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記 · 1

我看向窗外,下午既沒有下雨,也沒有出太陽。樓下傳來了小孩子們嬉戲的聲音,我隨著聲音望去,他們正在玩捉迷藏。這樣的場面似曾相識,我想起了小時候的自己。那時的我?guī)缀鯖]有任何自由可言,還經(jīng)常挨罵或是挨打。我總是在想為什么不同家庭之間的教育方式會如此大相徑庭,每當我想反問卻又心生膽怯放棄了。周末不能出去玩的我被老爸鎖在家里做習題,唯一的娛樂也許就是看夜晚電視上放的動畫片。做題時也會偶然間聽見樓下小孩子們在玩耍,我只能休息時端著水杯在陽臺上羨慕地望著他們?,F(xiàn)在想想,我沉默寡言的性格多半是家庭的影響吧。突然間覺得有些吵鬧,我回到房間將房門和窗戶關上,不再讓任何聲音進來。
前兩星期某天晚飯時老爸又提起來什么時候回校,想讓我有個規(guī)律作息。這每日一問讓我有些煩躁,語氣很沖回了他一句話表示想結束這個話題。他怒了,對著我開始吼,就像小時候對我那樣。我愣了一下,冷笑了一聲。我不記得我們兩爭吵了多久,我只記得我反問了他一串連珠炮問題后他剛好吃完,而后沉默地放下碗筷往陽臺抽煙去了。我一個人坐在桌前,手中的白飯吃出了淡淡的咸味。
躺在床上胡思亂想,我忽然發(fā)覺在這20年的生活里自己真正想去做的事情少之又少。今時不同往日,我不再是那個唯命是從的小孩子,而老爸也不再用那幅兇神惡煞的神情來威脅我。每每我想著下一次說話一定要和聲和氣,但事與愿違,總是不自覺地語氣變得不耐煩。時光流逝,我漸漸學會了妥協(xié)??赡茉谒劾镂乙廊皇莻€不諳世事只會打游戲的網(wǎng)癮少年。這樣想的我一直和老爸爭吵下去沒多大意義,畢竟對一個人的看法是很難改變的,更何況一起生活了這么多年?;蛟S我們兩人需要一次靜下心來的長談,在我期望老爸改變對我的看法時,我也該刷新一下對他的認知。
大學生活已經(jīng)過了一半,雖然不算很開心,學習也一般,但至少我想做而且正在做著我喜歡做的事情。而這在老爸眼里就是所謂的“不上進”。那次飯桌上的爭吵,我不禁開始懷疑我現(xiàn)在做的事情究竟有什么意義。我總有那么一瞬間認為是不是我做出了數(shù)次錯誤的選擇才導致了現(xiàn)在這種情形。不止現(xiàn)在,過去中考如此,高考亦是如此。借用@蘭蘭藍嵐lan一篇隨筆中的一句話:“回首以往,發(fā)現(xiàn)自己無論是想要或是不想要的,真正握到手中的事物屈指可數(shù)。而屢次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做出最差的選擇,使我感嘆自己生命中所需要的好運從未到來,從此之后我便習慣性地在錢包中放一枚硬幣。”
獨自一人的時候,我時不時就會沉浸在思考里?;蚴窃O想不可預知的未來,又或是回憶略帶痛苦的過去。今年之前我肯定覺得我所度過的日子不過是將1天重復了364次吧,不過現(xiàn)在的我有了想做的事情,一切都變得與從前不一樣了。雖然在某些人的眼里我所做的事沒有回報所以毫無意義,但我珍惜能與一群有共同愛好的人共事的時光。我現(xiàn)在做的能對其他人哪怕有一絲幫助都好,我希望如此。而對于我這種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來說,日常之中平凡的小事都顯得彌足珍貴。
2022.10.17夜