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豬吃虎

沈夢瑤接到袁謹(jǐn)仁身邊特助的電話, 算不上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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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沒想到對方的父親會這么快找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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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是不知此為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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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前兩天已經(jīng)從學(xué)姐口中得知, 袁一琦是本市首富袁家的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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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了那么久, 乍一聽到這個消息，沈夢瑤心里既覺得五味雜陳，卻又似乎沒有多少波瀾。矛盾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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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訝有之, 惶然有之, 欣喜，似乎也有那么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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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的人，來自于那樣優(yōu)秀的家庭。她是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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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私心里, 沈夢瑤其實希望學(xué)姐是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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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家, 哪怕是在以前, 沈家想要聯(lián)姻，都不算門當(dāng)戶對。更何況是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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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袁一琦就是袁一琦，是她的小老虎, 不管是什么樣的家世，她都放不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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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是, 見面地點定在她現(xiàn)在住的地方, 準(zhǔn)確來說，應(yīng)該是袁一琦住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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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為了表示尊敬, 距離約定時間提前十分鐘的時候, 便等在大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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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謹(jǐn)仁來得十分準(zhǔn)時, 并沒有因為自己是長輩，就故意拿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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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步履穩(wěn)健地穿過玻璃門，身后跟著一個金絲邊眼鏡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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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迎上去。以她和袁一琦如今的關(guān)系, 她怕叫伯父顯得太越矩，便保守地招呼了聲：“袁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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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痹?jǐn)仁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臉上表情，略顯嚴(yán)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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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安靜地跟在袁謹(jǐn)仁身后，內(nèi)心不可謂不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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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家門，袁謹(jǐn)仁沒急著落座，而是四處看了看。除去臥房，其他地方都掃視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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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袁謹(jǐn)仁才一言不發(fā)地坐到沙發(f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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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不由地緊張起來，努力用平緩的語氣招呼道：“我去給您倒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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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一個玻璃杯放至面前，袁謹(jǐn)仁才開口：“沈小姐現(xiàn)在住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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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斂下緊張情緒，答道：“嗯，還住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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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謹(jǐn)仁又道：“沈小姐跟我女兒是什么關(guān)系，要住在她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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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抿抿唇，她都不知道自己跟袁一琦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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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幾秒，沈夢瑤收起無措，擲地有聲地回答：“我喜歡袁一琦。我住在這里，等她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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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回家？”袁謹(jǐn)仁沉眸，“你憑什么覺得這里是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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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感覺到袁一琦父親的態(tài)度不善，目光卻是愈發(fā)堅定?！凹幢悻F(xiàn)在不是，也總有一天會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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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謹(jǐn)仁轉(zhuǎn)而道：“你父親的事，我已經(jīng)知道了。開門見山地講，如果你就此離開我女兒，并且保證以后不再糾纏，我就權(quán)當(dāng)不知道，從洪家拿到的東西，也可以給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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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試探，既是試探沈夢瑤的心性，也是在試探沈夢瑤對女兒的感情究竟有幾分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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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感覺到整張臉都放在火上炙烤，面前坐著的，是她喜歡之人的父親，儒雅睿智，受人敬仰。而自己父親的骯臟事，卻半分不加遮掩的，就這樣攤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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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如此，沈夢瑤也沒有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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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總，我父親做了錯事，該接受法律的制裁。很抱歉，我不會包庇他，更不會因此放棄您的女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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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覺得，袁家會接受一個有家族污點的人當(dāng)媳婦？還是說，你不在乎有沒有名分？”袁謹(jǐn)仁與面前的年輕人對視片刻，目光有些犀利，“如果是后者，我可以讓一步，你放棄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事業(yè)，守在我女兒身邊，好好照顧她。如此，我便讓你自行處理你父親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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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棄身份，放棄事業(yè)。這話里的意思，是讓她成為袁一琦的附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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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最后只能有這一條路走得通，無需任何條件，沈夢瑤也會毫不猶豫選擇照顧袁一琦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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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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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怔愣片刻，搖搖頭，唇邊噙了一抹笑，“袁一琦不會希望我以這樣的方式陪在她身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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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了解我女兒？”袁謹(jǐn)仁面上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自信過頭就是自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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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袁總作為袁一琦的父親，比我更了解您的女兒。”沈夢瑤溫聲道，“她有一顆，世界上最善解人意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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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謹(jǐn)仁頗覺有趣，再度發(fā)問：“那你又憑什么認(rèn)為，你跟她還有任何可能？沈家倒了，你便只能算一個有點本事的小企業(yè)家，就算我不反對，袁家其他人也會反對。你該知道，一個大家族里每一樁事里，都有多少牽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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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沒有逃避，如實道：“哪怕現(xiàn)在不行，總有一天，我會證明不靠沈家，也可以打破門楣桎梏，讓袁家認(rèn)可我。但唯獨，不會放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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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謹(jǐn)仁倏然笑了，搖頭道：“說這種話，你還是太年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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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沈夢瑤開口，袁謹(jǐn)仁又說道：“沈小姐，堅持原則是好事，但是等你到我這個年紀(jì)就會知道，還有很多兩全之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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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出于禮貌，靜待袁一琦的父親說下去。但是不管怎樣的威逼利誘，她也斷然不會妥協(x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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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她還是沒辦法放掉手里的那根紅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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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謹(jǐn)仁卻是倏然打趣道：“雖然我女兒現(xiàn)在還小，但若是給你十年，她都該到而立之年了，你就那么自信，她到時候還會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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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愣了愣，不解面前的人怎么突然轉(zhuǎn)了態(tài)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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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個問題當(dāng)真噎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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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之前都沒有說過喜歡她的話，十年之后……又該是怎樣一副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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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謹(jǐn)仁露出個和藹的笑，“我作為一個長輩，也不好為難你這么個跟我女兒一般大的小姑娘。但是我決計不可能多給你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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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細細琢磨袁先生的語氣和話里的意思，試探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只要我能盡快成為您心里配得上令千金的人，袁總就不反對我們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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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姐是個聰明孩子?！痹?jǐn)仁笑笑，“我的確是不反對你們在一起的。不過以后要面對我家里的兩個小公主，沈小姐恐怕會頭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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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說，是因為女兒性格上有很大一部分都隨她媽媽。而她媽媽，貫會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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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沈夢瑤一時竟感覺眼眶有些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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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從未體會過的，來自長輩的關(guān)愛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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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謹(jǐn)仁正色道：“雖然沈小姐之前幾個問題的回答我還算滿意，沈家的事我也略有耳聞。但是將自己的父親送進監(jiān)獄，終究不為人理解，這件事，會有人處理，沈小姐就不要插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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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繼續(xù)說道：“再者，我要給袁家其他人一個交待，所以沈家現(xiàn)在還不能倒。不過沈小姐也該知道，狼一旦咬住獵物，就不會輕易松口。以后怎樣，就要看沈小姐有沒有那個能力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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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家規(guī)矩實則不少，娶進來的媳婦怎么也不能是家道中落的，至于以后如何，就要看沈夢瑤有沒有本事徹底接管沈家的產(chǎn)業(y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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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謹(jǐn)仁的神態(tài)較之前稍有緩和?！耙陨衔医o沈小姐的承諾。那么，也請沈小姐答應(yīng)我一個要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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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總請講?！鄙驂衄幍穆曇衾?，多了幾分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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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見過的那么多人里面，沒有哪個人，像袁先生這樣，站在她的角度上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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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謹(jǐn)仁面上帶著幾分真心，幾分托付。“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你能一輩子護著我女兒，給她一個避風(fēng)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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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總……”沈夢瑤有一絲訝然?！爸挥羞@么簡單的要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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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謹(jǐn)仁道：“拋開我在外面的身份，在家里，我只是個普通的父親。也總有老去的一天，不可能一輩子當(dāng)女兒的大樹。豪門家族，哪怕親弟弟不跟姐姐爭，還會有堂姊妹表姊妹虎視眈眈，沈小姐應(yīng)當(dāng)知道那是怎樣的殘忍。如此說，沈小姐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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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jì)越大，袁謹(jǐn)仁越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兒。他給女兒留下的東西越多，就越擔(dān)心有人覬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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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小時候的創(chuàng)傷本就讓她對人有諸多不信任，往后若是有堂兄弟興風(fēng)作浪，需得有人替她撐起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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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袁總不說，我也會一輩子守著她，護著她，不會讓任何一個人傷她分毫。該是我的，我會一分一毫地奪回來，該是她的，我一分一毫都幫她守著?！鄙驂衄帨\笑，“袁一琦能有您這樣的父親，真的很幸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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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這婚事就算定下來了，我會擇日通知沈小姐的家人?！痹?jǐn)仁語氣里沒有任何玩笑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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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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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

沈夢瑤一時間有點懵，她以為袁伯父口中的答應(yīng)，是答應(yīng)她跟袁一琦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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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謹(jǐn)仁看到沈夢瑤的表情，發(fā)出爽朗的笑聲：“看來沈小姐還是不如我了解我女兒，你現(xiàn)在不趁機牢牢拴住，可是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進我袁家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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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又道：“我尊重沈小姐的選擇，若是沈小姐不想，我也不勉強。不過這樣一來，之前說的，可就都不做數(sh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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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立刻答道：“我愿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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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袁謹(jǐn)仁面前，她才真正像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沒有了往日的討價還價，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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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跟袁一琦的賬，還有很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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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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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清風(fēng)拂過紅楓林，揚起幾片楓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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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過楓林，一位稀客踏進那間名為“雀”的私人會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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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工頭模樣的人領(lǐng)著一個略顯清冷的女人走進原本屬于老板洪應(yīng)暉的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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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眸光冰冷，對醉倒在沙發(fā)上的人說道：“洪總，你耽誤我請的工人翻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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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應(yīng)暉聽到這個聲音，瞬時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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踉蹌著沖上來，眼里滿是怒火?！吧驂衄?，我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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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保鏢立刻將人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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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大禮本該更早一點的。”沈夢瑤輕蔑地瞥了洪應(yīng)暉一眼，“我早說過，洪總你太自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