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惡毒恐懼號

24個空投艙從永恒遠征號的底部射出，沖向阿米吉多頓，雷鷹緊隨其后。由驅(qū)逐艦中隊和輕巡洋艦組成的警戒線將敵人圍困在港灣。兩分鐘后，永恒遠征軍繞星球前進了300公里，空投下同樣數(shù)量的部隊。它們在大氣層的太陽光芒中熠熠生輝，快速下落，不斷加速。它們是不起眼的金屬淚滴，每一滴都攜帶著死亡貨物——利卡德元帥的人將在地面上作戰(zhàn)。

“大人，灰燼荒地遠征軍作戰(zhàn)部署完畢?；覡a遠征開始了!”甲板指揮聯(lián)絡(luò)員轉(zhuǎn)述道。

“所有的飛船都可以進入大氣層了，大人。我們可以開始撤退了?！钡顷憟鼋y(tǒng)管說，他是一位新血。

“贊美帝皇!”圣潔大師喊道。奴仆僧侶們齊聲向他唱著頌歌。

“愿帝皇保佑他們，引導(dǎo)他們，”赫爾布萊希特說，“我們的另一個任務(wù)怎么樣了?”

“占卜師捕捉到了惡毒恐懼號的能量信號，大人?！必撠?zé)鳥卜的一位高級軍官說，“它上鉤了?！?/p>

“附近是否還有其他綠皮船只?”

“還有三個戰(zhàn)斗群，大人。阿斯塔特先鋒打擊部隊正在與其中兩個戰(zhàn)斗群交戰(zhàn)，距此五萬公里。守夜人戰(zhàn)團報告會合成功，并正在支援吉利曼之子和銀色骷髏的封鎖區(qū)。第三個戰(zhàn)斗組從宙域暗面靠近。帕洛爾海軍上將的戰(zhàn)斗群，格洛瑞娜，正前往攔截。更多的部隊正在逼近，但估計離我們的位置最多七小時的路程。群王美德已經(jīng)撤退，正在響應(yīng)長津（Chosin）附近的圣事司儀（Celebrants）和苦行者（ Mortifactors）聯(lián)合部隊的援助請求。”

“惡毒恐懼呢?””

“三小時到達這里，大人。它會發(fā)現(xiàn)我們孤立無援，不堪一擊。

“派我們的護送隊跟上群王美德號。有純凈之光守好在碎片場的位置。無論惡毒恐懼號上的哪個綠皮暴君盯上了西吉斯蒙德的船，我都希望這艘船是一個誘人的戰(zhàn)利品，讓它們難以放棄。我將在三分鐘內(nèi)出發(fā)前往純潔之光，準備我們的跳幫隊伍。兄弟們，我命令永恒遠征號逃離戰(zhàn)場，這將點燃你們心中憤怒的火焰。不要認為我們的佯攻是可恥的，這是通往勝利最可靠的途徑。今天，惡毒恐懼將會毀滅。你們已經(jīng)收到了命令。現(xiàn)在，各就各位?！?/p>

“遵命，大人?！备駹枩卣f。

劍之兄弟們低頭離開了指揮臺。

“現(xiàn)在是時候送去末日，永遠地拔掉這根毒刺?！焙諣柌既R希特對狄奧多里克說。他最后環(huán)視了一下旗艦的指揮甲板。他滿意地看了一眼，然后便離開，前往登船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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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小時后。

五千公里外，阿米吉多頓艦隊正在有效地肢解一群歐克巡洋艦。

透過阿米吉多頓的大氣反射，帕羅爾看著永恒遠征號轉(zhuǎn)身離開惡毒恐懼號，表現(xiàn)出飛速逃跑的樣子。惡毒恐懼受到這種“怯懦”表現(xiàn)的刺激，飛船的引擎燃燒得更加劇烈，它迅速向獵物飛去。

帕洛爾半只眼睛盯著另一場接觸。永恒遠征號相對于它的體型來說表現(xiàn)得非常敏捷，正在悄悄溜走，前往阿米吉多頓，船頭指向遠離行星的地方，它從星系的黃道平面退出。惡毒恐懼號正迅速靠近，行駛到阿米吉多頓軌道，向戰(zhàn)斗駁船的橫舷駛來。由兩艘船組成的船體表面安裝著原始的發(fā)動機，燃燒著骯臟的黃色火焰。惡毒恐懼號的鈍船頭彎彎向上——帕洛爾發(fā)現(xiàn)，這種船頭造型在戰(zhàn)斗中，受重力井作用會變得很有用，以一個緩慢的拋物線航行，船能夠自然而然地斜向上前進。這意味著當(dāng)他們相遇時，能夠緊緊咬住永恒遠征號，甚至可能撞到她。一個優(yōu)雅的舉動，他沉思著。數(shù)學(xué)甚至賦予獸人之船以優(yōu)雅。

“47艘巡洋艦和另一艘太空廢船正準備攻擊黑色圣堂艦隊，大人。”一位占星官報告。

“我們要交戰(zhàn)嗎，長官?”夸里斯特問道?！八麄冊谀膫€區(qū)域?”帕洛爾問。

“第三十節(jié)區(qū)，大人。正以每小時1萬2千公里的速度，平面三十七度角航行。沒有隊形，長官?！?/p>

“沉住氣。除非獸人上鉤，否則我不會行動，干掉這群烏合之眾。”

帕洛爾幾乎不需要指揮他的戰(zhàn)斗群去粉碎剩下的工作巡洋艦，所以他看著這艘太空廢船，直到它越過了混亂的碎片區(qū)，阿米吉多頓軌道上的廢墟場，在幾個月的戰(zhàn)斗中被摧毀的許多船只的破碎的船體和碎片形成了一個閃耀而又破敗的環(huán)帶。這場戰(zhàn)爭結(jié)束后，要使阿米吉多頓附近的太空能夠安全航行，還需要花費數(shù)月的高昂付出。但在這一刻，它為純潔之光提供了完美的掩護。戰(zhàn)斗駁船像其他巨大的垃圾一樣漂浮著，引擎寂靜。這種冒險總是有風(fēng)險的，聰明的綠皮可能會進行掃描并注意到它的反應(yīng)堆能夠完全正常工作。那里有聰明得可怕的獸人，這是毫無疑問的;也許他們中有人正在做這件事，就在此刻。但他們?nèi)狈Φ氖墙M織——就算有這樣的綠皮存在，他也不會受到重視，而且這是無法改變的。

惡毒恐懼越過了純潔之光。專注于與撤退的永恒遠征號進行遠程火力交戰(zhàn)——所有這些火力都直接瞄準了戰(zhàn)斗駁船，而不是它應(yīng)該在的地方，但沒有擊中——當(dāng)另一艘戰(zhàn)斗駁船的發(fā)動機啟動時，它沒有做出反應(yīng)，于是迅速升空攔截這艘太空廢船。

隨著一聲毀滅性的近距離齊射，純凈之光號在閃電般的光芒中瓦解了層層的能量場。這艘太空廢船現(xiàn)在可以受到直接攻擊。

占卜官送了來自純凈之光的能量涌動。兩分鐘過去，然后是三分鐘。太空廢船正在向純潔之光開火，這一次它瞄準了目標，但沒有護盾保護的廢船正在遭受最嚴重的打擊。與此同時，永恒遠征號正在改變它的航向，劃出一條非?？鋸埖暮骄€。讓這么大的一艘船掉頭可不是件小事，但不出幾個小時，它就會撞上惡毒恐懼號，把它困在它和它的姐妹船之間。

四分鐘過去，突擊撞錘和跳幫魚雷的銀色條紋交織在純潔之光號和惡毒恐懼號之間的空間。反機火力朝他們涌來，但除了兩艘外，所有的突襲載具都達到目標位置，集中在三個不同的點上。

“赫爾布萊希特開始收網(wǎng)了，”帕羅爾說，“讓我們給他足夠的時間，讓他成功。艦隊，準備新航向。準備今天的第二次攔截。”他開始指揮戰(zhàn)艦進行更加復(fù)雜的戰(zhàn)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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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擊撞錘撞穿了已經(jīng)脆弱不堪的船體外殼，錘頭摩擦著金屬，振動得幾乎要爆炸。門砰的一聲打開，赫爾布萊希特第一個沖出去，他的部下跟著他進入一個高寬約20米的開闊地帶。三條彎曲的走廊通向這個突破口，也許它曾經(jīng)是一個貨物裝載艙，但組成這里的船是某種未知異形造物，因此赫爾布萊希特只能冒險猜測這個空間是用來做什么的。由于人工重力的作用，地板傾斜成一定的角度。墻壁上有這艘船最初撞擊的痕跡，第二艘船組成了結(jié)塊，受碰撞應(yīng)力而皺縮。這艘船光滑、陌生的輪廓被獸人的“改進”進一步破壞了。巨大而粗糙的大梁隨意地支撐著天花板;毫無意義的加固物被釘在丑陋的拼接物上，到處都是如此，其他的部分卻沒有受到影響。地板上沾滿了獸人的污穢，墻壁上也滿是獸人的涂鴉。濕液從骯臟的屋頂上滴落下來。這里幾乎沒有照明，而且臭氣熏天。

隨著船體減壓，空氣從前方的缺口中呼嘯而過，一聲遙遠的呻吟刺激了赫爾布萊希特的感官。到處都是獸人尸體。槍聲從三條走廊傳來，它的源頭被減壓風(fēng)流掩蓋。劍之兄弟終結(jié)者們已經(jīng)傳送過來，清除了登陸區(qū)的獸人，現(xiàn)在為遠征軍軍的登陸守住了邊界。

第二次爆炸預(yù)示著另一枚登艦魚雷的到來，接著是第三次。他們的熱熔鉆頭在里面燃燒，內(nèi)殼閃閃發(fā)光。像蟲子一樣的熔融金屬滴落到地板上，金屬還沒冷卻，門就被打開，更多的黑色圣堂出動了。

“賽諾夫堡主，進行報告?！焙諣柌既R希特喊道。

“大人，我們已經(jīng)肅清了許多異形。更多的綠皮來了。我們守住了邊界，但防線很脆弱。”賽諾夫回答。

“第四，第五，第九小隊，增援終結(jié)者跳幫小隊。第六分隊，跟我來。”赫爾布萊希特命令道。他的同胞們很有秩序地咆哮著，沿著走廊散開，加入了劍之兄弟們們傳送進來的攻擊隊伍。

“虛空遠征軍第二組報告，安全突破?！备駹枩卣f。

“虛空遠征軍第三組上船了。”傳來狄奧德里克牧師的聲音。“我們損失了兩艘魚雷上的兄弟，大人。第三小組，你們還有人受到打擊嗎?”格爾溫說。

“不，”狄奧德里克說，“我們都在突襲艇。感謝我們安全抵達?！彼麄凖R說:“贊美帝皇。”

槍聲伴隨格爾溫的話語響起：“這里的氣壓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我這里有很多敵人。”

“我也是?！钡見W德里克說。

“去尋找你們的目標，騎士們，”赫爾布萊希特說，“在帝皇的祝福下，我將在最后的目的地見到你們。贊美帝皇?！?/p>

他的下屬回答說:“贊美帝皇?！?/p>

與此同時，赫爾布萊希特的人都已經(jīng)下了船，分散開來。最后一位是帝皇冠軍沃斯帕。他從登艦魚雷中走出來，拔出了劍。幾天前那個猶豫不決的新血已經(jīng)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優(yōu)雅的劊子手。

“冠軍，帝皇將你指引到何處?”赫爾布萊希特問道。

“這里?！蔽炙古恋穆曇舭l(fā)生了變化，寧靜，而充滿神圣之力。沃斯帕用劍指向從破洞處延伸出來的中間的那條隧道。

赫爾布萊希特拔出大元帥之劍：“我與你一同前往。冠軍走到哪里，哪里的戰(zhàn)斗就最激烈！”

“贊美帝皇！”他的人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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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布萊希特和沃斯帕與一群無窮無盡的嚎叫著的獸人進行了艱苦的戰(zhàn)斗。他們不斷殺戮，直到地上沾滿了獸人鮮血，整艘船散發(fā)著屠宰場的惡臭。傳說中的黑色圣堂之劍每一揮都會殺一個生物。赫爾布萊希特和他的人逐漸深入廢船內(nèi)部。

獸人非常兇猛，但與黑色圣堂的狂熱相比，不過是毫無理性的兇殘。赫爾布萊希特的隊伍達到了第一個目標位置——為飛船重力提供不穩(wěn)定的電源的發(fā)電機，9個穿著終結(jié)者的劍之兄弟中已經(jīng)有3位被殺或喪失了行動能力，而赫爾布萊希特帶上船的50位修士中有7人已不再戰(zhàn)斗。他所在隊伍的藥劑師正忙著回收基因種子，他的提取器鮮血淋漓。還有許多人受傷。赫爾布萊希特身上也有三處傷口，他盔甲上的裂縫是由夾層密封泡沫和他自己快速凝固的血液堵住的。

越來越多的獸人向他們涌來。格爾溫和狄奧恩里克報告說，為了實現(xiàn)多個目標任務(wù)，隊伍又不斷分成多個小隊，傷亡人數(shù)也在不斷增加。他們越往里走，就越感覺不到這艘廢船的內(nèi)部究竟在何處。因為異形飛船內(nèi)部混亂的結(jié)構(gòu)設(shè)計，安全的射擊通道也已經(jīng)消失，白刃戰(zhàn)逐漸成為常態(tài)，造成了更多的死亡。

經(jīng)過了半個小時的艱苦戰(zhàn)斗，赫爾布萊希特的小隊才到達能源室內(nèi)部引爆炸彈。赫爾布萊希特中斷了他的戰(zhàn)歌，命令他的士兵啟動他們的靴子。

一聲超壓雷鳴般的巨響在走廊上炸開，撕裂著星際戰(zhàn)士的長袍和宣誓禱文，接著是空洞、呼嘯著的火焰怒號，瞬間耗盡了所有的氧氣。

“重力發(fā)生器失效?！焙？怂辜夹g(shù)軍士說道。

“贊美帝皇！”赫爾布萊希特吼道。

接下來行進容易多了。由于缺乏人工重力，獸人的處境非常不利。在第一批部隊被武器的后坐力轟得從墻上彈跳起來，很容易被槍炮的火力擊中后，他們就不再開火，轉(zhuǎn)而采取各種同樣不成功的策略——用炸藥綁住奇怪的生物引爆，要么哭喊地舉著他們的奴隸種族，手挽手扛著炸彈跳下粗糙的墻體。這兩種方法都不起作用，所以獸人只好在走廊上扔手榴彈，但異形飛船的扭曲構(gòu)造讓這方法同樣不生效，手榴彈在星際戰(zhàn)士附近爆炸，但不足以擊穿阿斯塔特的戰(zhàn)斗盔甲。

這些攻擊也停止了，因為狄奧德里克的隊伍成功地在船體上炸開許多打動，釋放出了這里大部分空氣。

“獸人很頑強，兄弟，但他們需要呼吸空氣。”牧師帶著冷酷的喜悅說，“帝皇在指引我們。贊美帝皇！”

每個隊伍都不斷前進，引爆了飛船系統(tǒng)的關(guān)鍵部分。偶爾，他們會因為多次無用功而感到沮喪，但這些都是由獸人的機械師隨機安裝的。帝國飛船上的關(guān)鍵系統(tǒng)通常根本沒有備份，而對星際戰(zhàn)士來說，次要的運作系統(tǒng)都可能有好幾個備份。其他的熱熔炸藥被設(shè)置為遠程控制引爆，這是行動的一部分，一旦星際戰(zhàn)士撤回到純潔之光，就會把惡意恐懼號撕成兩半。

格爾溫所在的隊伍比其他兩組情況更糟。在兇猛的反撲下，他們奮力擊退了前來攻擊的獸人。還有一個小組被切斷了聯(lián)系，被困在一個充滿垃圾的洞穴里進行著絕望的防御作戰(zhàn)。他們樂觀的死亡贊美詩為他們的兄弟們提供了前進的動力。

三小時后，赫爾布萊希特一行人到達了最后一條走廊的盡頭。?？怂剐奘可斐鍪州p輕碰了碰墻。

“這是船體外殼，大人?！奔夹g(shù)軍士說。

赫爾布萊希特靠著劍休息了一下。他的身體因戰(zhàn)斗興奮劑和抗疲勞藥物而疲憊不堪。，他的肌肉很酸痛，但當(dāng)他的藥劑師試圖檢查他的傷口時，赫爾布萊希特把他推了回去，站得很直。

“離我遠點!”他厲聲說，“船殼另一邊就是我們的最終目標。兄弟們，讓我們把帝皇的憤怒發(fā)泄到這些蠻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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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布萊希特的指揮小隊率先通過，在大元帥進入構(gòu)成惡毒恐懼號的兩艘星際飛船之間的廣闊空間時保護他。這是一個幾百米高的金屬洞穴，巖壁上布滿了裂縫和洞窟。赫爾布萊希特對面的那艘船明顯是人造的，是一艘遠古的帝國船只，和永恒遠征號差不多一個時期建造的。洞穴的地面被平臺和通道劃分成若干層，每艘船的兩側(cè)都用螺栓固定。

所有地方都爬滿了獸人。數(shù)以百計的人從對面的船上涌了過來。

“那里，”赫爾布萊希特指著一個看起來和其他洞穴沒什么兩樣的地方，“那就是進行最后一個沖鋒的地方。”

他的手下排成一線，終結(jié)者和赫爾布萊希特的指揮小隊在中央。在附近，狄奧德里克的隊伍也出現(xiàn)了，他的隊伍與赫爾布萊希特的隊伍匯合。黑色圣堂們靜靜地等待著，直到他們的防線準備就緒，并不在意洞穴地板上向他們涌來的獸人海洋。他們步調(diào)一致地走到爆炸地點，在?？怂剐值苤笓]他的機仆們安放炸彈時停了下來。

“前進!”赫爾布萊希特尖叫起來?！盁o悔!無憫!無懼!”黑色圣堂前線上到處都是槍聲，像一場毀滅性的大火把成百上千的獸人像一排排收割的玉米一樣擊倒在地。他們?nèi)匀幌蚯皼_來。在赫爾布萊希特身后，?？怂购退臋C仆們準備了最后一次沖鋒。赫爾布萊希特咆哮著發(fā)出命令，指揮他的騎士們攻擊獸人戰(zhàn)線上的弱點區(qū)域，下一刻又命他們轉(zhuǎn)向削弱較強的隊伍。黑色圣堂向開火前進，唱著他們那充滿厄運的獻身之歌效勞帝皇。獸人越來越近，最后以巨大的綠色波浪沖向了黑色圣堂。一群身披厚甲的巨大獸人，砰的一聲，沖入連隊的中央，將其擊退。盡管困難重重，但還是守住了展現(xiàn)，黑色圣堂們在激活鏈鋸劍時頌唱得更加響亮了。

“沃斯帕!沃斯帕!”赫爾布萊希特喊道，一邊尋找帝皇冠軍。冠軍正走向這條通道的一個地方，這個地方似乎并不比其他地方差，也不比其他地方好。赫爾布萊希特警惕地瞥了獸人老大一眼，只見獸人被圣潔大師一聲怒吼用權(quán)杖擊倒。目前，這部分戰(zhàn)線還能維持下去，暫時的。

“這邊走，”沃斯帕回答說，他的聲音像做夢的人一樣緩慢而昏昏欲睡，“我的末日就在這里?！?/p>

赫爾布萊希特快速地低聲祈禱。他信任帝皇，跟隨沃斯帕沖入獸人群眾。

沃斯帕在戰(zhàn)斗中表現(xiàn)地一點也不游離。他以無與倫比的技巧戰(zhàn)斗，這是只有戰(zhàn)斗了許多個世紀的戰(zhàn)士才有的表現(xiàn)，而不是一個幾乎沒有受過訓(xùn)練的新血。他處在血淋淋的道路上，四處飛舞的尸體碎片點綴著他的沖鋒。赫爾布萊希特跟在后面，他的指揮小隊尾隨其后，阻擊著圍攏冠軍的獸人海洋。

“大元帥，我們已經(jīng)準備好部署這個裝置了?！焙？怂拐f。

“多久?”

“四分鐘，不能再多了?！?/p>

赫爾布萊希特咕噥著，他用他的古老武器刺穿一個獸人的胸甲，能量場的運作聲震耳欲聾，它足以在原子層粉碎敵人。他的感官對喧囂進行了過濾，戰(zhàn)斗的聲音逐漸減弱。

“格爾溫，你們現(xiàn)在怎么樣?”

“四面楚歌，大人——我們無法沖破獸人包圍與您會合。我們這兒很快就結(jié)束了?！?/p>

“馬上撤退，如果可以的話。向運輸船撤離?！彼謿猓褙炞⒂趹?zhàn)斗和指揮部下?！盎丶儩嵵馓??！?/p>

“大元帥?”

“通知運輸總管準備好進行傳送。需要多個信號定位。”

“是的，大人。你知道我們正在和這么多人戰(zhàn)斗。原計劃是通過運輸工具返回?！?/p>

“計劃有變。永恒遠征號呢?”

赫爾布萊希特和他的艦船指揮官互相聯(lián)系不上，只有一陣沉默。

“永恒遠征號不在傳送范圍內(nèi)，大人，還要等一刻鐘?！?/p>

“很好。告訴運輸船等待到最后一刻，然后離開。確保盡可能多的弟兄得救。但是，我再說一遍，為了這次勝利，沒有什么代價是不能付出的?！?/p>

“如您所愿，大人。”

赫爾布萊希特切斷了他的通訊通道，咆哮起來，這是一種狂熱的仇恨的嚎叫。如果一個造物不長眼的走到他面前，它就會馬上迎來死亡。伴隨著他無畏的兇猛的鼓舞，黑色圣堂的隊伍在他們的冠軍的指引下向前推進。

接下來，獸人被推回到了兩船之間的中點，黑色圣堂如此成功，以至于他們的防線像弓一樣彎曲，以至于他們有從側(cè)翼被突破的奉獻。

獸人分開出一條通道，一個新的威脅出現(xiàn):太空廢船上的歐克之王。這是一個巨大的怪物，是赫爾布萊希特所見過的最大的獸人。在高度上，它比兩個較小的獸人還高，并且有五個獸人組合一樣大的體積。它的頭和赫爾布萊希特的軀干一樣大，背上有一個高大的鋼鐵圖騰，畫著一個斜視的獸人，裝飾著人類的頭骨和頭發(fā)。

與赫爾布萊希特最近看到的許多獸人不同，這位國王沒有叮當(dāng)作響的戰(zhàn)衣，只有穿在皮帶上的鋼鐵盔甲來保護它。因此，它能以驚人的速度移動。它沖破同伴的防線，把他們推倒，不分敵我地屠殺他們，以接近敵人。國王把自己的兩個戰(zhàn)士扔到一邊，走到隊伍的前面。它撞上了一個晉升者，把他扔進了死人堆里。它的鏈斧，是一件巨大的、粗制濫造的武器，像赫爾布萊希特一樣大，結(jié)束了那位黑色圣堂的生命。獸人之王哈哈大笑，張開手臂，輕而易舉地把兩個戰(zhàn)斗兄弟劈成兩半，就好像他們是玻璃做的一樣。另一個兄弟也死了，然后是第三個，第四個。獸人的拳頭擊碎他們的頭盔，鏈斧將他們的四肢從身體上分開。它大步走向冠軍，把他看作成一個值得尊敬的敵人。

國王的斧頭砍不斷那把黑劍。沃斯帕攔截住他的攻擊，獸人的武器被擋住，它的利齒從黑曜石身上噴出火花。

在向帝皇宣誓之后，沃斯帕一個轉(zhuǎn)身，把獸人的斧頭扔向遠處，準備進行致命一擊。

戰(zhàn)爭首領(lǐng)抓住了劍，但沃斯帕勢不可擋，他把高聳的野獸擊退，它的爪牙從這個帝皇憤怒的化身周圍散開，直到在黑色圣堂戰(zhàn)士們周圍形成一個包圍圈。黑色圣堂利用獸人的怯懦射殺了許多獸人，但他們的嘴唇上總是念念有詞，進行著安靜的祈禱，希望冠軍獲得勝利。

歐克之王踩在一個倒下的獸人戰(zhàn)士的內(nèi)臟上滑倒了。沃斯帕毫不猶豫地給了他最后一擊，那把黑劍以不可阻擋的力量呼嘯而下。

戰(zhàn)爭首領(lǐng)用斧頭想要擋下這次攻擊，但武器被劈成兩半，沉重的斧頭旋轉(zhuǎn)著砸向獸人。黑劍劍尖繼續(xù)向下，擦過獸人之王的盔甲。但這次攻擊已經(jīng)被削弱了絕大部分勢頭，因此只是傷害了那個生物，沒有置其于死地。

對于這種羞辱，獸人帶著原始的憤怒咆哮著，從地板上向沃斯帕沖刺，把他撞得失去平衡。它從腰帶里抽出另一把斧頭，一遍又一遍地錘向冠軍。沃斯帕一邊抵擋一邊踉蹌著后退，獸人的肩膀撞了他一下，把黑劍撞了回去。隨著一聲勝利的咆哮，綠皮人掄起斧頭砍向沃斯帕的腦袋，劈開了他的頭盔和頭骨。

黑劍從他毫無生氣的手中滑落。沃斯帕倒下了。星際戰(zhàn)士們們絕望地呻吟著，看著冠軍倒下。他們猶豫了，哪怕只是一瞬間，但這已經(jīng)足夠了。

獸人向前沖去。赫爾布萊希特怒吼著沖進他們中間，砍殺他們。但是獸人數(shù)量太過龐大，他被拉倒在地，靠著他的誓言鎖鏈才保住了西吉斯蒙德之劍。

巨大的拳頭抓住了他的手腕和腳踝。他抽搐著四肢，想把掙脫出來。巨大的尖牙咬住了他的頭盔，他的鏡片上滿是口水。然后獸人往后拉，他被緊緊地扯住。

一個巨大的獸人走上前來，舉起一把巨大的斧頭。它把武器舉過頭頂，用力揮舞，把它埋進了赫爾布萊希特的胸甲。赫爾布萊希特咆哮著，他強化過的胸腔裂開了，在他超人的身體調(diào)整之前，疼痛壓倒了他。怪物咆哮著，用力抽出斧頭，想要干掉大元帥。

獸人抓住斧柄，斜眼看著他，準備猛拉。赫爾布萊希特咬緊牙關(guān)，但疼痛從未離去。獸人在一股蒸汽中消失了。

一陣爆彈槍聲響起，赫爾布萊希特附近的獸人倒下，在一瞬間，熱熔武器也開火了。他的指揮小隊把獸人從他身邊趕走，赫爾布萊希特的四肢終于被松開了。一只穿過他的腋窩攙扶起了他。藥劑師瓦爾根低頭看著他：“也許這次你不會把我推開了，大人?！?/p>

赫爾布萊希特抓住他藥劑師的前臂。他的手抓不牢，他很虛弱，四肢發(fā)冷。“也許再也不會了。”

“大人!我們在陷落!我們擋不住他們!”狄奧德里克喊道?！昂？怂?。”赫爾布萊希特昏昏沉沉地說。

“最后一分鐘，”海克斯頓了頓，“把我們留在這兒。我將把任務(wù)進行到底，這是我神圣的職責(zé)?！?/p>

赫爾布萊希特用顫抖的雙腿掙扎著爬了起來。黑色圣堂已經(jīng)四分五裂。他的士兵被打成了眾多小組，背對背地戰(zhàn)斗，就像綠色海洋中的黑色小島。

“?？怂?!”

“還沒準備好，大人!你們撤退吧，赫爾布萊希特兄弟。我的戰(zhàn)友們保護著我。他們會看到我完成任務(wù)。為我祈禱吧，兄弟。將我的忠誠訴之帝皇?！?/p>

赫爾布萊希特動了一個年頭便打開了通往純潔之光的通訊通道：“激活傳送，所有單位，帶我們離開這里?！?/p>

他最后看了一眼廢船的內(nèi)部，明亮的燈光，油乎乎的煙霧從中心裊裊升起，他的兄弟們被帶走了，還有獸人在敵人消失后爆發(fā)出的憤怒。

一陣明亮的光芒，一陣傳送后空氣中電離的噼啪聲，赫爾布萊希特倒進了昏暗的傳送室，與嘶嘶作響的管道相撞。他胸口的斧頭在他的胸腔里發(fā)出刺耳的聲音，發(fā)出一聲極度痛苦的咆哮?；艁y的手敲著房門，以回應(yīng)他的呼喊。清潔的蒸汽涌向他，他搖搖欲墜。門哐當(dāng)一聲開到一邊，有力的大手把他從傳送艙里拖出來，扶起他。

“通知藥劑室!”藥劑師兄弟瓦爾根喊道，“大元帥受傷了!仆人!帶個棺架過來!”

哭喊聲越來越高?！按笤獛?大元帥受傷了!”凡人們和騎士們拉起他，把他拖到棺架上。赫爾布萊希特已經(jīng)失去了站立的力氣。

“摧毀這艘廢船?！焙諣柌既R希特說，刺耳的聲音穿過他的格柵，喉嚨充滿了鮮血。斧頭深深地埋在他的胸骨里。藥物和他的恢復(fù)機能已經(jīng)無法壓制住痛苦。

“大人!”傳送總管抗議道，他是一個地位很高的鑄造仆役（forge- thrall），“有幾十個兄弟下落不明，目前我們無法找到他們，因為系統(tǒng)過載了，我們已經(jīng)傳送失敗多次!給我?guī)追址N，大人，他們會得救的。我求您了!”

?？怂沟穆曇舯混o電弄得模糊不清：“獸人正在破壞設(shè)備，大人?！北瑥椔暢涑庵尘?，戰(zhàn)斗贊美詩與獸人的嚎叫相互競爭，“我們必須現(xiàn)在完成這件事，否則我們的死亡將是徒勞的。”

將有多少人會死去？赫爾布萊希特在想。會有有多少兄弟死去?

信念。此乃帝皇親喻。不可能有別的辦法。它不可能是錯的。我不可能出錯。我是帝皇之選，人類之主的選擇。

“摧毀這艘廢船?！彼а狼旋X地說。血從他破碎的內(nèi)臟里冒出來，順著下巴流了下來，聚集在他的頭盔里?！胺频吕梗‵idelis，拉丁語，忠誠），?？怂剐值?。我們會紀念你的?！?/p>

“命令受到?！焙？怂剐奘坷潇o地回答?！盀榱说刍剩瑸榱藲W姆彌賽亞。贊美這一切。無憫!無悔!無懼!”他喊道，然后啟動了炸彈。

惡毒恐懼死得很壯觀。一系列的內(nèi)部爆炸從戰(zhàn)略要地爆發(fā)出來，撕裂了兩艘船粗糙的連接。他們分離開來，在他們長達千年的相擁之后，終于從彼此解脫出來，噴出火焰和碎片，向外閃爍，形成一個不斷膨脹的球體。爆炸將異形廢船的那一半推入了阿米吉多頓的掌控之中，幾天后，它將從天上墜落，變成一片火海廢墟。帝國的那一半船體被甩離了行星，碎片的痕跡在它后面閃閃發(fā)光。

赫爾布萊希特沒有看到這些。在一片哀嚎的背景下，他只有冷靜地見證了廢船的死亡。

惡毒恐懼號被摧毀了，但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與它一同消失的，還有107位圣殿騎士的生命，無論戰(zhàn)死的還是最后一刻仍戰(zhàn)斗在廢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