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喜得來的小笨蛋》【颯卷】(1)
微ABO,架空民國,這個名字有沒有很瑪麗蘇

都說這卷兒走了大運,作為扔在人群堆里都不一定能找到的中庸,竟然能和華家的爺成親,戲班子里的小伙計,一躍成為華府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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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親那天,卷兒不大高興,因為他總是被華家的爺威脅,說要是不聽他的話,就扣他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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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兩人為什么成親,也是一場荒誕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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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兒是隨著戲班子里這一批旦角們進華府做事的,小個子在奴才中一站,誰也不會注意到他,他不是顯眼乾元或坤澤,只是個眾多中庸中的一個。有人想找個伙計搭把手,第一時間喊的,大概率是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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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兒的活計就是這事兒,從小活在戲班里,每日起早貪黑,為主子們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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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兒不大會說話,悶頭做事,性子老實得很,小身板被累得跟個竹竿,臉上沒個肉,偏偏他又愛吃,白日里有人隨手塞了他手里兩個生地瓜,便已經(jīng)在想著晚上收工后,去烤一烤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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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府是個高門大戶,光主人院子都有好幾處,隨處可見的景色美不勝收,高高的漆紅院墻,修起一座如癡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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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里,大多人都已經(jīng)歇下,卷兒為了兩口甜糯的紅薯,跑去廚房想烤一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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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里還有兩個婦人,陶爐上還熬著什么東西,見卷兒進來了連忙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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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婦人是在廚房做事的,經(jīng)常給卷兒些主子們余下來的碎糕點,卷兒對這兩位婦人尊敬的很,拿著兩個紅薯弱弱地說:“大娘,我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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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娘和李大娘便懂,接過那倆紅薯扔進還沒熄滅的灶鍋底下,用燒灼的煤炭蓋住,燜一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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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兒啊,今天那李姐姐有沒有為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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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坐在凳子上,祝大娘笑瞇瞇地看著卷兒問,卷兒皺著眉撓了撓耳朵,小臉苦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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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娘說的李姐姐是戲班里最受班主寵愛的花旦,李君眉。她嬌縱的性子誰也管不了,因為幾年前卷兒不小心把她的一支釵花掉在了地上,就一直針對卷兒到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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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娘坐在爐前說:“這戲班子一來,華府可真是熱鬧了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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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娘說:“咱爺也是費心,為了迎接他父親回府,提前一個月就準備著曲兒?!?/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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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娘說:“爺?shù)母赣H是統(tǒng)管三省的督軍副官,多久才回來一次,爺可不得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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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娘笑道:“可不,聽說老爺給咱爺?shù)男爬?,還寫著回來要給咱爺趕緊尋門親事呢?!?/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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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娘笑道:“咱爺作為一個乾元,都二十八了吧,別說老爺了,我都著急,前院的柱子十八,給他運氣好的,和一個中庸女子成了親,娃兒都一歲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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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娘思路一拐,說:“咱爺突然大病,會不會是為了不想成親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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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娘和祝大娘一塊開心著,門外有位長衫男子進來問:“爺?shù)乃幇竞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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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娘看了看那小爐子上的瓷罐說:“這就好了,張管家您等一等?!?/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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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著半罐的湯藥被放進食盤,年輕的張管家看了看旁邊剛剛站起的卷兒,破舊的衣衫,卷起的白色袖口有些發(fā)黑,指了指卷兒說:“你端著藥,跟我去給爺?!?/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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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娘把藥給卷兒,叮嚀道:“小心些,跟著去就行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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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兒接過來點了點頭說:“嗯?!?/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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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戲班子住的院子,卷兒還沒來過主人院子的范圍,一路上有些陌生,手上端的藥更加謹慎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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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一處燈光泄出的房門外,張管家敲了敲門說:“爺,藥來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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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管家聽著里面的應允才敢進去,順著這開門縫隙,卷兒看見里面有一盞好看的擺燈,燈面是云鳥圖,仙氣繚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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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兒跟著張先生輕腳走了進去,清亮的雙眸帶著些好奇打量里頭,他剛剛聽到的男聲真好聽,像是潔白珍珠,掉在他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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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兒端著藥站在原地全神貫注,凝著眼睛就想看看華家少爺是什么模樣,等床上的人悉悉索索一陣,屏風后走出一個披著外袍的男子,詫異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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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卷兒第一次見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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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家的爺有著修長身形,氣質(zhì)也是翩翩君子,但就是那張臉上,有個一拳大的紫色印記,把那張姣好面容添了分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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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先生回頭,見卷兒還端著藥,便提醒道:“怎么還愣著?快盛藥給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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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兒像是抽走了魂兒一樣,依然看著華家的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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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已經(jīng)坐在了桌邊,一只手臂放在桌面,抬眸悠悠等著藥,張先生只好從卷兒手里拿過藥放在桌上,掀開盅蓋盛了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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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兒離開后,颯揉揉肚子伸了個懶腰:“裝病這么多天了,一直裝到我爹回來,我這病可算是做了個難好的樣子,就不會想著給病重的兒子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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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靈眸轉動,瞧著張先生說:“又有剛才那個小奴才看見我這臉,明天華府就會傳出華家的爺是個丑八怪了,更不會有人來和我成親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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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颯等到第二日黃昏,也沒聽見府中什么關于他的傳言。颯等不及,自己又派人放出風聲,說自己因病毀容,奇丑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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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傳十十傳百,到卷兒聽到的消息時,颯已經(jīng)是長著青面獠牙的怪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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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老副官回程那一日,就迫不及待往颯屋里去,“兒啊兒啊”地喊,颯在床上氣若游絲,浮虛道:“爹啊,我不行了,不能為華府添香火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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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老副官哭得撕心裂肺,中醫(yī)西醫(yī)一股腦往家里招,最后找了個偏方里的偏方,娶親沖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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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從病床上頓時挺直了身子,可是又不能露餡,雙眼含淚,只能感謝著為他著想的父親:“爹為我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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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的生辰八字交給捻著胡須的算命老先生,老先生兩指一掐,吐出高深兩字:“成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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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成了的另一半對象落到了云里霧里的卷兒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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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老副官不太滿意,卷兒是個中庸,生育能力不大行,但是為了兒子的性命,親事張羅的還是很隆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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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夜那晚,病重到不能起床的颯爺突然生龍活虎,房間內(nèi)傳出令人抖擻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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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好疼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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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娶進府內(nèi)的小主子叫得還蠻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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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豎著耳朵聽的華老副官心里高興又惆悵。高興的是自己兒子雖然病了,但那方面還是很棒的,惆悵的是,他兒子成親對象是個普通的中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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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門外監(jiān)視的人都走光了,屋內(nèi)的聲音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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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卷兒被壓在床上,瘦巴巴的臉蛋被捏出兩個紅指頭印,眉頭委屈地擰著,跪在他身上的颯手上毫不留情,捏著那小臉蛋使勁兒往外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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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聽我的,知道嗎?”颯惡狠狠威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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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兒點點頭,淚花在眼睛里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