人人皆知。
同時,他也是零斗外事取締役的好朋友,二人常在一起交流和精進(jìn),就跟是兩兄弟一般,關(guān)系好的很。這些,也被人人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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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代表對零斗前輩是不是有什么誤會?”相樂光輝一問一答,“妖精什么的,不就是有靈氣顏值又高嗎?那是惹人愛的稀缺物種?!?/p>
天輝聰開始反諷:
“照你的意思,是客人們一點都不稀罕三次元里滿大街都能找到的普通男人了嗎?那些男人在工作之外一無是處:不懂女人心、粗枝大葉、毛毛躁躁……還不如一只皮毛柔順光滑的兔子聽話懂事呢?主動蜷縮進(jìn)主人的懷抱什么的……”
“就算是像前輩你說的裝可愛,那也是我們這些年輕人的特權(quán)?!毕鄻饭廨x面帶得意,很快,他又補充說,“不過,我們從不干那些事情。”
天輝聰放置在桌面上的、交錯的十指不由得緊了緊。
——簡直是狂妄!
——在按照資歷和職位論身份的牛郎業(yè)界,這樣把“裝可愛”當(dāng)回事的人,相樂光輝是頭一個!
天輝聰對此只有不屑,不屑相樂光輝的狂妄,也不屑多反駁他一個字。
我對身邊的花鳥風(fēng)月說:“相樂光輝的切入點選對了,對天輝聰?shù)姆磽艟统晒α?。你看,天輝聰現(xiàn)在不是心里窩火卻沒法發(fā)泄嗎?”
花鳥風(fēng)月用鋼筆在本子的空白頁上寫下了“白切黑”三個字,然后說:“作為觀眾,我對相樂光輝就是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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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斗說:“一只兔子可以有不同的主人,一個主人卻只會飼養(yǎng)一只用作陪伴彼此生活的兔子。犬太老實,貓會抓人,當(dāng)然兔子有價值?!?/p>
天輝聰問:“那你是白兔還是野兔?”?
“我?”零斗微微一笑,“上司們當(dāng)然是喜歡忠于本職工作的白兔,而不是在集團(tuán)的兩大陣營間搖擺不定亂竄的野兔。”
“現(xiàn)在的年輕輩們互助起來可一點都不缺默契,你幫他、他幫你?!碧燧x聰問,“戀代表,你說是不是???”
“嗯?!蔽尹c頭,“他倆相互之間是好朋友。友情所至,自然而然?!?/p>
天輝聰說了句不留顏面的狠話:“何止Q.Sii本店盛產(chǎn)妖精牛郎,連著凌波潤店里還不都一樣?相樂光輝你都跟著零斗學(xué)會媚賣了?!?/p>
相樂光輝則是波瀾不驚,“天輝前輩你看過那張合照嗎?我店里拍的?!?/p>
“我何止看了你和零斗的合照,我還把某位客人發(fā)的風(fēng)間天麗總支配人的怪照都看了個遍,妖孽!”天輝聰說著,就重拍了一下桌子,“妖孽三人組!”
“真抱歉。這張臉就長在我身上?!毕鄻饭廨x笑著眨眨眼睛,“就是跟零斗取締役和天麗總支配人相襯啊,怎么樣?”
“天輝前輩你要是覺得我們不要臉,或者覺得我們的顏值配不上in group的乃至是整個日本牛郎業(yè)界的頂尖,大可以去說給高山茂會長聽!”
天輝聰從椅子上彈跳而起,火大問道:“相樂光輝,這是你對我該有的態(tài)度嗎?”
“關(guān)于顏值,你看得還盡興嗎,天輝代表?”
美川翼站在天輝聰身后,冷不防地問。
“不管‘妖孽三人組’的店內(nèi)宣材和店外看板被包裝的如何過頭,我也還是覺得——在當(dāng)下看有意思、在這里看有意思?!碧燧x聰說的直截了當(dāng),“與之直面相對,可比看照片人真實多了呀!”
“那就好好期待后續(xù)吧!”
說完,美川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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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之瀨楓提前回來了,他單獨拉我到一邊,說:
“戀代表,我真的一句話都插不上嘴,高管們太厲害了,我是指經(jīng)營方針方面,我原本以為在自媒體平臺上露個臉,就是通過企劃給in group本身打響知名度,但是高管們還考慮著整個牛郎業(yè)界的制動關(guān)系。”?
“哦?一之瀨都學(xué)到了什么?”
“潤先生和林先生之間,不和卻又帶著對彼此的激賞?!?/p>
我問:“小會議做出了什么樣的決定?”?
“潤先生說,無論是In Group TV還是In Group?社員培訓(xùn)塾,他和林先生誰起頭都肯定有人不服,最好的辦法是叫總領(lǐng)業(yè)界水商賣協(xié)會的橫山遼太郎會長過來協(xié)力主持開場?!?/p>
我笑,“橫山遼太郎是個有趣的老頭子呢?!?/p>
“有趣,笑里藏刀也算嗎?”一之瀨想了想,“水上前輩說他行走在黑白兩道上,人望在兩邊都吃得開?!?/p>
“不正是這樣的角色,才能勝任水商賣協(xié)會會長的資格嗎?”
“哦。出來的時候我搜了一下橫山會長的照片,多數(shù)場合他的穿著都時尚的要命,這個歲數(shù)的人還挑顏色光亮的衣服搭配真是特立獨行派。”
我問:“誰去給橫山遼太郎會長送邀請函?”
一之瀨應(yīng)道:“我不知道,或許是高山茂會長。”
我不禁好奇,“水上流也說了什么意見嗎?”
“他拆了幾包辦公桌上的零食,不過一點都沒吃,時不時地發(fā)表了幾句很犀利的話,也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把他說的東西往心里去?!?/p>
“水上的風(fēng)格,以后你習(xí)慣就好了?!?/p>
我和一之瀨剛回到座位上,就看見黑田社長等人準(zhǔn)時走了進(jìn)來。
黑田社長手上拿著一個金色的文件夾,里面肯定夾著接下來要宣布的決策相關(guān)的資料。
本城一輝熱情地迎了上去,等全員入坐完畢,他拿著話筒大聲說道:“會議開始!有請黑田社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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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jié)束之后,去往店鋪的出租車內(nèi),林高志正在跟相馬一希說著什么。
“你從現(xiàn)役player的排名隱退吧。”
“林董事,為什么忽然這么說?”
“你不是那些虎視眈眈的直營店的player們的對手。”
“董事是在跟我生氣,因為我沒在會議上表現(xiàn)好?”
“你最好別對櫻庭純宣戰(zhàn),也別想著自己今年能蟬聯(lián)集團(tuán)的總銷售額第一?!?/p>
“恕我直言,林董事你是不是在執(zhí)行部辦公室受了什么刺激,才對自己手下的頭牌牛郎下這種命令。”
“我現(xiàn)在非常冷靜!”
“不,你一定是心如亂麻在盤算著一個新棋局。我去年拿了集團(tuán)的總銷售額第一,今年現(xiàn)役隱退,別人會怎么想?”
“你只要說自己是抱著悲愿隱退、希望次世代的牛郎們都向著你的高度登頂邁進(jìn)就行了?!?/p>
“開什么玩笑?林董事!我自愿隱退?讓次世代想出頭的牛郎們?yōu)榱说谝幻麪巶€頭破血流?”
“我讓你這么做我確實很無恥!但是我是為你好。”
“你說你是為我好?我從現(xiàn)役player隱退、一無所有,你說你為我好?”
“不過是讓你不參加in group順位排名,又不是不讓你呆在店里賺錢?!?/p>
“夠了,什么都不用說了。我聽你的,等你用得到我的時候我再復(fù)歸當(dāng)player吧!林董事不會讓我等太久的吧?”
?“你放心,沉住氣。先歇一段時間吧!別人為了第一再怎么苦心孤詣也替代不了你在集團(tuán)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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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馬一希如同失重一般軟塌在了車門上,一臉失落。
似乎車門萬一松動脫落,他就會整個人滾下去。
林高志見狀,嘆氣說:
“看開點吧,等你到了我這個位置,名次什么的早都不在個人而在店鋪了。我現(xiàn)在就覺得:店鋪拿集團(tuán)第一比個人拿集團(tuán)第一光彩,凌波潤也一樣。”
“說到底你還是前進(jìn)的太快,只明白怎么賣得好而不懂經(jīng)營之道,所以才緊緊盯著名次不放、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知道集團(tuán)為什么不包裝你嗎?除了顏值不夠,你還缺人脈和門道??!”
相馬一希問:“人脈和門道,不是要依托林董事幫我引薦嗎?”
“我領(lǐng)著你去結(jié)交再多的有名人,也不過當(dāng)下的朋友?!绷指咧究此铺土诵母C,“往后呢?往后你能保證彼此還會肝膽相照?”
“是這個道理?!毕囫R一希有所覺悟,“是我不夠分量,林董事指教的是。”
“連相馬君你……”林高志轉(zhuǎn)著眼睛看他,“我都不敢確信,何況是別人。”
相馬一希聽出了林高志的這句話的本意,遂不再做應(yīng)答。
很快,林高志又補充了一句:“當(dāng)然,你也有自己的優(yōu)點。除開那些急功近利的通病,不可否認(rèn)你的腦子還是轉(zhuǎn)的動、轉(zhuǎn)的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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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馬一希勉強露出一絲微笑,偏過頭,長劉海慢慢滑了下去,遮住了他的左眼。
他不想再聽、也不想再看。
他所期盼的夢想和未來,不過是握在自己的頂頭上司林高志的手里——
聽話也是錯,不聽話也是錯。
他心想:
林董事,我就好比是一個被抹殺了靈魂的稻草人,只是你為了讓“這片麥田”騰起滾滾熱浪、而用來對抗“啄食的小鳥們”的必要的工具罷了!
我只是個干癟、空虛的稻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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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1、水商賣協(xié)會會長、牛郎學(xué)??偨填^:橫山遼太郎。首次被提及。老爺子是了不得的人物。
2、牛郎們往上爬、進(jìn)入新的階級、打通上層關(guān)系和經(jīng)營人脈,比銀座的女人們和歌舞伎町的女公關(guān)們要艱辛。
3、相馬一希的隱退,是一個局。
4、相樂光輝+零斗+風(fēng)間天麗=帥哥三人組、妖孽三人組。。帥哥裝可愛不稀奇,稀奇的是這些帥哥們聰明的很,懂得怎么把可愛裝到點子上。
米娜桑,在讀的讀者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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