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日 ?????????格赫娜學(xué)院 ????整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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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機(jī)油味道的空氣鉆進(jìn)先生的鼻腔，那味道刺得他猛然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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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過去無數(shù)個(gè)日日夜夜，他曾睜開雙眼，看見眼前的景象，與往日并沒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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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格赫娜學(xué)院載具整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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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xiàn)在的先生，想要維持清醒意識(shí)，不要陷入沉睡，已經(jīng)是一件越來越難的任務(w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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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意識(shí)，幾乎就是依靠著純粹的意志力在勉強(qiáng)維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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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星半點(diǎn)的倦意，都會(huì)像推倒一張多米諾骨牌那樣，將他的意識(shí)輕松推進(jìn)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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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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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喘著粗氣，臉上滿是嘲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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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卑鄙......我憑什么昏迷了這么久？已經(jīng)浪費(fèi)了太多時(shí)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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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lián)沃~頭的手，他的面容重新恢復(fù)了冰冷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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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基沃托斯目前聲望最隆的先生，最常掛在嘴邊的嘲笑，只是在笑著能力不足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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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shí)間仍舊無情前行，學(xué)生們?cè)谒膬A囊相授之下，得出了屬于她們自己的結(jié)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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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有些結(jié)論，足以毀滅整個(gè)基沃托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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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沒有任何陰謀家誤導(dǎo)學(xué)生們，讓她們兵戎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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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惡之源，如果這東西還能找得到的話，那也只能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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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靈魂只想躲到某個(gè)無人的角落去默默流淚，但他無法忽視近在咫尺的戰(zhàn)爭(zh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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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張了張嘴，又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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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也不能說，因?yàn)樗麤]有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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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型載具....格赫娜目前的主力裝備......會(huì)在未來的戰(zhàn)場(chǎng)上扮演什么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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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輕輕撫過厚重的裝甲板，冰冷的鋼鐵，給予了他一絲難得的清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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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赫娜擅長(zhǎng)無差別爆破，這點(diǎn)，全基沃托斯的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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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們大量列裝的重型載具，以及學(xué)生們配備的各種爆破武器，就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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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基沃托斯過去漫長(zhǎng)的悠悠歲月里，正是靠著數(shù)量龐大的重型載具，格赫娜才有資格鼎立一方，與圣三一并稱為基沃托斯的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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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新的科技已經(jīng)出現(xiàn)，舊的裝備還沒有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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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情況下，戰(zhàn)局究竟會(huì)走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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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也失去了十足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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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去的歷史中，無數(shù)的事實(shí)已經(jīng)證明了一件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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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不上時(shí)代的人，會(huì)被無情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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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正是這句話，這種思想的積極實(shí)踐者。無論是在過去基沃托斯的治安戰(zhàn)斗中，還是在聯(lián)合部隊(duì)的謀劃中，他都從未故步自封，而是積極地研習(xí)，模擬，不斷更新著自己的戰(zhàn)術(shù)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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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他的對(duì)手是誰，先生都自信不會(huì)被對(duì)方壓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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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如今他的對(duì)手，是他自己最想守護(hù)的學(xué)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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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繼承了他的戰(zhàn)術(shù)，手握更先進(jìn)的武器，用戰(zhàn)爭(zhēng)的手段，叩問他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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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就有些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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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低低地笑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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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zhǎng)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這是自然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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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前浪，自然是得用生命，給后浪開路架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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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經(jīng)想過，如果能讓學(xué)生獲得成長(zhǎng)，即使自己將會(huì)是那份成長(zhǎng)的代價(jià)，他也會(huì)無比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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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可以說，他正期待著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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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喜悅，能比一名戰(zhàn)術(shù)家親眼看見自己的后輩，在自己最擅長(zhǎng)的領(lǐng)域打敗自己，更令人歡欣鼓舞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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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世事實(shí)在詭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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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圣園未花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她打出的旗號(hào)，已經(jīng)超出了先生能夠承受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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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焦土的風(fēng)險(xiǎn)換取一人成神，先生絕對(duì)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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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會(huì)兒，先生只能站到她的對(duì)立面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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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qiáng)行壓下如同亂麻的思緒，先生的視線，重新轉(zhuǎn)到眼前的重型載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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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能掌握的圣三一軍隊(duì)信息，實(shí)在是少之又少，模擬不出未來戰(zhàn)場(chǎng)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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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爭(zhēng)打的就是信息差，所以哪怕他盯著重型載具準(zhǔn)備‘格物致知’，沒有圣三一的軍隊(duì)信息，他也想不出個(gè)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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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先生，擺著一副發(fā)呆的臉，在我的整備室里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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墻角的鐵門被緩緩?fù)崎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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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若隱若現(xiàn)的香氣，從背后飄然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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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回過頭時(shí)，脖子卻被輕輕環(huán)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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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先生你的臉色超差啊，簡(jiǎn)直就像從墳里爬出來的一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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棗伊呂波，這位留著蓬松的紅色長(zhǎng)發(fā)的車長(zhǎng)，讓下巴埋進(jìn)先生的頭發(fā)里，輕輕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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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說的那么夸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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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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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頭頂，傳來懶散到看透一切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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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jīng)快被耗盡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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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空崎日奈提著mg沖進(jìn)萬魔殿議事廳，用物理手段強(qiáng)迫格赫娜的高層改組為臨時(shí)軍事委員會(huì)后，格赫娜的權(quán)力結(jié)構(gòu)就產(chǎn)生了相當(dāng)大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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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風(fēng)云變幻，都跟身為技術(shù)性兵種的棗伊呂波沒什么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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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是開水柜，在萬魔殿也是開，在軍事委員會(huì)也是開，根本沒區(qū)別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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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呂波對(duì)于上層建筑的動(dòng)蕩，實(shí)在是興致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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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她的頂頭上司真琴：以前的萬魔殿最高權(quán)力者，現(xiàn)在被日奈打入閑職的倒霉蛋，她更是沒有展現(xiàn)出一丁點(diǎn)下屬應(yīng)有的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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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伊呂波的話說，空崎日奈軍隊(duì)帶的蠻好的，你整天找她麻煩，是閑著沒事干凈折騰人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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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該苦迭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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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沒事只會(huì)折騰自己人，這不是圣三一行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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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dòng)蕩時(shí)期的伊呂波，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就果斷跳槽到了空崎日奈的新班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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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空崎日奈也沒有虧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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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呂波的職位升了一級(jí)，從車長(zhǎng)變成了裝甲教導(dǎo)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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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職位升了，錢包鼓了，有更多后輩可供差遣了，而且摸魚的時(shí)間也變得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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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之以桃，報(bào)之以李，盡管獲得了輕松的職位，伊呂波卻并未就此閑暇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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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舊開著重型載具巡街、訓(xùn)練，保持著自己的技術(shù)不會(huì)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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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余的時(shí)間她也沒有全部用來休閑，而是研讀了更多戰(zhàn)史類的書籍和軍武內(nèi)刊，讓自己的視野進(jìn)一步拓寬，眼界進(jìn)一步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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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當(dāng)上領(lǐng)導(dǎo)類的文職，空閑的時(shí)間就更多了！現(xiàn)在的努力，不過是為了以后更多的摸魚時(shí)間的投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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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這么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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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她是怎么想的，先生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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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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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備室內(nèi)一處隱蔽的小房間里，伊呂波正給先生倒上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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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已經(jīng)很久沒來這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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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好像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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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先生朝她虛弱地微笑，伊呂波懶懶散散地靠在了先生對(duì)面的椅子上，一臉的生無可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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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窗外，淡淡的光芒透過百葉窗的間隙，在鋪著青灰色榻榻米的地面上，灑下一片薄薄的金色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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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而來的風(fēng)溫軟柔和，如果不是先生的身體狀況，這絕對(duì)是一段令人愉快的、美好的休閑時(shí)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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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隨手端起一杯茶，一邊喝，一邊轉(zhuǎn)過頭來打量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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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那天我對(duì)你說過的話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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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微微偏著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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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呂波忽然很認(rèn)真地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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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像我們這樣的中層管理人員，根本不需要為上面的命令拼死拼活，留點(diǎn)余地給自己休息，才是最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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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的臉色沒有變化，他只是看著手里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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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淡黃色的茶水中，已經(jīng)被一小股鮮血染上了棕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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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不是中層管理人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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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頭，看著伊呂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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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為很多事情負(fù)責(z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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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yàn)槟莻€(gè)名叫夏萊的組織給你的責(zé)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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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呂波的眼睛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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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體緩緩地伸了個(gè)懶腰，如同夢(mèng)囈一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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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duì)責(zé)任那種東西，興趣不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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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笑道：“但你一直都很盡職盡責(zé)，作為格赫娜的車長(zhǎng)，你已經(j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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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夸我做得很好，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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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呂波一副‘真受不了你’的無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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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赫娜存在的時(shí)候，我為它效力，作為車長(zhǎng)和入侵的敵人死戰(zhàn)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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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格赫娜不存在了，我自然也不必再為它拼什么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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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著先生空檔衣擺下的消瘦身軀，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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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這只是工作而已，和其他忙于學(xué)習(xí)生活的學(xué)生們沒什么不同。當(dāng)然了，我很喜歡格赫娜這邊的氛圍，但是如果換成圣三一的風(fēng)格，我也懶得去多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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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沒有說話，只是盯著杯中沾有血漬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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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么想要為格赫娜死磕到底的話，就先把自己的身體弄好，別想著把擔(dān)子交給我這種人，明白了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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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呂波那摻雜著一絲無奈的溫和話音，在小室內(nèi)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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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還真是特別有她的風(fēng)格的回應(yīng)，先生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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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的當(dāng)然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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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先生明白這場(chǎng)戰(zhàn)斗的必要性，但對(duì)于大多數(shù)的格赫娜學(xué)生，這就是一場(chǎng)突然降臨到她們頭頂?shù)臒o妄之災(zā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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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招來戰(zhàn)爭(zhēng)的人，先生無論倒向哪方，甚至是自我了斷，都注定會(huì)辜負(fù)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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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生不得，求死也不能，他只有一條路，那就是繼續(xù)戰(zhàn)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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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眨了眨眼睛，看著伊呂波，又抬頭望著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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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懂了。我會(huì)努力幫助格赫娜打贏.......不，我會(huì)努力幫助你們每一個(gè)人生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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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duì)手有這么強(qiáng)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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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呂波帶著好奇和疑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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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三一的家伙不是只會(huì)忙著內(nèi)斗而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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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低下頭，緩緩地呼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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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新武器試驗(yàn)場(chǎng)去看看就知道了。我們仿制她們的光束槍，只是一擊就打穿了兩輛載具的厚實(shí)裝甲，并且能量流還沒有完全消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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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種劃時(shí)代的可怕武器，而更可怕的是，那只是她們掌握的新武器的其中一種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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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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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呂波聳了聳肩，繼續(xù)喝她的茶，順便塞進(jìn)嘴里一塊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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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更不想和她們扯上關(guān)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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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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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呂波低下頭，專心地把油膩的薯片，一塊接一塊地放進(jìn)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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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先生你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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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頭看了先生一眼，正想遞出手里的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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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忽然想起了先生的身體狀況，已經(jīng)與食物無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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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黯淡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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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伊呂波吃剩下最后一塊的時(shí)候，她突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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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有沒有感覺到后背有什么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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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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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遲疑著摸了摸腰后的脊骨，眉頭皺起，輕輕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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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沒有......等等，腰后面感覺有點(diǎn)麻麻的，像是失去知覺一樣。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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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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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呂波臉上的表情，似乎出現(xiàn)了顯著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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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在忍耐些什么，用袖口不經(jīng)意地揉了揉眼角，輕輕地抿著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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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片刻之后，她又恢復(fù)了以前那副懶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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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來，連一瞬間的遲疑都沒有，就快步走向先生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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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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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先生的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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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不好意思呢，麻煩你當(dāng)我的坐墊，這樣不會(huì)困擾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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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聳聳肩，閉上眼睛曬著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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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能開心，我就歡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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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夏的陽光照在榻榻米上，散發(fā)出一股古樸素雅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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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著先生這個(gè)肉墊子，伊呂波側(cè)過身子，輕聞著先生的衣物布料上令人舒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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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喜歡這種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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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是一種香氣，但是聞起來舒適，愜意，沒有香氛那么刺鼻，還裹著仍舊熟悉的溫度，作為一場(chǎng)完美午覺的開端，正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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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原本是沒什么機(jī)會(huì)能夠獨(dú)占這份味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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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記得今年情人節(jié)那天，先生為了處理夏萊的便利店員賣不掉的大量巧克力，在夏萊門口擺攤售賣的場(chǎng)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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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是一個(gè)賣巧克力的路邊攤，商品普通，攤位也簡(jiǎn)陋，可客人們就是大排長(zhǎng)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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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三一和格赫娜的高層，還有千年學(xué)院聞?dòng)嵍鴣淼膶W(xué)生們，幾乎把人行道堵了個(gè)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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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呂波很想笑她們愚蠢——但她也是長(zhǎng)隊(duì)中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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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yàn)榛祀s在隊(duì)伍中，她才能看清楚那些女孩子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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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剛來到夏萊的時(shí)候，那些眼神有不安，有崇敬，還有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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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dāng)伊呂波排隊(duì)的時(shí)候，她們的眼神就變得......相當(dāng)一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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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看著指導(dǎo)者的眼神，而是看著一塊肉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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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塊肥美多汁，香氣撲鼻，偏偏還毫無自覺地四處走動(dòng)的肉，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就會(huì)被不長(zhǎng)眼的狼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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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時(shí)間，先生走遍了阿拜多斯、千年、圣三一、格赫娜，還有其他大大小小的學(xué)院，以驚人的速度和毅力，將一盤散沙的學(xué)生們整合在一起，用穩(wěn)中帶險(xiǎn)的方式，解決基沃托斯的各種頑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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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時(shí)間，足夠她們看清楚，在各種意義上，先生都價(jià)值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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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伊呂波，也被萬魔殿指派到夏萊，要‘不惜一切代價(jià)拉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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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shí)候，她對(duì)這個(gè)任務(wù)，可以說是相當(dāng)不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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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因?yàn)橛憛捪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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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難度實(shí)在有點(diǎn)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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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呂波雖自問容貌不算辱人眼球，但看著夏萊辦公室每到忙時(shí)，總是花團(tuán)錦簇，鶯歌燕舞，她就沒什么心思再去當(dāng)?shù)贜+1（N≥10）個(gè)陪跑人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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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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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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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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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那些各方面都閃耀得多，而且陪伴先生時(shí)間也長(zhǎng)得多的女孩子們，伊呂波實(shí)在沒什么優(yōu)勢(sh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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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本著不吃肉也要喝幾口湯的精神，伊呂波還是沒少邀請(qǐng)先生來到她的摸魚小房間，趁著先生閉目養(yǎng)神的時(shí)候，搞點(diǎn)小動(dòng)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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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覺得，兩人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就會(huì)這樣一直曖昧不清下去，不得寸進(jìn)，也不會(huì)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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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夜之間，她們開始像瘋了一樣去找拯救先生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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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就是如此陰差陽錯(c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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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呂波重新獲得了和先生待在一起的機(jī)會(huì)，因?yàn)槟切┡⒆臃殖闪藘蓳苋?，并且要開戰(zhà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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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duì)于未來的戰(zhàn)局，我想請(qǐng)教下你的意見，伊呂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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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呂波抬頭望著先生的下巴，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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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少女坐在大腿上，還在談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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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不開竅的石頭腦袋，哪怕先生沒有生命垂危，也能把不少孩子弄得心煩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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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還能有什么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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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呂波的語氣很不爽：“反正就是重型載具徹底過時(shí)啦，要被掃進(jìn)垃圾堆啦，我也沒有用處啦......之類的話對(du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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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毫不在意地甩了甩手，“我的態(tài)度是無所謂，頂多是以后工作難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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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被她這副死魚的姿態(tài)逗笑了，搖搖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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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重型載具的問題，格赫娜所有的武器配備都過時(shí)了，用還是能用，只是我沒辦法用這些裝備，保證獲得勝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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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可預(yù)見的未來，我們與對(duì)方的武器已經(jīng)有了代差，兵員的素質(zhì)和數(shù)量又沒有差距，那我們就得做好吃敗仗的準(zhǔn)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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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他竟用食指沾了沾茶水，在小桌子上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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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赫娜的裝甲部隊(duì)，當(dāng)固定炮臺(tái)用就太浪費(fèi)了。我們必須組織一支裝甲部隊(duì)對(duì)敵方進(jìn)行奇襲，在出人意料的方向打亂敵方的進(jìn)攻勢(shì)頭，為撤退創(chuàng)造時(shí)機(j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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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呂波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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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直接撤退不就好了嗎？把能炸的都炸了，不給他們留一點(diǎn)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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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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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據(jù)匿名線人發(fā)來的情報(bào)，圣三一已經(jīng)成功制造了一座超大型機(jī)動(dòng)堡壘，以小鳥游星野的神秘作為防護(h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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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趁這次戰(zhàn)役，她們主動(dòng)出擊，我們擁有地利和防御工事的時(shí)候，將這玩意兒摧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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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以后我們跑到海上，有這個(gè)怪物守在陸地，想反攻回來就更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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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呂波鎮(zhèn)定情緒，竭力不去想戰(zhàn)場(chǎng)上的種種更壞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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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有一個(gè)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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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往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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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cu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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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平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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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一年來的運(yùn)作，我收購了五所海洋學(xué)校和港口學(xué)校51%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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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加若干海上軍工廠、礦島、燃油平臺(tái)以及養(yǎng)殖漁船，足夠在遠(yuǎn)離陸地的地方養(yǎng)活格赫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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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說你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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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呂波一副心累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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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問一個(gè)問題，你哪來的那么多錢啊，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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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仰望著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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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忘了，夏萊具有一定程度的物資調(diào)配權(q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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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握資源，信息靈通，還有一個(gè)獨(dú)立完整、擁有各項(xiàng)權(quán)利的阿拜多斯校區(qū)，所以賺點(diǎn)小錢也是很合理的事，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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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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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呂波陷入了漫長(zhǎng)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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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信息極端缺乏，戰(zhàn)場(chǎng)態(tài)勢(shì)極端不利的情況下，先生居然又開始抽絲剝繭，把撲朔迷離的戰(zhàn)局，整理成了目標(biāo)明確的作戰(zhàn)目標(biā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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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個(gè)作戰(zhàn)任務(wù)，成功希望不小，更有充足到離譜的后援，保證一個(gè)大校區(qū)不再有后顧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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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恐怖的是，圣三一利用戰(zhàn)爭(zhēng)發(fā)難，是所有人都沒有預(yù)料到的意外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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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收到線報(bào)的時(shí)間，就這么點(diǎn)，他絕不可能在不到兩周的時(shí)間內(nèi)，就把如此龐大的后援計(jì)劃設(shè)置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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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只可能是提前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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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想到了無數(shù)種意外情況，并且針對(duì)每種情況，都備下了充足的資源和人脈，讓學(xué)生們后顧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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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少女哼了一聲，小聲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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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他們把你當(dāng)成一塊肉......說實(shí)在的，阿拜多斯那群孩子，是怎么忍住不和你制造既成事實(shí)，把你捆在她們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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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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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去死啊石頭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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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很不爽地用后腦勺‘砰砰’輕撞著先生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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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的摸魚時(shí)間，總是短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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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離開了，神色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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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呂波知道，自己搭乘的重型載具，只是先生要檢查的其中一環(h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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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增加此次行動(dòng)的成功率，格赫娜還有太多地方，需要他親力親為地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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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喜歡操心，遲早過勞死啊......先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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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呂波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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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gè)人的摸魚小房間，頓時(shí)冷清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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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前最喜歡在這房間里做的一切，都變得不那么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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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先生回來，會(huì)是什么時(shí)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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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gè)有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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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此次行動(dòng)的勝率，先生的剩余生命，以及女孩子們讓他操心的程度，綜合計(jì)算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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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說，答案不是很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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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先生的計(jì)劃，雖然聽上去很不錯(cuò)，但也有一個(gè)致命的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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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在計(jì)劃中，向圣三一部隊(duì)發(fā)起反沖擊的裝甲部隊(duì)，是一支為大部隊(duì)殿后的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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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作戰(zhàn)成功與否，她們的作戰(zhàn)之路都將兇險(xiǎn)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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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一個(gè)精通裝甲集群戰(zhàn)斗的人現(xiàn)場(chǎng)指揮部隊(duì)，這路攻勢(shì)很可能就會(huì)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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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沒有跟先生說，因?yàn)橄壬^對(duì)會(huì)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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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參加這支部隊(du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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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抽風(fē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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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撇了撇嘴，嗤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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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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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她平時(shí)這么怕麻煩，到頭來卻還跟石頭腦袋的先生一樣，攬下了超出自己承擔(dān)范圍的責(zé)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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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法很好地形容這種感覺，這份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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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說，伊呂波還擁有著作為車長(zhǎng)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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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為了證明什么，也不是為了發(fā)泄對(duì)誰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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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單純地想跟圣三一的人干上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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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先生說，重型載具的時(shí)代已經(jīng)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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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讓她和虎丸，見證那個(gè)時(shí)代最后的余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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