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看過老張被燒傷的臉，幾乎每一夜，我都會做夢，恐怖程度不盡相同。

所幸，這并沒有太影響我白天的工作。

作為女總裁的新助理，我把每一項任務(wù)完成得盡善盡美，和每一位同事的溝通協(xié)作做到相洽相融。

一日日，工作的忙碌沖淡了從前那些不好的事。

直到有一天，我忽然得知，薛姐辭職走了，清潔工老張也請了病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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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著到人事部辦事的機會，我向一個HR專員詢問老張得了什么病。

哪曾想，這位即將離職的“資深”專員對我打開了話匣子。

“你覺得，老張這人怎么樣？”

“挺好的，勤快、做事賣力，話也從不多說一句?！蔽一卮鸬?。

“用那么個人，李總也是好心，可憐他?！?/span>

“我知道，他的臉……不太容易找到工作。”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老張不光是臉的事兒，腦子也出過問題。”

“腦子有問題，不會吧?！蔽也惶嘈艑Ψ降脑?。

“有一回，我聽我們經(jīng)理私底下說，老張以前得過瘋病，住過精神病院！”

“老張他……精神不正常？”我一驚。

“可不！當(dāng)初，他死活不肯住院治療，后來，還是他的哥哥嫂子把他送進去的?！?/span>

“老張真得過瘋??？病因是什么？”我繼續(xù)往下問。

“病因是什么，咱不清楚，可我聽說，他以前發(fā)病時，看誰的臉都說是假的，像畫皮一樣，只有撕下來，才能露出真面目?！?/span>

聽了“資深”專員的話，恍然間，我生出一個念頭：有沒有可能，老張的臉并非一場意外傷害，而是他自己親手毀掉的，只為能看到自己的“真容”。倘若真是這樣，老張勢必存在精神問題，一個精神病人的話，可以離譜到天際，就比如那一句：記著，無論總裁給你什么，哪怕再好、再昂貴，可以接受，但絕不要用！

“老張得過精神病，公司還敢用他，還派去給總裁服務(wù)？”我提出疑問。

“錄用他時，我們也不知道他是從精神病院出來的，想著他那個模樣，給個工作機會吧。進來之后，各個部門都不愿意要，后來，老張偶然見到李總，當(dāng)場就給李總跪下了，李總心一軟，就留在頂層搞清潔了?！?/span>

“李總知道老張的病史嗎？”我再問。

“應(yīng)該不知道，用了那么久也沒出什么岔子，估計，我們經(jīng)理也不會刻意再提了?！?/span>

“這次老張請假，該不會是舊病復(fù)發(fā)吧。”

“不會，他就是感冒發(fā)燒，過兩天就回來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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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后，“資深”專員離職，老張返回工作崗位。

當(dāng)天下午，老張才做完總裁辦公室的清潔，李總把我叫了進去。

“小姑娘，干得不錯嘛，連副總都到我這兒夸你，說你聰明，做事既穩(wěn)妥、又利落?！?/span>

“我能有進步，全都仰賴您的指點，能跟在您身邊工作是我的福氣?！?/span>

“作為領(lǐng)導(dǎo)，要指點、要鞭策，但更要表揚獎勵。”

說著，女總裁從辦公桌抽屜里拿出一只紅色的盒子。

“給你的獎品，希望你能喜歡。”

女總裁此言一出，我的心暗暗一顫。

瞬時間，老張的話回響耳畔：記著，無論總裁給你什么，哪怕再好、再昂貴，可以接受，但絕不要用！

“這可是最頂級的復(fù)合維生素，美容養(yǎng)顏，市面上根本買不到。”女總裁把紅盒子推向我。

“這么好的東西，一定價值不菲吧?！蔽以囂街f到。

“不好的東西，我怎么可能送給自己的得力助理呢?！迸偛幂p輕一笑。

“這樣貴重的東西，我怕受之有愧?！?/span>

“怕什么，你是有功才受祿，你的努力工作我全都看在眼里，我相信，你絕不會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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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辦公位，打開精致的盒子，我拿出里面的說明書：復(fù)合維生素膠囊，每日一粒，睡前溫水送服，服用期間，飲食不宜生冷刺激。

我從獨立小包裝里取出一顆膠囊，聞了聞，似乎有淡淡的血腥味。

才把膠囊放回去，老張出現(xiàn)了。

“我說的沒錯吧，她送你東西了。”

“我記得你的話，可以接受，但不要用?！蔽业吐暬貞?yīng)到。

“這是新東西，尤其高級，怕只怕，你用與不用，她能分辨出來?！?/span>

“她怎么分辨？”

“記著，從明天起，去餐廳吃飯，只要是魚、蝦、蟹，務(wù)必做出厭惡之狀，若是非要你吃上一口，你就裝作惡心至極，全都吐出來?！?/span>

“老張，你告訴我，這膠囊里面裝的到底是什么？”我問到。

“放心，不是毒藥，她不想害死你?！崩蠌埓鸬?。

“即便不是毒藥，這里面也一定不簡單?！?/span>

“這是生血劑?！?/span>

“生血劑？生血劑不是公司主打產(chǎn)品之一嘛，難不成，她要把我當(dāng)作人體試驗品？”我心里更毛了。

“不，你不是試驗品，最大的試驗品是她自己?！?/span>

“拿自己做試驗？”（我瞪大眼睛望向老張）

“試驗品就快出問題了，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