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戰(zhàn)掃清三個心頭陰霾——

?????? 話音剛落，位于她們右前方的兩個隧道開口里蹦出幾個小小的罐狀物。由衣嗤笑一聲：“校長的戰(zhàn)術預測太準確了。躲好，馬上會很粗暴！”她迅速伸手拉倒桌子，讓豎起的桌面完全擋住結月。后者忍住不抬頭觀察，隨即在爆炸的震撼中頭暈腦脹，不得不捂住嗡嗡作響的耳朵。她不顧掠過桌沿高速彌漫的燒灼霧氣，馬上探頭追看，只見馬尾辮少女的背影穿過橙色的不祥煙陣沖向隱約可見的洞口。槍聲、嚷聲和刀刃的清脆響聲混在一起，逐漸難以分辨。遠處突然一道模糊的白影閃過，結月明白那是穿綾小路校服的人正在前去堵截另一個入口來的追兵。硝煙散盡之后，也許一切都會有分教。

?????? 發(fā)燙的霧氣深處似乎有好幾個人的叫喊，結月認真聽時，聲音轉瞬即逝。她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接下來一聲拖長的驚叫清晰無比，絕對真實。由衣仿佛被御刀拖帶著從洞口附近飛出來，屁股著地后滾翻一周才站住，腳步有些不穩(wěn)。結月正想喊她詢問情況，卻被跟著出現(xiàn)的物體吸引了全副注意——來者狀如人形，頭頂離地有兩米多高，跟大廳的頂棚若即若離。它揮舞著四條手臂，每條末端特化成長長的彎刀狀，沒有五官的臉中央燃燒著橙黑色的烈焰。由衣回過頭無奈地笑笑：“沒想到還藏了這種東西，真不像赤羽的作風！”

?????? 結月立即明白，這不是赤羽的手段，恐怕是他們的贊助人安插的措施。她緊張地觀察雙方的對峙，發(fā)現(xiàn)荒魂并不急于進攻，而是裝腔作勢消磨刀使的耐心。由衣經(jīng)過短促激烈的交鋒，呼吸已經(jīng)無法保持平穩(wěn)，還是帶著逞強的笑容舉刀迎敵。高大的怪物不能在空間內(nèi)自如走動，但由衣跳動的余地也不大，長刀的出手頻率更受先天限制。二者都在等待一個機會，能在一擊之內(nèi)干掉對手而自己不受損傷，相對來說少女更輸不起。

?????? 僵持中瞄準了數(shù)秒，由衣?lián)屜劝l(fā)動進擊。她在提前終止的迅移末段靈活變向，避過橫掃而來的手刀，用假動作轉身，高舉雙臂直向荒魂的頭側劈去。沉重刀身的勢能與彎曲的手刀碰撞，在火星飛濺的耀眼相持中被吸收和抵消。由衣連忙收刀后退，在連續(xù)后翻前被手刀尖端蹭過。她的表情如何難堪，結月基本上可以推想出來，但呈現(xiàn)在校長眼前的背影，始終表達著一切盡在掌握的堅定。

??????? 隨后的幾十秒間，年輕的獨刀使又嘗試了幾次迅猛的攻擊，全部鎩羽而歸。她每敗退回一次，荒魂就耐性十足地前進一步，緊逼的態(tài)勢頗有劍術大師的風范。由衣索性不再壓抑疲勞，大口喘著氣，但沒有放松尋找有機可乘的漏洞。荒魂四把手刀中的一把已經(jīng)大半從腕部分離，搖搖欲墜，這就是之前的進攻最明顯的成績。結月不敢出聲，只好用盯緊的目光給學生鼓勵，希望她能讀懂自己的提示。頭上著火的怪人突然重重踏出一步，四臂齊齊彎折奔向由衣。后者灑脫一笑，跳起迎向四倍于己的刀尖——

?????? 這是雙方一擊必殺的機會嗎？結月的腦子飛速運轉，還是比決斗的現(xiàn)實慢了半步。刀光一閃中，由衣見荒魂再次用手刀防御，果斷放棄對其頭部的猛擊，翻轉刀身用力一抹。一片彎刀連同后部的少許外殼，穿過四射的熔渣液體砸到地上，荒魂立即從頭上發(fā)出刺耳的噪音。但下一瞬間，它將另外兩把完好的手刀并在一起，刺進由衣的胸腹。少女被怪物舉高胳膊挑起來，眼看要撞到天花板，她卻奮力掙扎順著荒魂的動作從體內(nèi)拔出刀鋒，重重栽回出發(fā)點?！坝梢隆?！”結月失聲喊道，眼睜睜看著女孩身上的光膜霎時消退。

?????? “……痛死我了！”由衣咬著牙起身，表情既滑稽又讓人心疼。她拄著已經(jīng)回到手里的御刀，慢慢挺直脊背，瞳孔中倒映出荒魂臉上洶洶的火焰。怪物不再遲疑等待，大張旗鼓地撒開步子砍向尚未站直的女孩，旁觀的結月不禁掩口。猛然間，一個灰白色的側影蹦到由衣身邊，矯健地直撲荒魂的正面。一條藍灰色的光流從猛獸勉強可以看清的吻端噴薄而出，將圍繞光路的塵埃螺旋狀蕩開，鮮明的軌跡將房間的亮度都提高了。光束的尖端直接命中荒魂的前胸，瞬間從一點擴大到一面，持續(xù)輸入的動能逼迫兩足怪物停止前進。就在它抵擋不住開始后退的剎那，光流倏然消失，震耳欲聾的爆炸將荒魂的上半身完全吞沒。藍光熄滅，灰色的云團散開，荒魂屹立不倒，但胸膛和手臂都已消失。一根扭曲的脊骨直接從腰上豎起撐著頭部，頭上只有一縷虛弱的火苗。

?????? 由衣還在消化這沖擊性的展開，又一道人影從她身旁迅移而過，結月很快看清那揚起的銀色長發(fā)。米璐亞雙臂上舉，斜著連續(xù)兩刀劈斷了荒魂的脊椎，好像那只是練刀用的席子卷。她又反握御刀，將刀尖猛力刺入地上的荒魂頭顱，堅硬的黑殼應聲裂開。Mielikki停住腳步后扭身推倒了荒魂了無生氣的下半身，轟響中米璐亞轉過臉來走向二人。結月毫不猶豫地跳過放倒的桌面，一把扶住腳跟發(fā)軟的由衣?！氨竵磉t了，校長沒有受傷吧？”米璐亞緊繃著臉問候，結月充滿信賴地對她點點頭。

?????? 正在放心之際，眼神迷離的由衣卻發(fā)現(xiàn)了某種危險，胳膊一甩掙脫結月?lián)屒皟刹?。米璐亞只聽后方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錯愕地回首查看，她的隱犬已經(jīng)撲到一個臥倒的人背上，張口將一枝帶瞄準鏡的獵槍咬成兩截。她再轉回前方，發(fā)現(xiàn)學妹正捂著側腹慢慢蹲下，連忙趕過去攙扶。結月也從背后托住由衣，使她免于癱倒。米璐亞小心地掰開初中生的手指，一眼就看到一團橙色在白衣表面擴大，邊緣滲出刺目的血紅色。

?????? 女孩脖子后彎，吃力地睜開眼睛，先對米璐亞說：“學姐的觀察力有些遲鈍，光看著校長可不行啊！”她隨后轉向結月輕聲囁嚅：“校長，我不是個正經(jīng)學生，再次請您原諒。我相信，妹妹在您照顧下前景光明，等時機適當再告訴她，我這個不成器的姐姐是怎么告別人世的吧……”結月緊緊攥住她的一只手，淚光閃爍：“是我沒有仔細看清你的難處，讓你們姐妹受苦了！我一定想辦法治好你妹妹！”氣息奄奄的女孩擠出甜美的微笑，自顧自地說：“等病好了，她就能隨心所欲過日子。上普通中學也行，當?shù)妒挂残?，最好能當個刀犬使，不用像我孤家寡人……”她腦袋歪向一旁，安詳?shù)亻]緊雙眼。

?????? 米璐亞沉著臉捏緊女孩的胳膊，擲地有聲地喝斥：“別開玩笑了！我要你把詳細情況說給我聽，親口說！”Mielikki見時機成熟，把臉湊上來，淡淡的藍色光芒立即罩住由衣的傷處。照射持續(xù)了一分多鐘，隱犬小步退開。由衣兩眼圓睜，不敢相信地左看右看，趕忙拉起衣角，只見傷口已經(jīng)結痂，一枚燒蝕嚴重的子彈被擠到皮膚外。她揉了幾下，興奮地叫起來：“一點也不疼了！我愛你，小米學姐！”米璐亞趁她力氣不足，扳開即將抱緊自己脖子的手臂，推她仰躺下說：“傷員就老實休息吧，感謝你在我來之前的奮戰(zhàn)！”

?????? 沒過多久，結月拿著失而復得的手機回到由衣身邊蹲下，撥通一個特殊號碼。屏幕上映出奈緒怡然自得的臉：“請校長放心，VIP一切安全！”結月點頭致謝，對由衣說：“要跟你妹妹說話嗎？你現(xiàn)在的樣子有些難看就是了?！迸⒉恢?，揉著臉大驚小怪了一會兒，噙著眼淚笑著說：“請讓我說幾句吧！”她如獲至寶地捧起手機，盯著屏幕里摟著奈緒和順那兩只隱犬的小姑娘，鼻涕眼淚全線滑坡，咧開嘴出來的卻是笑聲。

?????? 留她一個人高興，結月起身走到清點現(xiàn)場的米璐亞身邊，語重心長地拍肩說：“感謝你危急關頭的救援，如果失去了你的這份信任，我和她的結局就不言而喻了！”她雙手放到背后，罕見地有些不好意思：“以及，雖然有些遲了，生日快樂，米璐亞！原諒我沒準備禮物?！迸⒌难坨R上亮起異樣的光彩，誠懇而欣慰地看著前者：“謝謝您的禮物，是我今年收到的最好一份！”結月先是愣住，繼而舒展了眉頭，目光中滿是殷切的期待：“是我自說自話的舉動不必要地拖住了你。從現(xiàn)在起，去做更有意義的工作吧！”

下期預告：戰(zhàn)云重新聚攏

往期回顧：由衣的敵營反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