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jié) 重現(xiàn)·已故之人 劉霆:“以吾靈使之責(zé)，冠以幻汐輕語之名，記憶的守護者，與我同行！” 汐語:“我化為微光潮汐，匯歸您的海域。” 契約成立，劉霆手背上有浮現(xiàn)出海浪形狀的印記。但全身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仿佛自己和汐語的靈魂鏈接到一起，在黑暗的深海相遇，面對面說不出話。 “……” 這才發(fā)現(xiàn)，二人的身體仿佛融于海水中忽隱忽現(xiàn)。嘗試伸手向前，海水好像沒有阻力，二人只是無法開口，但其他的行動十分自如。想感受彼此，不斷靠近。 “……” 汐語伸出手指，與劉霆的指尖觸碰，在一瞬間散發(fā)光芒漫過二人。 水仙:“你倆怎么了？閉著眼睛一聲不吭的?！?隨著水仙的聲音打斷，二人的意識又被拉了回來。 劉霆:“剛才有種很奇妙的感覺。” 汐語:“剛剛……我們的靈魂好像碰在一起了?！?說罷汐語害羞得捂住臉。在光芒漫過二人時，幾乎同時在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說白一點就像一見鐘情的感覺…… 光明神使:“這種情況說明你們的契合度很高呢。之前的許多強者都是和靈使有靈魂上的共鳴，這樣產(chǎn)生靈能就能突破到更上一層。比如當年的旭日城主和赤焰火魔?！?汐語:“太好了，看來以后我們的命運就交織在一起了呢，霆?！?劉霆:“那就……一起吧。” 汐語:“以后無論你走到哪，我都會跟隨你?，F(xiàn)在，你就是我生命的新意義。” 劉霆看到臉上掛著淚痕和微笑的汐語，心中再次涌上一股暖流。因為自己在那個世界沒有向別人袒露過真心，所以現(xiàn)在這個因命運相遇的同伴，敞開心扉對自己笑，好像就連用完混沌能之后的副作用也不在乎了。 “你這個怪物，我怎么會和你做同伴！” 或許眼前這個靈魂能和自己共鳴的女孩，可以與自己有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吧，畢竟之前看好多小說都是這個設(shè)定。但這個想法被紫羅蘭由微笑轉(zhuǎn)為驚恐的記憶給打破了。 （“她也是女生啊，看到我殺戮，變成惡魔的真實模樣，應(yīng)該也會……不說像紫羅蘭一樣捅我，估計也會疏遠我吧，況且像我這種人，怎么可能呢?！保?空流:“沒有什么事情就繼續(xù)值班吧，接下來到我了，你們先去休息?！?齊聲:“知道了?！?看著回屋的眾人，空流獨自躺在沙灘上，口中嚼嚼椰肉干，望著漫天星辰。 “那個女人……算了。還要和劉霆他們合作，海族的內(nèi)斗關(guān)我什么事，居然把我最后的幾個親人……” 想到這里，空流頓時感到氣血上涌。 “明天，我就要讓你們海族血流成河！” 沙灘小屋看起來不大，只有兩間臥室。其中一間是空流的，另一間空流說什么也不讓別人睡，于是只好讓出自己的房間。水仙和汐語兩人睡床，光暗神使就坐在高腳椅上靠著淺睡，只有劉霆躺在沙發(fā)上輾轉(zhuǎn)反側(cè)。 “我的力量是從哪里來，而在這個世界的身份和使命又是什么呢……” 想了很久才昏昏入睡，偶爾發(fā)出幾聲不大的呼嚕讓黑暗神使有點不耐煩。 在房間里，二人像姐妹一樣側(cè)躺在床上。水仙看著身邊這個被失去星辰晶亮的淡紫長發(fā)包裹的少女，像姐姐一樣溫和地看著。汐語睡得很安心，被水仙輕輕撫摸頭發(fā)也不影響平穩(wěn)的呼吸聲。 “想不到你比我更直接呢，我還想更多了解他一點……” 小聲地說完便翻過身睡去。 在黎明前的黑暗降臨之時，劉霆被空流不太友好的催促聲叫醒，硬是連拖帶拽到沙灘備戰(zhàn)，到了才發(fā)現(xiàn)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都在這里了。雖然還是好一會才從懵醒狀態(tài)緩過來，但還是不停打著哈欠。 “哈啊啊……” 直到太陽完全升起，海面除了海浪奔涌沒有絲毫動靜。 “哈啊啊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旁邊的汐語和水仙也跟著劉霆一起打起哈欠。光暗神使由于一直戴著面具所以看不到，不過從他們時不時用武器在沙地上畫陣法來看，估計也等得不耐煩了?？樟鞑煌Ｌ魍?，眉頭一只緊鎖。 劉霆:“哈啊啊啊……你確定沒記錯時間？” 空流:“不對啊，那幫鱉孫子每年都會在這天黎明的時候上岸，怎么會……” 水仙:“我感覺今天涌上來的海水有點奇怪?！?汐語:“贊同，有一些……血腥味混在里面?！?劉霆:“這你們都能聞得到……” 空流:“下海看看，既然它們不來，那我們就主動出擊?！?空流拿出一袋藥丸，說這是探海者秘傳的。這種秘藥能讓人肺暫時在水中獲取氧氣，同時緩和海水對身體器官的侵蝕。時效只有半個鐘頭，也可以加速自身產(chǎn)熱，但會降低機體運動能力，而且會有損傷肌肉的副作用。 空流:“吃完后下來吧，我先去探探路。” 看著跳入海中的空流，劉霆心中有了新的想法。 劉霆:“光暗神使，你們就在這里守著吧，水戰(zhàn)不是你們擅長的領(lǐng)域?！?黑暗神使:“了解了，你也小心，說打水戰(zhàn)你連游泳都夠嗆吧。 劉霆:“別揭我老底啊……” 黑暗神使拉著光明神使開始認真畫陣法。 劉霆:“汐，現(xiàn)在海族是什么情況?！?汐語:“我也不知道，大概一年前海族最強大的兩個部族準備聯(lián)盟。在宴會進行途中兩位長老被毒殺，于是這成了戰(zhàn)爭的導(dǎo)火索。然后我就不知道了，接下來我都在牢里和巖洞待著。” 水仙:“事不宜遲，我們下去吧?！?劉霆服下秘藥，略帶魚腥苦味的圓粒入喉，瞬間薄荷的清涼彌漫開來。開始有些呼吸困難，頭暈?zāi)垦＃徚艘粫缶瓦m應(yīng)了。 試著向深處走，水漫過頭頂，眼前被水泡模糊，張開嘴，苦咸的海水進入身體。 “唔……” 胸口感覺很脹，張口閉口，在嘗試換氣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吞吐海水，照樣可以正常行動，而且也沒有太多不適。 （好奇妙的感覺……） 劉霆手握了握拳，轉(zhuǎn)過頭看到兩個大水泡漂在身邊?？吹较Z和水仙能比自己更能精準操控水靈能，在水下也能自如，心中不免產(chǎn)生了一絲不快。 （“看來以后得好好練一下了，不能被女生比下去……”） 汐語讓自己海藍長杖上的明亮珍珠散發(fā)光芒，在二人前面引路。劉霆擺弄海水前進，用自己不精的蛙泳游動，不到一會就看見俯下身的空流。 察覺三人靠近，空流側(cè)身一邊，展示自己的發(fā)現(xiàn)。 映入視野的是一具被長戟貫穿頭顱的尸體，頭部被牢牢固定，面部被深深嵌入沙中。長戟是從后腦勺插入，創(chuàng)口無血液溢出，身體已經(jīng)失重漂浮，肩部像被撕扯下來一樣露出大面積白肉，看起來死了有些時候了。最值得在意的是它的腿腳是章魚須，不知道是口器還是排泄器官暴露中心，觸須隨水流晃動，就像在海中綻放的幽靈之花。 看到前方還有許多尸體，空流做了幾個手勢，又指了指遠處的發(fā)光點。劉霆看到這一幕，想到自己吞吐的含尸臭的海水，胃中已經(jīng)有大海怪在咆哮。 汐語水仙共同凝聚靈能擴張水泡，包圍住四人，失去水的托力，劉霆掉在地上，剛好砸在那具尸體的手臂上。 劉霆:“唔嗚嗚……嘔……” 水仙散發(fā)馨香掩蓋一些擴散的尸臭味，不過這兩種味道混合也一言難盡…… 空流:“明顯它是逃跑的時候被襲擊的?！?劉霆的胃都吐光后還干嘔了幾下才逐漸好轉(zhuǎn)，但還是避免去看那具尸體。 水仙:“這些人為什么會大面積地逃跑呢？” 汐語邊拍劉霆的背，邊凝聚出淡水球給他漱口。 汐語:“這應(yīng)該是狂鯊衛(wèi)干的，無論是殺戮技巧還是武器痕跡都相似。他們的戰(zhàn)斗能力是海族中最強的，重情重義，同時也擔(dān)任海族首領(lǐng)的護衛(wèi)。如果是他們叛變了，應(yīng)該也不至于連無辜的人都殺?！?劉霆:“唔……老實說，我還沒見過那么殘忍的屠殺手法?！?空流:“你這家伙是純純的外行啊，搞不懂為什么林老要你來處理混沌?！?劉霆:“沒辦法啊，在這個世界，我只有這一件事可做。他相信我，所以我也要回報他的信任?！?（“至少，報答林老的恩情?！保?水仙:“準備接著向前吧，這里已經(jīng)沒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空流感到十分煩躁，等劉霆再次服下秘藥后，水泡開始收縮，海水的冰涼再次涌上全身。四人繼續(xù)向前，但在他們走后，那具尸體身上開始出現(xiàn)血管凸起的現(xiàn)象…… 以發(fā)光點為中心的城市被寂靜包圍，房屋墻壁都有被砸壞的痕跡。街道上是比尸橫遍野更加恐怖的場景。 各種怪人尸體鬼魂一樣漂浮著，身上不斷有血液溢出。有的被嵌入墻體碎塊中，有的被插在墻上當驚恐白眼張開大嘴表情的標本，還有的無頭身體旁散布零碎的器官和肢體。 （水仙:“不……”） （汐語:“……”） 甚至感覺吞吐的海水都被替換成了鮮血，里面時有時無的鐵味不斷沖擊劉霆的世界觀。 汐語憑借自己的力量擴大水泡，叫醒處于一臉驚恐狀的水仙。 劉霆:“一座城的人……就這么沒了嗎……” 空流:“嘁，這幫畜牲內(nèi)斗自己斗死了?！?汐語:“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這應(yīng)該是一個統(tǒng)一的國度了，為什么還會有殺戮……” 看到汐語眼角又留下一滴淚，劉霆的拳頭不禁硬了起來。 水仙:“又讓我看到這種場面，我受夠了！” 空流:“你們什么意思，要為一幫畜牲打抱不平嗎！他們可是侵略者，罪有應(yīng)得！” 劉霆:“你閉嘴！就算他們有過侵略的事實，你能肯定其中沒有無辜者嗎！” 空流:“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劉霆:“不要太過分了！” 水仙:“你們不要吵了，現(xiàn)在最關(guān)鍵的是確定海洋之心的安全，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既然無法改變，就想想怎么做好我們接下來該做的事！” 劉霆:“……” 空流:“……” 汐語:“海洋之心是自然靈源之一，各位都使用水靈能，如果我們能取得它的力量說不定會更有勝算?！?水仙:“那我們就行動吧。” 劉霆和空流:“好！” 就在水泡準備收縮時，一道強力橫掃帶動水流撕裂水泡，余力沖擊將四人沖散。 （劉霆:“可惡……誰！”） （空流:“我*你大爺?shù)?！”?水花散去，襲擊者的真身進入視野。 汐語:“果然……” 擋在前方的，是一個身形堪比卡車，肩扛四米五叉沉重鐵戟，人身鯊魚頭的怪物。強壯的肌肉，厚重的鎧甲，傲人的立姿，無不顯示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強悍實力。 （劉霆:“那是……！”） 面前的這個敵人，鯊魚臉上爬滿藤蔓一樣還在蠕動的暗紅血管，眼神慘白空洞，張開大嘴，露出鋒利的尖牙?；璋档暮Ｋ?，汐語的光芒照在它身上，卻更加顯出背后的黑暗，現(xiàn)在看來面對的是代表亡者的死士。迷蒙而窒息的恐懼感在劉霆心中升起。 狂鯊不等獵物喘息，以流線形的身體突破海水阻力快速接近汐語，揮舞大力到能劃開水流的巨大長戟，一下破碎汐語身后的石墻。 汐語為了迎戰(zhàn)將雙腿幻化變成魚尾狀，躺下身閃躲這一突擊，并在攻擊的暫停瞬間手撐墻壁借力彈出拉開身位。 劉霆留意到空流正在看著自己，并且做了個右手握拳擊打左手心的動作，又指了指狂鯊。 （“明白了。”） 大致能理解空流的意思，在水下施展水靈能的作用微乎其微，靈能再強也大不過海洋。所以只能憑借力量來近戰(zhàn)決勝負。 水仙不停嘗試召喚藤蔓控制住狂鯊，無奈它的力氣太過巨大，若不是及時松懈藤蔓上的靈能使其斷裂，就要被當成鏈球一樣甩。 劉霆凝聚風(fēng)靈能在腳下，腳掌向后，依靠爆發(fā)出的噴射壓力快速沖鋒?？芍皇遣亮藗€邊便刺入了一旁的淤泥中。 （“嘁……好難受。”） 在深海的巨大壓強下，雖然靈能可以起到一定保護作用，但水壓的沖力依舊損傷自己的脆弱器官。剛剛那一下讓眼睛和鼻腔都十分難受，眼前十分模糊。 空流水戰(zhàn)能力尤其卓越，操控水靈能螺旋包圍自己，通過暫時屏息，在作戰(zhàn)區(qū)域反復(fù)旋轉(zhuǎn)沖刺，配合汐語的躲閃和水仙的藤蔓干擾，在速度上壓了狂鯊一頭?？聃徠Ｓ谡屑芎投汩W，反應(yīng)不過來時，被空流劃了一道在臉上，血液從傷口緩緩升起。 這次受傷仿佛觸及了狂鯊的逆鱗，看到它大吼一聲，進攻變得更加凌厲，甚至都能看到水被劃開的裂痕。 藤蔓纏繞在長戟上，狂鯊猛地甩動，連帶著水仙旋轉(zhuǎn)一圈撞碎墻壁，又以更快的游動速度接近汐語，將其逼到死角。長戟一橫堵住逃跑路線，舉起拳頭準備攻擊。 （“你這家伙！”） 劉霆好不容易緩過來，再次舍身沖鋒，撞開狂鯊，同時流浪之刃也掉至一邊。 看到露出的空隙，汐語趕忙扯住劉霆的衣服拖著離開，但速度很慢。 海水涌入腦中的感覺很難受，劉霆不斷咳嗽，缺氧的痛苦占據(jù)全身，使不上力氣也無法思考。 狂鯊反應(yīng)過來追擊，警覺到襲擊，一把抓住沖刺過來的空流?？樟鞑桓沂救酰料律?，撿起流浪之刃奮力向露出的皮膚刺去。 （“給老子去死！”） 狂鯊臉上的血管突然開始躁動，眼看刀刺入自己的肩部，一記怪力勾拳直擊空流。即便有長戟替著打消了部分沖力，但空流緊抓流浪之刃和三叉戟被水流的沖擊力遠遠打飛，落在城中心光點的位置。 （“對不起了，我們要暫時撤退。霆需要修整，放心吧空流，海洋之心是不會輕易讓惡意之人靠近的?！保?汐語背著劉霆，用法杖噴射出數(shù)量眾多流溢多彩光芒的泡泡，像圍墻一樣緊緊包圍狂鯊?？聃彽难劬κ懿涣巳绱遂拍康墓猓l(fā)狂般亂舞長戟。在狂鯊打泡泡的功夫，汐語背上劉霆，與受傷的水仙接應(yīng)，以目前最快的速度逃離戰(zhàn)場。 礙眼的泡泡消失后，看到不見了的獵物，狂鯊開始抽搐，喉嚨深處傳來嘶啞的笑聲。 “哈哈哈……你們能跑哪去呢。” …… …… …… “唔咕……咕?！緡！?“……霆？” “??！” 劉霆突然起身下了汐語一跳，由于用力過猛，刺激到了身體，又開始不?？人?。 水仙:“慢一點，不用擔(dān)心，現(xiàn)在我們還算安全?！?劉霆:“咳……呼……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水仙:“可要好好感謝汐語呢，她把我們帶離戰(zhàn)場逃到這里，算是保留戰(zhàn)力了。” 看看周圍，透過水泡是被各種貝類占據(jù)的粗糙礁石。汐語因為靈能消耗過度，強撐了一下，還是閉上眼睛倒在劉霆腿上昏了過去，這突發(fā)情況讓劉霆不知所措。 水仙:“現(xiàn)在我們正在離海城不遠的洞穴中，汐語為了排出你體內(nèi)的水，費了很大力氣呢?！?劉霆:“是嗎……謝謝你?！?下意識地想模仿動漫中的男主撫摸汐語的長發(fā)，汐語那輕柔的呼吸聲和可愛的睡顏都在不停敲擊劉霆小鹿亂撞的心。仿佛感受到了觸摸的溫度，汐語哼哼幾聲，扭動著蹭蹭劉霆凸起的肚子，又安心地不動了。 劉霆:“對了，空流呢？我的流浪之刃……” 水仙:“汐語跟我說過了，空流應(yīng)該被打進了海洋之心的結(jié)界中，那里的純凈能量能擋住狂鯊這種發(fā)狂的怪物。至于流浪之刃，可能落在那里了吧……” 劉霆:“可惡，水戰(zhàn)真不適應(yīng)。” 水仙:“現(xiàn)在我們都受了傷，接下來怎么辦呢？” 劉霆:“不知道你注意到?jīng)]，狂鯊的臉上那癥狀，和血峰山峽谷的活尸，以及你被血毒侵染的樣子很像。所以，我懷疑這場屠殺是血魔的杰作?！?水仙:“沒錯，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就要做好準備，一定不能染上血毒?！?劉霆:“說不定海洋之心就是凈化的關(guān)鍵，無論怎么樣，我都要再回去一趟?！?確定背上還有御風(fēng)之劍，活動身體確認影響不大后，劉霆輕輕抱起汐語。水仙坐在石頭上，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將汐語交給她照顧。 “汐就交給你了，你們小心?！?“了解，你也要注意安全。接下來可沒有我們來幫你了。” 劉霆對著水仙豎了個大拇指，再次吞下一粒秘藥，穿過水泡投身入冰冷的海水中。 水仙像一個母親一樣慈愛地拍著汐語的背，輕輕撫順她的頭發(fā)，哼著平靜而溫和的曲調(diào)，看著眼前這個可愛的“妹妹”。 “真是的，你會為了他這么拼命啊，不知道他有沒有感受到你的心意呢？現(xiàn)在我也沒辦法戰(zhàn)斗了，不過我會保護你，像一個姐姐一樣……畢竟之前就想有個妹妹呢。” 周圍靜悄悄的，水仙的歌聲停止，身體的勞累讓自己也陷入困倦，只能不停借著掐自己來獲得清醒。 …… “……這里是哪？” 空流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正處在一片由藍色水晶作墻壁的寬闊空間中。 “唔呃呃……身體好痛?！?撿起流浪之刃和三叉戟，看到一團藍色光球伴隨著漂浮的泡泡出現(xiàn)在中央。 “這就是海洋之心！” 趕忙跑過去，沒想到在剛要接觸的一瞬間，光球突然消失。沒過多久又出現(xiàn)在另一處，空流好幾次都撲了個空。 “大爺?shù)模瑏y跑什么！” 這樣無論是誰都會被整的很不耐煩，脾氣暴躁的空流直接向光球投出長戟。 “當……！” 突然出現(xiàn)的一道人影打落長戟，又追擊揮出強力水刀反擊。 “嘁?！?側(cè)身躲過第一道，又橫斬重劈接下剩下的，每接下一道，流浪之刃上的熒光就越發(fā)強烈。空流退到合適的位置，得到些許喘息的時間才看清對手的模樣。 眼前的對手，是一個身材魁梧，手持彎刀，綁黑紋骷髏頭巾，相比有些小的黑皮夾克和緊身帆布短褲包不住那全是蛋白質(zhì)的身材。黝黑的皮膚和左眼褪色的眼罩，短而精神的絡(luò)腮胡，無不凸顯身為海盜的氣質(zhì)。 “有意思，讓我好好享受一下吧！” “老子才沒空跟你這垃圾浪費時間！” 空流提起流浪之刃俯身沖鋒，怒發(fā)沖冠，將全部的憤怒化為攻擊的力量，施展一道足有劈風(fēng)斬浪之勢的橫掃。 海盜冷哼一聲，凝聚水靈能在刀身，橫過刀面招架，被擊退一步后馬上立住身，操控水在刀上涌動。水花模糊空流的視野，就在松懈的一瞬間，海盜一記重拳直擊胸口，將空流遠遠打飛。 “同為海邊長大的，這點水花就能迷了你的眼睛嗎！” “要你管！” 空流不顧疼痛再次沖了上去，被海盜以同樣的方式招架，但這次是被牢牢鉗制，雙腳被大力壓得不能動，雙手光是抵住就盡了全力。 “唔啊啊……！” 海盜看到空流的雙眼已經(jīng)變得血紅，轉(zhuǎn)動彎刀側(cè)身快速繞到其身后單手握住他兩條手臂。看到流浪之刃掉在地上，空流無法抵抗，瘋狂掙扎，甚至想向海盜黝黑的手臂上咬去，口中出來的竟然是野獸的嘶吼。 “吼啊啊啊……！” “神龍定海拳。” 海盜右拳被純凈的水靈能包裹，精神氣力匯聚一處轟出，在空流背上濺出些許水花。攻擊瞬間松開左手，空流遠遠被打飛到一邊。 “唔噗……呃呃……” 空流感覺被攻擊的地方就像被沉悶地一砸，身體的疼痛不斷刺激神經(jīng)，現(xiàn)在就連站著都是折磨，手不停在發(fā)抖。而更令他在意的，是剛剛海盜使出的絕招。 “這招……是爺爺?shù)摹?！?“呵……” 看到空流的眼睛褪去血紅，海盜驅(qū)散刀身上的水靈能，整個身體開始變得透明。 “等等！” 此時流浪之刃伸出藍色熒光束，落在快要消失的海盜上，瞬間散發(fā)一陣更加強烈的光芒。在消散的光芒中，一個駝著背的老人走了出來，看著空流微笑著招手。 空流看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剛想說什么就咽了回去。心里的激動促使眼淚涌出眼眶，疼痛感仿佛淡化，拖著沉重的身體想要伸手觸碰。老人搖搖頭，張開雙臂迎了上去。 “臭小子，沒多大長進啊……” “……爺爺……嗚啊啊啊?。　?二人擁抱在一起，雖然對于空流來說這個老人的身體就像冰冷的水氣球。但在空流心中，這個由水堆積的記憶體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親人。 “好了好了，哭啥，爺爺在這呢。我年輕時的記憶怎么樣，是不是看起來很威猛啊？” 聽到爺爺粗獷而幽默的聲音，空流抹掉眼淚，擠出笑容點了點頭。 “哈哈哈，你這臭小子還是這么莽撞，要不是我動手，神龍定海拳早就把你擊穿啦。” “爺爺，對不起，我沒辦法給你報仇。” 老人伸出手用力晃晃空流的頭，把空流弄得頭暈眼花的。 “是跟我說對不起嗎？我為什么要拼死保護你，就是為了讓你有一個好的未來啊?！?“可……” “還記得嗎，我跟你說過，這里的漁人村是我和船隊的海盜兄弟金盆洗手后建立的。當海盜殺戮征伐，就是為了尋得一方凈土安度余生。當初你是嬰兒被海浪沖上來的時候，我們就把你當成親人來看待。在那個時候，我就把你的成長和未來看做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的東西?！?“爺爺……” “你長大了，我們老了，海族把周邊的幾個漁人村摧毀之后盯上我們，當天我就把你支開，沒想到你還是回來了?！?空流腦海中浮現(xiàn)那段痛苦的過往，在火海中，看到囂張跋扈的海族離開，回到只剩半邊的家中，抱著被刺穿胸膛奄奄一息的爺爺和被當做示威品掛在樹上的其他人，在那時，就讓空流對海族恨之入骨。 “我不要逃避了，他們對你們做了那么過分的事，我一定……” 老人拍了拍空流的肩，示意他坐下來。 “或許沒跟你說過，我當海盜的時候手段要殘忍得多。陸上的人還好，劫財不害命。但對海族，我們會砍下頭來歡呼勝利?！?“……” “現(xiàn)在想想，那時候自己真的和野獸沒什么區(qū)別。同樣是掠奪者，這是報應(yīng)。但這又怎么值得你這個無關(guān)者再為這樣無意義的紛爭堵上性命呢？” “不……不會的……爺爺明明對我……” “因為遇到你了啊，讓一幫被血與錢財挖空良心的大老爺們重新找回生命的期待，我相信，這就是上天對我們的救贖?！?老人右手握拳，輕砸了下自己的胸膛。 “……我……” 空流回想小時候的自己，在訓(xùn)練和學(xué)習(xí)之余，二爺給自己開個椰子，三爺在自己受傷時用藥擦拭傷口，四爺招呼自己去吃飯，五爺手腳粗苯地給自己做玩具。最重要的是，他們看自己的眼中都是放著慈愛的光芒。雖然也有過頂撞和吵嘴，但他們從來沒有對自己大打出手，爺爺都會出來調(diào)解。 “知道我為什么給你取名叫空流嗎？” 空流從衣服里拿出銅片項鏈，上面刻著空流二字。之前想爺爺?shù)臅r候就喝著爺爺最愛的海菜螃蟹湯，不斷摩擦掛在脖子上的銅片，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些腐蝕的印子。 “我之前的代號就叫空流，意為空明凈心，追尋所向河流。很長一段時間，為了生存，我變成了殺戮的惡魔，所以我想把這個名號交給你，希望你能做到?！?“是嗎……哈哈哈……爺爺真的是……” 眼淚又一次不爭氣地流了下來，這次老人伸手替空流擦拭了淚。 “殺戮無論冠以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是生命的罪。你可以選擇為何而戰(zhàn)，但也不要忘記那些值得你去紀念的生命。” 空流剛想開口，卻看見老人的身形開始模糊，熟悉的特征漸漸消失。 “看來時間不夠了呢。空流，替我好好謝謝流浪之刃的持有者吧，這次相見，把我沒來得及說的話都說出來了啊……” “我還沒……我還想再跟您多待會?。　?“抱歉，我們總有一天會離開你，雖然有點早，但看到你的成長，我已經(jīng)沒有遺憾了?！?僅成人形的水體搖了搖頭，開始“融化”。 “看到你開心的笑，就是我們最大的幸福。不要有負擔(dān)，去追尋自己想要的吧！” 最后一句說出，空流面前只剩一灘水。流浪之刃上的熒光消失，滴落的淚砸在水鏡面中，手中的銅牌沾滿了汗和熱。 突然間，地上飛出一縷熒光，鉆進銅牌中。空流看到“空流”兩個字，嘗試反轉(zhuǎn)過來，看到了熒光光刻下的新字。 “彼沃爾·康斯坦丁” 空流沉默了許久，撿起流浪之刃和自己的長戟。海洋之心散發(fā)帶著流光的水汽波動，空流身上的創(chuàng)口內(nèi)傷悉數(shù)康復(fù)。 像是收到神啟一般，空流走到海洋之心面前，伸出手感受來自大海的力量。 …… （“空流這家伙，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了?！保?就在劉霆集中精神尋找的時候，狂鯊鬼魅一般突然從身后出現(xiàn)，給了迎頭一擊。劉霆反應(yīng)過來，借助風(fēng)靈能彈射到一邊，心里還在后怕，如果沒有躲開怕是要被砸成肉泥。 就在狂鯊緩緩靠近劉霆時，海洋之心的光芒籠罩整個海城。 “唔……” 回過神來時，自己正穩(wěn)穩(wěn)站在藍晶體鋪成的地面上。四周的水就像被排開一樣，開拓了寬闊的空間，疲憊瞬間消失，新奇的是在這里呼吸有一股咸咸的海風(fēng)味。 “吼啊啊……！” 終于能聽到狂鯊的咆哮，面對這個強大的對手，劉霆拔出御風(fēng)之劍，準備迎戰(zhàn)。 “沒了水，你就跟巨人一樣笨重！” 幾回合下來不知道為什么，狂鯊的背后像長眼睛了一樣，從背后揮出的風(fēng)刃也被它閃躲破解，而為了躲過重型攻擊，劉霆把渾身解數(shù)都用在風(fēng)靈能強化上，唯有拉開距離才有機會攻擊。 “呼啊啊……！” “怎么可以少了我呢！” 空流不知道從哪殺了出來，旋轉(zhuǎn)突刺帶動水流以強大的漩渦沖力將狂鯊擊退一邊。 “看來你沒事啊，怎么，開掛了？” “那可不，讓你也見識一下。流浪之刃還你?！?空流將流浪之刃遞回給劉霆，二人重整旗鼓，準備聯(lián)合再戰(zhàn)。 劉霆持雙刀，左手持劍，右手握刀，腳下踏著隨時噴發(fā)的風(fēng)靈能，兩把武器靈能滿溢，目光緊盯站起來的狂鯊。 空流爆發(fā)強大水靈能，長戟變化三叉尖端，附著海銀利刺，閃耀著蒼藍的光芒。腳踏翻涌怒濤，挺起胸膛凝視對手。 “風(fēng)暴水旋陣！” 流浪之刃插地涌出的激流成為空流的助推，以乘風(fēng)破浪之勢沖到狂鯊面前。 “吃我這招！” 狂鯊在激流和旋風(fēng)前站穩(wěn)腳跟，揮舞大戟，連打帶擋，與空流來來回回不分勝負。 劉霆看到隊友在跟狂鯊激戰(zhàn)，自己能提供的幫助也微乎其微，心理很不是滋味。 空流的三叉戟上纏繞水流強化攻擊面積和威力，兩人對決只見水花四濺，不斷有重型武器間接的碰撞鳴響。 三叉戟下刺鉗制對手的橫掃，輕輕一挑虛張聲勢，趁其不備跳起重劈，猛砸在狂鯊用來招架的長戟上?？樟饕姞畈粩嘟杷黩v躍，不斷借下落的力猛擊。就在打準備第三下時，狂鯊身體撇到一邊，躲過使其砸了個空。趁著空流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力將大戟重重甩向三叉戟的長柄。 “飛湍！” 一道水刀打在狂鯊臉上，迸出水花使其分心，空流趁此機會退后幾步集中精神，在右手凝聚漩渦化形的水靈能。 “吼啊啊……！” 劉霆連續(xù)的水刀攻勢讓敵人發(fā)了狂，在層層水刀中混雜鋒利風(fēng)刃，雖然無法穿透那厚甲，但對其視線造成了很大干擾。 狂鯊靠著一股蠻勁，確定攻擊飛來的方向，揮動長戟猛砸地面借力跳起。劉霆翻滾到一邊，這一記泰山壓頂讓整個空間震動，墻壁裂痕進一步擴大。 “這家伙！” 劉霆直接沖上去，躲過劈砍，直接從下跨滑到狂鯊身后，將流浪之刃用力插入它那青黑色的粗壯小腿。 “唔啊啊……！” 狂鯊大吼一聲，壓低重心，轉(zhuǎn)身向后揮舞長戟。劉霆沒來得及反應(yīng)，鉤刺扎入肩胛骨，連帶身體一起甩到墻壁上，碎石進入傷口更加深疼痛，頓時動彈不得。 “唔呃呃……空流，交給你了！” 狂鯊的小腿肌肉已經(jīng)斷裂，短時間內(nèi)很難做大動作?？樟饔胰粠资伤鳝h(huán)繞，如同幾十條水龍在吟嘯起舞，匯聚四周所有流光，壓縮排山倒海之勢隨時爆發(fā)。 “就讓我，來打出你身體里的惡魔吧！” 海洋之心釋放無數(shù)由一粒粒泡沫連接而成的鏈條，織羅成網(wǎng)層層蓋住狂鯊?？樟饕姶?，架開步伐，穩(wěn)住這股強大的力量，用吟唱來提高精神力，共鳴出力量使威力更上一層。 “隨波逐流之生命，以此明鑒。百川終將歸海，風(fēng)浪終將平息，海洋之大神龍，借我力量凈化混濁之物吧！” 奔跑中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動，在一瞬間抵達狂鯊跟前，泡沫網(wǎng)被氣流吹飛?？聃徝嫒荽魷乜粗磳⒙湓谧约荷眢w上的水拳。 “神龍定海拳！” 強勁漩渦穿透鎧甲直擊肉體，水靈能在接觸一瞬爆發(fā)，猶如幾十條水龍接連穿透狂鯊身體?？聃?fù)纯嗟嘏叵?，身上不斷溢出暗紅能量粒子，直至最后一條水龍從背后沖出時。 “……” 狂鯊倒地，但在狂鯊身后，是一個模糊的血紅鬼影。它留下瘋狂的笑聲，變成光球極速飛離海城。 “血魔……唔呃呃……” 身上被魔焰治愈，但肉中卡了許多碎石，只得用劍尖劃開傷口挑出來。 看見劉霆的自殘行為，空流趕忙過來問候。 “我去別想不開啊?！?“誰想不開，石頭卡著難受……” “哦，沒事就好?！?空流癱坐在劉霆身旁，用肘輕輕頂了一下。 “呼……謝謝你……” “哪里，都沒幫上什么忙?！?“以后，多關(guān)照哈。” 空流對劉霆做了個頂拳的手勢，劉霆愣了一會，看到對方點頭，這才迎合上去。 “你確定要和我當同伴？” “當然，我喜歡有義氣的朋友。即便你身上有混沌能，但我依舊想和你成為兄弟。” “呵呵呵，以后別后悔啊，兄弟?！?“誰后悔誰兒子?！?在二人的一片笑聲中，流浪之刃再次溢出藍色熒光，在二人面前幻化出兩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