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搶了女主劇本【羨忘】第十六章
“喲,今日我和藍湛,可真真是繁忙,一個兩個都來拜訪,魏某回來的倒也不巧,可是打擾了江姑娘雅興?” 藍湛這廂還在想著如何結(jié)束話題,遠遠的就能聽到魏嬰的清朗嗓音,陰陽怪氣,后背著雙手,姿態(tài)悠悠地走過來,先是瞥了眼靜靜低著頭的江厭離,裝的慈善的不行,“江姑娘來尋藍湛,所謂何事,不知魏某能否有這個榮幸了解一二?!? 他話里話外實在是別扭的厲害,聽的就讓人格外的不舒服,帶著滲人的寒意,江厭離一時語塞,面對著魏嬰一雙風(fēng)情目,其中卻滿是洞察秋毫的冷漠,如坐針氈,情不自禁后退一步。 藍湛按住魏嬰的胳膊,看江厭離也是被嚇得不輕的模樣,輕聲開口,“魏嬰,你先回房?!? “回房了我也是偷聽你倆講話,還不如讓我在這里光明正大的聽著,快點聊,聊完咱倆回屋,我有點累,手有點疼?!? 魏嬰抱著雙臂,肩膀抵在門上,可能為了迎合自己說的話,吹了吹自己原本受傷的左手,卻是一臉的云淡風(fēng)輕,沒什么表情,像是沒有半點不耐。 江厭離自知自己在這里的多余,她想要問的也已經(jīng)問了出來,那她就沒有在這里的必要,還省的魏嬰看見她那一刻,煩心的很。彎腰開口,“藍二公子,厭離問題已經(jīng)請教完畢,沒有其他事再勞煩二公子,既如此,厭離就先行告退?!? 藍湛頷首,“慢走?!? 江厭離這邊還沒有走幾步,聽的身后幾聲調(diào)笑,惹得人心底酥酥麻麻,她身子微微僵硬,抓緊地又快走幾步,直到聽不到什么聲音,方才覺得舒心許多。 魏嬰倨傲地看著江厭離跑遠,懶散地將下巴擱在藍湛肩膀,身體的大半重量都靠在了他身上,揉捏著藍湛的腕骨,語氣一貫的漫不經(jīng)心,“可真是,江厭離可真能挑時間,怎的就今日我離開,她就過來尋你,不安好心。” “她一介女子,又無家族傍身,能奈得我何,只是來感謝我,那日百鳳山,你我出手相救,別無其他?!? 魏嬰莞爾,幾分諷刺,“想要來感謝,可曾準(zhǔn)備了什么厚禮,莫不是單單空手而來,口頭感謝?” 藍湛:“……” 你這么一說好像還真是!但是……嗯,蓮藕排骨湯算不算?不過這個要是作為謝禮,確實有點太寒磣…… 魏嬰勾唇嗤笑,“怕不是根本就沒這個心思,也怪不得她弟弟那個樣子,就算比她弟弟聰明不少,江厭離或多或少其實也會有江澄的個性,只不過不明顯而已罷了。” 他錘了錘腰肢,隨藍湛一同進屋,剛剛關(guān)上房門,左手被藍湛輕輕拉起,魏嬰目光跟隨著藍湛的指骨,落入到他垂下的雙眸,其中颯颯清冷,已然包容了一片柔和,他倏而淺淺彎唇。 “傷口沒有開口,怎的會疼,你是不是碰到它了?” 魏嬰無辜地轉(zhuǎn)著眼睛,“可能是吧,不過現(xiàn)在好多了,別擔(dān)心藍湛,這點小傷不算什么?!? 確實算不得什么,跟以前魏嬰不論是外出除邪祟,亦是大賽中跟人打斗,也不過是九牛一毛,眼下指望著這點根本算不得傷的傷口,也不過是因為能換來藍湛關(guān)心。 他用這點小傷口作天作地,藍湛也都愿意寵著。若是他真的受了嚴(yán)重的傷,才是絕對不會讓傷口在藍湛面前出現(xiàn),小事上可以隨便鬧,大事上當(dāng)然不會讓藍湛擔(dān)心。 藍湛摸著他掌心的紋路,在他自己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之際,忽然像是失去了全部意識,眼前漆黑凌亂,而再意識回來之后,他緊蹙雙眉,癱倒在魏嬰的懷中,聽得幾聲魏嬰焦急的叫喊。 他腦中混亂不清,蜂鳴不斷,頭疼的厲害,好似只有緊緊抱著魏嬰,才能緩解掉這幾分的痛苦,蜷縮著身體,被迫的接受著系統(tǒng)的嘈雜音流,就是想要與它對話的心思都沒有。 “為避免宿主以后繼續(xù)尋找系統(tǒng)語言漏洞,這次仍舊懲罰宿主,希望宿主以后不要再犯同類型錯誤。” 藍湛:……我**心真累。 他窩在魏嬰懷里,雙手環(huán)繞在他的背后,揪著他后背的衣服,發(fā)出幾聲呻吟的呢喃碎語,魏嬰撫摸著他散落的長發(fā),把藍湛摸著他后背的手拉下來,之后更加收緊了些放在藍湛腰間的手。 “藍湛……” 低聲念了下名字,魏嬰一雙如烏木般沉沉黑黝的雙眼注視在藍湛身上,注視的認真,但之后又微瞇起眼睛,以一種盯視著獵物的眼神往四周小范圍地移動著視線,停頓許久,“藍湛在與何人講話?” 低沉冷淡的聲音響在房內(nèi),聲音不大,但足夠清晰。 系統(tǒng):“……” 系統(tǒng)突兀地消失在他的腦海,一瞬間就像是從未到來一樣,就是殘留在他身上的眩暈都漸漸消退,那猝然消失的爭鳴,還帶著一絲絲回響,藍湛眼底恢復(fù)了清明,蹭了蹭魏嬰的胸膛,深深地喘了口氣。 魏嬰把懷里的人抱的更緊了些,是一種保護的姿態(tài),撫摸著他頭發(fā)的手愈加溫柔,一下一下都充斥著安撫的意味。 以前幾次,藍湛在他面前與那個不知道什么東西的生物對話時,魏嬰也能夠感受的到,而沒有出聲開口詢問,不過也是因為這個東西,沒有出現(xiàn)過令人不安的因素。 藍湛都沒有說些什么,與之平平淡淡相處,認可著這個東西的存在,這是他的秘密,魏嬰自然不會去干涉。 可現(xiàn)在不同,藍湛方才暈倒一刻,魏嬰現(xiàn)在想想還是心悸而慌亂,控制不住的雙手輕顫,況且,他懷中的人,從那個東西開口說話之后,藍湛心情顯而易見的低落難過。 傷害藍湛為一,敗壞藍湛心情為二。 不是什么好東西。 魏嬰認真地想著。 藍湛倒是真的沒想到過,系統(tǒng)這個存在,魏嬰是有一兩點察覺,畢竟當(dāng)著魏嬰的面,他曾經(jīng)與系統(tǒng)的對話,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魏嬰露出什么詫異或者驚訝的表情,也就總以為,魏嬰不會知道系統(tǒng)。 不過他轉(zhuǎn)而一想就能明白過來。魏嬰他是這本書的大男主,所有的世界意識都是為了男主而生,他是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世界的重心,更何況只是區(qū)區(qū)一個系統(tǒng),它再如何的神通廣大,在這個世界,是絕對逃不過魏嬰的感知。 可系統(tǒng)雖然處于這個世界,但它是獨立的個體,魏嬰到底是一個局外人,在沒有親眼目睹,并不曉得系統(tǒng)的真實面目,所做的也只有猜測想象,不過這些對于魏嬰來說也就足夠。 藍湛撐著他的雙臂,從他懷中抬起頭來,與臉色并不太好看的魏嬰對視,在那一瞬,百般柔腸,蔓延四肢,有過想要告訴他一切的想法,想要告訴他系統(tǒng)的存在,想要說自己不是藍湛,想要告訴他自己其實并不太想回家,想一直呆在這里。 他不舍得魏嬰。 他想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他,可藍湛在有了這個想法,嘴唇囁嚅幾刻,竟是都無法說出口,喉嚨像是鎖住一樣,發(fā)不出聲音,只是能叫出他的名字,“魏嬰。” “我在?!? 他恍惚中明白過來,他無法說出來的原因,是系統(tǒng)阻止著他將這一切告訴魏嬰,雖然系統(tǒng)懼怕魏嬰的壓迫,不敢與魏嬰相對抗,他卻能制止自己,只要自己不能說出口,魏嬰就永遠無法了解到真相,他必須要按著系統(tǒng)的任務(wù)走完一生。 這是系統(tǒng)的最大籌碼。 除非改變結(jié)局,他可以安然無恙。 否則誰會知道系統(tǒng)最后會不會惱羞成怒,給他一個“任務(wù)失敗”的罪名,料定了他必須完成任務(wù)。 許是藍湛眼眸流露出太多感情,苦的澀的,消融在他的瞳孔,魏嬰小心翼翼地控制著力度,指腹覆在藍湛顫動的眼睫之上,那一點脆弱的扇動,語氣輕柔,“藍湛,你別怕,我一直在你身邊?!? 他一直在他身邊,從未離開半步,就是最生氣的那兩天里,也都沒有離開過藍湛,化成的小紙片人在他身上,悠哉悠哉的與他同在。 這一生時間不短不長,可每每的跟藍湛膩在一起,總是覺得時間不夠,也只愿在有限的精力之下,陪伴在藍湛身旁,也不曾只是口頭諾言,魏嬰一直在實現(xiàn)。 姑蘇藍氏。 藍老先生最近有些氣短,要說罪魁禍?zhǔn)祝嗽谒{氏上天入地,不聽管教的魏嬰之外,基本上也沒有幾個人能夠挑戰(zhàn)藍啟仁的權(quán)威。 上午去靜室逗弄逗弄雅正清冷的小古板,直直的把人逗得臉上紅彤彤,嘻嘻笑的聲音云深各個角落都能聽得到,下午再去冷泉里面抓抓靈魚小蝦,也不顧這靈魚是何等的難尋,樂滋滋的烤了給就給藍湛送過去,晚上若是有閑心了,那就更不得了,大半夜的就開始練習(xí)曲樂,吵的藍先生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可偏偏這小子,藍啟仁對他是一點辦法沒有,若說自己對他大念道德經(jīng),魏嬰就能反過來滔滔不絕的給他講一堆大道理,巧舌如簧,聽的一向博學(xué)淵識的藍先生都一愣一愣的,被他繞進去。 再若是藍啟仁讓他精于修煉,莫要貪玩,那更是無稽之談,就魏嬰的音律水平,實在是上天追著給喂飯吃,便是才剛剛到手的《七殺訣》,已經(jīng)自己琢磨透了其中兩卷,這等天賦造詣,只要不誤入歧途,就是放養(yǎng)都可。 魏嬰生來不慕權(quán)貴,又不是一個傳統(tǒng)意義上的尊師重道之人,藍啟仁也用不了長輩這一層身份壓他,只能每天痛心疾首的看著自己的小精品娃娃菜被魏嬰挑逗的不知道東南西北,又看著魏嬰每天將云深鬧得是雞犬不寧。 愁的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唉聲嘆氣的樣子,藍曦臣日日拜訪之中,都需要為藍先生泡上一壺祛火的玫瑰菊花茶,趕忙的讓先生降降火氣。 心平氣和的安慰著藍先生,“叔父,不必擔(dān)憂過甚,每次無羨來到云深,總是要熱鬧一番,就是當(dāng)讓那些個年輕弟子都開心開心,多一份煙火之氣?!? 藍啟仁靜靜捋著自己的胡須,也不知聽沒聽進去藍曦臣的話,閉目養(yǎng)神,安穩(wěn)的很。 藍曦臣低頭含笑,知道藍啟仁刀子嘴豆腐心,也只是口頭說說,其實心里是一萬個喜歡魏嬰,點燃幾根安神香,又為叔父沏上一杯熱茶,繼續(xù)開口,“無羨在云深,最開心的莫過于忘機,叔父以前不用念叨著,想讓忘機開心些,這不是,得償所愿?!? 藍啟仁聞言,慢慢睜開雙眼,拿起面前的熱茶,坐的端正,緩緩吹了幾下熱氣,啜飲一口,平淡的回答,“我可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是,是曦臣記錯了罷,這幾日事物太過繁忙,叔父見諒。” 藍曦臣笑著開口,給藍先生鋪的好好的臺階,讓他順利的下來。 藍先生這人沒什么大問題,就有一點,嘴硬得很,脾氣又犟,這活到現(xiàn)在,也就出了魏嬰一個人能治治他的這個毛病,憑借著利落的嘴皮子和過硬的實力,總是讓藍先生氣到說不出話來。 這個時候魏嬰就會再欠嘻嘻地補充一句,“先生德高望重,就別跟我這一介什么都不懂的學(xué)徒犟嘴了,無羨知錯,請先生原諒。” 把藍先生氣的能當(dāng)場甩袖子走人。 不過確實能克制住藍先生這個脾氣,藍曦臣其實心里是有點幸災(zāi)樂禍,但是不能表現(xiàn)出來,每每的都維持著風(fēng)輕云淡。 “報——” 藍曦臣放下手中的杯子,回頭望向前來的弟子,“何事?” 弟子弓著腰,似是遲疑不定,糾結(jié)半天才是開口道,“在后山巡邏的弟子匯報,后山那片草林……被,被魏公子與藍二公子養(yǎng)的兔子吃……吃禿了……” 說到最后,自己都忍俊不禁,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嘴唇,低著頭,不讓兩人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藍曦臣:“……” 藍啟仁:“……” 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皆是震驚與詫異,房內(nèi)安靜一瞬,空氣似是都不再流動,到最后,還是藍啟仁率先回過味來,猛地拍了下桌子,勃然大怒,“還不讓他們兩個給我過來!” 后山。 魏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看了眼藍湛腳底下一堆的兔子,毛茸茸的小東西蠕動著胖胖的身體,在他腳下蹭著,長長的耳朵一動一動,咯吱咯吱的咬著東西,拋去遍地的都是這種生物之外,其實真的很溫馨的一幕。 藍湛目光灼熱,“……” 要不是我真的很喜歡兔子,我真能把這些東西蒸了煮了燒了吃了,這個小胖兔子,看著肉真的好多,云深后山的風(fēng)水真是不錯,養(yǎng)的這些個小兔子都是白白胖胖的,看著是真水靈! 魏嬰輕咳一聲,挪不動腳步,生怕壓到了某一只兔子,嘆著氣疑惑發(fā)問,“我這是買了多少只兔子,就都放在后山,還沒有幾天,就能成這樣了……” 藍湛:“……” 我是知道兔子繁殖能力強,但我真沒想到能力這么強!這兔子一天天的是沒有事情做吧,就生小兔兔了是不是! 他彎下腰,揪住一只長得最白胖的小肥兔,將它放在掌心,揉了揉兔子柔軟的毛發(fā),魏嬰用腳撥弄了撥弄地下的兔子,湊到藍湛跟前,也跟著摸了摸,突發(fā)奇想,“藍湛,要不我們把一些兔子送人吧,就留幾只你最喜歡的,要不后山的草都要被它們啃完了,光禿禿的,藍先生知道又該說咱倆了?!? 藍湛:“送給誰?” 魏嬰:“給懷桑送過去點,我想想,還有薛洋,嗯……給阿苑也送過去一些吧,還有……” 藍湛:魏哥,我覺得現(xiàn)在好像不應(yīng)該在乎這個送給誰的問題,憑借我這個直覺,我現(xiàn)在隱隱的有一點點不好的預(yù)感,總感覺咱倆要完…… ……………………………………………… 來一章甜甜蜜蜜的~小兩口每天的生活都挺好玩的,叔父也就是個嘴硬的小老頭,其實最心疼孩子了,也就俺們魏哥能每次都把叔父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