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官方小說《喬治·喬斯達》第十五章:超越(上)
我半死不活地躺在一條偏僻的鄉(xiāng)村小路上,意識到事情成功地按我所想的方向發(fā)展了。
當我醒來時,我的背部和屁股上的丟失的肉都已經(jīng)長了回來,頭骨上的骨折也愈合了。我睡在一張大床上,周圍是白色的墻,幾乎沒有其他任何家具。一個滿臉雀斑的年輕人坐在我的床邊,用意大利語對我說:“哦!喬治·喬斯達,你醒了?!?/p>
?“你為什么會知道我的名字?”我也用意大利語問道。等等,我什么時候會說意大利語了?
“哈哈哈!住在這里的日本人有一種相當有用的能力。他能讓每個進出這里的人都會說英語、意大利語和日語。當然也包括你!”
“……這是什么意思?這里又是哪里?是日本嗎?”
“這里是日本的杜王町!我是維內佳·托比歐。但救你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我的boss。等一下,”他說著,伸手去拿旁邊桌子上的一本書。在書的封面上有一張奇怪的男孩的照片,而書名則寫得是《粉黑少年:第8部》,112卷。它有點大,拿在手掌上不太舒服,所以托比歐把它卷了一下,然后將其放在他的耳邊。接著他噘起嘴唇,開始哼起一支奇怪的小曲,“哆咪咪咪咪?哆咪咪咪咪?”,他開始完全無視我,似乎在盯著什么特別的東西,并正和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說話。“哦,嗨!這里是托比歐。喬斯達醒了!……好的,明白了?!比缓笏挚聪蛭?,“喂,”

“……?”
“你覺得你能不能站起來?”
我不確定,于是我把羽絨被推了回去,把腿放低到了地板上。我仍然穿著婚禮的衣服,不過,天哪,我不認為提到這一點會有什么用處,我所能做的只有痛苦地呻吟一聲。我的屁股和后背感覺就要裂開了,頭上貌似插入了一根木樁。
“看起來他很痛苦?!彼届o地把事實匯報給一個看不見的人。真得太疼了,我真想為此給那個小家伙來一拳。“只要你繼續(xù)移動,你總會習慣的。來吧,繼續(xù)。”
“不,我不能!”實在是太疼了,疼到我的臉都要扭曲到裂開。
“嘿?!?/p>
“嗯?”
“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他咆哮道。但我的眼皮在劇烈地抽搐著,我甚至根本看不清他的臉。
“什么……?”
“我他媽是個混黑幫的。老兄,給我小心你的措辭和回答,明白嗎?”托比歐撩起了他的襯衫,向我展示他塞在褲子里的槍,我立刻感覺好多了。
我的意思是,我現(xiàn)在沒有理由退縮了!“別以為你受傷了,我就不會用這把槍!”他說完,試圖把襯衫放下來。但我抓住了他的手腕,并用另一只手搶過槍,把槍把砸到他的下吧上。說自己是黑幫?你才多少歲?大概十五?十六?我曾兩次被德國人擊落,在一個該死的馬蜂窩上墜毀并幸存下來,所以給我他媽的現(xiàn)實點。托比歐蜷縮起來,捂著下巴。我用槍管頂著他的后腦勺。“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聰明人?!?/p>
托比歐抬起頭,瞪著我。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在掩飾恐懼。他可能很年輕,但他有一些骨氣?!鞍??等一下,你這個混蛋……”他說著,把《粉黑少年》舉到耳邊。雖然我很難相信,但它似乎是一部電話,還是書本形狀的電話。在英格蘭,電話只有布谷鳥鐘那么大的那種。從飛機和船只來看,日本的技術并不比英格蘭先進多少,所以即使這是日本,也不是1920年的日本。因此我的問題不僅有我在哪里……還有這是什么年代。
突然,我腦袋里的木樁開使震動,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聲響,激蕩著我的大腦?!鞍?!”搞什么鬼?。磕緲哆@件事剛才還只是一個比喻,但現(xiàn)在我確信我的腦袋里真的有一根木樁在震動著播放音樂!
“我說了,別惹我!你以為我只是電話那頭的人,對嗎?你是不是背地里稱我托比歐為一個喜歡說廢話的電話狂?”根據(jù)那孩子說的那些廢話,他就是那個激蕩我大腦的人。他用電話對我做了些什么。我必須讓他停下來。但我腦袋里的震動甚至都要讓我昏過去了,我不能讓我的身體服從大腦傳達的任何命令,其中自然包括舉起手臂,把槍對準托比歐,以及扣動扳機。我所能做的只有感覺我的眼睛在我的腦袋里滾動,我流著口水,嘴里說著“阿咔阿咔阿咔!”我快要死了。不知怎么的,我身體里有個電話,它在響,在振動。他想殺了我。我不在乎他是怎么做的,我只能做我能做的。我舉起槍管,但沒法瞄準,只好把槍管舉到自己的頭上,用我的頭和地板盡量穩(wěn)住槍管,用盡最后一點力氣扣下扳機。我不需要一槍斃命。但機械的東西只要壞了一點就會停止工作!砰!
子彈在我的皮膚和頭骨上鑿出了一個七厘米長、七毫米深的口子,把我頭骨上變成手機的部分削掉了大約兩毫米。不過這就夠了,震動和鈴聲停止了,但我的大腦還是有點麻木。
“混蛋……!”托比歐叫了出來。這次我沒有錯過那一瞬間的恐懼。我的手不再顫抖了。我毫不猶豫地把槍對準托比歐的臉。砰砰砰!
然而,即使我是在離他不到一米遠的地方開的槍,子彈還是一發(fā)都沒有擊中,它們都射在了他背后的墻上。
有個戴著帽子,手里拿著槍的男人站在了我身旁?!皠e鬧了,”他說,“他可能腦子有點亂,但他畢竟是個黑幫出身的人,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們就得替他償還。這是系統(tǒng)的運作方式?!?/p>
他做了些什么,讓我絕不脫靶的射擊脫靶了。這些人到底是誰?在我腦子里打電話……這他媽怎么可能?

“嘿!射他呀,米斯達!”托比歐喊道。米斯達將槍口轉向了托比歐。
“給我閉嘴!我真想親自射死你。給我稍微振作一點!你這個樣子的時候是最差勁的!”
“這個樣子?。磕闶钦f我是一個電話-哦-控鈴聲鈴聲你好你好是我,托比歐?!?”
“什么!?我根本聽不懂你他媽在說些什么!該死的白癡!”
砰!米斯達朝托比歐開了六槍。所以你就這樣把他殺了?我原本以為是這樣,但后來我看到……我看到了一些東西。不止是看到,我還聽見了他們的聲音。有一群穿著瘋狂的孔雀裝的小人騎在子彈上大喊:“不!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們的聲音低沉而又沙啞。我難以置信地看見就在子彈就要擊中托比歐時,他們各自把騎著的子彈給踢到了一邊,使子彈軌跡發(fā)生了偏轉,三發(fā)子彈劃過托比歐的臉頰兩側,擦過他的臉頰,砰、砰、砰地射中了他身后的墻上。子彈在托比歐的臉上留下了像貓須一樣的傷痕。托比歐一定也看到了我所看到的,因為他僵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而米斯達則瘋狂地嘲笑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看這只小貓咪!你真是太可愛了,托比歐!哇哈哈哈哈哈哈!”在托比歐臉上盤旋的六個小人也跟著笑了。
“天哪,托比歐,你這個樣子真是太好看了!”“我喜歡這個,你得留著這些傷疤!”“是的,米斯達,火藥!接著印上這些該死的東西,它將是時髦和前衛(wèi)的集合!”“哦!貓耳!”“啊,不可能,左后衛(wèi),這太過了?!薄澳阍谌毡咎^忘乎所以了。”“我們最離不開的人就是你,左后衛(wèi)。”“哇,前中衛(wèi)!你也很會帶球????!”他們可真是一群彪悍的人,但他們是什么東西?他們是活的嗎?


就在我的困惑達到頂峰的時候,一個金發(fā)男孩大步走進了房間,他的后面跟著幾個人。他看上去年紀不比托比歐大,有著精致的五官,但又一點也不像女人。在我見過的所有男人中,他是唯一一個能在美貌上和九十九十九媲美的人,就像是有眩目的光從他身體里的每個細胞中傾瀉而出,讓人難以直視。
“喬治·喬斯達,我為我手下的失禮感到抱歉?!彼f。

他走過來檢查我的傷口,手里還拿著一塊肥皂。我身高189厘米,他只到我的胸部,但他將肥皂和另一只手舉到了槍傷處,而當他把手縮回來時,肥皂不見了,取代而之的是一頂棒球帽。男孩看了看帽子,然后又看了看滿是子彈的墻。
“托比歐,你把這個交給我之前還把它給變成了電話?”
托比歐抖得像一片風中的樹葉,他跪倒在地?!皩Σ黄?,喬魯諾!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在變成電話之后,這種特性會持續(xù)……”他低頭盯著帽子說。在我看來那就是一頂普通的帽子。
“你好,喬治·喬斯達,”他抬頭看向我,“我是喬魯諾·喬巴納?!?/p>
他的身上有一種力量,但這種力量并不會令人生畏。生活中常見的那種特殊的粗糙的邊緣在他面前無處可尋。他讓我想起了站在陸地上的世界級游泳運動員。就好像他通過專注于一件簡單的事情,讓自己比其他任何人都做得更好。但他不止如此。這個男孩把托比歐和米斯達這樣的惡棍變成了他的手下。他也有著某種神秘的力量。他又一次治愈了我頭上的創(chuàng)傷。
“這種力量是什么?”我問。
“現(xiàn)在我還不能向你解釋,”他正對著我的目光,說,“但我們稱之為替身。那些擁有他們的人,則都是替身使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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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紋大師把這些東西稱之為幽波紋,或替身。名字很奇怪,但擁有這些力量的人可以看到這些力量就站在他們的身旁,就像幽靈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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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15年前我們決定離開拉帕爾馬的飛蛾人之夜。我們坐在父親的腦袋前,麗薩麗薩為我們講述了他們的故事。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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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漫畫家,岸邊露伴,有著一個能讓你看見替身的替身,”喬魯諾解釋到,“就像他讓我們都能說意大利語一樣。他讓我們可以達成共識?!?/p>
和喬魯諾一起進來的有一個很瘦的男子,他一臉陰沉。當我的目光與他相遇時,他大聲地吸了吸鼻子?!拔抑幌M銈兌稼s緊離開,這是我?guī)湍銈兊奈ㄒ辉?。我床上都是你的血!我很緊張,你知道的!我書房里的鐘也不見了!在我們中間有個賊!”
周圍的意大利人都笑了,而那個孤獨的日本人看起來似乎更不高興了。我開始明白這是怎么回事了:有一些壞人在戲弄平民。
“現(xiàn)在我們可以達成共識了,所以呢?你為什么要找我談話?”
“我知道你和一個偵探共事過一段時間,”喬魯諾說?!奥犝f在那段時間里你擁有了一種新的力量,叫做……超越?”
“……?。俊?/p>
他怎么會知道這個?
“哦,那也是因為我,”日本人揮了揮手,說?!霸谶@種時候,我很高興有你這樣的人出現(xiàn)??雌饋砟惆芽哲娝玖畹臓€攤子處理得很好。我覺得你是解決這個謎團的最佳人選?!?/p>
“謎團……?”
“沒有人說過嗎?死在這里的人是你的老朋友,加藤九十九十九。我猜你不知道,之前負責這個案子的人是另一個你,另一個喬治·喬斯達,一個來自福井縣的偵探。他似乎和你交換了位置,現(xiàn)在他位于1920年的英格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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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謀殺案,而我就是受害人。接下來全看你的了,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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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九十九十九提到過這一點。但我真不能理解他們到底在說什么。九十九十九死了?他明明才帶我來到這里!
他在說什么?另一個我?偵探喬治·喬斯達?和我互換了位置?
當我的腦子還在拼命地轉的時候,岸邊露伴開始解釋三名被謀殺的偵探(包括九十九十九)的案件要點,以及他們的尸體是被如何被安放的。他講述了另一個“喬治·喬斯達”是如何從福井來到這里的,以及他來到這里后,在杜王町上發(fā)生的所有瘋狂的事情。這只是更加深了我的困惑。曾經(jīng)普通的小鎮(zhèn)突然從日本分裂了出來,現(xiàn)在成了一個漂浮在海洋中間的島嶼,而從另一個漂浮的島嶼——尼祿尼祿島的外貌來看,杜王町很可能有腿,并在用它們游泳。這真是,哈哈哈哈哈哈,都是些什么東西啊。
“喬治·喬斯達”和其中一個黑幫成員一起出發(fā)去了火星,又和幾個美國宇航員一起飛回來,結果他們被裹在一團火球里直接撞在了杜王町上。并且他乘坐的飛船在撞到我現(xiàn)在位于的房子——矢十字屋后就消失了,他們來到了我所來自的英格蘭。
最重要的是,我親愛的老英格蘭已經(jīng)被尸生人給占領了。他們現(xiàn)在正前往倫敦,并確信那里已經(jīng)變成了“廢墟街道”……這一事實讓我很想趕緊回去,但很顯然喬魯諾·喬巴納想要掌控熱情家族。因為他們的boss已經(jīng)死了,所以他想讓我解決他們的boss迪亞波羅的謀殺案,在此之前,他不打算讓任何涉及到此事的人離開矢十字屋。喬魯諾說:“關鍵是我們要弄清楚,在根本沒有人知道迪亞波羅是誰的情況下,到底是誰殺了他。迪亞波羅是和連環(huán)殺手吉良吉影的尸體一起被發(fā)現(xiàn)的,所以我們也想搞清他們之間的關系。我們也必須弄清楚,同樣發(fā)生在矢十字屋的加藤九十九十九的謀殺案,是否和迪亞波羅的案子有關。換句話說,我在這里試圖了解這些事件的大局,喬斯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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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理會喬巴納,而是從地板上撿起了《粉黑男孩》。但我不知道如何使用它,因此我不得不對托比歐說:“用這個打給英格蘭?!彼舆^它,瞥了一眼喬巴納。喬巴納說:“照做吧?!庇谑撬兆隽恕?/p>
“……嗯?哼?”
“快點,打給另一邊?!蔽疑鷼獾卣f。
“不,這真的,太奇怪了。我的電話可以打到外太空和英格蘭,但是……”
“……”
“喬斯達?!泵姿惯_瞪著托比歐說,“我從沒見過他在電話的問題上撒過謊。在那方面他有點奇怪?!?/p>
“為什么會這樣?明明幾分鐘前還能用的?!蓖斜葰W說著,敲了敲手機,又把它翻過來,試圖讓它重新工作。他似乎確實對此感到困惑,所以也許米斯達的話是對的。這時,米斯達口袋里的一個方形小機器響了起來。當他接起時,托比歐咒罵了一聲?!翱窗桑??它確實還能運作!問題不在這邊,在那邊。不知道是他們的電話壞了還是其他什么問題,但是……我懷疑是他們的壞了,雖然納蘭迦的電話是一塊石頭,沒那么容易被打破。但如果他們把它掉在地上或弄丟了,它仍然應該正常地響。所以要么是他們打碎了這塊石頭,要么是他們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那地方甚至在我的電話信號范圍之外。”
因為他說它可以打給任何地方,所以我讓他告訴我它的使用方法,然后親自打電話給喬斯達宅邸,但還是打不通。英格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托比歐把燈泡從床邊的臺燈里拿出來,并將其變成了一部電話,又試了幾次?!昂冒?,我們可以和羅馬辦事處聯(lián)系,還有圣地亞哥,蒂華納也可以。我猜不是毒品的問題,呵呵。是啊,喬斯達,唯一搞砸的地方就是英格蘭。雖然杜王町本身也很糟糕。就好像整個鎮(zhèn)子都他媽心情怪怪的?!?/p>
“嗯,”一個看上去溫文爾雅的黑幫舉起手說。不遠處,另一個留著波波頭的男人像老師一樣回應道:“什么事?福葛?”
福葛指向窗戶:“那片天空看起來像夜空,但我不覺得它是。我們看不到月亮和星星,也沒有任何云覆蓋它們的跡象。并且,有什么別的東西……在漂浮著,更確切地說,是在游著。”

岸邊露伴臥室的窗戶位于山頂上,俯瞰著港口和海灣。水里有船,鬧得很熱鬧。這些船把燈對準天空,照亮了一個在我們頭頂游來游去巨大的生物。那是一條鯨,而且是一條大鯨,有兩千多米長。它倒立著游,背對著我們。是一條巨大的白色抹香鯨。
盡管此刻,它正在太平洋上顛倒著浮動。
“嗯,那是莫比·迪克(出自《白鯨記》),”福葛說。其他人都驚訝地尖叫起來。像宇宙飛船一樣倒立漂浮的巨大白鯨并不是唯一的,周圍有各種各樣的大魚要么倒立著游,要么成群地游來游去。一些魚群在杜王町的山的兩邊游動著,如果你仔細觀察,就能看到有黑影從山頂上滑過。

“所以……我猜這意味著杜王町是倒著浮在水里的,對嗎?”米斯達說,“杜王町是不是在縮小?就像因為……或許這聽起來很蠢,但有沒有是因為水壓?”很多人都向他投向了驚訝的目光,還有一些人發(fā)出了嘲笑的聲音,但沒有人反駁他的觀點。被探照燈照亮巨大的白抹香鯨從漁民的頭頂上游過。它微微轉了個彎,仔細地看了一眼這個顛倒的小鎮(zhèn),然后要么是因為失去了興趣,要么是因為喘不過氣,它轉了個彎,消失在了杜王町的地平線之外;海面位于我們的下方。
“我去,這他媽是什么?”一對穿著校服、體格健壯的雙胞胎說。我順著他們的目光望去,看到一條巨大的章魚粘在了包圍著杜王町的屏障的一側,它的吸盤覆蓋了南面的半邊天。
“喬斯達,現(xiàn)在是看天的時候嗎?”喬魯諾說。但我已經(jīng)開始思考了。不過不是關于謀殺案,而是關于我該如何回到英格蘭,如何再次見到麗薩·麗薩,如何確保她能參加那場婚禮。尸生人一定是在我被送到這里后占領了那里,所以我已經(jīng)錯過了我的婚禮。

但是……麗薩麗薩會沒事的。我知道她不會死。她還沒弱到會被尸生人殺死。只有這一點我是絕對肯定的,心里也沒有絲毫懷疑的余地。謝謝你,麗薩麗薩。也許我現(xiàn)在身處這個瘋狂的地方并深陷一堆爛攤子之中,但至少我可以相信你的力量。
我得回到她的身旁??墒且趺醋??
我得利用超越??墒窃趺蠢茫烤拖裰耙粯??
我已經(jīng)想過這個問題了。但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我曾被告知,相信超越,你將克服命運。所以我嘗試著去相信。
相信超越意味著……有一個作者在寫以我為主角的故事。在那個故事中,你不能出現(xiàn)一些毫無意義的東西,或者沒有鋪墊的東西。所以我必須創(chuàng)造一個流程。那么這里的“敘事流程”又會是什么呢?
如果我首先得先關注我所處的情況,那么我就必須先按照黑幫的要求去做,去解決他們boss的謀殺案。該死,我又不是九十九十九!但在我喊出來之前,我有了另一個想法。也許遇見九十九十九,并和他一起冒險意味著我可以以此為基礎來解開這個謎團?是啊,這正是我現(xiàn)在不得不做的。
去他的?!皢挑斨Z,告訴我一切。”我說。
喬魯諾笑得像花一樣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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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要按要求去做。迪亞波羅和吉良吉影的尸體在書房的地板上被排成一排?!爱斣撍赖挠钪骘w船墜毀時,我們被迫抓住他們,暫時把他們拖出了房子。而當飛船消失以及房子完成自我重建之后,我們又把他們帶了回來?,F(xiàn)在的警察真是一團糟,面對這樣的案子,你真他媽得是個替身使者才能有機會破案,”身材健壯的日本雙胞胎之一的虹村不可思議的替身說道。它叫做紐約重案組。有人告訴我,有些替身有著自我意識,他并不是唯一的;岸邊露伴的女朋友,鈴美,雖然是個替身,但看起來完全就是個人類,她正在岸邊的耳邊咯咯地笑著,并對他低聲的說些什么,而岸邊則悶悶不樂地嘀咕著這一切是多么不公平。這真得是調情的好時機嗎?算了,不管他們。
迪亞波羅和吉良的喉嚨被割的從耳朵裂到耳朵,流出了大量的血。當他們告訴我九十九十九的喉嚨也被割開時,我非常激動,但我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岸邊用他的天堂之門把兩具尸體變成了書。他們的半邊臉裂開了,皮膚像書頁一樣剝開,在原來眼睛的地方留下了一個大洞。他們的每一頁都用不同的語言寫滿了“死亡”這個詞。顯然,當人們還活著的時候,他可以讀到關于他們的各種信息,他們的過去,他們的個性,甚至是他們自己沒有注意到或早已忘記的事情。但從他們死掉的那一刻起,這一切都會被“死亡”這個詞所覆蓋。

我還看了雷歐·阿帕基的替身,錄像帶謀殺案的記錄。迪亞波羅和吉良都只在書房里出現(xiàn)了一會兒,他們大叫了一聲,接著喉嚨被割開,然后就死了。岸邊讓他在他們死前暫停錄像帶謀殺案片刻,并將這些錄像變成了書,但那兩卷書幾乎都是空白的,里面只記錄了最基本的個人信息。上面只有他們的名字和替身。他們的感覺和記憶都完全消失了。
“他們都知道自己快死了,在某種程度上,他們接受了這個事實??吹搅藛??”岸邊說著,翻到已經(jīng)開始被“死亡”這個詞所覆蓋的一頁?!八劳鲈谖覀冞€活著的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了?!?/p>
這兩個人是被謀殺的,尸體被遺棄在這里,就在這個岸邊和警察進出的地方。這怎么可能呢?難道日本人比我想象的更自私嗎?我不知道未來這里的道德標準是什么,但這不重要。我得把所有的事實都弄清楚。岸邊也將他們變了回來。
“有什么關于兇手的圖片嗎?”我問。
阿帕基搖了搖頭?!爸挥惺芎φ呱暗挠涗??!?/p>
“他們是同時被帶到這里并被殺害的嗎,還是說兩起謀殺案之間有著時間間隔?”
“這個我們無法從錄像中判斷?!卑⑴粱f,“我們所能知道的是每一個人各自發(fā)生了什么。但我們可以確定,他們兩人的死亡時間大概是12小時前,也就是今天早上8點。”
在他們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就沒有什么他們出現(xiàn)在這里之前的記錄嗎?”
“沒有。這真的很奇怪。只能解釋為這兩個人在被殺之前根本不在這里,或者他們是在7月24日以外的某一天被帶到這里殺害的?!?/p>
“你不能查詢昨天的或其他時間的記錄嗎?”
“錄像帶謀殺案只能查看當天的記錄。從一個午夜到另一個午夜?!?/p>
“所以我們能查的只有1秒嗎?或者,我想如果我們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他們可能就死于午夜后的一秒。這樣的話之前預估的死亡時間就有問題了?!?/p>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我讓阿帕基重放了錄像,并盡我所能沉浸在每一個細節(jié)之中,就像以前九十九十九做得那樣。如果事實如次,那他們在今天的大部分時間都是死的。我將錄像帶謀殺案制作的3D圖像與實際的尸體進行比較。這座房子似乎可以通過某種控制溫度的方法來保持涼爽,即使是在夏天,尸體那依舊完好的狀況似乎也支持這一點。我花了一些時間從一個看到另一個,就像試圖找不同那樣,但沒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的。“嗯,我猜這些該死的黑幫不是在想用他們的替身來對付我們,”紐約重案組說。不知什么時候他出現(xiàn)在了我的身邊。
“嗯?笨蛋,你他媽為什么要摻一腳?快給我回來!”虹村不可思議大叫道,但是紐約重案組沒有同意。

“他媽的閉嘴!這是一場謀殺案的調查!我絕不會把它交給一個外行!”他轉向我,“不好意思,老兄。你繼續(xù)吧。”繼續(xù)什么?我還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但我只是回答道,“好!”然后便繼續(xù)轉向尸體,我猜是因為我分心了,我開始注意到一些東西。吉良的臉上滿是汗水,汗水從他的臉上滴到他的襯衫上,但它一到襯衫就干了,就像雪一落地就消失一樣。
?這意味著什么?汗水從他的臉頰流到胸口,卻又沒有落到地面。汗液蒸發(fā)得有那么快嗎?
我伸出手,然后問:“這些東西的觸感和尸體一樣嗎?”
阿帕基點了點頭。“但這不過是一種記錄,所以即使你的手或衣服上沾了血,也只是暫時的?!?/p>
“哦,是嗎?”我并沒有小題大做,只是伸手摸了摸吉良的襯衫。襯衫和他的皮膚之間并沒有汗衫或任何其他東西,但它干得像骨頭一樣。他的臉上全是汗,身體的其他部位應該都也濕透了,但襯衫卻一點也不濕。我從沒去了解過紡織工業(yè)的發(fā)展,但汗水通常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干,它不會像掉在熱煎鍋上一樣迅速蒸發(fā)掉。如果他像火山巖一樣熱,我能感覺出來,但從觸摸他的角度來看,他雖然有點熱,但也在正常范圍內。我想,這一定是個線索。“什么?吉良吉影的胸部有什么問題嗎?”阿帕基問道。他站在我旁邊,專注地盯著我的臉?!啊惆l(fā)現(xiàn)什么了?保密你可想都別想,現(xiàn)在就說出來。我以前當過警察,我知道你有沒有在說謊?!?/p>
我從不擅長撒謊。但在我回答之前,我身后的替身說:“哇,小子。你以前當過警察?那你應該知道要怎么做。在你借助于威逼之前,你得先自己思考?!闭f著,紐約重案組伸出手,開始親自觸碰吉良的衣服?!班?。我覺得你可能是發(fā)現(xiàn)了一些東西?!?/p>
“嘁,”阿帕基說,然后他走到紐約重案組旁,也把手放在了死者的胸前。吉良在快速地旋轉著,發(fā)出一聲又一聲的喊叫,他的喉嚨數(shù)次裂開,又數(shù)次閉合。我看向迪亞波羅,他也被困在一個非常相似的循環(huán)中。我開始密切觀察他。因為我知道我要找什么。我很快就找到了。有一滴汗水從他的臉頰上流下,落在他的肩膀上,然后消失了。和之前完全一樣。我伸手摸了摸貼在迪亞波羅身上的薄襯衫,但它也是干的。他雖然滿頭大汗,但是……為了確認一下,我剝開他的襯衫,把手伸了進去。是的,迪亞波羅的肚子濕透了,但汗水沒有沾到他的襯衫上。這怎么可能呢?“你們三個都好像變態(tài)?!泵姿惯_說,他和福葛瘋狂地大笑起來,但我沒有理會。這里有些什么。這樣的事情怎么會發(fā)生呢?
這可不是什么速干襯衫。如果是的話,阿帕基和紐約重案組會指出來。正因為這是不可能的,他們倆才會看起來這么困惑,并無視了起哄者進行進一步的調查。
如果不是速干襯衫,那么……速干汗?這似乎同樣不太可能。無論我身處什么時代,汗水就是汗水。物理學不會變,烘干需要時間。嗯……但物理學在多大程度上可以適用于這里呢?
看看我面前都是些什么。一個人的死亡的有形記錄。一個人形超能力以自己的意愿調查犯罪。這里的每個人都超出了我的經(jīng)驗范圍。他們可以把書變成電話,把頭骨換成肥皂,讓六個小人妖騎子彈。
整個情況都是一團糟。一個倒立在海里,被一堵看不見的墻包圍著的小鎮(zhèn)。游過我們身邊的魚并不大;而是我們不知怎么地被縮小了。我們能根據(jù)傳統(tǒng)物理學來判斷任何事情嗎?
我們不能。在背后似乎仍有什么規(guī)則在起作用,但和物理學只在有限的程度上有關。這是一個替身干的:這些汗水,瞬間死亡,以及他把他們拖進這個房間,在他們甚至都沒反抗地情況下殺死他們的方式。
如果物理學并不適用,那么也許應該花時間而不花費時間的東西就是……等等……時間?
吉良吉影的替身,殺手皇后,可以利用敗者食塵倒流一個小時的時間。
迪亞波羅的緋紅之王可以預測未來,并刪除掉那段時間。
這兩個替身的力量都涉及到了時間,而替身的兩位本體都一起死在了這里。
說到時間,九十九十九曾從1904年的英格蘭穿越時間到了2012年的日本,然后在死亡前他又穿越了兩次。
還有一點。
“岸邊先生,”我說。那個瘦削的藝術家轉向了我?!澳闶遣皇钦f過什么鐘?”
“我說過!”他驚叫道,很高興有人真的聽了他的話。他大步走向前去:“就在這里,在我的書房里,就在這張桌子上!它不見了!在這個沒有窗戶的房間里,看它是我唯一可以知道時間的方法!它算不上什么值錢的東西,所以不管是誰把它拿走了,我都很樂意把它買下來,但我想要回我的東西,謝謝!”
“有什么必要呢?”米斯達說,“就給自己再買個新的嗎,Sensei?!”
“我喜歡我自己的東西!”岸邊怒氣沖沖地說,這把米斯達嚇得往后退了退。

“呃,也沒必要吼嗎,”他說。岸邊有一種本領,這種本領能讓他說的每句話聽起來都出奇地令人信服?!拔沂钦f,當然,我理解你。我也很在乎我自己的東西,”米斯達說。
“那就把它還回來!在它還回來之前,我不會讓任何人離開這里!”我原以為是黑幫把岸邊給關在這里,但很明顯他剛剛扭轉了局勢。我能聽到很多人在偷笑,我也認為他的虛張聲勢讓人感到印象深刻,但我還是在專心思考另一件事。一個丟失的鐘?
這一定有什么原因。如果岸邊說的是實話,這只是一個便宜的鐘,那偷走它并沒有任何好處。除非偷鐘的人有理由認為把鐘放在這里對他們來說會是個壞消息。
又一次,“時間”。這是位于這一切背后的關鍵詞。唯一的問題在于方法是什么。
汗水干燥的時間。為什么它瞬間就干了?尋找答案需要忽略物理!汗不會馬上干。干燥需要時間,它只是看起來沒花多少時間。這段時間被加速了,所以看起來就像一瞬間。它看起來是在瞬間發(fā)生的,但事實并非如此。
根據(jù)同樣的原理,殺死這兩個人的時間其實并不是一秒鐘,而更長的一段時間看起來就像是一秒鐘。
時間被加速了。
他把鐘藏了起來,這樣我們就不會注意到這件事的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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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我想。我確信我找到了答案。
但是,盡管他們明顯被加速了,他們的行動卻都不像在被過度加速的電影里那樣。人類的身體永遠不會完全靜止,所以當他們被加速,他們的行動會變得非常奇怪,在我們看來會非常不自然。但他們移動的方式,甚至血液涌出的速度,都沒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
奇怪的只有汗水。它慢慢地在臉頰上形成,就和正常的一樣,然后聚集、膨脹、搖晃、下降、不自然地迅速干燥。不僅如此,如果這一切都是正常的,我就能把手放在他的下巴下面,抓住掉下來的汗珠。但他們出汗的速度太不自然了,我根本看不出他們出汗的時間。這意味著什么?
人們在正常的活動,但他們的汗水被加快了。它一離開他們的臉頰,就飛速掉了下來,并很快就干了。嗯。離開臉頰的瞬間?
所以人類皮膚是邊界……邊界的表面。內部、外部、時間流?有沒有可能人體內的時間流與體外的時間流是不同的?
一定就是這樣,否則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發(fā)生的。證據(jù)就在那兩個替身身上。殺手皇后可以讓人爆炸,以至于他們不得不重新經(jīng)歷過去的一個小時,但只有爆炸的人會記得發(fā)生了什么。這就意味著時間流對變成炸彈的人來說是不同的。
緋紅之王的原理也是如此。迪亞波羅可以預測未來并刪除這段時間,所以如果事件發(fā)生的流程為:A→B→C,接著他刪除了B,那么對于迪亞波羅之外的所有人來說,事件將以A→C的方式進行,但對于迪亞波羅自己來說,事情的發(fā)展是A→他對B的預測→刪除B→C,他可以通過使用他的替身來擴展行動,但他改變了其他人的時間流。
換句話說,時間在一個人體內和體外流動的方式是不同的。大多數(shù)時候,這些時間是同步的,但如果使用這種類型的替身,它們就會不再同步。迪亞波羅制造了一個較小的斷層,但對于殺手皇后,被他變成炸彈的人會更頻繁地重復這個過程,他們越害怕就越想尋求幫助。他們的時間和現(xiàn)實時間之間的差距會越來越大。
即使沒有替身的參與,我們內心的時間感不是總是和現(xiàn)實有點偏差嗎?我無法相信,我在加那利群島被欺負的時間,我在戰(zhàn)爭中戰(zhàn)斗的時間,以及我凝視麗薩麗薩的頭發(fā)在風中飄動,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的時間,可以以同樣的速度流動。
同樣,我在莫特雷茲宅邸面對卡蒂諾體內的安東尼奧·托雷斯時的時間的流速絕對與我在這里兩具被黑幫包圍的尸體旁推理的時間的流速不同。當我們集中精力時,我們體內時間的流動就會加快。我們可以在短短幾分鐘,甚至幾秒鐘內思考大量的事情,所以與外部的時間相比,我們內心的時間轉瞬即逝。等等,真的只有一分鐘嗎?所以就在這一刻,當我腦子瘋狂地轉時,我在我的內在時間和外在時間之間建立了一個鴻溝。如果人體內的時間與外部的時間不同,那么如果你可以控制其中一個時間,你會控制哪個時間?殺手皇后只在變成炸彈的人的體內逆轉了時間,而緋紅之王從他外部的時間線上刪除了只有他經(jīng)歷過的一部分時間。就在這里,某個不知名的人的替身加速了迪亞波羅和吉良的外部時間。
他們花在尖叫和死亡上的這一秒對他們來說可能只是一秒,但從外部看,發(fā)生的時間要長得多,而且是超級壓縮的。
我還不確定那到底是多長時間。但至少,我已經(jīng)解開了汗水之謎。我想我也解釋了為什么沒有人目睹他們被謀殺?!鞍哆呄壬?,在今天早上八點左右,這個房間有沒有可能空著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樣子?”
“不可能,”岸邊說?!澳墙^對是最忙的時候。因為我們發(fā)現(xiàn)了九十九十九的尸體,所有的警察都涌了進來。”
“好吧。”是的,他們的謀殺不僅沒人見過,也沒有人看到躺在地板上的尸體。因此,從午夜到估計死亡時間,再到他們被發(fā)現(xiàn)的時間,他們周圍的時間似乎被加快了。如果他能把8個小時壓縮成1秒來殺死他們,為什么不繼續(xù)這樣做,再壓縮12個小時,把我們帶到晚上8點,即現(xiàn)在的時間?
如果8個小時只過了一秒鐘,從午夜到現(xiàn)在是20個小時,那么這大約經(jīng)過會2.5秒。書房中有2.5秒沒有人,這不是不可能的。假設尺度相同;顯然,在他們死后,他們本可以讓事情變得更快,把這12個小時縮短為1秒或0.1秒?,F(xiàn)在我只需要一個數(shù)據(jù)來理論,所以我們就用2.5秒吧。他們都在第一秒內死亡,然后就會在接下來的1.5秒內發(fā)生12個小時的分解。在1.5秒內?
看著這些尸體,這顯然發(fā)生過,但是……有什么辦法可以確認嗎?“岸邊先生,你有體溫計嗎?”
岸邊朝我咧嘴一笑:“我有!你是打算做尸檢嗎?”
我有點吃驚,但我想這倒也符合他的個性?!笆堑?。如果你還有什么有用的東西……”
“我確實有!”岸邊非常高興。“你看,我在畫一部恐怖懸疑漫畫。我很好奇驗尸官到底會做什么!雖然我從來沒有在一個真正的死人身上試過,但當你在鎮(zhèn)上閑逛時,你可以發(fā)現(xiàn)死鳥和死貓,它們很有啟發(fā)性?!?/p>
“……”
我沉默了下來,其余人也一樣,但岸邊完全沒理會我們,直到他的女朋友用手捂住他的嘴之前,他一直都在解釋他用動物尸體做實驗的細節(jié)?!斑??嗯……哦,體溫計,對。我會把整套都帶來的?!?/p>
“……謝謝?!蔽肄D過身,凝視著錄像帶謀殺案錄像中的充滿謎團的干衣服?!鞍⑴粱?,紐約重案組,我需要你們的幫助?!?/p>
“……?”“嗯?什么?”阿帕基和紐約重案組顯然都太專注于調查干衣服了,根本沒注意到我們剛才說了什么。
“我們要進行一場簡單的尸檢,”我說,“你們介意量一下他們的腸溫嗎?”
“……?”“啥???”“聽著,老兄,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警察,我不會做什么CSI的東西?!彼麄兺瑫r說道,但當我說出“你們不能讓一個外行來做這件事”這句話后,他們都勉強同意了,并從岸邊手里接過了兩個體溫計。“你有給它們消毒吧?”阿帕基懷疑地問。
岸邊很生氣。“當然了!真是沒禮貌的問題。誰知道在野鳥和野貓的內臟里會潛伏著什么可怕的細菌!我肯定要把它們洗干凈消毒!”
“野……鳥?”
“我最后一次是將它們用在了一頭野豬身上。它一定是從山上溜下來后被車撞到了!但幸運的是,它的尸體是完整的。我把體溫計插在它的直腸里,每小時拍一張照片,詳細記錄它的身體狀況。我甚至編輯了一個視頻!如果你有十五分鐘的空閑時間,你可以看到一只野豬被蛆蟲完全吞噬,最后只剩下骨頭。”
阿帕基的臉略微有些發(fā)青。
“總之,這些都是很干凈的?!?/p>
然后阿帕基和紐約重案組測量了尸體的體溫,他們都下降了10到11度。幸運的是,錄像帶謀殺案還允許我們測量他們還活著的時候的初始溫度。迪亞波羅和吉良吉影都沒有超重,所以他們的體溫在前十個小時內每小時下降一度,之后每小時下降半度,這完全符合我的理論。
接下來我們檢查了他們的口腔內部和眼睛。他們的粘膜部分很干燥,角膜不透明度約達到半高峰(通常在死后24-48小時內達到)。然后是死后的尸斑,我們把尸體抬起來檢查了一下,顏色也幾乎達到了峰值。理論上尸斑顏色于12小時后達到峰值,所以也與我的理論一致的。尸體非常僵硬——這個峰值同樣會在死后10到12小時達到。
很好?!翱梢粤?,”我說。阿帕基和紐約重案組都一下癱倒在了地上。
“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阿帕基問。但我沒理他。我一邊躲開扔來的體溫計,一邊沉思著,耳邊響起溫度計破碎的聲音和岸邊憤怒的尖叫。解釋應該發(fā)生在所有推論完成之后。無論何時何地,警察都總是那么沒耐心。
這些尸體肯定已經(jīng)分解了大約12個小時。尸檢的過程中,我的理論一直沒有被推翻。所以對于迪亞波羅和吉良來說,前八個小時就像一秒一樣。但他們的尸體似乎經(jīng)歷了死亡后的12小時,而不是2.5秒。也許這個替身的并不會壓縮把活人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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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人類并不是唯一經(jīng)歷過時間流逝的生物。動物們也能感覺到。尸生人也一樣。
好吧,如果這個替身可以壓縮時間,同時那些能感知時間的人會被排除在外,那么兩種時間流之間的差異就會讓汗水正常懸掛在他們的臉頰上——因為那時汗水被看做為身體的一部分,但當它與他們的下巴分離的那一刻,它就成了外部而不是身體的部分??雌饋硭麄兊囊路部醋魍庠诘牟糠郑@是不是因為迪亞波羅和吉良根本沒有把他們的衣服視為自我形象的一部分?換句話說,所謂內在就是基于你對“你自己”的心理形象延伸到哪里,而其他一切都是外在的,因此會受到其他時間流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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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掌握了殺手的形象。他是一個替身使者,擁有一個可以加速時間的替身。他在那段加速的時間里割開了迪亞波羅和吉良的喉嚨,殺死了他們。
但真的有可能這么輕易地割開這兩個活人的喉嚨嗎?
他們倆都沒被束縛住行動。他們是替身使者,所以即使他們不能移動,他們的替身也應該能夠自由行動。難道那個替身使者躲在了什么地方,讓他們無法進行反擊?這說不通啊。迪亞波羅可以用他的替身,緋紅之王預知攻擊的來臨,并讓這場攻擊完全不會發(fā)生。吉良,如果他才使用過殺手皇后,他就能將它碰到的任何東西爆炸或變成炸彈,但不知怎么的,他卻無法保護自己?他們面對的是一個可以加速時間的替身。有個規(guī)定,每個人只能有一個替身,這意味著我們也可以認為兇手的替身無法做到其他任何事情,包括隱藏他的身形。
你利用加速時間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可以快速移動。但是,當有炸彈可以使用,要避開一個快速移動的對手的攻擊就那么難嗎?
我不確定,所以我算了一下,如果八小時會在一秒鐘內過去,而兇手以每小時十公里的速度沖向迪亞波羅和吉良,那么相對于這兩個人,他的速度應該是每小時二十八萬八公里,每秒80萬米,音速的241倍。這聽起來很瘋狂。這種情況下,你怎么會想到放炸彈呢?
無論如何,他們顯然不能使用替身,或沒有使用替身。為什么?是不是因為他們的對手的速度快到讓他們什么都做不了?如果那人真的能以241倍的音速飛行,那確實說得通了。但當時他們兩個人的眼睛都很呆滯,只是茫然地盯著什么,甚至沒有試圖反抗。他們看起來已經(jīng)放棄了。但其中一人可是一個黑幫老大,他曾領導過一群像喬魯諾這樣的替身使者黑幫成員;而另一個人是一個連環(huán)殺手,他可以在像杜王町這樣的小鎮(zhèn)上被其他多名替身使者追捕的情況下幸存下來。他們會同時放棄生存,只是靜靜等待死亡嗎?
不,不,絕對不可能。迪亞波羅的預測是使用他自己的內部時間,所以它仍然可以生效,無論殺手速度有多快,他都能提前十秒預測到襲擊,并讓它不會發(fā)生。他會那樣做的。任何士兵都會的。沒有士兵會拿著槍套呆站在那里等著被射死,就算沒有子彈,只要還有刀,就用那把刀;如果沒有刀,就用拳頭;如果傷得很重,動不了,你還可以試著咬他們。
但他們甚至沒有試圖反抗。我強迫自己要把這個問題想清楚。如果他們處于不能使用替身的情況下,或者他們認為沒有必要使用替身呢?
不能使用?直到他們的喉嚨裂開之前,他們都沒有受傷。如果他們自己沒有受傷,他們的替身也應該沒事。反之亦然。他們不可能無法使用替身。
如果是他們覺得沒必要使用替身呢?嗯,是的,肯定是這樣,這是唯一說得通的解釋。畢竟他們都在大量流汗,大聲尖叫,十分驚訝和困惑,根本沒有意識到他們有危險。但到底是什么讓他們驚訝呢?又是什么讓他們這么困惑?
在敵人的替身加速了時間之后,他們面前的世界是不是成了一團旋渦?
我環(huán)顧四周。他們死在這間書房里,書房里只有一張桌子。墻上沒有窗戶,只有門。天花板上也沒有窗戶。所以即使一個小時被壓縮到一秒,這里又會發(fā)生什么變化呢?
很可能什么都不會改變。在這里,我看不出有什么東西會導致這樣的驚訝或困惑。
所以會是什么導致的呢?
如果他們周圍什么都沒有,那肯定是有別人來過這里。那人不可能是兇手,兇手是在他們不知情的情況下割斷了他們的喉嚨,所以在這之前他會躲起來。那么迪亞波羅和吉良到底看到了什么?是什么讓他們如此慌亂?
他們看到了對方。
兩個可以控制時間的替身使者。
一個黑幫老大,一個連環(huán)殺手。
并且喬魯諾和岸邊似乎相信他們正是導致尼祿尼祿島和杜王町開始移動的力量的來源。
他們死在了一起,為什么?
因為他們在互相廝殺。
我終于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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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良吉影的替身,殺手皇后,有一種叫敗者食塵的第三能力。它可以把人變成炸彈,如果有人試圖通過這個人找到他,這個炸彈就會爆炸,當炸彈爆炸后,他們就會回到過去一個小時重新開始。對于一個只想過著不引人注目的生活的連環(huán)殺手來說,這是一種理想的能力。只要他們說出他的名字,炸彈就會爆炸,如果有不想要的人死在爆炸中,他只要倒回一個小時,就能拆除炸彈,挽回命中注定的死亡。但有一個缺陷是,雖然被他變成炸彈的人會保留了他們倒流時間前的記憶和時間,但吉良自己卻無法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因為他不知道他的炸彈殺死了誰,所以他也無法知道追查他的人是誰。除非他仔細調查,否則他也無從知道他們離他到底有多近。
當然,他可以選擇和那個被他變成炸彈的人保持距離,并以這種方式保持平靜的生活。但當它被激活時,他不能使用殺手皇后的任何其他能力,所以那會使他幾乎毫無防御能力。如果他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的情況下被迫拆除了敗者食塵,他可能會讓他追查他的人活下來,無意中避免了他們爆炸的命運。他必須確保這不會發(fā)生。而唯一的辦法就是接近炸彈,然而這也會讓他有遇到后面那些人的危險。
彌補這一缺陷的唯一辦法,就是避免因無法確定和炸彈之間的距離而帶來的恐懼和煩惱,選擇成為炸彈本身。殺手皇后的正常能力已經(jīng)足以殺死任何阻礙他的人,但通過對自己使用敗者食塵,他可以重置一個小時的時間,并找出一個更好的方式來殺死追查他的人,并糾正他之前所犯下的錯誤。他會獲得知識、經(jīng)驗和遠見。由于他是一個試圖隱藏自己真實身份的連環(huán)殺手,他必須選擇合適的時間和地點來安全地炸毀他的敵人,但敗者食塵讓這種謹慎變得不再必要。不管是誰看到了他,他想炸死誰就能炸死誰。然后回到一個小時前,等到敵人爆炸的時間,接著命運就會替他把他們干掉,并且周圍的人都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磿蝗槐?。這一小時的重置真得非常有效。
因此,隨著一名偵探死亡,更多的偵探聚集在杜王町,吉良在自己身上設置了敗者食塵,這樣他就可以為任何事情提前做好準備。然后,迪亞波羅出現(xiàn)了。
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吉良的敗者食塵會被激活,試圖殺死迪亞波羅,但迪亞波羅的緋紅之王會預知到這個未來,并阻止它發(fā)生。由于爆炸的結果是時間注定要倒退一個小時,敗者食塵仍然會把他送回過去。但在這種情況下,吉良將沒有關于炸死迪亞波羅的記憶,所以他會再次試圖炸死迪亞波羅,而緋紅之王將再次刪除它,但時間重置是注定會發(fā)生的——所以每次迪亞波羅刪除了他自己的死亡,時間就會再次重置一個小時。吉良和迪亞波羅會被困在一個無限的時間循環(huán)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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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小時內,唯一能改變命運的人是吉良,而逃離時間循環(huán)的唯一方法就是拆除敗者食塵。但當連環(huán)殺手和黑手黨老大對峙時,他會想到這種事嗎?尤其是吉良知道時間在重置,知道他肯定炸死了某個人,但卻不記得自己有這么做過,那會讓他非常緊張。吉良不知道緋紅之王的能力是什么,所以他最好的選擇似乎總是再次用敗者食塵攻擊他。但無論他多么努力地想擺脫迪亞波羅,迪亞波羅都能讓他所有的攻擊都不會發(fā)生。然而,吉良越絕望,他就越會指望敗者食塵能帶來更好的結果。他們被困入的時間循環(huán)可能會在某些地方有一些細微的變化,但本質上還是連續(x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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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樣,我很確定這就是這個案件的基本要點。就像九十九十九常說的,“當你是對的時候,你不需要驗證就會知道?!蔽业谝淮握嬲靼琢怂囊馑?。他指的不僅僅是自信。偵探們(和我)不僅僅相信他們自己。他們相信一切。
相信世界,相信神。他們深信萬物的狀態(tài)都是為自己而存在的。這給了超越力量,而超越也給了他們力量。
有超越在我身邊,我可以毫不猶豫地繼續(xù)前進。下一個問題——為什么這件事發(fā)生在矢十字屋?
時間的流動被人的意識所分割。替身攻擊能穿透那個模糊的屏障嗎?
不,他們也沒有這么做。如果迪亞波羅和吉良對時間的感知也被加速了,時間就會在他們死亡的那一刻消失,加速效應就會結束,他們的尸體就會立刻躺在書房的地板上。然而,沒有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他們的尸體已經(jīng)開始了腐爛,之前岸邊和警察在房間里進進出出都沒有看到兩具尸體。因為矢十字屋房間里的時間被加快了。矢十字屋可以做到。嚴格來說,是它的前身,立方屋,可以做到。
房子不是人。房子沒有自我意識。對于任何普通的房子來說,如果殺手的替身試圖加快時間,它就只能操縱無邊無際的時空,加速整個世界的時間。不只是地球,而是整個宇宙。這是我無法想象的,但這是可能的。一旦時間被加速,人類會注意到它與他們內部的時間不匹配,然后他們會恐慌。對于一個只想秘密殺死兩個人的殺手來說,人類集體的恐慌并不是他想要的。但是矢十字屋,立方屋,不是一座普通的房子。
那是一個替身。這片區(qū)域的意識是一個有著人類名字的替身,杉本鈴美。它的結構包含了自己的時空。一個超正方體。矢十字屋建在立方屋之上。
考慮到這一點,我對岸邊說:“把所有不在書房里的鐘表都拿來。”
岸邊朝我咧嘴一笑:“你開始表現(xiàn)得像個舊時代的偵探一樣了!一路上沒有任何解釋,對吧?”他和其他日本人開始收集時鐘。所以現(xiàn)代偵探又是如何行事的?
在四個日光房各有一個鐘,總共四個鐘。我檢查了他們。所有的時鐘都顯示同一時間,晚上8點13分?!八麐尩?,連秒針都是完全同步的!你真令人毛骨悚然,露伴!”“你真的需要去看一下心理醫(yī)生,”這對壯碩的日本雙胞胎說道。但露伴并不贊同:“我只是不像你們這些笨蛋那樣邋遢?!?/p>
我心不在焉地看了看自己的表。11:15。我應該在婚禮上,給麗薩麗薩戴戒指,對她許下我的誓言。但我并沒有失去那段時間。它可能在過去,但過去依然然存在,我必須通過某種方式回到那里……!
我重新開始思考。只在書房里出現(xiàn)了加速效應。換句話說,它并沒有發(fā)生在把這個地方變成矢十字房子的擴建的地方之中。邊界以立方屋為界。
“鈴美,介意我問一些問題嗎?”
“當然可以?!彼f著,朝我小跑過來。“破案進展十分順利,對吧?”
十分順利?看起來是這樣嗎?我驚訝了一會兒,然后意識到時間在我體內流動的方式與他們其他人的不同。
“鈴美,我想問一下關于這座建筑……關于立方屋的事?!?/p>
從她告訴我的情況來看,立方屋曾出現(xiàn)在西曉町,然后移動到了杜王町的“事實”都是二手的,她自己所記得的只是發(fā)現(xiàn)自己作為矢十字屋出現(xiàn)在杜王町,并幾乎沒有任何先前的記憶?!疤嫔砜梢猿砷L。它們也可以出人意料地進化,”岸邊補充到。他一直在聽著我們之間的談話?!吧急?,你不是當時的你,這是很自然的?!蔽蚁胨窍氚参克残α诵?,但我察覺到她臉上有一絲悲傷。不再是曾經(jīng)的自己,或者沒有過去的記憶,這種悲傷不是像岸邊這樣一直全速前進的人可以理解的?!昂绱鍩o量大數(shù)的碧海藍天的數(shù)量相比以前也增加了。這種事情經(jīng)常發(fā)生,”岸邊說。
“還有別人有因這些事情失憶的嗎?”我問。
“嗯?不,人類替身使者本身不會。但是替身已經(jīng)從內到外都發(fā)生了變化,所以他們最終可能會完全覆蓋舊的版本?!?/p>
鈴美看起來更加沮喪了。對她來說,時間也在流逝。我克制不住自己,問道:“岸邊,你有沒有害怕過忘記發(fā)生在你身上的事?你是否曾覺得自己失去了自己曾經(jīng)歷過的時光?”
“這沒什么可怕的,”岸邊說,他似乎也不像是在虛張聲勢?!拔疑慕^大部分都沒有任何意義。我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漫畫創(chuàng)作中,這就是我的全部!”然后他傲慢地哼了一聲。鈴美只是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這時,我身后的日本男孩,廣瀨和那對雙胞胎,發(fā)表了他們的意見。“天哪,露伴,你可真是個混蛋!”“那不是喬治的重點!你還不明白嗎?”“來吧,發(fā)揮你的想象力!老兄,如果你不在畫板前,你真得是一無是處。”這些話里似乎有什么東西打動了他,他突然轉向鈴美。
“嗯?啊!哦,不!我根本沒在思考!我沒事不代表你也沒事!對不起,我太粗心了!”
他在雙手合掌放在胸前,低著頭,他絕望的神情讓鈴美幾乎要笑出聲來。噗噗噗?!昂昧?,夠了,露伴!你真的是為漫畫而活,對吧?我也理解你的觀點?!?/p>
“不,我真的非常抱歉。我有時會忘記把自己和別人區(qū)分開來,以為別人都能做我能做的事。其他漫畫家一直在批評我這點。我真的不想做一個自負的混蛋,但我對別人的期望值過高了!這都是我的錯!”

“這是你說過的最傲慢的話!”“什么?你對別人期望值過高了?你覺得你有多了不起!?”“啊哈哈哈哈!”“你在開玩笑吧!這是我聽過的最蠢的事!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廣瀨癱倒在地,歇斯底里地放聲大笑。我原本也以為岸邊也是在開玩笑,但他似乎在為此生我們的氣。
“有什么好笑的???康司!我正認真地在這道歉,你卻因此嘲笑我???”
呃?認真的嗎?廣瀨的笑聲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呆滯的恐懼。鈴美笑了。“你真沒救了,露伴!”
我沒有足夠的時間在這個世界來處理這種事,所以我將談話拉回到了正軌。“鈴美,我知道你是個很不尋常的替身,但基本上每個替身都有一位‘本體’,他們的工作就是當那位本體的‘替身’,對嗎?我很確定,替身忘記他們的本體是一種例外,是一種非常獨特的情況。特別是對于有自己思想的替身來說,當他們‘成長’或‘進化’時忘記他們的本體將是一個大問題?!?/p>
鈴美突然嚴肅起來,其他人也都安靜下來聆聽。
“這就是為什么我認為你并沒有成長或者進化。我覺得更像是……在你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令人震驚的東西?!蔽乙仓滥撤N類似的東西。
創(chuàng)傷。
傷。
持續(xù)的傷害會給予你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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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美,你還記得自己有沒有受過傷嗎?”我問。她的眼睛真的很像人類的眼睛,里面有著一束光,但當我的問題問出口,那束光就熄滅了。我的話觸動了她的神經(jīng)?!耙粋€傷口,”我說。我身邊的超越讓我可以十分確信。
“我……”她開口了,眼睛里的又閃爍起了光芒。她將一直憋在內心的話脫口而出:“我的背……疼痛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p>
“?你的背?”
“是的。哦……”鈴美的臉變紅了。她閉上眼睛,咬緊牙關。
“嗯?杉本,”岸邊問道,“你在干什么?”
“?。“?,啊,啊啊??!”她的呼吸沉重了起來,然后身體又突然抽搐,就像背后被人捅了一刀一樣。她急忙扯下肩帶,脫下上衣,露出了后背。卑鄙的黑幫成員開始吹起狼哨,其中一人甚至發(fā)出了一聲特別令人毛骨悚然的“哦!”,然后一支箭浮現(xiàn)了,就在她的肩胛骨之間。這不是什么符號,而是一個真正的箭頭,當它移動時,她的皮膚表面也隨之隆起,看起來是如此的痛苦和不可思議,以至于我們都不禁沉默了。
“啊啊啊啊啊啊!它燃燒起來了!它在燃燒,露伴!”鈴美尖叫起來,她背上的皮膚裂開了,箭頭也滑了出來,但她沒有流血。這個箭頭看起來像是石頭做的,沿著它的表面有著精致的雕刻。它脫離了她的身體,掉到了地板上,鈴美癱倒在它的旁邊。

“杉本!你……!?”岸邊喊著沖到了她的身邊。
她喘著粗氣說:“我想起來了,露伴。關于我自己,關于我的本體?!彼龔牡匕迳蠐炱鸺^,“我被要求保管這個箭頭,并確保沒有其他人拿走它。我把自己鎖在立方屋里,然后我不小心——也許不是不小心,我不確定,總之我用它刺到了自己?!彼鸭^的尖端移到手臂附近,有一陣奇怪的風吹來,好像是箭頭本身想要靠近她的皮膚。
這很顯然不是一個普通的箭頭;它有它自己的意志。
她將箭遠離了皮膚上,喘了一會兒氣,然后轉向我。“我想起來了。真是好久不見了,喬治·喬斯達。”
她對我笑了笑,仿佛在看一張舊照片。
“……?你認識我?”
“當然認識。我在找你并保存這個箭頭很久了。我也知道我為什么要來杜王町。一直以來,我都在等你?!?/p>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愛你?!?/p>
我不是唯一一個被震驚到的人。岸邊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雙胞胎和廣瀨也都尖叫起來。

鈴美轉過身,發(fā)現(xiàn)岸邊正呆呆地望著她。她朝他微笑道:“好吧,不是我,是我的本體愛著他。很顯然,我本人甚至從未見過喬治?!?/p>
從岸邊那傳來了一聲有些尖銳的嘆氣聲,就像一個漏氣的氣球。他假裝正在咳嗽?!昂冒桑遣皇俏业膯栴},”他說。
雙胞胎和廣瀨也都放松了下來,并開始和岸邊聊天,但我沒有理會他們。“你的本體是誰?”
“在等你的人中只有一個會制造密室的女孩,佩涅洛珀·德·拉·羅扎。老實說,喬治。你怎么能還沒猜到呢?男孩真是最糟糕的?!?/p>
把一個即將三十歲的男人當“男孩”看待,這很有佩涅洛珀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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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讓我們回到佩涅洛珀身邊吧,喬治!”鈴美說著,站了起來。
“等等,你以為我們會讓你們離開嗎?”米斯達咆哮道。
“沒錯,喬治,”福葛說,“你還沒指出是誰殺了迪亞波羅。”
“他為什么要?”鈴美說?!皢讨螞]有任何義務做這件事?!?/p>
“義務?我們并不是在討論什么‘義務’,”米斯達雖然微笑著,但他的眼睛瞇了起來。“我們也不是在請求,我們是在命令他做,他也必須做?!?/p>
鈴美哼了一聲?!澳阆氡憩F(xiàn)得像什么大人物,那隨你,但記住,你現(xiàn)在在我的體內。”
沒錯,我們都在鈴美體內,都在鈴美的意識范圍之內。所以即使這里的時間被加速,外界也不會受什么影響。
“就在片刻之前,我變回了以前版本的自己?!扁徝勒f?!斑@兒不再是矢十字屋了,箭已經(jīng)不在我的體內,現(xiàn)在這里是立方屋,它沒有門和窗。如果你們不按我說的做,你們就永遠都出不去了。記住,這個‘永遠’指得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什么?。俊备8鸷兔姿惯_跑到門口,猛地把門打開。
“該死!家具還在,就是沒有門窗!”“他媽的!北極熊!我去,這該死的東西怎么會在這兒?。俊薄暗鹊?,等等,等等……你的臉怎么在那兒!”“米斯達,你到后面干什么?”
隨著他的兩個追隨者第一次碰到了超正方體,喬魯諾也站了起來。
“我覺得你已經(jīng)把一切都搞清楚了,”他說?!皢趟惯_,你愿意和我們分享你的答案嗎?”
我把我的推理——如果我可以將其稱之為推理——又在腦子里反復地想了一遍。我知道兇手的替身是什么。我可以大致描述一下他是怎么做的。但我并不知道兇手的名字……在這種時候,九十九十九會做什么?
他會將其交給房間里的氣氛,或能量。通過扮演角色,他會讓事情按照他的方式發(fā)展。所有的偵探都是這么做的。
他們會創(chuàng)造敘事流程,創(chuàng)造氛圍,就和超越一樣。
相信。
“我不知道兇手的名字,”我說,“但我知道他們的替身,它有加速時間的能力。他們把吉良吉影和迪亞波羅給騙到了這里。吉良在自己的身上啟動了敗者食塵。兇手讓他們敵對,讓他們互相攻擊,然后緋紅之王刪掉了他被敗者食塵炸死的時刻。兩人都還活著,不過隨后敗者食塵將時間倒回到了一個小時前,再次帶來同樣的命運。隨著時間開始循環(huán),同樣的事件一次又一次地發(fā)生,兇手又加速了時間,壓縮了時間,等到他們都累得無法動彈后,兇手割開了他們的喉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