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你被召喚了,達克妮絲小姐。第二章 讓紅魔少女結交朋友!
1
「吶——和真——達克妮絲呢——?達克妮絲還沒回來嗎?」
在大廳的暖爐前面,坐在她認定為自己的特別座的沙發(fā)上,阿庫婭抱著膝蓋看起來很無聊地說著。
——審判結束之后過了幾天,達克妮絲為了實現那個約定,見領主去了……
但她在昨天傍晚出門之后,就一直沒有回來。
我回想起領主看向達克妮絲的那種下流視線,總覺得胸口有點郁悶。
畢竟達克妮絲那個家伙,即使在面對魔王軍的干部時,也會順從自己的本能和欲求,就想乖乖地跟著人家走。
這次的狀況對她本人而言應該是正合她的意吧。
我并不是因為喜歡達克妮絲之類,對她也并沒有任何戀愛的感覺,無論那個家伙要跟誰怎么樣,我也沒資格說什么。
然而,她說要去履行承諾之后就像這樣徹夜未歸,就表示她住在那個領主訂的旅店房間里,而且現在已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呀——是怎樣?喂,你怎么了,干嘛突然抱頭大叫??!和真你平常已經夠奇怪了,今天更是在很多方面都特別奇怪喔!」
就在我突然大叫,嚇到阿庫婭的時候。
——抱著某個東西的惠惠來到我們身邊。
惠惠并沒有對吵鬧的我們說什么,只是一直默默抱著那個東西。
——應該說,我從很久以前就一直很好奇。
「喵——」
名為貓的生物……惠惠抱在懷里的就是這種東西。
惠惠就這樣什么也不說,只是一直盯著我看。
「……你是想在豪宅里養(yǎng)這個家伙嗎?」
「……對。這孩子很乖,應該不會給大家添麻煩才對……不可以嗎?」
那只貓平常不知道都躲在哪里,偶爾會在惠惠身邊看見它。
它就那樣任惠惠抱著,懶洋洋地瞇著眼睛。
「應該可以吧?住在這里的人應該都不會對貓過敏才對……喔喔,這個家伙是怎樣,很親人嘛?!?/p>
我對惠惠懷里的那只貓伸出手,它就把前腳放到我的指尖上撒嬌。
……這個世界的世道如此險惡。
待在這個充滿問題兒童的隊伍里,只會累積壓力。
或許也需要有個這種療愈身心的寵物吧。
「好痛!這只貓是怎樣,為什么只對我伸爪!這是怎么回事,無論是這身漆黑的皮毛,還是那妄自尊大的態(tài)度……我感覺到這只貓身上散發(fā)出某種邪惡的氣焰!」
招惹那只貓反而被抓的阿庫婭氣憤不已。
為了保護它免受那只氣瘋的藍發(fā)野獸侵擾,我從惠惠手上接過黑貓。
我背對著阿庫婭,然后順勢將黑貓放在地毯上護著它。
……這么說來,早餐的魚好像還沒吃完。
「吶,惠惠。這只邪惡的魔獸叫什么名字?」
「它叫豆之助。」
我從餐桌上將吃剩的魚連同盤子一起拿了起來……
「…………你剛才說這只貓叫什么名字?」
「它叫豆之助?!?/p>
……我拿著吃剩的魚,在黑貓……正確說來是豆之助的面前蹲了下來。
有這么一個奇怪的主人,也真是辛苦你了……
我將魚放到豆之助面前,它并沒有立刻開動,而是先聞了聞味道。
「吶,惠惠。那只貓是母的吧?我覺得那個名字好像不太適合它耶?!?/p>
「不可以。那個孩子就叫豆之助?!?/p>
正當我一邊聽著背后傳來這樣的對話,一邊看著豆之助時。
——只見豆之助噴出小規(guī)模的火焰,稍微烘烤了一下那條魚。
…………剛才那是怎樣。

我抱著腿坐在地毯上,看著豆之助啃著我們吃剩的魚……
「……吶,阿庫婭,這里的貓都會噴火啊?!?/p>
同時輕聲對阿庫婭這么說。
既然這個世界的高麗菜都會飛了,貓會噴火也不奇怪吧。
「你在說什么傻話???和真也真是的,你還好吧?」
「貓怎么會噴火呢?所謂的貓,是會喵喵叫的生物?!?/p>
「沒錯沒錯。還有,喜歡吃魚,看起來很可愛?!?/p>
這種事情我也知道。
「不,可是這家伙剛才噴了火,先把魚烘烤過才開始吃耶?!?/p>
「……和真,你累了吧。」
「畢竟又被拘留又上法庭的,發(fā)生了那么多事情。」
「是真的啦!我可沒發(fā)瘋喔!」
我指著豆之助嚷嚷,這時惠惠開了口:
「這么說來,你們剛才在吵什么啊?如果是達克妮絲的事情,畢竟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偶爾有幾天不回來也很正常吧。請你們稍微冷靜一點?!?/p>
她完全不相信我說的話,反而還這么說。
「……你也太冷靜了吧。你知不知道那個領主現在正在如何對待達克妮絲???肯定是非常不得了的事情吧?!?/p>
聽我這么說,惠惠嗤之以鼻。
「再怎么說他也是個領主,那種地位的人怎么可能對達克妮絲……不、不對,我確實是聽過很多關于那位領主的負面?zhèn)髀劊_克妮絲好歹也是冒險者喔。我不覺得她會那么容易乖乖就范?!?/p>
這個白癡!她一點也不了解達克妮絲!
「真是的,所以說小孩子就是這么天真!你和達克妮絲也已經相處這么久一段時間了,居然到現在還不了解那個變態(tài)嗎!她肯定會紅著臉說什么『唔!即使你可以任意擺布我的身體,也沒辦法任意擺布我的心!我絕對不會輸給你!』之類的話吧。」
「!」
終于掌握狀況的惠惠,抱住了正在啃魚的豆之助。
「怎、怎怎、怎么辦!達克妮絲、達克妮絲不好了!怎么辦,和真,該怎么辦才好!」
「她是昨天出門的耶,都過了一個晚上,已經來不及了吧。你們聽好,要是達克妮絲回來了,你們要像平常一樣溫柔地對待她喔?!?/p>
「我、我知道了!面對轉大人的達克妮絲,我們也不可以問她發(fā)生了什么事,對吧!」
「啊哇哇哇……!達克妮絲……達克妮絲她……!」
阿庫婭握起拳頭表示包在她身上,惠惠則是臉色蒼白地不知所措。
要是達克妮絲沒有那么做的話,我現在大概已經被處決了。對于達克妮絲我只有滿心感謝,以我的立場并沒有辦法多說什么,可是……
……啊啊,可惡!
我要再次強調,我并不是喜歡達克妮絲或特別對她有意思,對她并沒有那種戀愛的感覺。雖然沒有那種感覺,但不知為何,我還是忍不住覺得煩躁。
女性朋友交到男朋友的時候自己的心情會變得很復雜,這或許是類似那樣的狀況吧。
就在這個時候——
「佐藤和真!佐藤和真在嗎————!」
隨著這聲怒吼,突然有人推開了豪宅的大門。
粗魯地推開門,并漲紅著臉、肩膀不停地起伏的,是用力喘著氣的瑟娜。
「喂、喂,你是怎樣,距離我必須證明自己的清白的日子,還有一段時間吧?不好意思,我現在沒空理你,我的同伴……」
「居然說沒空理我?少胡扯了!你這家伙果然是魔王軍的爪牙吧!還真有你的,竟搞出那種勾當來!」
雖然完全是在冤枉人,不過見瑟娜激動成那個樣子,讓我心里冒出不祥的預感,便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
「搞、搞出那種勾當,是指什么……?」
「是蟾蜍!本應正在冬眠的蟾蜍們都爬了出來,出現在城鎮(zhèn)周邊!」
她應該是指在這一帶已經可以說是小怪代名詞的巨型蟾蜍吧。不過,那種東西怎么會和我們扯上關系啊……
「少冤枉我們了好嗎。難不成你是要說我們控制怪物,將正在冬眠的蟾蜍吵醒了嗎?那你最好是拿出證據來!」
惠惠挺身上前,像是在說要吵架隨時奉陪一樣。
「根據公會職員的報告,蟾蜍們爬到地上來的時候像是在害怕著什么……說到害怕,我就想到最近幾天一直有個人在距離城鎮(zhèn)不遠的地方發(fā)爆裂魔法,害得居民們人心惶惶呢?!?/p>
阿庫婭和惠惠聽了正準備往豪宅里面逃,我一把抓住她們的后衣領。
「請等一下,請聽我說,我只是因為被阿庫婭命令才那么做的!動手的確實是我,但主謀是阿庫婭!」
「惠惠你太奸詐了!我找你商量那件事的時候,你明明也興致勃勃的不是嗎!還說什么『見識吾的力量吧』!」
抓著開始起內哄的兩人的后衣領,我說:
「現在不是起這種丑陋的爭執(zhí)的時候吧!去幫你們闖出來的禍收拾善后??!」
2
放眼望去已經化為一片雪景的城郊。
「不要——!我受夠了————!我不想再被蟾蜍吃掉了啦——————!」
阿庫婭的慘叫在此回蕩著。
「話說回來,這里的蟾蜍在這么寒冷的環(huán)境當中,動作也不會變遲鈍呢,活動的速度和平常沒什么兩樣。在這里無論生物也好蔬菜也好,可全都有夠健壯?!?/p>
我望著在雪原之中被蟾蜍追著跑的阿庫婭,心有戚戚焉地這么說。
「正因為這個世界的環(huán)境是如此嚴苛,所有生物才會都用盡全力活在每一個當下。我們也不可以輸,我們要變得更強,并在這個嚴苛的世界存活下去?!?/p>
惠惠一臉認真地如此回應我的自言自語。
——而且還處于肩膀以下都在蟾蜍嘴里的狀態(tài)。
大概是因為之前就有被蟾蜍吞下肚的經驗吧,惠惠在這種狀況下也顯得相當泰然自若,沒有什么抵抗的動作,任憑蟾蜍吞咽。
惠惠在這之前,已經發(fā)出爆裂魔法,解決許多蟾蜍了。
姑且不論已經耗盡魔力而無法動彈的惠惠,就連蟾蜍也沒有進一步吞咽,停止了動作。
或許是惠惠的法杖卡在它的嘴里了吧。
「你等著,我馬上救你出來。」
我舉起劍,面對正在捕食惠惠的蟾蜍。
「不,等你打倒在追阿庫婭的那只蟾蜍之后再說也不遲。反正外面這么冷,在蟾蜍的嘴里還比較溫暖?!?/p>
我原本以為這家伙除了爆裂狂的一面之外還算普通,沒想到她有著大人物般的器量呢。
「你、你這個人,明明自己的同伴被蟾蜍吞進去了,另一個同伴也正在被蟾蜍追著跑,卻還能這么冷靜啊?!?/p>
跟來當見證人的瑟娜盡管為此覺得有點感冒,但還是傻眼地這么說。
話雖如此,但這對我們而言卻是一如往常的光景了。
我決定晚一點再救惠惠,于是將手上的劍插進地面,拿出事先購買的弓箭。
之前,在攻進機動要塞時解決了魔像的我,一口氣就升了兩級。
得到技能點數之后,我原本還在煩惱要學怎樣的技能,但仔細想想,我們隊上明明有達克妮絲這個堅硬的鐵壁,卻沒有能夠進行遠距離攻擊的人。
惠惠姑且可以算進來,但她只能攻擊一次,而且還有可能會波及達克妮絲。
于是,就輪到我這個雖然很弱,卻能學會各種職業(yè)的技能的冒險者出馬了。
我活用這種職業(yè)的特性,找弓手奇斯教了我「弓」和「狙擊」這兩個技能。
「弓」就正如字面所示,是可以讓我這個門外漢也能一下子就學會如何運用弓的技能。
至于「狙擊」,這個技能則是可以提升使用射擊武器時的射程,而且運氣值越高命中率也會跟著提升,對我而言是最適合不過的了。
我張弓引箭,以狙擊技能瞄準追著阿庫婭的蟾蜍……!
「和真——!快點——!快點啦——!」
看著拉開弓的我,阿庫婭一邊逃竄一邊哭喊。
……總覺得好像應該再多讓她被追擊一下才對。
見我不打算放開弓弦,阿庫婭便朝我這邊逃了過來,害我覺得自己可能也有危險,只好朝蟾蜍的頭上射出箭。
箭擦過阿庫婭頭頂的發(fā)梢,不偏不倚地貫穿了蟾蜍的頭。
快要哭出來的阿庫婭,則是直接朝我沖了過來。
「好,那么惠惠,我現在就去救你。」
「吶,和真,你剛才是不是想等我被吃掉?吶,你在等我被吃掉對吧!而且剛才你的箭擦過我頭上的魅力重點了啦!」
我完全不管對我咄咄逼人的阿庫婭,拔起了插在地上的劍。
「……你們戰(zhàn)斗的時候,一直都是用這么危險的方式嗎?這……這樣的一群人,真的和魔王軍有關嗎……?」
瑟娜一邊在后方記錄著我們戰(zhàn)斗狀況,一邊不知道在碎念些什么。
我朝著一動也不動的蟾蜍高高舉起劍,正準備要救出惠惠——
「等、等一下,有蟾蜍……!」
這時,掛在蟾蜍的嘴巴外面的惠惠,突然緊張地這么說。
面對著惠惠的我和阿庫婭聽她這么一說,便轉過頭去。
「「……啊。」」
不知道什么時候又爬出了新的巨型蟾蜍,而且多達三只。
剛才還很氣定神閑的我,此時背上也滑過了一道冷汗。
糟糕,這樣總共就有四只蟾蜍了。
這樣一來,充當餌食……不,我是說充當誘餌的人數就不夠了。
如果距離再遠一點的話還可以一只一只狙擊,但是……!
「阿庫婭,我們兵分兩路!我會先拉開距離,設法解決掉一只,你就繼續(xù)當誘餌吧!」
「我不要——!我不想再被蟾蜍追著跑了——!換你當誘餌啦——!」
「笨蛋,你的攻擊力根本無法打倒蟾蜍好嗎!只要能夠打倒一只,就只剩兩只蟾蜍了!到時候就可以靠你和瑟娜讓它們停下腳步!」
「咦咦!我、我只是來監(jiān)視你們的,不應該被卷入戰(zhàn)斗吧……!再說了,你是想拿我這個普通人來當誘餌嗎!」
在阿庫婭哭喊著,瑟娜也怒吼著的時候,就連惠惠都開了口:
「不好意思,我好像開始一點一點被吞進去,是差不多該請你把我給救出來了?!?/p>
「真是夠了,這種時候要是有達克妮絲在就好了!身穿金屬鎧甲的那個家伙就不會被蟾蜍吞下去!她到底什么時候才要回來啦——!」
我面對仰起頭準備將惠惠吞進肚子里的蟾蜍舉起劍時——!
「『Light of Saber』————!」
——一道澄澈的聲音,在雪原上回蕩。
同時,一道光線劃過吞掉惠惠的蟾蜍的身體。
光線通過蟾蜍的身體之后,隔了一拍,蟾蜍整只變成了兩段。
正當我忙著將惠惠從蟾蜍嘴里拖出來的時候——
「『Energy Ignition』!」
那道澄澈的聲音再次響起。
與此同時,正在逼近我們的三只蟾蜍突然起火,像是從體內開始燃燒似地噴出火舌,化為藍白色的火球。
聞著蟾蜍烤熟的香味,我因為不想背著滿身黏液的惠惠回去,便以「Drain Touch」將自己沒有多少的魔力分給了她一些。
……如此一來,雖然有些搖搖晃晃地,但惠惠姑且還是可以站起身來。
在惠惠的視線前方,有個身穿黑色長袍的少女。

感覺應該比我小個一兩歲吧?
那個我完全沒見過的女孩,盯著惠惠一直看。
「剛才那是上級魔法……!在這種新手的城鎮(zhèn)里,居然有人會使用上級魔法……」
身后的瑟娜驚叫出聲之際,我向眼前的女孩低頭一鞠躬。
「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不過謝謝你救了我們?!?/p>
我道謝之后,那個女孩瞄了我一眼,臉頰稍微紅了起來,似乎有點害羞。
「我、我并不是要救你們。只是因為競爭對手要是被區(qū)區(qū)的蟾蜍吃掉了,那我還有什么立場可言,這樣而已……」
她低著頭,嘟噥地這么說。
「什么什么?你和惠惠認識啊?」
蟾蜍被打倒之后,恢復了冷靜的阿庫婭興致勃勃地這么問了那個女孩。
「與其說是認識,不如說是競爭對手……——久違了,惠惠!我遵照諾言,完成修練回來了!現在的我如你所見,就連上級魔法也能夠運用自如!好了,實現當時的諾言的時刻到了!今天一定要為我們長久以來的競爭關系畫下句點!」
那個女孩指著惠惠這么說,看起來開心得不得了。
這是什么熱血的劇情發(fā)展啊。
至于被對方指名道姓的當事人則表示——!
「……?請問你是哪位?」
「咦咦!」
滿身黏液的惠惠不經意地這么說,讓那個女孩驚叫出聲。
仔細一看,那個女孩的打扮和惠惠有幾分神似。
她身上的黑長袍和黑披風,設計感都和惠惠身上的很像。
然后她的手上握著銀色的魔杖,腰間插著短劍。
身高比惠惠高一點,整體體態(tài)苗條而勻稱。
面容看起來意志堅定卻又比較文靜,而且是個超級美少女。
如果在日本的話大概就像是會當上班長或學生會長,有種模范生的感覺。
一頭黑發(fā)以緞帶綁在一起,而最具特色的,就是她那一雙紅色的眼睛。
沒錯,她眼睛的顏色和惠惠一樣。
「是、是我啦!你還記得吧,我們在紅魔之里的學園里是同年級啊!惠惠總是第一名,而我是第二名!然后,我說要出去修練,直到能夠使用上級魔法為止……!」
那個紅魔族女孩指著自己的臉,淚眼汪汪地拼命解釋。
不,更重要的是她剛才隨口提到很不得了的事情。
「……喂,她剛才好像說了什么讓人不能聽過就算了的事情喔,什么你在學園里是第一名之類?!?/p>
聽我這么說,惠惠輕輕笑了一下。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說這種話啊。第一次遇見和真的時候,我就已經說過自己是紅魔族第一的魔法師了。是和真自己太愚蠢,不肯相信而已。不過,我們也認識這么久了,現在你應該相信了吧?」
「如果有人看見你現在滿身黏液的模樣還可以說他相信你,那我還真想看看這樣的家伙是長成什么樣子。」
「你、你說什么!」
「請、請等一下啦!」
見惠惠開始和我斗嘴,紅魔族女孩連忙插嘴道:
「吶,惠惠,是我啦!你不會真的忘記我了吧?你回想一下,無論是學園的考試還是什么,我總是向你挑戰(zhàn),然后每一次你都說挑戰(zhàn)就得付出相對的代價,說我愿意賭便當的話你就接受!你經常靠這招誆走我的便當不是嗎!」
這個家伙以前都在搞這種勾當啊。
我盯著惠惠一直看,惠惠則別開了視線。
「吶吶,感覺她們應該會拖很久,我可以先去公會嗎?要不然蟾蜍肉會壞掉。我可以去叫公會的人來把蟾蜍搬回去吧?」
阿庫婭指著那幾只蟾蜍肉說。
老實說,現在這種狀況要我一個人留下來,我也很困擾就是了。
不過,以現況而言,我們能多賺一點錢是一點,還是請阿庫婭去結算比較好。
這樣一來,我和惠惠就可以直接回豪宅,更可以立刻將渾身蟾蜍腥味的惠惠丟去洗澡。
「……嗯。看來你們還有很多話要談。那么,我今天也就此告別……佐藤和真先生,你們今天的冒險實在太過于凄慘了,但我并不會排除這是你們?yōu)榱似垓_我,而演了一場戲的可能性……我還沒有辦法相信你?!?/p>
說完,瑟娜以嚴肅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之后,便和阿庫婭一起回到鎮(zhèn)上去了。
3
留在雪原之中的我,再次開口問了惠惠:
「所以呢,她一直說自己認識你,那到底是怎樣?聽她說得好像真的跟你很熟的樣子,你快點想起人家好嗎。」
「我不認識她啦。再說了,講到現在連名字都沒報上,也太可疑了吧。這一定是之前和真對阿庫婭說過,無論再怎么缺錢也絕對不準做的,那個是我是我什么的詐騙吧,千萬不能理她。」
說完惠惠就拉著我的手,準備離開。
看我們準備要回鎮(zhèn)上去,那個女孩連忙說:
「等、等一下啦——!我、我知道了,雖然在不認識的人面前這么做有點丟臉,不過我報上名號就是了!……吾乃悠悠。職業(yè)乃大法師,乃擅使上級魔法者。同時也是終將成為紅魔族之長者……!」
悠悠紅著臉如此報上名號之后,用力掀了一下身上的披風。
紅魔族是不是有什么習俗,規(guī)定在自我介紹的時候一定要做些夸張的動作啊。
看著這樣的悠悠,惠惠對我說:
「就是這樣,她叫悠悠。是紅魔族的族長的女兒,未來將會繼承族長之位,同時在學園時代也自稱是我的競爭對手?!?/p>
「原來如此。我是這個家伙的冒險同伴和真。請多指教,悠悠?!?/p>
「等一下,你明明就記得我嘛!……咦,奇怪?和真……先生?那個,你聽見我的名字怎么沒有笑啊……?」
悠悠顯得相當疑惑,畏畏縮縮地這么問我。
因為已經習慣惠惠的名字,現在聽到紅魔族的怪名字也不會覺得怎么樣了。
「不過是名字奇怪了點,和你本人性格無關吧?在這世界上啊,還有個家伙明明名字非常奇怪,也非常讓人印象深刻,大家卻以腦袋有問題的爆裂女孩這不名譽的外號叫她呢。」
「是我嗎?你是在說我嗎?不知不覺間,那個外號已經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定案了嗎!」
聽我這么說,悠悠露出一臉難以置信卻又驚訝的表情說:
「……原來如此,不愧是惠惠,你找到一個好伙伴了呢。這才稱得上是我的好敵手?!?/p>
不知為何,她在心目中對我的評價好像加了不少分。
「話說回來,如果你們要繼續(xù)聊下去的話要不要換個地方?在這種地方站著說話也不太方便吧?!?/p>
聽我這么說,悠悠一副突然回過神來的樣子,抬起頭來,遠離我和惠惠的身邊。
「是了,都是惠惠故意裝傻說什么不認識我,事情才會變得這么奇怪……!惠惠,我是來和你一決勝負的!我是終將成為紅魔族之長的人,要是一直無法勝過你的話,我又怎么能厚著臉皮坐上族長之位!而且,更重要的是!」
悠悠原地舉起手,指著惠惠說:
「我依照和你的約定,學會了上級魔法。再來就是贏過你,奪得紅魔族第一的寶座。如此一來,在我當上族長的時候,任誰也不會有怨言了。我不會再讓任何人說,我是個只靠家世的人!來吧,惠惠,和我一決勝負吧!」
眼底深藏著堅定的決心,她對惠惠如此宣言。
「我才不要。外面好冷,就連體溫也都開始下降了?!?/p>
聽見惠惠理所當然地這么說,悠悠「咦——」地喊了一聲,整個人僵在原地。
「這樣啊,那我們回去吧。我會幫你燒洗澡水,你就先洗吧。洗好澡之后,大家再一起去吃飯?!?/p>
正當我這么說完,準備和惠惠一起離開時……
「等等等、等一下啦!吶,為什么?我們都這么久沒見了,為什么你要對我這么冷淡?惠惠,拜托你啦,和我一決勝負啦——!」
悠悠看見我們采取的行動,連忙拖住我們。
惠惠見狀,嘆了口氣說:
「……可是我今天已經沒辦法用魔法啰,我的魔力都耗盡了。而且你是打算靠魔法和我一決勝負嗎?哼哼哼……汝也太小看吾之力量了吧。方才吾也以一己之力,只靠一擊就讓八只愚蠢的蟾蜍人間蒸發(fā)了。悠悠啊,汝辦得到這種事情嗎?」
惠惠壓低了聲音,以中二病的語氣這么說,讓悠悠露出一臉驚訝的表情看向我。
她大概是想問我這是不是真的吧。
「嗯,她確實是只用一記魔法就讓八只蟾蜍人間蒸發(fā)了?!?/p>
只是在那之后便因為動彈不得而遭到捕食就是。
聽我這么說,悠悠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低下頭并吞了吞口水。
「而且,你之前不在這個城鎮(zhèn)或許不知道……不過,你有沒有聽過這些傳聞?由于居城連日遭到我的魔法轟炸而倍感威脅,魔王軍的干部完全上了當,被引誘到這個城鎮(zhèn)來,遭到擊退。還有號稱無敵的機動要塞毀滅者,在這個城鎮(zhèn)敗在爆裂魔法之下,遭到破壞!」
聽了這些,悠悠膽顫心驚地來回看著我和惠惠的臉。
……那些確實不是謊言啦。
「這個嘛,魔王軍的干部來到這個城鎮(zhèn)確實是因為惠惠連日以魔法轟炸的緣故,最后解決掉毀滅者的人的確也是惠惠。」
這就是所謂的一個真相各自表述吧……
聽我這么說,悠悠的臉終于嚇成一片慘白。
「就、就就就就、就算是這樣,我、我還是要一決勝負!還是得一決勝負才行……!即使毫無勝算,我也要挑戰(zhàn)你無數次!」
即使眼中泛淚,也是有著某些絕對不能退讓的事物吧。悠悠盡管有些害怕,還是斬釘截鐵地對惠惠如此宣告。
惠惠見狀,再次沉重地嘆了口氣。
「……真拿你沒辦法。不然這樣好了,我今天已經沒辦法用魔法了,所以就以你最擅長的體術來決勝負,如何?看來你現在也是獨當一面的冒險者了,還說要透過筆試來對決的話,你應該也無法接受吧。不用武器,比到其中一方投降來決定勝負……就這樣,如何?」
悠悠一臉驚訝地說:
「……可以嗎?那個在學園里明明都沒怎么去上體術課的惠惠……難道……你是想讓我贏嗎?以前每到午休時間就大搖大擺地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等著我挑戰(zhàn)就趁勢誆走我的便當的那個惠惠?」
「……你這個家伙也太不像話了吧?!?/p>
「……那對我而言可是攸關生死的問題啊。因為家庭因素,她的便當對我而言可是生命線。但要是我主動挑戰(zhàn)她的話,豈不是和恐嚇勒索沒兩樣了嗎?」
悠悠閉上眼睛。
然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并露出燦爛的笑容。
「我知道了,就這樣決勝負……然后,你一定會這么說對吧?想挑戰(zhàn)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代價就是這顆瑪納礦石結晶。這可是純度相當高的上等貨喔!身為魔法師,應該都非常想要這個道具才對!」
悠悠拿出一顆小巧的寶石。
名稱當中有瑪納兩個字,應該是充滿魔力的寶石之類的吧。
惠惠看了那個東西,并滿意地點了點頭。
「很好,我就接受你的挑戰(zhàn)!那么,盡管放馬過來吧!」
惠惠展開雙臂作勢威嚇,如此宣言。
相對的悠悠則是蹲低了馬步,握起拳頭擺出架勢。
就外表看來,以體格而言應該是悠悠占上風吧。
論身高、論體格,悠悠的手腳都很長,又有著勻稱的肌肉;相較之下,惠惠無論以多寬松的標準來看,都不像是擅長赤手空拳戰(zhàn)斗的樣子。
說穿了,惠惠給人的印象就是個隨處可見的小女孩,弱不禁風的魔法師。
悠悠一點一點拉近了距離。
惠惠也維持著高舉雙手的狀態(tài),擺出隨時可以抱住悠悠的姿勢……
「……吶,惠惠。等一下喔……那個,你身上好像濕濕亮亮的,那該不會是…………」
「沒錯~~這就是蟾蜍的黏液?!?/p>
惠惠立刻回答了不安地提問的悠悠。
悠悠的臉孔隨即扭曲了起來,但惠惠毫不理會,繼續(xù)說了下去:
「剛才多虧有你救了我。這沾滿我全身的黏黏的東西,全部都是蟾蜍肚子里的分泌物……來吧,別管這些了,快攻過來啊。在你接近我的那一剎那,我就會毫不猶豫地抱住你,然后直接施展寢技。」
惠惠如此宣言之后,便張著雙臂,一點一點向前,而悠悠則是帶著嫌惡的表情往后退。
「惠、惠惠?別開這種不好笑的玩笑喔,你不是說真的,對吧?這、這只是為了削弱我的戰(zhàn)意,騙我投降的策略對吧?沒錯吧?我們還在學園的時候你也老是都來這招。我、我已經不會上當了喔!」
悠悠一邊虛張聲勢一邊后退,惠惠則是一點一點逼近她,一雙紅色的眼睛還閃著光芒。
惠惠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小孩子想對好朋友惡作劇一樣。
「我們是朋友對吧。真正的朋友,應該是可以同患難共生死才對?!?/p>
聽惠惠這么說,悠悠背對著她,拔腿就跑。
而惠惠也追了上去。
「投降!我投降就是了!瑪納礦石也給你了,拜托不要過來!」
4
惠惠弄得悠悠一身黏膩,害她哭著走人之后,我們就走在返回豪宅的路上。
「啊,和真,這個你收下吧。應該可以賣個好價錢,你就拿去還債吧?!?/p>
途中,惠惠交給我的,是剛才誆到的瑪納礦石結晶。
我記得,悠悠好像說這是只要是魔法師都非常想要的東西吧。
「真的可以嗎?你不留下來用嗎?雖然我也不知道這要怎么用就是了?!?/p>
對于我的疑問,惠惠不以為意地輕輕哼笑了兩聲。
「瑪納礦石結晶是在使用魔法的時候,能夠代替魔力消耗的便利道具。不過,那也只是消耗道具罷了。以那顆結晶的純度和大小,也不足以代替我使用爆裂魔法時龐大的魔力消耗。那個東西,對于四處都是的一般魔法師而言或許相當珍貴,但對于我這個超乎一般范疇的大魔法師而言,可是一點用處都沒有?!?/p>
虧她可以說得這么自豪啊……
「……這不算好事吧?吶,無論幾次我都要說,你不打算學爆裂魔法以外的技能……」
「不打算學?!?/p>
「我想也是?!?/p>
聽惠惠立刻這么回答,我沉重地嘆了口氣。
算了,我也奈何不了她。而且,說來說去,這樣的她也是有可靠的時候……
………………有這種時候嗎?
那個叫悠悠的女孩,用的是上級魔法呢。
看起來很華麗地三兩下就打倒了蟾蜍。
而且除了魔法以外,她的外表也很不錯。臉蛋漂亮,身材也是玲瓏有致。
比起那個優(yōu)秀的魔法師……
「……怎么了?干嘛一直嘆氣……紅魔族不只魔力強大,智商也非常高。我可以說中和真現在在想什么喔。」
見我一邊走一邊長吁短嘆,惠惠一臉狐疑地這么問了。
……………………
「……比起剛才那個女孩,惠惠漂亮多了……我只是在想這個啦?!?/p>
「那還真是謝謝你喔!為了答謝你的夸獎,我就用力抱緊你好了!」
「住、住手!別過來,你這個滿身蟾蜍臭味的家伙!」
——打開豪宅的大門,阿庫婭似乎還沒回來。
原本還有點期待可以看見達克妮絲,卻依然不見她的蹤影。
覺得背后濕濕黏黏很不舒服的我,快步走向浴室。
「嗚嗚……又腥又臭的……這么讓人高興不起來的擁抱我還是第一次碰上?!?/p>
「你應該要更高興一點。被渾身濕滑的女生抱住,在某些狀況下還有人愿意花錢呢?!?/p>
跟在我身后的惠惠毫不在意地這么說。
——正當我準備走進更衣室時,惠惠拉住我的衣角。
「…………干嘛啦?!?/p>
「黏液害我覺得很不舒服,先讓我洗。」
「我也很不舒服啊,而且還是你害的。再說了,我不先洗的話哪有辦法燒熱水啊。我們的熱水器是魔力式的喔,耗盡魔力的你根本放不了熱水。若是靠我分給你的魔力,頂多只能燒出溫水吧。想通了的話,就乖乖到暖爐前面取暖等我洗好?!?/p>
我揮了揮手示意要惠惠離開,她便一臉不爽地說:
「沒有先把身上的黏液洗干凈就坐到暖爐前面的話,長袍干掉以后會變得非常臭吧。你沒聽過女士優(yōu)先嗎?男生應該多呵護女生才對?!?/p>
「我是個希望真正的男女平等能夠實現的人。最不能夠原諒的,就是只有在對自己有利的時候主張女性的權利,在對自己不利的時候,就說男人應該怎樣怎樣的家伙了。再說了,想要我把你當成女士的話,就先長到女士的歲數再說吧?!?/p>
「啊!你這樣說就是把我當成小孩子啰!先告訴你,我們也才差三歲而已好嗎!十年后就是二十六歲和二十三歲,根本差不了多少……」
「未來是未來,過去是過去,我是個活在當下的男人。在我的眼中,現在的你就只是個小朋友,多說無益。好——我要第一個泡澡!」
一邊這么說著,我先走進浴室將魔力注入以魔力驅動的熱水器藉此點火,然后將身上沾滿黏液的外衣脫掉。
「你這個男人,居然真的脫起衣服來了!」
惠惠看了我的動作稍微有點嚇到,但裸體被小朋友看見我也不覺得怎樣。
「如果你還想再看下去的話,我就要收錢啰。我是絕對不會退讓。沒錯,絕對不會?!?/p>
惠惠不甘心地咬住嘴唇,接著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輕輕哼笑了一聲。
然后,她露出勝券在握的笑容,出言挑釁:
「……原來如此。我懂了,和真現在是不把我當成女人看就是了。既然如此,我們干脆一起洗好了。既然你不把我當成女人看,應該沒問題吧?」
「說的也是,一起洗就可以解決所有問題了。那我先進去啰。」
「咦!」
見我無動于衷地答應,提議的惠惠反而大吃一驚。
「不、不好意思,照理來說這種時候的發(fā)展應該是你要害臊地說些『笨、笨蛋,最好是可以一起洗啦!』之類的話,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讓我先洗才對吧?」
「為什么我得照著那種老套劇情走才行???先告訴你,約定俗成這種事情完全無法套用在我身上喔。打個比方好了。假設,惠惠喜歡上我了。然后,有別的女生對我發(fā)動攻勢,惠惠吃醋了,不分青紅皂白地對我使用暴力的話,我也會毫不客氣地反擊。我這個人在該有所作為的時候就會有所作為,這件事你最好先記下來?!?/p>
「……看來是我太小看和真了。我是不可能喜歡上你的,請放心。還有,該有所作為的時候就會有所作為這句話好像也不是這樣用的,不過算了?!?/p>
說完,惠惠似乎放棄了,準備走出更衣室,于是我……
「喔?怎么啦,剛才對我挑釁了半天,現在不跟我一起洗啦?真是的,你這個沒骨氣的家伙。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把你當成小孩子看啦?!?/p>
「說我沒骨氣?你很敢說嘛,是怎樣,洗就洗,不過就是一起洗澡嘛誰怕誰啊!來啊,和真才是,干嘛拿毛巾遮遮掩掩的,趕快來洗??!」
「喂、混賬、放手,不要拉我的毛巾啦色狼!你為什么這么放得開??!我說啊,那個叫悠悠的家伙有沒有說過你很像男生?你也太豪放了吧,給我矜持一點??!」
豪邁地脫掉長袍,并拿起毛巾包住身體的惠惠,大步走進浴室里。
——奇怪?
剛才,我好像瞬間從毛巾的縫隙當中看到惠惠的臀部那邊有某種紋路。
「水不夠熱喔,多灌點魔力進去啦,多灌一點!如何,你快點過來啊!」
把手放進浴池里的惠惠如此嚷嚷。
是我的錯覺嗎?……算了,先不管了。
5
「呼……」
「呼……偶爾像這樣大白天就悠閑地泡澡也不錯呢……感覺會泡到睡著就是了……」
我將肩膀以下的部分都泡進寬敞的浴池里,悠哉地讓手腳也完全伸展開來。
浴室夠大,也是這間豪宅最棒的一點。
「話說回來,你真的不用理那個叫悠悠的女生嗎?你們不是很久沒見了?」
「反正還會再見面啦。那個自稱是我的競爭對手的家伙,就老愛追著我跑?!?/p>
惠惠也把肩膀以下的部分泡進浴池里,并且將下巴靠在浴池的邊緣,閉起眼睛,感覺很享受的樣子。
「不過,那個悠悠,雖然名字有點那個,長得倒是滿可愛的。以惠惠認識的人而言,感覺好像也還算是個有常識的人的樣子?!?/p>
「你這說法聽起來好像我很沒常識似的。應該說,她也和我一樣大喔,你就不把她當成小孩子看待了嗎?」
維持著將下巴靠在浴池邊緣的姿勢,惠惠張開一只眼睛,瞄了我一眼。
惠惠和那個女孩一樣大……我仔細端詳了一下泡在浴池里的惠惠。
「……喂,你剛才看著我在想些什么,給我老實說出來。」
「……我只是在想成長的速度果真是因人而異……喂,別這樣,不準詠唱爆裂魔法!明知道你已經沒有魔力了但還是對心臟很不好!」
說著,我也學惠惠將下巴靠在浴池邊緣。
「不過,這就表示她也是十三歲啰。我的守備范圍頂多只到小我兩歲為止,十三歲不行。如果是十四歲的話,就是國二和高一,感覺勉強還可以接受?!?/p>
我不經意地這么碎念著。
「國二和高一?……雖然不太清楚你在說什么,不過,原則上我下個月就十四歲了。到時候你就不會把我當成小孩子看待了嗎?」
泡在浴池里感覺很舒服的惠惠,閉著眼睛這么說……
「……咦,真的假的?你的生日是在下個月?咦,十四歲?你要脫離蘿莉路線了嗎?」
「你說誰走蘿莉路線來著!我可不記得自己有選擇那樣的路線!應該說……你是怎樣?突然變得不太對勁……」
原本以為是個不成材的妹妹的人,在我心目中漸漸變成了不成材的學妹……
「怎、怎么辦,我突然覺得這個狀況變得有點難為情?!?/p>
「喂,不要突然說這種話啦,你這樣一說不就害我也跟著難為情起來了嗎!你是怎樣?不過差個一歲有差這么多嗎?應該說,可以不要那樣難為情地一直偷瞄我嗎!」
這是為什么呢?太奇妙了,我突然覺得心動了起來。
應該說,事到如今,我才發(fā)現自己處于一種很不得了的狀況之中。
「……吶,為什么我會和惠惠一起泡澡???應該說,仔細想想,這種情況很不妙吧?」
「為什么都這種時候了才說那種話!別這樣好嗎,為何突然冷靜下來了??!」

惠惠在浴池里輕輕從我身邊向后退開。
我也一樣往浴池的另一邊退,并對惠惠說:
「不是啦,因為要是被人看見這個狀況的話,那可不能鬧著玩了吧?應該有這方面的條文規(guī)定之類的吧。尤其是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的家伙,特別容易在這種時候……」
就在我話還沒說完的時候。
「我回來惹——!」
遠遠就傳來了某個眾所周知,特別搞不清楚狀況的家伙的聲音。
「都是和真啦,都怪你說了那種會引發(fā)這種狀況的臺詞!」
「不,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了吧!總之,你和我其中一個人要趕快出去才行!」
我和惠惠在同一時間沖出浴池,又連忙回到浴池里。
「你為什么要和我一起出去?。∶矶家呀浗窳?,我都看到你很多地方了,你也看到我很多地方了吧!」
「你才是!我先出去啦,你乖乖泡著!是說你有鎖門嗎?更衣室的門你有沒有鎖上?」
「沒、沒有鎖上,沒有鎖上啦!偏偏在這種時候阿庫婭肯定會來這里!怎怎怎、怎么辦!你想想辦法?。 ?/p>
想什么辦法啊,總之我們其中一個人先離開浴室就總是有辦法開脫吧!
要是被阿庫婭撞見這一幕的話,她肯定不會放過我,一定會取些蘿莉尼特、蘿莉真什么的難聽綽號,并且大肆宣傳!
「和真——!惠惠——?我回來惹——!來個人對我說歡迎回來好嗎!我賣掉蟾蜍,換錢回來啰——!」
阿庫婭的聲音離這里越來越近。
我迅速離開浴池,朝更衣室沖了過去。
在我沖刺時,發(fā)出了碰咚碰咚的腳步聲……
「和真——!……怎么,你在洗澡嗎?」
似乎讓阿庫婭發(fā)現我在里面了。
在更衣室的門即將被打開的那一刻,我絞盡體內的魔力,伸出右手,發(fā)揮出前所未見的專注力!
「『Freeze』————!」
我灌注所有魔力,并付出一切的「Freeze」,瞬間凍結了更衣室的門把。而耗盡所有魔力的我遭受倦怠感與無力感侵襲,直接倒在更衣室的地板上。
「和真——我把你們兩個人的錢放在大廳的桌子上啰!等你洗好澡,我們再去吃飯!」
說完,阿庫婭也沒打開門,就這樣離開了。
……說的也是。只要知道里面有人,誰會想故意打開門看對方的裸體啊,又不是漫畫。
「你……你還好嗎,和真?你是不是耗盡魔力了???應該說,剛才好危險啊,依照剛才那樣發(fā)展下去的話,差點……」
「差點就要被認定是蘿莉控了啊,我。好險好險……啊,惠惠,不好意思,幫我擦一下身體吧,我的魔力用到一滴也不剩了,完全動彈不得。這樣一直趴在地上可是會感冒。」
我趴在地上,在看不到惠惠的狀況下這樣拜托她,但是……
「……喂,和我一起泡澡就會被認定是蘿莉控是怎么回事,請你說清楚講明白。在這種完全動彈不得的狀態(tài)下,虧你還敢說這種大話啊?!?/p>
「喂,混賬,住手!你扒開我的毛巾想干嘛!想被認定為女色狼嗎!喂……!阿、阿庫婭——!阿庫婭——!有個蘿莉在對我毛手毛腳啦——!」
6
聽見我的求救之后,阿庫婭闖了進來,如此這般之后給了我蘿莉尼特的稱號。
第二頓沒有達克妮絲,總覺得有些寂寥的晚餐也結束了。
——然后就到了隔天早上。
「……什么嘛,她們兩個人都這么早就出門了啊。」
來到大廳的我如此喃喃自言自語著。
昨天晚上和她們商量過的結果,一致認為在達克妮絲還沒回來的狀況下出任務太危險。
所以,我們決定今天各自行動。
……不過,達克妮絲昨天終究還是沒有回來。
聽說領主對達克妮絲有異常的偏執(zhí),難不成是被軟禁了嗎?
還是說,她發(fā)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如果今晚她還是沒回來的話,我也該采取些什么行動了。
因為自己做早餐實在太麻煩,我決定到外面吃點東西。正當我在鎮(zhèn)上到處亂晃的時候,看見了一個似曾相識的紅魔族女孩。
那個女孩一個人在街上漫步,看著攤販的食物,一副很想吃的樣子。
最后,她在串燒的攤子附近晃來晃去,觀察了一下攤販的狀況。
不久之后,那個攤販來了客人,和老板談笑了幾句之后,買了三支串燒走。
那個女孩看見這一幕,便下定決心,走向攤販,和前一個客人一樣買了三支串燒。
……看來她是第一次在攤販買東西,不知道該怎么點餐的樣子。
我原本還在猶豫該不該向她搭話,但看見她幸福地吃著串燒的模樣,我決定不打擾她。
「——最近這個城鎮(zhèn)附近好像有奇怪的怪物出沒呢,據說實力并不是太強,只是……」
「對,我也聽說過。就是那個外型奇特,看見在動的東西就會黏上去自爆的家伙吧?」
我隨便找了間店,解決早餐之后,在街上晃來晃去時,便聽見兩個冒險者在聊這話題。
……奇怪的怪物?
對我來說,這個世界的怪物多半都很奇怪就是了。
不過,總之還是留心一下。
正當我一邊走路一邊想著這些時,剛才那個曾經見過的少女又出現在我面前,這次是在打靶游戲的攤販前面來回踱步。
這里的打靶游戲,和日本的不太一樣。非但使用的是真正的弓箭,箭頭還是圓的。
玩這種打靶游戲的客人多半是情侶,由男生射擊,將射中的獎品送給自己的情人。
原來如此,這條街是情侶經常會來,類似約會圣地的地方吧。
這個攤販鎖定的,大概也是那些約會中的男女。
這一點只要看擺在店面的獎品就知道,可以說是一目了然。
那個女孩大概是不好意思自己一個人玩打靶游戲吧,一直等到情侶檔都走光了,店里完全沒有客人的時候,總算才開始挑戰(zhàn)打靶。
不過,或許是因為不太擅長使用弓箭,她無論試了幾次都射不中想要的獎品。
那個女孩掏錢挑戰(zhàn)了好幾次,最后又來了一對情侶開始玩起打靶,她便將弓還給老板,羞赧地準備離開。
……嗯嗯……
嚴格說來,她的競爭對手在我的小隊里面,和我們的關系應該不能算多好,但是……
我走向那個女孩,隨口說了聲「嗨」。
「……???!那個,和真先生,你好……!」
——我看也不看向我打招呼的悠悠,直接把錢給了打靶攤位的老板。
「『狙擊』!」
接著使用狙擊技能,一箭便命中了悠悠想要的獎品。
遭到狙擊,并滾了下來的獎品,是個看起來有點像冬將軍的武士造型布偶。
「拿去,你想要這個對吧?!?/p>
我順手將獎品抓了起來,有點做作地直接遞給悠悠。
如果我站在悠悠的立場,即使會因此喜歡上這個人也不足為奇吧。
悠悠的臉頰微微泛紅,瞬間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拿。
隨后,她露出燦爛的笑容,喜出望外地說:
「謝……謝謝你……!」
「不可以啦這位客人,我不是在招牌上寫得很清楚嗎?謝絕弓手和具備狙擊技能者。獎品你可以拿去,可是要付我兩倍的費用喔。」
——一邊向老板道歉,一邊補足差額的我,并不怎么帥氣。
「那、那么,我還在找我的隊員,再見了?!?/p>
一方面也是因為有點不好意思,我舉起一只手向悠悠這么說,正準備離開……
「咦?啊……那個……」
悠悠卻像是想留住我一樣,不舍地伸出一只手……
然而,她那只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并重新以雙手抱好拿在另一只手上的布偶,對我深深一鞠躬。
「那、那個,謝謝、謝謝你幫我射中冬將軍!」
那個布偶果然是冬將軍啊。
因為曾經被那個家伙殺死的心理陰影作祟,讓我冒出一股想拿真箭射向那個布偶的沖動,不過看在她那么開心的分上就算了。
——我和悠悠分開后,再次開始在鎮(zhèn)上散步。
應該說,我的隊友那么引人注目,原本還以為立刻就能找得到她們才對……
「好了,下一個挑戰(zhàn)者呢——!有沒有下一個挑戰(zhàn)者啊——?」
我順著那道聲音轉過頭去,發(fā)現不遠處有一群人正在圍觀。
這讓我產生了興趣,便朝那里走去??拷豢床虐l(fā)現圍觀的人凈是些體格健壯的家伙。
我觀察了一下這里的狀況……
「好!那接下來換我上!」
一邊這么說一邊上前的,是個看似是冒險者,肌肉發(fā)達的壯漢。
由于他穿的是便服,看不出職業(yè)是什么,不過從體格判斷肯定是前鋒。
男子拿起攤販老板準備好的錘子……
「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便提振氣勢向下一揮。
錘子落在某顆石頭上面。
石頭與錘子對撞之后,迸射出許多小火花。
然后,經過錘子的敲打,那顆石頭……
「可惡,這樣也不行嗎……」
正如語帶不甘的男子所說,石頭完好如初。
攤販老板見狀,更是大聲吆喝:
「這位老兄也沒有成功!好了,接下來獎金來到十二萬五千艾莉絲!參加費用是一萬艾莉絲!只要每有一個人挑戰(zhàn)失敗,獎金就會增加五千艾莉絲!還有沒有人對腕力有自信的?。坑媚Хㄒ部梢脏?!這是亞達曼礦石,只要能夠破壞這個東西,就可以自稱為一流冒險者!來吧,還有沒有人想試試自己的實力啊?」
原來如此啊——做生意的方式還真是五花八門啊。
對于正在考慮要做生意的我而言,這也是很好的學習。
不過,以我的技能和臂力,即使挑戰(zhàn)這個,也有點力不從心吧。
……忽然,不經意地看向某個地方的我,對著今天第三次見到的那個身影說:
「…………又見面了呢,悠悠?!?/p>
看見還是一樣獨自一人,緊張地握緊拳頭看著冒險者揮錘的悠悠,我這次不假思索地向她打了招呼。
她好歹也是惠惠的自稱競爭對手,所以我原本以為她也會視我為敵,但看她剛才的反應,覺得她好像沒那么討厭我。
悠悠看見我……
「??!剛才真是太感謝你了和真先生!你看那個!大家在挑戰(zhàn)擊碎亞達曼礦石耶!」
便雙眼發(fā)亮,開心地這么說。
在紅魔族的故鄉(xiāng),是不是沒有這種游戲性質的攤販?。?/p>
「悠悠不是會用上級魔法嗎?要不要試著挑戰(zhàn)那個看看?老板說也可以用魔法喔?!?/p>
聽了我這番話,悠悠說:
「以我的實力還對付不了亞達曼礦石啦……那一定要用破壞力強大的爆炸系魔法才行。先別說到爆裂魔法那么好高騖遠的程度,如果是爆炸魔法大概還可以,不然至少也要用到炸裂魔法才有希望……」
說完,她苦笑了一下。
在我們說著這些的時候,又有更多人上前挑戰(zhàn)而又失敗。
不知不覺間,獎金已經超過了二十萬。
圍觀的群眾也越來越多,攤販的大叔為了炒熱氣氛,又開始吆喝:
「對這個城鎮(zhèn)的冒險者而言,亞達曼礦石的負擔太重了嗎!我可是聽說機動要塞毀滅者在這個城鎮(zhèn)被打倒了,才特地來到貴寶地的耶!好了,是不是就此不會出現能夠破壞這顆礦石的人呢?來喔、來喔、來喔!有沒有挑戰(zhàn)者???」
正當攤販老板的嘴皮子也漸入佳境時,冒險者們彼此互推,示意著要人上前挑戰(zhàn)。
大家都知道這是攤販老板的策略,但要是真的就這樣沒出現能夠破壞礦石的人,也是會覺得很不甘心吧。
——就在現場的冒險者們面面相覷之際。
一名少女從人群之中倏然現身。
身上穿的不是平常的長袍,而是上街時穿的黑色洋裝。我的隊員站上前去,挺起胸膛。
臉上擺出了和之前對抗毀滅者之戰(zhàn)當中的一樣,那種堅定的跩臉。
「——主角上場。」
當惠惠對老板這么說的時候,包括我在內的在場所有冒險者,都連忙上前壓制住她。
7
「喂,我只是一個什么都還沒做的女孩子,這樣對待我未免也太超過了吧?!?/p>
現在惠惠被我從背后鎖住手臂和脖子,以便在她開始詠唱時,我可以隨時捂住她的嘴。
然后,她的身旁左右各有一個健壯的冒險者扣著她的手,緊緊抓住不放。
「喂,大叔,既然被這個家伙發(fā)現了,你還是別做生意了吧!這個家伙就是這個鎮(zhèn)上有名的爆裂狂。你那門生意,太容易刺激這個家伙的神經了!」
聽我這么說,攤販的大叔的臉變得蒼白,慌慌張張地就開始收攤。
惠惠看見這一幕便開始掙扎了起來。
「啊??!我明明就破壞得了!以我的爆裂魔法,肯定可以破壞那顆礦石!」
「快逃?。幼骺?,快走啊大叔!」
「噫————!」
收攤工作一完成,攤販的大叔連忙全力沖刺。
而惠惠則是一臉遺憾地目送著他。
確認大叔順利逃走之后,我們解除了束縛,讓惠惠重獲自由。
眼見人群逐漸散去,我對惠惠說:
「……真是的,會在我沒看見的地方闖禍的家伙,有阿庫婭一個就夠了好嗎。話說回來,你沒和阿庫婭一起行動???」
「沒有,她說想去別的地方,所以我們就分開行動了。最近,因為期待著打倒毀滅者之后的報酬所帶來的經濟效應,有各式各樣的人都漸漸聚集到這個鎮(zhèn)上來。剛才有個在街頭賣藝賺錢的人,結果阿庫婭在他旁邊免費表演更厲害的才藝,把那個街頭藝人弄哭了?!?/p>
好、好可憐……
雖然有點想設法處理那個家伙,但要是又被卷入什么紛爭當中的話又很麻煩。
所以可憐歸可憐,還是把那個家伙交給那些街頭藝人吧。
這時,惠惠拉了拉我的衣袖。
「既然都碰面了,我們就一起在鎮(zhèn)上逛一下吧。另外一邊也有人在做類似剛才那個攤販的生意,我想去那邊,在老板眼前晃來晃去嚇嚇他。」
「我原本還以為,你除了爆裂狂的部分以外,應該是個更有常識一點的一般小女孩。」
正當我和惠惠你一言我一語,一步一步要轉身離去時,我們身后有人輕輕叫了一聲:
「啊……」
我回頭一看,悠悠正落寞地看著我們。
「……你要一起來嗎?」
聽我這么說,悠悠瞬間露出開心的表情,但在看見惠惠的瞬間就回過神來,搖了搖頭。
「我、我來到這個城鎮(zhèn)的目的是為了贏過惠惠!不是來和她培養(yǎng)感情!剛才在打靶攤的事情我很感激,真是太謝謝你了!可是……我不會和你們一起去!」
說著,悠悠將那個讓我看了就很不爽的布偶抱在胸前,往遠離我們的方向跨了一大步。
「她都這么說了,我們走吧,和真。」
「喔,好……」
我們離開時,悠悠像是在抗拒我們似地,背對著我們。
「…………唉…………」
最后,悠悠落寞地嘆了口氣,垮著肩膀,拖著沉重的步伐向前走。
然后,悠悠依依不舍的轉頭往后看了一眼。
……于是,就和在附近的攤販買了類似可麗餅的東西,一邊吃一邊跟在悠悠身后幾步不遠處的我們,對上了視線。
「…………那、那個,你們干嘛跟著我?」
「我想說跟著依舊孤僻的悠悠,應該可以看到你寂寞的哭臉吧?!?/p>
聽了這番話,悠悠一把揪住了惠惠。
8
「悠悠在紅魔族當中,是出了名的以自己的名字為恥的怪胎。在學園里的時候,多半都是自己一個人吃飯。只要我在孤單地吃著飯的悠悠面前大搖大擺的晃來晃去,她就會開心地向我挑戰(zhàn),屢試不爽……」
「等一下!才、才沒有那么夸張……應該沒有……才對……對、對啦,我好像是每天都向你挑戰(zhàn)沒錯,但我一點都不孤僻,我也是有朋友喔?!?/p>
我們三個人一邊聊天,一邊往城鎮(zhèn)外面走去。
因為剛才說了半天,這兩個人又決定要一決勝負了。
這時,聽悠悠那么說,惠惠停下腳步。
「你剛剛說的話我可不能聽過就算了……悠悠竟然……有朋友……?」
「為、為什么是那種反應!我也是有朋友的好嗎!惠惠也知道吧?像是軟呼呼同學,還有冬冬菇同學,都說我們是朋友,我也經常請她們吃飯……」
喂,別說了,我不忍心再聽下去了。
……看來是這么回事吧,紅魔之里那個充滿怪人的地方,只有這孩子是唯一一個有常識的正常人,所以和大家格格不入。
真是太可憐了……
「所以,今天要比什么來一決勝負???我只會用爆裂魔法,所以不太想靠魔法來一決勝負就是了。」
「……也對。這么說來,你也該學學其他魔法了吧。在那之后你應該也存到一些技能點數了才對吧。」
「是存了不少。而那些全都用來點『爆裂魔法威力提升』和『高速詠唱』……」
「笨蛋!為什么就這么拘泥在爆裂魔法上??!」
很好,多念她幾句。
「但這下可傷腦筋了……到底該拿什么來一決勝負呢……」
在悠悠如此煩惱時,惠惠說:
「要比什么都可以喔,我已經不是拘泥于輸贏的小孩子了?!?/p>
聽這個小蘿莉氣定神閑的這么說,悠悠揚起嘴角輕輕笑了一下。
「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這么說來,我們以前曾經以發(fā)育程度來一決勝負呢。既然你說自己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那要不要再來比一次???」
但是,面對悠悠的這番挑釁,惠惠說:
「不,我所謂的已經不是小孩子,是在別的層面上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畢竟,我和人在這里的和真之間的關系,已經發(fā)展到一起洗過澡了。」
「!」
「喂!閉嘴啦,別把這件事告訴別人啦!」
「???!」
聽了我和惠惠的對話,悠悠漲紅著臉,嘴巴一開一合地,渾身都變得僵直。
「…………今、今天就算我輸好了————————!」
說完,悠悠便哭著跑走了。
剩下我和惠惠,在原地呆立了好一陣子。
最后,惠惠拿出某樣東西開始書寫起來。
仔細一看,好像是一本筆記本。
她在那本筆記上寫了今天的日期,畫了一個圈。
「今天也贏了?!?/p>
「你、你這個家伙,這樣真的好嗎……?」
——目送哭著跑走的悠悠之后,我和惠惠決定回豪宅去。
「哎呀,你們回來啦。吶,你們看你們看。有個在街頭賣藝的人,說他已經不需要就給我了。聽他說,好像是要回故鄉(xiāng)去繼承老家農業(yè)的樣子。雖然搞不太懂,不過我真走運!」
回到家之后,我看見阿庫婭坐在大廳的沙發(fā)上,拿著雜耍用的套圈,一臉滿足的樣子。
她重挫街頭藝人的心,還拿了人家吃飯的家伙啊。
我原本還想叫她別擾亂別人的人生之類的,但是……
「達克妮絲還沒回來呢……她今天晚上也該回來了吧?!?/p>
望著靈巧地耍著套圈的阿庫婭,惠惠喃喃地這么說。
——結果,這天達克妮絲卻還是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