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舞臺麥克風(fēng)的聲音能夠傳到整個螢火咖啡節(jié)，突然聽到這的雨沫手里動作不自覺頓了下。她抬起頭朝舞臺方向望去，但是藍(lán)薔薇攤位這邊并不能直接看到舞臺。

? ? “這個聲音……是不是云茸？”

? ? 見雨沫明顯的反應(yīng)，這次在咖啡節(jié)上任藍(lán)薔薇咖啡師的方遙兒立刻確認(rèn)了心中所想，朝她詢問道。

? ? “嗯?！?/p>

? ? 雨沫對云茸的聲音最是熟悉，哪怕看不到舞臺上的人也能確信地點(diǎn)頭?；叵肫鹕洗慰Х缺荣悤r云茸的發(fā)揮失常，她忍不住有些擔(dān)心。

? ? 有聽說這次云茸要進(jìn)行陸氏的考核，但是不明白云茸為什么會上臺唱歌，印象中她說過只要人多就會緊張。

? ? “云茸和你們倆是同學(xué)吧？”

? ? 藍(lán)薔薇店長Rosa聽到這邊的談?wù)摚瑴惲诉^來。

? ? “你們倆都辛苦了，暫時換下來，去看看云茸吧?！?/p>

? ? 雨沫和遙兒相視一笑，沒有拒絕。

? ? “謝謝店長！”

? ? Rosa搖頭笑笑，自己其實(shí)也蠻好奇的，好在也能聽到聲音。咖啡節(jié)對他們這樣的人來說，只要在其他咖啡店有認(rèn)識的咖啡師朋友，就像一年一度的聚會一樣讓人雀躍歡喜。

? ? 出攤實(shí)在太忙，Rosa都沒什么時間去問候老朋友，就讓孩子們?nèi)シ潘梢幌掳伞?/p>

? ? 陸氏咖啡白色調(diào)的攤位前。

? ? 有一個少年，僅僅只是站在那里，就有許多認(rèn)識他的咖啡師過來和他交談。

? ? 熟悉他的朋友與他談笑。

? ? 崇拜他的新人咖啡師請求他簽名和他請教問題。

? ? 不認(rèn)識他的人看得呆了。

? ? 實(shí)在是因?yàn)樯倌瓿霰姷臍赓|(zhì)和容貌令人過目難忘。

? ? 他好不容易才逛完一圈，來到陸氏看看情況。同時也作為這次考核的考官，他一下子就看到白色調(diào)攤位這邊排了長龍，于是很自然地直接來到吧臺最前面，往里面的咖啡師說道。

? ? “以瞳，一杯瑰夏。”

? ? “好的老板！”少女元?dú)鉂M滿地應(yīng)道。

? ? 許多人這才明白過來少年的身份，仔細(xì)觀察就能發(fā)現(xiàn)周圍多了幾個穿陸氏咖啡師制服的人畢恭畢敬站著，也不幫忙吧臺里的工作，似乎隨時等候差遣。

? ? 想必他就是那個年輕的世界冠軍——陸白。

? ? 毫不在意地拿著杯子站在白色調(diào)攤位前，他宛如沒有發(fā)現(xiàn)排長隊的人驟增，也沒有發(fā)現(xiàn)攤位里的新人咖啡師們欣喜若狂的表情浮現(xiàn)在臉上，只安靜品嘗以瞳出品的咖啡。有保安過來維持秩序，如同整個咖啡節(jié)逛街的人都涌了過來，卻井然有序排了個折了又折的長隊。

? ? 陸白不時輕笑低頭說話。

? ? 熱鬧的咖啡節(jié)。

? ? 這片人群安靜得時間似乎靜止。

? ? 人們的視線無法從少年身上移開。

? ? 可是，有歌聲飄進(jìn)他們的耳朵，是那樣動人那樣歡快。站在外圈的隊伍順著聲音看向舞臺，臺上有個女孩子唱著一首許多人都耳熟甚至?xí)母?，但她唱出了別樣的感動。

? ? 陸白循聲望去。

? ? 夜色是透明的。

? ? 少女美麗如夜晚的精靈。

? ? 舞臺邊Kevin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臺上的云茸。

? ? “她很聰明，”他贊嘆道：“云茸用了最簡單直接的方法吸引人群，等吸引到足夠多的人她再引出自己在陸氏出品咖啡邀請大家過去品嘗，只要她能夠打動人就能夠成功?！?/p>

? ? “她為什么不讓組員上臺吆喝，自己把握機(jī)會留在吧臺呢？終究是考核，她這樣只是幫組員拉票。”男人不解。

? ? “或許是她的善良……”女人說著，又搖頭，現(xiàn)在競爭激烈看到的都是每個人不擇手段，哪里還有什么真正的善良。也許她是怕自己的出品不好讓人群散得更嚴(yán)重，才推組員先上吧臺。

? ? Kevin沒有接話。

? ? 有種感覺告訴他，只是純粹的善良令云茸這樣去做的。可是，什么是善良，現(xiàn)在真的還有人在這種環(huán)境中能保持純粹的善良嗎？

? ? “而且……她上臺時判若兩人，這種表現(xiàn)力，說明她并不怯場才對。”男人的不解更深了。

? ? 另外兩人面面相覷。

? ? “對啊?！?/p>

? ? 難道……云茸已經(jīng)完全不懼怕人群了嗎？

? ? “就算如此，白組那邊，怕是少爺?shù)搅税伞！迸送驍偽磺胺鋼淼娜巳?，更襯得對面攤位空空落落。

? ? 璀璨絢麗的舞臺燈光中。

? ? 少女唱完了一首，胸口有些起伏。

? ? “謝謝大家！好聽嗎？”

? ? 她強(qiáng)烈的感染力恍若她已是萬人偶像。

? ? “好聽——?。　?/p>

? ? “還想聽嗎？”

? ? “想——?。。　?/p>

? ? “其實(shí)我是還在學(xué)習(xí)中的咖啡師，”云茸不好意思地笑笑，但是話語中沒有絲毫的忸怩：“大家看看那邊的攤位——陸氏咖啡，對對，最大的黑色那家，我和我的朋友們今天在比賽。他們也很優(yōu)秀，就在隔壁那間白色的，但是人好多啊～大家也可以去我們那邊試試啊一定不輸給他們的！”

? ? 眾人的目光順著少女指的方向，一下子，站在黑色攤位前的人就朝里面詢問起來。

? ? 云茸站在舞臺中央。

? ? 她并沒有下場。

? ? “真的謝謝大家……我想，再給大家唱一首，名叫——《小小人魚》?！?/p>

? ? 舞臺的氛圍一下子安靜下來。

? ? 她手拿麥克，清清冷冷，孤身站在舞臺中央。靜靜開口唱歌，如同世界只剩下她之身一人。

? ? “我愿為你褪去身上鱗片

? ? 只求你看我一眼

? ? 我是小小的人魚啊

? ? 有位王子沉溺到海里面

? ? 眼淚段了線

? ? 傳說中有我對你的眷戀

? ? 我愿用歌喉換取雙腿走出海面

? ? ……”

? ? Kevin大驚，竟是一下子站起來。

? ? “這首歌……”

? ? “怎么？”身旁的人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大反應(yīng)：“這首歌，你聽過？”

? ? 瞪大眼睛，Kevin遲疑了半天才重新坐回凳子里：“這首歌，當(dāng)年第一次在演唱會演唱就發(fā)生了重大吊索事故，表演者當(dāng)場死亡。他們的朋友為了紀(jì)念他們，相互約定不要傳唱這首歌，遍沒有流行起來。”

? ? 他遺憾地向兩人解釋。

? ? “她不僅會唱，還能唱出那種強(qiáng)烈的情感……我也是接觸過很多有名的作曲家才有幸看過那次演唱會的錄像，他們都對這首歌評價很高。”他困惑地看著云茸，竟從那令人印象深刻的演唱會錄像中回想起些相似的影子。

? ? 記得那兩個歌手……有個女兒。

? ? 歌聲那樣安靜，有種刻骨的寂寞，曲調(diào)卻輕盈明亮。汪云茸站在舞臺中央，眼底有氤氳的感情，她歌聲很輕很輕，輕得就像深夜里的一次嘆息。那嘆息若有似無，彷佛所有的淚都不愿被人知曉。

? ? 她的喉嚨又開始發(fā)緊。

? ? 剛才那首唱得已經(jīng)沒有問題了，這首……還是不行嗎？

? ? 陸白的指節(jié)在杯上收緊，他又一次感覺到了，她的狀態(tài)不對。明明剛才表現(xiàn)得一點(diǎn)瑕疵也沒有，此時，一旦帶上內(nèi)心深處的感情聲音就出現(xiàn)了細(xì)微的顫抖。

? ? 他放下杯子，眼睛緊緊盯著她所在的方向。

? ? 人群中，雨沫和方遙兒無法擠得太近，只能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

? ? 春日里夜封中飛舞的櫻花。

? ? 熙熙攘攘的人群。

? ? 如夢似幻的螢火廣場。

? ? 那么。

? ? 那么。

? ? 靜的歌聲。

? ? 云茸寂寞站在琉璃透明的中央。

? ? 輕聲歌唱。

? ? “……

? ? 我愿用歌喉換取雙腿走出海面

? ? 只求與你見一面

? ? 我是救你的人魚啊

? ? 有位公主贏得與你的婚約

? ? 話語碎成片

? ? 小小的人魚啊

? ?散成泡沫消失在陽光下面

……”

? ? 歌聲里有撼人心魄的靈魂，人們被蠱惑般看向舞臺上安靜唱歌的女孩子。音樂從音響擴(kuò)大到整個廣場，蟲鳴，輕語，整個世界的封都在跟著哼唱。

? ? 風(fēng)將車窗旁系著的蕾絲緞帶吹起。

? ? 鏤空的櫻花鈴鐺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 ? 廣場上的人實(shí)在太多，司機(jī)只得將車速放緩。突然，一個小女孩硬拉著媽媽的首朝廣場中央的舞臺跑去，司機(jī)一個激靈踩下急剎。

? ? 車?yán)锏恼饎幼岅戦崽痤^來。

? ? “對不起，少爺?！?/p>

? ? 司機(jī)連連道歉。

? ? 陸獒沒有說話，揉了揉眉心，希臘雕塑般俊美的面容中帶著不易察覺的疲倦。自從一年前那次事件他交出陸家的繼承權(quán)，需要他處理的事情就只是家族產(chǎn)業(yè)的冰山一角，然而依然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 ? 這一年幾乎都是被大少軟禁的狀態(tài)，不是待在日本，就是回國也不住在最大最主要的陸宅，而是住在較偏僻的私人別墅。

? ? 卻不知為何最近軟禁有松動的跡象。

? ? 這還是他回國后第一次倒如此熱鬧的街區(qū)。

? ? 他喝了口咖啡，眼神漠然地望向窗外。車頂窗邊系著星星刺繡的緞帶，櫻花鏤空樣式的鈴鐺垂在中間，就像它是被無比珍愛著的。

? ? 空氣中彷佛有種聯(lián)系被緞帶緊緊系在一起。

? ? 汪云茸站在舞臺上。。

? ? 要唱下去，唱下去，她閉上眼睛，努力回憶三天前站在舞臺上的感覺。

? ? 那天。

? ? “我以為你已經(jīng)把它送人了?！?/p>

? ? 冬凜修長的手指撫摸著牛奶柔軟的毛，僵硬和生疏似乎就在這一個動作中化解了。在藍(lán)薔薇錄制節(jié)目那天，云茸奮不顧身絕對要保護(hù)的布偶貓，便是他拜托給云茸幫忙照顧的牛奶。

? ? 他之所以能夠那么輕易地把一只貓截住抱起，就是因?yàn)榻^對不會認(rèn)錯。

? ? 是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