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運自自己的LOFTER，首次發(fā)表時間為2022年0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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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23趴在辦公桌上，想過去的事情。那時候她還是個小姑娘，歐根還沒有去皇家，自己還喜歡一整天窩在圖書館里看幾本晦澀難懂的哲學(xué)書。然后歐根就會走到她的面前，把她的書一把抽走，然后把她扯到圖書館外可以大聲說話的地方。

????“Z23，我們鐵血將要對重櫻進行例行的訪問，我希望你可以成為訪問團隊的一員?！睔W根說。

????“啊，可是我……”Z23試圖推辭，“我還只是個孩子。而且，你也知道的，比起去其他的國家從事外交活動，我更加喜歡看看書，給姐妹們講故事，什么的……”

????“除了你，我還能帶誰去？”歐根不打算接受Z23的請辭，“俾斯麥大人和提爾比茨大人原本就要去。齊柏林和彼得能去嗎？一個整天說著要毀滅世界，另一個肯定說這種事情是浪費時間。我姐姐希佩爾能去嗎？她不添亂就很好了。還有你的幾個姐妹，你自己說說，有哪個可以承擔(dān)這么重大的任務(wù)……”

????“行。我跟你去吧?！盳23無奈答應(yīng)。她知道自己的能力，也喜歡別人認可自己的能力；可是看著自己的姐妹們可以無憂無慮地在院子里玩耍、在海上嬉戲，她怎么可能不羨慕呢？她還不到20歲。少女嘆了口氣，將看了一半的書放回書架上。

????于是，到了重櫻，Z23還是不能順利地排解自己復(fù)雜的情緒。明明她很憧憬那一天的，希望自己能像俾斯麥和歐根一樣擔(dān)起鐵血的重任；可是她畢竟還年輕。晚上，少女坐在海邊，伸出手來感受海風(fēng)的吹拂，看著微微涌起的海浪和皎潔的月亮。世界上只有一個月亮，它輪流地照耀鐵血、重櫻和其他的地方；可是，自己的姐妹們現(xiàn)在在做什么？她們還好嗎？為什么偏偏是自己被選中到了異國他鄉(xiāng)，為什么自己是姐妹中最出色的一個，又有了也許不應(yīng)該有的雄心壯志呢？少女將頭埋進了雙膝之間，閉上雙眼，靜靜地感受著海風(fēng)裹挾著海水的咸腥味，打落在自己的身上。

????俾斯麥和提爾比茨同重櫻的三笠和長門交流，歐根和赤城、加賀她們喝酒，似乎是游刃有余的樣子；Z23負責(zé)的是長門的侍衛(wèi)江風(fēng)小姐，她們都有一種被迫社交的感覺，沒有很多的話可說，大部分的時間是靜默地喝茶、相對而坐，雖然其實幾乎什么都沒干，但是Z23仍然覺得心力交瘁。真奇怪。她想著江風(fēng)小姐很有可能也是被迫接待她的。

????歐根覺察到她累了，讓她早一些去休息；可是她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著白天的種種遭遇，想著重櫻的人迎接她們時她低著頭小步疾走，一桌人圍著吃飯的時候她只盯著轉(zhuǎn)到自己面前的那盤菜，還有江風(fēng)小姐，每隔三分鐘就往長門的方向望一下。汗水濡濕了她的被子，Z23頓時覺得整間房間也悶熱起來，她想著與其在床上亂想睡不著覺浪費時間，不如出去走走、透透氣。她又不想驚動歐根，于是穿上了運動鞋，小心地翻到了窗外。姐妹朋友眼中的好學(xué)生乖孩子竟然學(xué)會翻窗了，她想著，Z1姐姐知道了應(yīng)該會笑話她吧。

????不過，也是時候回去了，少女站起身，拍了拍衣裙，準備轉(zhuǎn)身離去；卻突然發(fā)現(xiàn)背后有一個一動不動的身影，米白色的長發(fā)，披著黑斗篷。Z23禁不住退后一步，注視眼前出現(xiàn)的另一位少女。

????“啊，被發(fā)現(xiàn)了?！蹦俏簧倥]有驚慌，用很平靜的口吻說，“我見過你，你是那位鐵血來的使者對吧。”

????“你，你是……”Z23依然處于驚慌的狀態(tài)，她想到也許那位少女已經(jīng)站在她的身后很久了，不禁有些害怕地低下頭。

????“綾波……的說?？偸谴诜块g里也太悶了，出來走走。”少女理了理斗篷。

????“Z23?！盳23走近一些觀察綾波。綾波面無表情地站著，好似一個機器人，她懷疑少女是不是強裝鎮(zhèn)定。

????“想去我的房間打游戲嗎？我還缺一個聯(lián)機的玩伴?！本c波向Z23發(fā)出邀請。

????“啊，那還是……我明天還有安排，要去休息了。下次……”Z23趕緊拒絕。去一個不熟悉的重櫻少女家中，而且還是打游戲這種不務(wù)正業(yè)的事情，果然還是不行吧，Z23心想著。

????“沒關(guān)系的說。那你明天晚上再來玩吧，我還是在這里等你。”綾波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沒有回頭，徑直朝著自己的住所走去，沒有給Z23拒絕的時間。

??? Z23于是也往回走，路上想著自己莫名其妙答應(yīng)下來的約會。那么奇怪的女孩子，她想著，靜悄悄地出現(xiàn)在別人的身后，找著打游戲的玩伴。不過她的心中又有一些期待，那是自己從未體驗過的經(jīng)歷，有一些不同尋常的特點正吸引著她。這樣想著，似乎瞬間就移動到了自己臥室的窗前，她又小心地翻回去，躺到床上。

????結(jié)果那天晚上還是沒說好，第二天醒來之后也無精打采，那一日的參觀活動她只機械地跟著隊伍走著，神通小姐的介紹她一個字也沒聽進去。歐根看出Z23沒休息好，也理解她第一次參加外交訪問也許沒調(diào)整好時差，到了下午便給她買了些零食，讓她回空調(diào)房休息了。Z23拿起一塊一塊的零食往嘴里塞，腦子里卻想著晚上和綾波的約會，莫名其妙地，到了晚上她卻興奮起來，似乎白天的活動反而為她補了覺。到了時間，她再一次翻窗出去，到之前去的海邊。

????綾波已經(jīng)在那里等著了，戴著寬檐的女巫帽子，穿著睡衣，還是披著那條黑色的斗篷?？匆奪23，也不打招呼，就拉起她的手往自己的宿舍走去。

????“其實我……我不是大家所認為的那個樣子……”Z23尋找著話題，“我有很多姐妹。我要在同事和朋友面前樹立良好的形象，有時候也很累的……”

????“嘛，我知道的說?！本c波說，“所以你晚上出來透透氣，然后遇見了我?！?/p>

????“我想念我的家鄉(xiāng)，想念小時候無憂無慮地和姐妹們一起玩。我覺得很累，但是又睡不著覺。也許是水土不服吧，雖然你們重櫻也是個很好的地方……”Z23說。啊，把自己的心聲說出來了。

????“你缺少一個無話不談的密友?！本c波說，“和我一樣。”

????綾波也是翻窗回到宿舍的，“不能吵醒吹雪”，她說。她站到床上，伸手拿下了衣櫥頂上放置的游戲機，拆開包裝，遞給Z23一個手柄，自己拿一個，開了機，接好線。

????“啊，積灰了呢?！盳23說。

????“因為買了雙人游戲，但是一直找不到玩伴?！本c波調(diào)試好設(shè)備，“她們不喜歡這些。”

????“可是我……我也沒玩過……”Z23有些不知所措地擺弄著手柄。

????“沒事。”綾波把頭發(fā)扎好，“我教你。”

????那個晚上過得很快。Z23在鐵血的時候怎么也不會想到，一個大家眼中的優(yōu)等生竟然在外交訪問的時候溜到一個重櫻女孩的宿舍里打游戲。她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這些，她也不是很擅長，因為幾乎每一局都是綾波贏，如果她偶然贏了，也是綾波刻意地讓了她；但是她從未感受過這種快樂，不是因為游戲本身，而是有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姑娘坐在她的身邊。她們都不缺少朋友，但是卻沒有渠道向他人展示自己內(nèi)心最真實的一面。

????“我得回去了?！蹦菚r已是凌晨，Z23伸了個懶腰，舒展一下自己因長時間保持同一姿勢而有些酸痛的胳膊，“要是歐根發(fā)現(xiàn)了，她會批評我?！?/p>

????“啊，要保持自己優(yōu)等生的形象了嘛?！本c波放下了手柄和自己懷里的抱枕，似乎一點也不累的樣子，“好。我送你回去?！?/p>

????回了宿舍之后Z23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她已經(jīng)忘記了所有的焦慮，至少那些東西都可以留到明天。似乎睡了很長的一覺，她睜開眼睛的時候，身旁坐著白色雙馬尾的年輕女子，正關(guān)切地看著她。

????“啊，歐根……不好意思，我睡過頭了嗎？”Z23打了個哈欠，將枕頭立起來，靠坐在枕頭上。

????“你累了，但沒關(guān)系?！睔W根說，“這幾天的活動都是次要的。你好好準備最后一晚的晚會就行。”

??? Z23拿起床頭的時鐘來看，才發(fā)現(xiàn)已是中午。縱使歐根沒有責(zé)備她，她的心中也涌起了自責(zé)的意味，她的形象又回到了優(yōu)等生的標簽。她趕快翻下床，換好日常的裝束。

????“不用那么著急的……”歐根提醒著，生怕Z23一不小心摔了跤。

????“可是我總得出去吃午餐啊。”Z23已經(jīng)換好了服裝，提起公文包往外趕。歐根趕緊跟在她的身后。

????雖然白天盡力地保持著理智少女的形象，一到晚上，Z23還是期待著和綾波一起玩，其他的事情也想不進去，也睡不著覺，似乎溜出窗外是唯一的正解。她這是怎么了？是上癮了嗎，整天想著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還無藥可救。但是她知道，只要去敲一敲綾波宿舍的窗戶，白發(fā)的少女就會為她打開窗，說，“啊，你又來了”，然后拉她進去。

????“你怎么了？不太高興的樣子?！睔W根問Z23。

????“我不知道。我……似乎不想按照我應(yīng)該成為的樣子來做?！盳23將雙臂擱在腿上，低著頭。

????“叛逆嗎？”歐根撫著Z23的背，“沒關(guān)系的。每個人都有這樣的一段時間，想去做什么就做好了，只要不影響大局。我也知道，你只是個孩子?！?/p>

????“真想成為像你一樣的成熟的大人啊?！盳23拿了一個抱枕放在胸前。

????“那你必須順利地度過這一段懵懂的時期?！睔W根說，“例如說，我去找加賀喝酒。加賀這個人，看上去冷冷的，有一次她喝醉了，和我說自己的心結(jié)，說自己和赤城小時候的事情。不過現(xiàn)在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找到自己內(nèi)心的歸宿了吧……對你也是一樣。也許表達出來了會好一點。這是成長時不可忽略的過程啊?！?/p>

????“啊，這樣嘛……”Z23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在琢磨這些話的時候，歐根已經(jīng)關(guān)上門離開了。她又把抱枕放回原來的位置，感覺心里空空的，似乎期待著什么東西來填補，但是她又不知道那是什么。她又思念起了自己在圖書館里看書的無憂無慮的時刻，一旦改變，就再也回不去了嗎……

????那天晚上她還是去找了綾波。綾波每天都是一個樣子，臉上似乎沒有太過豐富的表情，Z23來了她會高興，回去了她也不會多加挽留，似乎自己和Z23已經(jīng)認識了十幾年一樣。不知道綾波白天是什么樣子，Z23想。

????但是這次不一樣。Z23離開的時候，綾波拉住她的手?！癦23醬，真不想你回去……”她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要不你就留下來吧，我們每天晚上都可以一起玩。我可以和天城老師申請，我們住雙人宿舍……”

????“啊，不可以……”Z23有些驚慌，“我在鐵血還有那么多姐妹。要不，你跟我一起去鐵血看看？我可以介紹你和我的姐妹們認識?！?/p>

????“可是我不想換地方……我已經(jīng)習(xí)慣這里了……嗚……”綾波有些失望的樣子，把頭擱在抱枕上，呆呆地看著前方。

????“啊，沒關(guān)系，反正我還要在這里待幾天呢，這些日子先好好玩了再說?！盳23從腦海中搜索著可供回答的詞句，說完了，便翻出窗子逃回去了。

????綾波叫她留下，這是什么意思？她不知道自己的確切想法。她喜歡自己在鐵血的生活，喜歡在圖書館里吹著空調(diào)看書，喜歡和姐妹們一起唱歌、在院子里捉迷藏；但是她也喜歡和綾波一起熬夜打游戲的新奇的日子。到底該怎么做呢？Z23又睡不著，只好從背包中取出了帶來的書看，但是也看不進去，只胡亂地一頁一頁翻著，心里想著綾波。真奇怪，好像離不開她似的，明明她只是一個普通的重櫻姑娘。

????晚宴的日子很快就到了，Z23很早就和歐根到服飾店里選好了禮服。下午，她花了兩個小時打扮，然后就坐在梳妝臺前，什么也不想，卻覺得思緒過于混亂。有一種莫名的緊張感包圍著她，她以前從未體會過，從前她面對妹妹們的打鬧、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或者偶爾幫歐根辦公，明明都是很輕松的事情啊。會不會有什么岔子？如果哪里沒有做對，會不會造成不好的影響？還有，最重要的……綾波會不會來？啊，怎么又在想她了……Z23洗了把冷水臉，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

????與此同時，重櫻的學(xué)校剛放學(xué)。吹雪從神通手中接過一疊黑色的小卡片，跑到走廊上和妹妹白雪講話。

????“姐姐被選中去宴會上吹大號了嗎，好厲害……”白雪一邊說著，一邊饒有興致地走到吹雪背后，去看小卡片上寫了什么。

????“是宴會的邀請函啦。讓我想想，時雨和夕立肯定要去，雪風(fēng)？已經(jīng)邀請了時雨就不給她了吧。江風(fēng)她們用的不是學(xué)生入場券。還有初霜和有明……”吹雪翻動著一張張的卡片，“對了，話說白雪，你要去嗎？”

????“我？”白雪指了指自己，“我還是算了吧……”

????“哦，還有綾波。”吹雪又開始說，“她一向?qū)@種活動不感興趣的，還是別給她了……”

????“什么東西？”綾波突然出現(xiàn)在吹雪的身后，把吹雪和白雪都嚇了一跳，“給我看看……好嗎？”

????“是和鐵血一起搞的晚宴啦。你有興趣嗎？”吹雪緩過來之后說。

????“有！”綾波快速地抽走了一張邀請函，“謝謝！”

????“綾波怎么了……”白雪不解，“像中了邪一樣……”

????綾波將邀請函緊緊地攥在手里，仿佛那是新買的游戲機那樣的珍寶。她的心跳得很快。晚會，和鐵血一起，Z23醬……不知不覺她已經(jīng)跑到了宿舍里。她把邀請函很端正地放在桌上，然后癱倒在床上。

????躺了一會兒覺得發(fā)呆并不能解決什么問題。于是起身，用原本攢下來買游戲的錢買了件黑色的長禮服裙。Z23面對這種場合肯定不會緊張吧，她想。

????“每個人都很緊張，沒事的，走吧?！睔W根把Z23從座位上拉起來。Z23理了理裙擺，小步走著，裝出駕輕就熟的樣子來。

????“大概除了你吧。不過，你別喝太多酒就是。”Z23設(shè)法讓話題變得輕松一些。

????“啊啊，你已經(jīng)開始教育我了嘛?！睔W根笑了笑，她知道Z23只是開個玩笑。兩人走進宴會廳，俾斯麥已經(jīng)到了，在和三笠聊天，提爾比茨坐在角落里玩手機。歐根于是帶著Z23到她那邊落座。

????“別看姐姐看起來侃侃而談的，其實很緊張呢?！碧釥柋却慕o歐根倒了梅子酒，“我們還得靠你啊。”

????“沒有沒有。”歐根嘴上客氣著，卻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后指了指身邊的Z23，“年輕人未來可期。”

????“還沒吃東西呢，別一上來就喝醉?！盳23扯了扯歐根的裙擺。

??? Z23一直處在一種局促不安的狀態(tài)下，坐在沙發(fā)上，低頭看著自己晃動的雙腿。歐根已經(jīng)下場跳了一支又一支的舞，Z23端正地坐著，看著眼前的天婦羅和壽司，沒有胃口。

????“看書嗎？”提爾比茨從手提包里取出一本小說，戳了戳Z23的手臂。

??? Z23搖頭?！翱床贿M去?！庇煤茌p很輕的聲音。

????“在等什么人？”提爾比茨胡亂猜測。

????“啊?！盳23不置可否地說。她猜測提爾比茨想到了她自己的少年時光，俾斯麥去各處游歷，不在妹妹的身邊。她依然心不在焉的，隨手拿起了一個小壽司扔進口中，便覺得飽了。

????就在這時，一抹黑色的身影閃入了會場，大家跳舞的跳舞、吃飯的吃飯，幾乎沒有注意到。她快速地將另一位身著黑衣的正在飲酒的少女拉到一旁，說起了悄悄話。

????“綾波，你干什么冒冒失失的？你已經(jīng)遲到了，吹雪知道了會說你。唉，我酒都灑了……不過沒關(guān)系，什么事？”持酒杯的少女說。

????“時雨醬，你能不能幫我個忙？”綾波問。

????“嘛，有什么事情找我就對了。”時雨把酒杯遞給了坐在一邊桌子旁的夕立，后者正專心地吃著烤肉。

????“就是說，你有沒有看見一個鐵血的姑娘，米色短發(fā)，藍色眼睛，和我差不多大……”綾波說。

????“啊，她在那邊的角落里，好像在等什么人的樣子。你要邀請她跳舞嗎？這種重任要不就交給時雨大人……”時雨帶著些驕傲的神情說了起來。

????綾波打斷她：“還是我自己去吧?？墒恰镁o張……的說?！?/p>

????“沒事，”時雨伸出手摸了摸綾波的頭，綾波稍稍后退一步，“時雨大人會帶給你幸運的哦。”

????于是綾波提起裙擺，小心地繞過舞池，走到Z23的桌前。Z23立刻抬起頭，眼中閃爍出期待的光芒來。

????“Z23醬，我可以……請你跳一支舞嗎？”綾波低著頭。

????“啊，可以……你怎么參加舞會還帶著刀啊，讓提爾比茨給你暫時保管一下吧?！盳23想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于是站起身來幫綾波解下佩刀，她發(fā)現(xiàn)綾波的雙手劇烈地顫抖著。她想抱住綾波告訴她不要害怕，但其實自己也好害怕，她回過頭，看見提爾比茨的雙眼越過手機帶著笑看向自己。她趕快把綾波拖到了舞池之中。

????綾波不會跳舞。Z23于是拉著她的雙手，牽引著她按照正確的舞步前進。綾波一直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不敢看Z23的臉，也不將注意力集中在跳舞上?！靶⌒摹！盳23叮囑她。她在慌亂中抬起了頭，怔怔的有些呆住，一不小心錯了舞步，一下子倒在Z23的懷里。

??? Z23趕快伸出手托住綾波的腰，防止她掉在地上；同時又注意著避讓舞池中其他的人。她依然按照節(jié)奏走動著?！澳銢]事吧，綾波？”她在綾波的耳邊輕聲地問道。

????“Z23醬……明天之后，我還能見到你嗎？”綾波說，帶著些啜泣的語氣。

??? Z23從沒有認真想過這個問題，好像人生還很長，不需要擔(dān)心未來的事情。她想了想?！翱梢缘摹！彼f，“我會等著你到鐵血來玩?！?/p>

????“那一言為定?！本c波將頭輕靠在Z23的肩膀上，她看見時雨在和夕立跳舞，夕立身上噴了烤肉味的香水，那一定是時雨的鬼點子。真是可愛的姐妹，她想。

????之后回想，Z23發(fā)現(xiàn)自己記不清了很多那一晚的細節(jié)，似乎執(zhí)著于思考怎樣和綾波對答，而忽視了去記憶。她喝了些梅子酒，還好在會場里依然得以保持儀態(tài)；但是在回到住所的路上，她和歐根說了很多話，亂七八糟的，她自己都記不清說了些什么。但是她想，也許歐根會記住，即使她看上去也已經(jīng)醉了。不過，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她知道歐根是一個適合傾訴的對象，不會隨便把他人的秘密公之于眾。

????鐵血的眾人離開重櫻時，Z23沒有在歡送的隊伍里看見綾波。對啊，她在上課，她在白天也有屬于她自己的生活。Z23依然沉醉在昨夜的狀態(tài)之中，只強打起精神揮手向著人群告別。隨后她回到鐵血，開始了平常的和曾經(jīng)一樣的生活。

????但是她知道，內(nèi)心的某個部分已經(jīng)發(fā)生了改變，她不再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女孩子，而是……而是什么？她說不清。她只有時獨自呼喚那個少女的名字，綾波，綾波。

????“我把午飯給你帶來了?！币粋€女聲打斷了Z23的思緒。啊，自己不再是女學(xué)生了，現(xiàn)在正坐在辦公桌前，想一些有的沒的。Z23趕緊搖搖頭，讓自己擺脫無端的精神游離，回到現(xiàn)實之中來。

????“謝謝你，羅恩?！盳23接過飯盒，是她時常吃的牛肉燴飯。她拆開一次性筷子，夾起飯塞到嘴里，無精打采的樣子。

????“你在想什么呢？”羅恩坐在Z23的對面，也打開飯盒來吃，“看上去心不在焉的，連午飯都不好好吃。這不是你。”

????“以前的事情?！盳23回道。

????“過去的確發(fā)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呢。”羅恩顯然不知道Z23具體指的是哪件事，“不過也不要太沉湎于其中了。明天重櫻的代表團要來進行例行的訪問，我們還要負責(zé)接待的工作，你要好好準備。”

????重櫻的代表團？Z23好像突然清醒了一般。那是不是會有……

????羅恩看著Z23突然從快要睡著的樣子轉(zhuǎn)為了興奮狀態(tài)，迷惑地搖了搖頭?！跋窆ぷ鳈C器一樣準確的最佳員工怎么會是這個樣子的呢？”她問自己。

????“我覺得Z23小姐今天看起來不太正常。”腓特烈說。她站在接待處的陰影里、俾斯麥的身邊，她的另一邊是羅恩，再旁邊才是Z23。

????“沒關(guān)系?！辟滤果湵憩F(xiàn)出沉著冷靜的樣子，扶了扶帽子，“她很清楚自己應(yīng)該做什么?！?/p>

????這時，重櫻的代表團踏上了鐵血的海岸，站在最前面的是長門，曾經(jīng)懵懂稚嫩的她已經(jīng)可以獨當一面，她的身旁是妹妹陸奧和侍衛(wèi)江風(fēng)。而在之后的隊伍里，Z23看見了，那個曾經(jīng)站在月色下與她交談的少女，梳著馬尾辮，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腳走路，裝出對周圍的一切漠不關(guān)心的樣子。Z23知道少女只是試圖掩飾內(nèi)心緊張的心情。

????“綾波！”Z23一邊喊著，一邊從影子中跑出，揮舞著手臂呼喚自己的朋友。

????“啊，Z23醬?！本c波抬起頭，隨后毫不猶豫地鉆入好友的懷抱。

????她們都想起了，那些曾經(jīng)在一起的瞬間，那個跨越大海的約定——而現(xiàn)在，海風(fēng)輕輕地吹拂著，帶著清晨的霧一般的海水，掀起她們的衣擺，見證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